第91章 你装,我陪你装 乌景元看着他发懵……

    乌景元看着他发懵的样子, 心里冷笑,暗想着瞧着罢苍溪行!

    别以为就你厉害,就你行, 天底下没了你太阳都不出来,河水都不会流动了!

    我得让你知道阴沟翻船是什么个滋味!

    于是乎,乌景元乘胜追击,像个才满月的小猢狲一样, 把自己往师尊怀里贴的同时, 还亲亲热热抱着师尊的手臂,眯着的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更加甜腻地唤:“夫君怎么不理人家呀~”

    嗲嗲的声音,甜腻到像是掉进了蜜罐里的话语,在此刻持续刺激着苍溪行历经一夜辛苦耕耘后, 略有些麻木的神经,他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 从惊讶, 震惊到怀疑,警惕,最终紧蹙的眉慢慢舒展开了, 一副“你又在玩花样”的表情,伸手曲着食指, 轻轻刮了一下乌景元挺翘绯红的鼻尖。

    苍溪行觉得徒儿在跟他演戏, 所以也同样选择了演戏。微笑着用腹语回了句:“醒了, 小懒猫?”

    这般亲昵的对话是师徒之间从未有过的,如今说出来倒是没什么生涩感,好似二人的关系本该如此亲昵。

    “夫君~”

    乌景元轻轻喊, 黑白分明的瞳眸看起来水汪汪的,还因为昨夜哭闹咒骂得太过激烈,还微微泛红,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故意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单纯模样,撇着嘴把手腕处的镣铐展示给苍溪行看,撒着娇道:“夫君为什么要锁着人家呀?”

    “你猜。”苍溪行的回答是这样简短,却让乌景元恨得暗暗咬牙,觉得真是欠骂欠扁。

    “可是我猜不到啊。”

    乌景元努力模仿着失忆的傻子,故意嘟着嘴,腮帮子鼓鼓的,嘴唇红红的,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可还不等他假模假样思索后,再回答问题,眼前蓦然一暗,嘟起来的唇就被生鱼片一样湿滑的吻,蜻蜓点水般沾了一下。

    乌景元几乎要把一口牙齿都咬碎了,才克制住自己的拳头。

    算了,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只当是被狗啃了一口,反正被囚——禁的这些时日以来,他被啃得还少吗?

    他浑身上下有哪一寸皮肉,没有被这个半截入土的老东西啃过?

    只有狗才会这么爱啃,苍溪行果然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老狗!

    “哎呀,夫君!”

    乌景元故作娇羞,抬手遮住面容的同时,狠狠擦拭着唇瓣,等再放下手时,更委屈地道,“夫君干嘛锁着人家?我人都是夫君的了,难不成夫君还怕我跑了不成?”

    苍溪行微笑着,掰正了乌景元的脸,强迫他正面自己,然后捧着他的脸,再度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了,而是实打实的激|吻。

    乌景元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唇齿被什么火|热的东西,强悍地撬开了。

    然后嘴里立马滑进来一条湿湿滑滑,却非常灼热的东西,烫得他舌面,口腔内壁,甚至是喉咙底都像是被烧红的火钳子狠狠燎了一下,他忍不住发出嘶嘶嘶的倒抽冷气声。

    同时下意识抬手阻挡。

    可很快就被师尊握住双腕,直接压过了头顶,直到乌景元快要窒息了,苍溪行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嘴,一双幽深的眼眸直视着少年被吻的意乱——情-迷的漂亮样子,伸出的细长手指,轻轻抹掉他唇上残留的吻痕。

    “为什么要解开?这可是你我之间生命相连的纽带。”稍微顿了顿,苍溪行又道,“你可知人间的女子,十月怀胎时,母体和婴儿就是靠着一根脐带相连的。有了这副镣铐,夫君身上的灵力和养分,就都能传输到你身上了,这样不好么?”

    乌景元对此嗤之以鼻。

    只怕传送灵力和养分,靠的并不是所谓的镣铐罢?

    到底靠的是什么,苍溪行比谁都清楚!

    既然暂时无法说服苍溪行解开镣铐,乌景元也只能先按兵不动,省得苍溪行变本加厉对他做出更加疯狂的事。

    乌景元决定循序渐进!

    因此,他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得让苍溪行相信他一觉醒来被|操昏了头,错把恨之入骨的师尊认成了与自己甜甜蜜蜜,恩爱有加的夫君!

    当然,要做到这一步难度是很大的,乌景元为了早日重获自由,自然也做好了随时牺牲色|相的准备。

    因此他不再拒绝苍溪行的亲近,以及亲密的举动。

    师尊吻就让他吻,师尊要操就让他|操,师尊想怎么样,乌景元都不会拒绝,他唯一坚守的,就只是在苍溪行吻他时,尽量控制舌头不乱动。

    在苍溪行钳住他的细腰干|他时,嘴里咬着被褥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事情一结束立马又化身柔弱无助的小可怜,一头往师尊汗津津又宽厚的胸膛扑了过去。

    一边把玩着师尊的小荔枝,乌景元一边强调:“夫君我还小。”

    “哪里小?”

    苍溪行逗他,“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滚烫的大手在询问时,迅速摸遍了乌景元身上所有敏|感的部位,最终把手轻轻盖在乌景元圆润的鼙鼓上。

    师尊好像特别喜欢他这个部位。

    像是玩面团一样,一时揉过来,一时又推过去的,折腾成各种形状。

    乌景元气他贪|欲,恨他落井下石。

    表面却害羞地把脸埋人怀里,攥紧拳头轻轻锤向他的心口,娇嗔道:“你坏!”

    差点把他自己恶心吐了,却像是取悦到了苍溪行一般,逗得他哈哈大笑,然后爱怜地低头吻一吻乌景元的额头。

    经历了大概小半个月的伪装,乌景元用尽了浑身解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呆瓜,傻子,蠢货,以期能获得苍溪行的信任。

    从而获得短暂的喘,息机会。

    苍溪行似乎是相信了。

    待他一日比一日仁慈宽容,不会在乌景元哭闹时,直接堵住他的嘴,更用力地干了。

    而是轻柔地呼唤他的昵称,小懒猫,然后引导他准确说出此时此刻的感受和想法。

    可要问乌景元对这种事的感受和想法,其实不违心又言简意赅地表述,就三字:爽,继续。

    按理说,有爱的人之间双修,才能称之为共赴云雨,至于不爱的,乌景元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文雅的词,他想的都是“被狗啃了”,“被猪拱了”,“啊,老东西又开始拿我磨刀了”,大概都是这种。

    转眼又过去十日,乌景元已经三年多没有踏出过房门,准确来说,他都三年没下过床啦。

    可在他的精心设计,以及高超的演技之下,苍溪行最终还是对他放松了警惕。

    从允许他踏出寝殿的大门开始。

    这本该让乌景元激动到几乎喜极而泣的,就像是久旱逢甘霖。

    可他却因为长时间被禁锢在床上,双腿软得像无骨虾,甚至都忘记了该如何走路。

    但乌景元对门外面无限向往,他太渴望看一看外面的景色了,太渴望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哪怕是爬,他要要爬出殿门。

    苍溪行又怎么会让他爬呢?

    自然心甘情愿充当起了马夫的责任,将人打横抱出了寝殿。

    伴随着寝殿的大门徐徐打开,一道刺眼的白光蓦然冲了进来,乌景元被刺得睁不开眼,抬手挡眼的同时,又忍不住掀开眼皮偷看,透过指缝他瞧见眼前先是白茫茫的,然后是红彤彤的,最后慢慢挪开手后,五彩缤纷的世界,就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真实的景物,同苍溪行为他设下的幻境截然不同。

    乌景元情不自禁,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苍溪行给他在鲜花盛放的花圃中间,搭了架秋千。

    抱着人坐了上去,乌景元觉得别扭,他受够了师尊过分亲密的怀抱,只想躺在草地花丛间,好好嗅一嗅清新的花草和泥土的气味。

    “夫君我饿了。”乌景元可怜兮兮摸摸自己的肚子,“想吃夫君亲手做的手擀面,不要葱姜蒜,要荷包蛋。”

    “那要不要吃兔子苹果?”

    “要的。”

    苍溪行笑着偏过脸,乌景元立马认命地亲了上去。

    如此,师尊就会答应他方才提的所有要求。

    “依你的胃口和肚子的容纳量,这会儿是不会饿的。”苍溪行对他的饮食习惯很在意的,记忆力也好,“先等等吧。”

    他拒绝了乌景元的要求,然后用脚撑地轻轻荡了荡秋千。

    荡了几下后,觉得挺结实的,摇晃得力度大,但又不容易把人翻下来。

    苍溪行刚开始怀疑乌景元是装的,觉得他撑不过三天,等三天一过,徒儿依旧跟他亲亲热热,他又想,徒儿一向隐忍,撑个十天半月也未可知,但定是撑不长的。

    直到过去一个月,苍溪行又想,徒儿如今真是太有长进了,居然能煎熬这么久,都没有发作,有如此隐忍的能力,不愧是他教出的优秀弟子呢。

    乌景元眼睁睁看着老东西把腰带解开了,眼皮子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本能觉得老东西定干不出好事,下意识往外躲了躲,却险些翻下秋千。

    “你啊。”苍溪行故作无奈地摇摇头,“你总是这样毛手毛脚的,一眼看不出就会把自己弄得满身狼狈,一定要人拴着你,时刻盯着才行。”

    “这秋千不稳当。”老东西图穷匕见,勾唇用腹语说,“还需要好好加固加固。”

    他加固的方式,就是把乌景元钉在自己的怀里。

    乌景元心里骂他千百遍,可真当岔开腿坐在苍溪行怀里,荡着秋千时,又忍不住张开了嘴,喝了满嘴的风,肚子里很快就呼噜呼噜的,他感觉自己的胃都快被顶——翻了。

    第92章 弟子拜见师娘 因为背对着坐在师尊……

    因为背对着坐在师尊怀里, 乌景元根本看不见师尊此刻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师尊眼底复杂又浓烈的情绪。

    乌景元剥茧抽丝般努力将自己从这场荒唐又变态的欢爱中剥离出来。

    可他的努力在连绵不断如同潮水一般翻涌而来的快意中,显得是那样不堪一击!

    每每当秋千驶向高空时, 由于惯性,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外扑去。

    却被一只强横有力的手臂,紧紧箍在腰间, 而没办法逃离这堪比刑具一样的座椅。

    耳边同时嗡鸣声不断, 像一万只蚊子持续发出聒噪的嗡嗡声。

    可每当秋千从最高处重重坠落下来时,迎接乌景元的就是另外一种噩梦。

    他能轻易感受到,横在腰间的手臂力道, 隐隐松了几分,坠落下来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啪的一声重重撞在了身后宽厚温暖的胸膛上。

    周而复始, 好似这苍茫大地上的日升月落,永无尽头。

    毫无例外, 乌景元再一次晕厥过去。

    醒来后天就黑透了, 师尊端了亲手做的鸡蛋面来。

    乌景元忍了又忍,才克制住自己不要把滚|烫的鸡蛋面,直接泼到苍溪行的脸上。

    在面对苍溪行笑意吟吟的俊脸时, 还努力挤出了一点笑容。

    “睡醒了?”

    “嗯。”

    “饿了罢,快趁热吃了。”苍溪行递给了他一双筷子。

    乌景元暗暗深呼口气, 在师尊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可就是这么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却震得肚子里的积液晃荡晃荡响。

    他惊愕地低下头, 隔着被褥都能清晰看见腹部浑圆的弧度,下意识伸手一摸,鼓胀得惊人!

    宛如怀胎十月的妇人!

    “唔。”

    瞬间一股燥热侵袭而来, 火速烧遍了全身。

    乌景元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疼,心口处像是团了把火,五脏六腑都火烧火燎的。

    下意识攥紧了筷子,牙齿咬得咯噔作响。

    苍溪行暗暗勾唇,却故作没听见。

    随手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仔细削皮。

    还没削好一半,就听啪的一声响。

    一抬头就看见乌景元铁青着脸,把筷子摔了。

    “怎么了,是不合胃口?还是生夫君的气了?”

    苍溪行放下手里的东西,早有准备似的拿出了第二双筷子。

    亲手夹起面条,往乌景元的唇边送去,低低一笑:“你身子太弱,连路都走不好,得多吃点才行。”

    不等乌景元再次发作,他故作思忖一番,又道:“这样罢,若是明个天气好,我带你下峰走走,好不好?”

    下峰?

    他已经三年没下过峰了。

    早知道上峰容易下峰难,他当初年少时就不会痴心妄想着,能日日上峰见师尊。

    如今他每多待在峰头一日,就觉得无比厌烦憎恶,恨不得将峰头夷为平地才好!

    乌景元没吭声,他想要求更多。

    可苍溪行并不买账,还神情淡淡地说:“先前带你坐秋千,你一直哭闹着说胃疼胃疼,我想着定是你饿了,这才赶紧回来给你做饭。你这会儿若是不好好吃,回头再要胃疼,我可就不管你了。”

    乌景元的眼里立马流露出隐晦的羞愤,暗暗攥紧了拳头。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跟谁作对,也不能跟自己作对!

    否则莫说逃跑了,他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想清楚后,乌景元抿了抿唇,认命般强迫自己大口大口把荤香四溢的鸡蛋面吃得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之后,原本就鼓胀厉害的肚子,撑胀得越发厉害了。

    他坐着难受,索性就躺了下去。

    可一躺之下就发现自己现在真像个翻了壳的大乌龟,四肢细细长长的,唯有肚子惊人得肿胀。

    他忍不住询问起来:“我这肚子是怎么了?”

    苍溪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怪我不好,此前与你荡秋千时,只顾着别让你摔了,却忘了让你把嘴闭上。你喝了一下午的冷风,风把肚子撑大了。”

    这种一听就是瞎扯淡的解释,自然引得乌景元怒火中烧,恨不得破口大骂。

    可转念想着,自己都装模作样这么长时间了,若是此刻露馅儿,岂不是功亏于溃了?

    于是乎,他强忍恶心,故作娇羞地嗔怪道:“夫君,你好坏!”

    可肚子这么大,总归让他坐立不安。

    乌景元吃力地捧着肚子,跟企鹅一样慢慢往师尊身边挪,短短一段距离竟累出了一身冷汗。

    倚靠在师尊身上,他清了清嗓子,苦着脸说肚子难受。

    苍溪行笑道:“你若是个女儿身,早就该如此这般模样了。”

    乌景元心里冷笑不已,暗道,幸好我不是个女儿身!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给你生儿育女!

    哪怕你用卑劣无耻的手段,强迫我生下了你的骨肉,我也会毫不留情亲手将孩子掐死!

    可表面却佯装一副羞赧模样,还假模假样叹了口气说:“都怪我肚子不争气,不能给夫君生儿育女,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给夫君生一百个孩子。”

    苍溪行脸上瞬间流露出了动容的神情,垂眸盯着对方的眼睛。

    看着徒儿的眼眸波光流转,尽显狡黠和阴邪,与记忆中清澈明亮的眼眸截然不同。

    可不管徒儿变成了什么样,都始终是他的徒儿,也是他的道侣。

    他不奢求还有来世,只求今生能同徒儿日久天长,哪怕徒儿恨他,厌他,他也甘之如饴。

    哪怕明知徒儿如今的乖顺,也不过只是意图离开他的手段而已,苍溪行也心甘情愿陪他演戏。

    并执着徒儿的手,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为了尽快排出徒儿体内的积液,苍溪行索性连夜将人抱去了后山的竹林里。

    那里有一处暖池,不仅可以沐浴,还可以调理身体,修复损伤。

    二人在岸边宽衣解带,然后苍溪行抱着乌景元,赤脚踏进了暖池之中。

    温热的池水很快就浸没过了乌景元的胸口,包裹着他身上每一处皮肉。

    乌景元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才刚想推开师尊,独自游到角落里,自行排出积液。

    可苍溪行根本不肯松开他,左臂圈过乌景元的脖子,右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肢,将人整个禁锢在了怀中。

    下巴都抵在乌景元的头顶。

    乌景元动弹不得,如同在水底下被一条巨蟒整个缠绕住了,连呼吸都隐隐有些困难。

    他试图摆脱师尊,可效果却微乎其微。

    忍不住咬着牙,低声道:“我肚子难受,我,我……我是来办正事的!”

    意思就是你快放手,别耽误他做事!

    苍溪行不仅不放,还圈得更紧了,腹语在水下听起来有些沉闷:“夫君看着你弄。”

    “……”

    问题是,你看着我弄我根本没办法好好弄!

    乌景元不是第一次跟自己的师尊双修,却是第一次被搞大了肚子。

    从前,他根本无须特殊处理,只要洗个澡,稍微多泡一会儿,等身体自然排污就行了。

    可这一次不知怎么的,似乎那东西格外顽固,跟在肚子里安家了一样,怎么都不肯出来。

    他不得不用上点手段了。

    但要是让他这么个姿势,几乎是躺在男人怀里手动排污,乌景元怎么都不肯。

    铁青着脸僵在了原地。

    “怎么还不动手?不是难受得很么?”

    苍溪行故作不知,还道,“莫不是在等夫君动手?”

    乌景元头皮上的神经突然剧烈弹跳起来。

    经历了这三年来的囚|禁生涯,他深刻明白如果让这个狗男人动手,那自己今晚的下场,不是在清醒中挨|操,就是在晕厥中挨|操,最可怕的是清醒时□□|晕厥,晕厥后又被|操清醒!

    “不!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乌景元赶紧拒绝,明明感到无比羞耻,但还是慢慢将拳头舒展开,神不知鬼不觉往水底下探去。

    “水下太黑了,你只怕会伤了自己,不若这样罢。”

    苍溪行屈指一弹,一簇灵光就飞掠到了乌景元眼前,如同烟火般呲溜一声,在虚空中绽放。

    溢散开的光芒很快就拼凑成了一面巴掌大的水镜。

    水镜上赫然浮现着一团红艳艳的,又湿漉漉的东西,既像是案板上被反复捶打的烂肉,也好似一只活色生香的肉粉色毛毛虫。

    此刻正不断翕动着,隐约还能看见烂肉中有一丝缝隙。

    “这样就清楚多了,不是么?”

    乌景元只觉得耳边轰隆一声,像是炸开了惊雷一样,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两眼直勾勾盯着水镜里的画面,看着那团蠕动的肉块,怎么都不肯接受,这种丑陋泥泞的烂东西,居然跟自己有关系!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看着看着,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再度席卷而来。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如今可是魔头!

    恶贯满盈的魔头!

    不知廉耻,妻妾同娶,当众跟男人们交|欢的无耻魔头!

    怎么可以觉得羞耻?

    怎么可以脸红?

    怎么可以浑身上下烧得跟虾子一样,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活埋掉?

    不行!

    他的意志似乎在被师尊囚|禁的三年里,一点点被瓦解了。

    他好不容易才为自己打造成坚不可摧的刺猬盔甲,也好似被一根根剔除了!

    乌景元心口似团着烈火,烧得气海丹田,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隐约听见耳边传来轻柔的气息,如鬼魅一般蛊惑着他,让他好好欣赏一下反复被师尊疼爱过的地方。

    这是师尊爱他的最好证据。

    也是师徒之间最大的禁忌。

    如今都毫不避讳地展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乌景元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

    可嘴唇才一掀开,就被师尊的手指堵得严严实实。

    比寻常人纤长了不少的手指,轻而易举就抵到了幽深狭窄的喉咙底。

    似乎很享受乌景元口腔里的温热湿滑,两指夹着猩红的舌头,似挑——逗一般,轻轻摩挲着。

    强烈的异物感促使着乌景元的身体起了本能反应,竟忍不住想要呕吐。

    可这种呕吐感才一出现,那手指就立马往回收了几分,等他才刚刚平息下来,异物感就会再度席卷而来。

    反反复复经历了不下于数十次,强烈的刺激下,乌景元早就湿红的双眸沁满了泪水,鼻头和嘴唇也红得像血一样。

    与唇角严丝合缝的手指同样在来回拉扯间,染上了一抹绯红,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湿湿嗒嗒顺着唇角淌了下来,沾湿——了下巴和修长的玉颈。

    乌景元早已分辩不清痛苦和欢愉,似乎痛苦到了极致就是欢愉,同理,欢愉到了极致,就是他无法承受的痛苦。

    眼睛逐渐失去了焦点,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不清。

    晚风习习,吹得竹叶簌簌作响。

    蓦然,一道踏碎枯叶声,突兀地响起。

    乌景元愣愣地寻声望去,就连林叶遮掩下,一道儿熟悉的身影,隐在夜色中。

    远远偷窥着池中缠绵的师徒两人,沈渡江的眼底满是猩红的血点,以及盈盈泪光。

    被苍溪行施法从竹林深处赶出来时,沈渡江竟没有太过惊慌失措。

    反而还理所当然地拱手,对着二人行了一礼,道:“弟子拜见师尊,还有……”

    “师娘。”

    乌景元愣愣怔怔的,一时来不及思索,到底是大师兄无意间闯山,恰好撞见了这一幕,还是师尊故意为之,将大师兄放进来,以此来彻底断了他对大师兄的念头。

    可不管哪种都好,大师兄的一声“师娘”,就好像当头一棒砸在了乌景元的脑袋上。

    他们从前是最亲密,最要好的师兄弟。

    如今他居然借了师尊的势,爬到了大师兄的头上。

    明明当年是师尊亲口给二人指了婚事,如今却又恬不知耻地霸占首徒的道侣。

    还当着沈渡江的面,在水下,从后狠狠贯——穿了乌景元的身体。

    突然的刺激和钝痛提醒着乌景元,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真正的男人。

    第93章 带你骑马踏青 乌景元不知道是怎么……

    乌景元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 也不知道师尊在水底干了他多少回,更不知道站在岸边的大师兄到底待了多少,看了多久, 又明白了多少。

    连自己是怎么被带回寝殿的都不知道。

    恍恍惚惚间,乌景元做了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那年大雪纷飞的思过崖,梦见自己跟没人要的流浪狗一样蜷缩在冰冷阴湿的山洞里。

    那年是师尊亲自罚他上崖反省的, 碍于门规任何人都不许随意踏峰探望。

    唯独大师兄日日上峰看望他, 给他带各种新鲜的吃食,以及避寒的衣物。想起大师兄曾经劝导过他去改修无情道,那时候的乌景元一颗赤忱之心, 全扑在了师尊身上,还因此同大师兄大吵一架。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他真是蠢笨如猪, 竟不知好歹,也不自量力。

    如果时间能倒流, 他宁愿从来没遇见过师尊, 更没有动过情。

    乌景元醒来后,肚子的肿|胀感总算缓解了许多。

    只不过频繁的双修到底还是让如今被封修为,同肉|体|凡胎没什么区别的他, 感到疲倦和疼痛。稍微动一动,从身下传来的撕裂感, 就让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师尊其实已经给他用了药, 是一种稀稠度刚好的药液, 能很好地修复内部的伤势。气味也独特,像薄荷。

    感觉就像是在细窄的口腔里,含了一口清清凉凉的泉水, 将被摩擦剐蹭戳弄反复折磨后,起火的内壁迅速扑灭,濡湿的凉意极大程度地安抚住了荒唐后满地狼藉的战场。

    每每这时师尊总会拧一条温热的湿帕子,宛如对待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一样,一手轻而易举就将乌景元半个身子托了起来,为他仔细处理身上的狼藉。

    乌景元双眸紧闭,佯装自己是个死人,不肯面对这般亲密到令他觉得恶心的举动。

    甚至还被恶心到捂着喉咙趴伏在床榻边,吐得昏天黑地,眼冒金星。

    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让他几乎快被淹没到窒息了。

    可师尊竟也不嫌脏,打扫弄脏的被褥和地板,为他换下脏衣服,轻轻说:“你倒像是害喜了呢。”

    乌景元的瞳孔发颤,有片刻的惊慌——他很害怕,师尊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喂他吃下孕灵丹这类东西,强行在他的肚子里种下两人的血脉。

    下意识就低头望向了自己的腹部。

    好在腹部在经历了多次呕吐之后,终于恢复了之前的平坦。

    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乌景元暗暗松了口气,又躺回了床榻上。

    这一回任凭师尊对他如何,他都闭着眼睛,沉默不语,一副疲倦到了极点的样子。

    翌日下雨,师尊没有履行带他下峰的诺言,施法将秋天从殿外挪了进来,带他坐了一天的秋千。

    剩下的时间,乌景元都在昏睡。

    第二日雨停了,可天气阴冷阴冷的,师尊仍旧没有履行诺言。

    将他困在床上,又从天黑折腾到了天明。

    期间大师兄又来了,这一回居然能踏进师尊的庭院,站在殿外请见师尊,师尊忙于正事,并不肯见。

    沈渡江只好隔着房门禀告一些要事,乌景元一个字也没听见,耳朵被一双大手紧紧捂住。

    连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

    即便用嘴堵住乌景元乱叫的嘴,苍溪行也依旧能用腹语回应:“知道了,你退下吧。”

    然后掰正乌景元的脸,强迫他张开眼睛,却看头顶浮现出的两副水镜。

    一面浮现着师尊欺负他的场景,一面浮现着大师兄独自站在殿外,形单影只的萧索模样。

    乌景元突然想起,当年大师兄身陷囫囵时,那般伤心失意,肝胆俱裂,也不曾这般失魂落魄,就如同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

    看着水镜中大师兄落寞的俊脸,乌景元居然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和大师兄是新婚的夫妻,在新婚当夜,被一直觊觎他美色的长辈强|占了。

    他真正的夫君,名正言顺的道侣,应该是大师兄才对。

    可如今他却在其他男人身下嘤嘤啼哭,呻吟喘|息。

    像极了不守妇道的荡|妇。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苍溪行!

    是苍溪行把他引到了这条徒弟不是徒弟,道侣不是道侣的邪路上!

    第三天,第四天。

    天气依旧阴冷,寒风阵阵。

    大师兄没再来过,苍溪行也依旧不肯放乌景元下峰。

    想尽理由困他在寝殿的床榻上,连下个地都不被允许,仿佛把他当成了病入膏肓的囚徒,那双深邃如洪潭般的眼眸,无时无刻不聚焦在乌景元的脸上,身上,不曾错开一分一毫。

    直到第七天,又下起了雨。

    这倒是奇怪呢,之前不说下峰,日日阳光明媚,如今倒是阴雨不断,狂风四起。

    乌景元很不满,连装都装不下去了,脸色拉得很难看。

    吃饭时把筷子勺子摔得叮里当啷响,还故意把吃剩的骨头,直接吐进了师尊的碗里,对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百般挑剔。

    “天气不好,不宜出门。”苍溪行好脾气地解释,还给乌景元剃鱼骨,剥虾壳。

    “哼。”回答他的是从鼻孔中重重出的两股气。

    苍溪行抬眸看看他,又道:“阴雨天下峰,你只能看见被雨水打散的花朵和满地落叶。纵然想骑马散心,可泥泞的山道也不能让你得偿所愿。”

    “这夫君可就不懂了,就是下雨天出去骑马散心才最有意思!”乌景元亮了亮尖锐的虎牙,心里对自由的渴望就如同一颗发芽的种子,日渐成长。

    苍溪行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先把饭吃了。

    乌景元很是不满,又对着碗里的饭挑挑拣拣,筷子和碗碟碰撞传来清脆的声响。

    苍溪行置若罔闻,提醒他三次,让他好好吃饭,他都不听之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饭后,苍溪行给他端来了切好的水果,乌景元也不肯吃,双臂环胸,坐在床边唾骂苍溪行的言而无信,真是个小人!

    “你这么想下峰,到底是真的想骑马散心,还是别有所图?”苍溪行的神情有些不好了,双眸直勾勾盯着乌景元看。

    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你记住了,你是我的道侣”,也好似在警告他,“你是不是还想当着沈渡江的面,被|操得死去活来”?

    乌景元读懂了这两种意思,瞬间心头火腾的就烧了起来。

    哗啦一声,伸手指着苍溪行面门的同时,带动着锁链乱颤,用仅有的理智压制着自己的言行,咬牙道:“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怎么了?我这辈子就没骑过马,我想出去骑马踏青,又怎么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从来都不肯带我出去玩!”

    “现在还怀疑起我的清白来了,是不是?”乌景元倒打一耙,继续道,“我看啊,就是你在外面藏人了,你怕被我知道了,所以才不敢放我下峰!”

    苍溪行露出一副复杂神情,敛眸盯了他足足半晌儿之后,才又道:“你只是想骑马?”

    “对!”

    “不是想见别的什么人?譬如……男人?”

    “除了你,我哪还认识什么其他男人?”乌景元咆哮。

    “……好。”很久之后,苍溪行才松了口,异常温和地扬了扬下巴,“那你先把水果吃了。”

    乌景元三两口把水果塞嘴巴里,边下床边含糊不清地说:“好了好了!”

    “慢,别急。”苍溪行拦他,笑得很慈祥,“你先躺下,我帮你换药,看看伤好了没有,要是没好,只怕就不能下峰骑马了。”

    乌景元一听,哪里敢说疼?

    连忙表示不用换了,身上一点都不疼,已经好利索了,可苍溪行坚持要亲自检查才肯放心,乌景元没了法子,只能认命地趴跪在了床上——这种姿势相较于躺,最起码不用看见师尊聚精会神盯他那里看的样子。

    他至今为止还是不太能接受,师尊那么目光灼灼地盯着看,就好像是在看什么很特别,很稀奇的东西一样。

    乌景元不喜欢这种目光,更不喜欢师尊每次检查时,连手套都不戴,直接就上手。

    可他曾经吃过师尊戴手套的亏,大概就是,师尊的手明明都抽出来了,可手套还被死死咬着。等师尊笑着抽手套时,那种像是拔萝卜一样的艰涩感,让人觉得刺激又窒息,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所以,乌景元对师尊不戴手套就给他换药的事,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跟青蛙一样的趴伏姿势,实际上并不好受。

    乌景元腰肢紧绷着,感觉臀腿处的肌肉都在呈拉伸的状态,像是拉满的弓,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好在师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磨蹭太久,简单用湿帕子擦了擦手指后,苍溪行就盯着他还没完全合拢的殷红嘴唇,说了句:“恢复得不错,只不过,你最好是等明天,或者后天天晴再出去骑马。”

    乌景元一下子就来了脾气!

    根本接受不了狗男人的出尔反尔!

    这在他看来就是在欺骗,在拖延,在把他当狗耍!

    他不能再忍,也绝不可能再退了!!

    “我要下峰!”

    “我要出去散心!”

    “我就是要骑马!我要踏青!我要出去玩,我就是要出去玩!”

    乌景元火速起身,直挺挺往床上一扑,然后撒起泼来。

    从床头滚到床脚,又从床脚滚到了床头,撕心裂肺,大吼大叫着要、出、去、玩!

    还破口大骂苍溪行言而无信,不是正人君子,是世间最卑鄙阴险无耻的小人!

    什么操|你娘,干|你爹,日|你祖宗十八代,这种难听话,也是张嘴就来的。

    苍溪行面无表情看着他撒泼打滚,等人喘气的空挡,见缝插针地询问:“你竟记得我的名字?”

    乌景元心里一咯噔,很快就更大声地说:“我是傻子吗?谁会不知道自己夫君的名字!?”

    “那我大徒儿的名字,你可还记得?”

    “不知道!”

    “好。”顿了顿,苍溪行又问,“这个马今天是非骑不可?”

    “不可!”

    “一天都不能等?”

    “不能等!”

    “明天下峰,夫君给你当马骑,也不行?”

    “我哪一天没把你当马骑?”

    “……”苍溪行面无表情,“我以为你把我当狗。”

    “……”

    “好。”苍溪行点点头,“知道了。”

    然后就跟天底下所有心甘情愿被自家老婆差遣使唤的男人一样,先将屋里收拾好后,给老婆拿了一套新衣服来。

    乌景元眼里放光,立马翻起来换衣服,兴致勃勃穿鞋就走。

    可房门被施了法,居然推不动,等他发现被骗后,气势汹汹一回头,就发现苍溪行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匹高头大马。

    不好的预感瞬间冒起,乌景元本能地大吼:“你,你别胡来!”

    “上马。”

    苍溪行对他招了招手,乌景元就不受控制地飞了回去,直接坐在了马上。

    这马儿厉害得很,竟还想将人甩下来,被苍溪行直接抓紧缰绳控制住了,从后翻身上了马,正好能完全将乌景元抱在怀里。

    马鞍不宽不窄,刚好可以容纳两个成年男人。

    乌景元心惊肉跳,清晰感受到马鞍下方的机关,竟然破开了他的衣衫,师尊从后刚好将他撞了个满怀。

    施法变幻出的草原一望无际,辽阔无垠。

    空气清新中带点泥土的腥气。

    牛羊野兔成群,在草地上吃草,一派祥和宁静。

    直到马儿苍溪行对着马臀狠狠抽了一鞭,这里的宁静才被乌景元惨烈又刺耳的尖叫声所打破。

    他这辈子再他妈的不骑马了!

    第94章 骑马逛逛街 马儿吃痛之下跟疯了一……

    马儿吃痛之下跟疯了一样撒腿就跑, 哪怕幻境中马蹄踏着的是一片平坦的草原,还是会在扬蹄时上下颠簸。

    虚虚揽住徒儿腰肢的手臂,并不能起到很好的固定效果。

    只能最大程度保证徒儿不会被甩飞马下, 可正因为这样,乌景元才更加煎熬,每每才被颠簸得身子飞起,又会在马儿下一个落脚点踩稳后, 重重跌回原来的位置。

    有好几次乌景元都被颠趴在了马背上, 狼狈不堪地佝偻着身子,抑制不住地打着颤。

    眼泪鼻涕和冒出的汗水,早就糊满了脸。

    淋得马颈处的鬃毛湿漉漉的, 马儿烦躁地大力摇摆头颅,发出呼呼呼的喘气,下一次跳跃像是泄愤一样牟足了劲儿。

    迎面吹来沁凉的清风, 不仅未能吹散乌景元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燥热,反而在他张嘴时, 灌了他满嗓子。

    如同生吞了细长的碎冰, 连呼吸都沾染上了青草的湿意。

    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声,也在一次次飞起,又一次次跌落中, 反复被撞击成了断断续续,意味不明的哽咽。

    分开耷拉在马肚上的两条长腿, 也抽筋似的打着摆, 像是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的一叶扁舟。

    最终被连绵不绝的海浪重重撞翻, 沉入水底,再也翻不起来了。

    苍溪行兴致很高,带着他四下转转。

    骑马经过的每一寸草地, 都似被撒上了一层神明赐予的甘霖,在阳光的折射下,如同清晨叶尖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乌景元的精、力,双双在这场骇人听闻的骑马踏青中,被消耗得一点不剩了。

    连嘴里都干涸得快要冒出火星子来,好在苍溪行及时往他嘴里渡了口灵液,才让他好受许多。

    “好玩么?”

    苍溪行骑马到一棵树下,从背后抓着乌景元的腰肢,将人一百八十度扭了过来,正面对着自己。

    乌景元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电流涌过的酥|麻,以及听见黏腻的撕裂声。

    却没感到丝毫的疼痛,现如今的身躯在长年累月的囚|禁和交|欢中,被驯服了,像是一滩被挖了壳子的河蚌肉,黏黏腻腻,软软塌塌地趴伏在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处,听着那一声比一声有力的心跳声。

    乌景元的耳膜被震得隐隐作痛,想要起身,手脚却软得没有丝毫的力气。

    他试图去想别的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他脆弱不堪的神经,早就在高强度的折磨之下,更加不堪一击。

    精神衰弱到分辨不清师尊的心跳声,到底是从他耳朵里钻进来的,还是从他无意识抓着师尊手腕的掌心间传来的。

    师尊的心跳就好像无孔不钻的风,在他身上各个角落响起。

    乌景元紧蹙眉头,头昏脑涨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了过来。

    苍溪行不紧不慢,又问了他一遍:“骑马踏青,好不好玩?”

    “……”

    得不到回答,苍溪行也不生气,反正不着急出来,牵着马缰绳,揽着徒儿的后背,缓缓悠悠骑着马,又继续闲逛起来。

    马儿走得慢,马背上自然不颠簸。

    那马背上的人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可很快乌景元就发现,这片刻的喘|息,不仅不能让他感到轻松,反而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就如同隔靴搔痒一样,根本搔不到关键点。以为隔着靴子挠痒聊胜于无,实则不过是引|诱鱼儿上钩的一点点饲料。

    渐渐地,乌景元浑身上下就更难受了,趴伏在师尊怀里,湿哒哒的衣衫紧紧黏在身上,非常不痛快。

    可他又放不下身段去求师尊骑快一点,只好悄悄薅了一把马颈处的鬃毛。

    马儿吃痛不已,当即嘶鸣一声,前腿上扬,乌景元的身体因为惯性,不受控制往前重重撞去,却又在马儿前蹄落地时,飞快分离。

    有了这一回的甜头,乌景元就鼓足了劲儿,连薅了马儿好几回,可每一次才尝到点滋味来,又很快被迫终止了。

    “真是不听话的马儿……”

    耳边传来沉闷的男音,在乌景元看不见的地方,苍溪行唇角划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故意这么慢慢吞吞,有意吊着乌景元的胃口。

    还特意骑到了牛羊群里,牛羊中不乏一些正值壮年的牲口,吃饱喝足之后,就两两配对露天席地繁衍后代,暴|露着动物最原始的兽|性。

    甚至一匹漂亮的母马,会同时吸引多匹年轻力壮的公马,在两人眼前上演着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持续刺激着乌景元的眼球和大脑神经。

    他与师尊共骑的马儿,是一匹毛色很特别的红鬃马,既有着公马的浓密毛发和健壮身躯,又有着母马的线条柔和,面容清秀。

    往马群里一站,立马就吸引了不少成年的公马。涌上了闻闻蹭蹭,用尾巴轻轻撩撩。

    乌景元受不了这种画面,更受不了二人的坐骑,沦为别的公马的坐骑,这会让他有一种另类的耻辱感,仿佛自己也化身了卑贱的种|马。

    为了尽快逃离这里,乌景元忙不迭去扯师尊的衣袍,压低声求他快走。

    苍溪行垂眸,不慌不忙地问:“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反正就是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苍溪行点点头,这才扯着马缰绳,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耳边传来呼呼呼的风声,吹得乌景元睁不开眼,他如同一个小婴儿,紧紧依偎在男人怀里。

    咬牙忍受着马背上的颠簸,很快,衣袍又一次被温热打湿,顺着裤管哗啦啦淋了下来。

    落在逐渐被黄土取代的地面,是一滩明显的水印。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乌景元迷迷糊糊,问这里是哪儿?

    苍溪行没说话,只是掐着他的腰,又一次将人扭了一百八十度,还不等乌景元坐稳,瞬间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面色发白!

    这踏马不就是人间的街道?!

    本能反应让他差点从马背上弹跳下来,可那双有力的手臂,却生生将他按坐回了原位。

    甚至能清晰听见声音。

    不等他再有任何反抗举动,苍溪行轻轻扯了扯马缰绳,马儿就哒哒哒地往集市上行去。

    “卖冰糖葫芦嘞!”

    “卖香梨,又大又甜的香梨!”

    “烤土豆,一文钱四个烤土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咯!”

    沿街的小摊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品,商贩们卖力吆喝着,路上人群拥挤,车水马龙,七、八个小孩子手持着风筝,在人群中穿梭嬉闹,俨然和真实的人间没什么两样。

    就连路过的人不经意瞥他们的眼神,都无比真实。

    腾的一下,一股气血猛然冲上了乌景元的面门,他本就酡红的俊脸,变得越发殷红,几乎快要淌出鲜血了。

    两手下意识紧紧抓住了马缰绳,耳边更是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莫怕,只要你不乱动,这些人是不会发现你正咬着夫君不松口呢。”

    苍溪行低沉的声音,就跟催命符一样从背后传来,瞬间让乌景元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明知这里是幻境,可这里的一切却这样真实!

    真实到让乌景元有一种自己不着寸缕,被一群人围观的错觉!

    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这些人一定看出了什么,方才走过去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往他衣袍底下看了?

    是不是看见他湿透了的裤子?

    啧是什么意思?

    是在嘲笑他这么大了,还弄湿裤子,或者是笑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被另一个男人挟持到马背上公然招摇过市!

    这同人间偷野男人被抓,骑|木驴游街示众的犯人有什么区别呢?

    不,好像是有区别的,起码他未曾不着寸缕,也未曾被架起来,放在死物上,被一步三鞭抽打折磨,还得在脖子上挂个牌,一路念着自己犯了什么罪。

    接受沿街百姓的唾骂,以及烂菜叶子攻击。

    这么一想,乌景元觉得自己应该放轻松点的。

    他又没做错什么,只是被坏人胁迫了。

    可下一刻,一个大概才到马肚子高的小朋友,牵着他娘亲的手路过,看着乌景元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淋水的裤管,嘿嘿笑着:“阿娘,你快看!这个哥哥这么大了,还乱……唔!”

    “小孩子别瞎说!”女子一把捂住儿子的嘴,面露尴尬地拉走了。

    乌景元耳边嗡嗡作响,神情也愣愣怔怔的。

    鬼使神差垂眸望去,就见马蹄子下面,有几滴明显的水印,目光后挪,那水印断断续续,一直连绵了很远很远。

    “童言无忌。”苍溪行宽慰他,还笑了笑,“你午时吃得少,这会儿只怕也饿了,可有什么想吃的?”

    不等乌景元回答,他就已经骑马往一处水果摊子走去,随意瞥了几眼,见青枣挺不错的,各个圆润水灵。

    “这枣是自家种的,可甜了,公子要不要来点?”

    苍溪行不应,只是垂眸询问乌景元的意见。

    乌景元无心吃枣,只想快快逃离这里,又怕自己一张嘴,就是黏腻的喘|息,只好紧紧咬牙,用眼神示意师尊快走。

    “要不要?”苍溪行又问。

    乌景元摇头。

    苍溪行锲而不舍:“这枣挺好,你都吃了一路的肉,吃些枣子换换口味也好。”

    那小摊主嘿嘿笑:“是啊,是啊,光吃肉容易上火,这枣子正好是清热解火的!”

    然后就自顾自拿了个纸袋,装了大半包,只收了五文钱。

    乌景元看得真真切切,那哪里是铜钱?

    分明是苍溪行随手用马毛变幻出来的!

    既然铜钱是假的,那青枣只怕也真不了。

    所以乌景元拒绝吃枣,在面对苍溪行的投喂时,枣子从左来,他就往右扭,从右来,就往左扭,很快就把脑袋摇出了残影。

    第95章 或许你想去道场 乌景元就这么……

    乌景元就这么毫无防备, 啪叽亲了他一口。

    等发现时慌慌张张撤嘴时,就看见师尊白净的脸上,留下了很明显的口水印。

    羞愤瞬间爬满了脸, 乌景元恶狠狠地擦嘴,怒道:“你就是故意的!”

    苍溪行朗声大笑,似乎被极大地取悦到了。

    一边骑着马,带着徒儿沿街买这买那, 一边用手托着青枣往徒儿嘴巴里喂, 争取让徒儿的嘴都别空着,啃果子的滋滋声,和吮——吸时的咕扭声, 同时响起,他像老鼠一样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藏起来。

    从街头行至街尾,短短一路, 乌景元就已经被投喂了肚子圆胀,再吃一口只怕都得往外吐了。

    正当他满眼怨念, 恨不能杀死苍溪行千万遍的时候, 这他娘的老鳖孙子,居然又掐住他的腰肢,当街把他扭了一百八十度!

    这都第几次了?

    他是陀螺吗, 被扭过来扭过去的?

    乌景元咬破了嘴唇,才不至于当场尖叫出声。

    饶是如此, 两腿还是抖得跟筛糠一样浑然没察觉到苍溪行已经放下了青枣, 故意把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他绝望似的, 哭问:“你又要干嘛?”

    话音未落,一面冰冰凉凉的面具,就贴了上来。

    乌景元不愿意戴, 抬手就要挡开,苍溪行按住他的手,低声威胁:“或许你想去道场上看看,那儿人更多,而且都是旧相识。”

    乌景元立马识趣儿地撒开了手,认命般一动不动了。

    他可不愿意被拖到道场上,当着昔日同门师兄弟的面,被苍溪行操,这简直比把他剥|光了,直接骑马公然游街示众,然后大喊,我犯了什么什么罪,我受了什么什么刑,还要羞耻百倍。

    同时心里恶狠狠地想,等着吧,老东西!

    等你放松警惕,我必定要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待我冲破了你的封印,就是你老命玩完的时候!

    你不是爱玩,会玩吗,那好,我定会十倍百倍从你身上讨还回来!

    可能是怨念太深,哪怕再如何隐忍克制,还是被苍溪行察觉了,他轻轻一笑,如细雨柔风般抚摸着乌景元的唇,看着徒儿因为羞愤,而下意识咬着嘴唇的动作,同从前一模一样,还是可爱到让人想摸摸头。

    “你打小就是这样,每次心里藏了事,总喜欢跟自己的嘴唇过不去,现在都这么大了,还是这样爱咬。”

    嘴上说的是乌景元爱咬唇,可他的目光却慢慢往下移动,穿过锁骨,胸膛,小腹,直到更深处,苍溪行几乎赤|裸的火热目光,灼燎得乌景元耳根子通红发烫,顾不得这里还是在人间的大街,竟抬手就要去捂苍溪行的眼睛。

    一捂之下才惊觉,师尊的眼睫不知何时变得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水沾湿的蝴蝶翅膀,清俊的面旁显得十分落寞,竟那般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乌景元一时微微有些呆愣,下一刻,他抬起的手就被执住了。

    苍溪行低头吻上了他的手背,再抬起头时,定定端详着狐狸面具下,那双阴沉沉的漂亮眼眸,看着里面熟悉的影子,不由勾唇笑了笑。

    其实如今这般也很好,徒儿哪里都去不了,就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了。哪怕明知徒儿只是在装乖,不过是想伺机而动,逃离他的囚|禁,他也愿意陪着徒儿一起演戏。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这般平和的,像一对真正的夫妻,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

    即便,这里只是苍溪行亲手凝结成的幻境,不过是镜花水月,骗人骗已。

    那青枣委实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才刚刚离开集市,乌景元就突然觉得一阵腹痛如绞。

    第一反应自然是吃坏了东西,须得赶紧找个暖池好好排一排污。

    苍溪行似乎还没有玩尽兴,并没有带他离开幻境,而是骑马带他寻了一间客栈,在店老板和店小二,以及店里来来往往住宿吃饭的客人震惊目光注视下,搀扶着肚大如鼓的徒儿,缓慢地走了进来。

    像是炫耀一样,每一步都走得特别慢,极大程度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还故意高声:

    “上等软床房……一间。”苍溪行随手丢了一袋子银子。

    乌景元心里暗暗腹诽,装什么装呢?

    这里可是幻境,给不给钱的,不都一样?

    但他肚子实在疼,根本顾不得旁人诧异惊讶的目光,咬牙忍着疼,刚扯开步子要上楼。

    岂料脚下一轻,竟突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伴随着乌景元的一声惊呼,大堂里负责跑腿的伙计惊得嘭的一声,直接撞在了柱子上。

    人群里还传来看热闹的嬉笑声:“快看快看!那俩大男人抱在一起咯!”

    “什么男人?肚子那么大,肯定是个女人!”

    “谁说只有女人才能大肚子?男人也能生!”又一个客人道,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可是给我家男人生过三个儿子,一个闺女!还全是顺产!”

    那些人嘻嘻哈哈的笑声,跟野狗似的追着乌景元咬,他恨不得将那些人的嘴巴通通撕烂,看他们还敢不敢瞎说!

    可转念一想,冤有头债有主,要不是老东西闲来无事搞这么个破幻境出来,自己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受这等欺辱?

    一气之下,才躺到床上,就下意识冲着师尊扬起了巴掌。

    可那巴掌只是轻轻盖在了师尊脸上——因为乌景元看得真真切切,师尊放下他的同时,手里拿出了一管格外纤长的竹笛。

    “夫君,夫君抱我辛苦了,我给夫君擦擦汗。”乌景元嘴角抽搐,两眼直勾勾盯着竹笛,哆哆嗦嗦问:“这,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箫。”苍溪行垂眸瞥他一眼。

    “我就叫它笛子,你能怎么样?我,我就是问你,你又不会吹,你拿这个出来做什么?”乌景元心里冒出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苍溪行扬了扬眉,似乎有点被看轻后的不悦,低声道:“谁告诉你我不会?”

    过往他吹得不好吗,徒儿不是挺享受,挺快活的?

    “……”

    所以,这玩意儿确实是拿出来吹的?

    乌景元半信半疑,催促着师尊赶紧去准备热水来,他肚子胀得太疼了,得赶紧处理才行。

    “不急,这种事情急不得。”苍溪行确实看起来一点都不急,还让人去准备干净的毛毯,剪刀,以及针线来。

    乌景元一时摸不清他发哪门子疯,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却被苍溪行制止住了,不许他磕撞到肚子,还用绳索将他的四肢都固定在床上,还特意将双腿拉弯,膝盖分展。

    那箫自然也派上了用场,尾端搭在床沿,苍溪行利用箫的空身,居然往里注入了温水和麻沸散。

    很快,疼痛减弱了许多。

    “你,你到底想干嘛?”

    乌景元不明所以,汗水浸湿|了身下的棉被,这种疼和之前的不一样,之前肚子痛,只是肚子痛,并不会一痛到底,可这一次也不知怎么的,他居然隐隐有一种想要排|泄的感觉。

    可他日常所食的东西,无一不是仙植良液,哪怕吃的鸡鸭鱼猪牛羊,也都是山中用灵草圈养的,根本不存在五谷循环。

    所以是错觉,是错觉,肯定是错觉!

    可越演越烈的排|泄感,根本就不可能是错觉!

    哗啦一声。

    衣袍被掀开了,身下骤然一凉,乌景元突然仰头咆哮:“苍溪行!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

    “接生。”

    苍溪行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差点惊得乌景元倒头就死,顿时眼睛大睁,惊怒:“接你娘个……啊!!!!!”

    “我娘在地府,不用你接。”

    “你疯了?!我是男人,男人,男人!”

    “别动男人,孩子的头快出来了。

    又是极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骇得乌景元瞳孔地震,感觉整个人就跟吊在了绞刑架上一样,底下铺满了层层夺他性命的刺刀,连话都说不囫囵了,“你你你,你别胡来!我,我不过就是吃多了,撑得慌,才不是快生了!”

    “你他妈放开我!”乌景元挣扎不已,通红着脸怒吼,“给我找个恭桶来,我自己能行!”

    “恭桶可不能作为孩子出生后的摇篮。”苍溪行捏着手帕,轻柔地擦了擦乌景元湿漉漉的额头,满眼柔情,“你乖,天底下哪有妻子不给丈夫生儿育女的?”

    “我去你妈的!”乌景元破口大骂。

    苍溪行淡淡道:“你忘了?我娘早就死了。”

    之后,就将那帕子塞进了乌景元嘴里。

    还贴心给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清楚的徒儿做出了解释,“一路上,你吃的所有东西,包括我,都是助你怀孕之物。那看似青枣的果子,学名叫作孕灵果,看似冰糖葫芦,实则是多子果……”

    “小狐狸。”顿了顿,苍溪行伸手抚摸着乌景元湿淋淋的清秀面庞,眼神更柔,“给夫君生一窝小狐狸吧。”

    乌景元的瞳孔瞬间放大到了极致,呈现出了濒临死亡般的灰白。即便被牢牢束缚着,也抖得厉害。

    他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角涌了出来,很快就浸透了枕头。

    苍溪行低头亲亲他汗津津的额头,轻声细语道:“你乖一点,这孩子的模样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乌景元大力摇头,拼命挣扎,宁可将现在的身体崩裂得稀巴烂,也不愿意在幻境中被不明不白搞成这副惨样!

    可他的无能为力,在此刻成为了致命的败笔,只要眼睁睁看着师尊给匕首,剪刀,长针消毒,还自顾自低念着:“如果生孩子也能像双修一样,让你高——潮迭起,那你会不会喜欢上生孩子?”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96章 孩子饿了,喂一下 足足生了一整晚……

    足足生了一整晚, 那颗肉球才终于从乌景元的肚子里取出来了。

    但不是从身下硬挤出来的,他又不是鸡鸭鹅,说挤就能挤, 而是苍溪行用一把打磨得非常锋利的匕首,划开了他的小腹,小心翼翼剥开他的几层皮肉和脂肪,亲手取出来的。

    被胎膜包裹着的肉球, 湿漉漉的, 黏黏哒哒,身上沾着血污和一层淡淡的油脂,看起来有些恶心。

    乌景元只匆匆瞥了一眼, 就厌恨地扭过了头,恨不得一脚把这玩意儿踹到臭水沟里。

    那肉球实则是个小婴儿,从肚子里拿出来后, 安安静静的团成一个球,闭着眼睛一声不出。

    苍溪行也不知哪里来的经验, 轻轻弹了弹婴儿的耳朵, 婴儿忍着不哭。他便抓着两只小脚,抽打孩子的脚心,可这孩子依旧不哭。

    直到被抓着脚提溜起来, 屁股上挨了几巴掌,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哭得特别委屈。

    “瞧, 我们的孩子随你, 性子倔又能忍。”

    乌景元冷冷一笑, 见不得师尊那副老人得志的阴险嘴脸,索性把眼闭上了。

    苍溪行将孩子随手放到一边,就拿起针线为徒儿缝合伤口。

    整个过程乌景元都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或许是生孩子的过程太痛了,这点缝合的小痛,不算什么,亦或许是他还沉浸在自己居然被迫生了个崽的震惊中,总而言之,他神情愣怔,感觉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在幻境中的一场噩梦,只要离开幻境,这令他感到恶心的一切,就会立马消失得烟消云散。

    孩子这个词他并不陌生,曾经他也有过一个视如己出的孩子,私底下将其视为自己和师尊的亲骨肉,费尽心思养育,可到头来,那孩子还是亲手被师尊摧毁了。

    现如今师尊又有什么脸面,奢求和他共同生育孩子?

    像师尊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不配拥有爱人,更不配拥有孩子!

    直到清洗后的孩子,连同襁褓塞进了他的怀里,他才缓过神来。

    回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孩子狠狠往地上摔!

    去他妈的孩子!

    他才不要!

    大的,小的,他一概不要!

    可乌景元太累了,这么猛扑过去,不仅没摔着孩子,还差点把自己摔倒床下。

    幸而苍溪行伸手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让才缝好的伤口撕裂开来。

    “这么迫不及待想看孩子?你放心,孩子很像你。”

    哭泣的声音越来越细,也越来越小,像小猫儿一样,软乎乎的,身上还散发着奶香。

    苍溪行贴着他坐下,伸手撩开襁褓,露出的孩子面孔突然刺痛着乌景元的心尖。

    居然是团团?

    就是团团!和团团的幼年期如出一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乌景元目眦尽裂,冲着苍溪行龇牙咧嘴,面露凶相。

    苍溪行却始终平静,柔声说:“我听说,孩子最能绊住一位母亲的心。”

    “……”

    所以,老东西在发现融合后的护苍剑剑灵,不再能得到乌景元的宠爱和心软后,又亲手在幻境里创造了另外一个团团?

    不!

    从前的团团死掉了,早就死掉了!

    是面前的男人亲手扼杀的!他根本就不配和自己有孩子,根本就不配创造出团团的替代品!

    乌景元接受不了,团团就是团团,是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团团!

    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团团!

    赝品!

    这就是个赤—裸——裸的赝品!

    乌景元心里发狠,恨不得将襁褓中的婴儿活活掐死,可才经历过生育后的身体,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一样,浑身绵软地倒回了床榻上,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耳边细弱的婴儿啼哭声也渐渐散退。

    天与地之间似乎在旋转,乌景元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下沉,像是陷进了泥沙里,他试图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到了最后,他的口鼻都被淹没其中,意识很快就断开了。

    待再醒来时,乌景元发现眼前的景物又变了。

    这里既不是师尊的寝殿,也不是客栈,而是一间陈设简朴素雅的竹屋,他躺在竹床上,身上盖着素色碎花的被褥,床边还摆着一架竹篮,没有外力也微微摇晃着,震得上面悬挂的铃铛叮当响,风车也呼呼呼旋转着。

    一双小孩子的拳头,白嫩嫩的,在半空中乱舞,追逐着扑棱着翅膀,上下乱颤的竹蜻蜓。

    还发出啊呜啊呜的奶音。

    乌景元鬼使神差地下了床,走到竹篮边,看着里面躺着的胖宝宝。

    这孩子跟团团真像啊,粉雕玉琢的,皮肤粉白,还天生一张笑脸,一看见乌景元就笑,眼睛弯得像月牙,连蜻蜓也不抓了,张开双臂就要抱抱。

    乌景元冷冷一笑,赝品就是赝品!

    哪怕生得跟团团再像,也还是赝品!

    他本想趁师尊不在,直接把孩子掐死,又生怕残留的指痕会成为指证他罪行的证据。

    索性就伸手捂住了这孩子的口鼻,看着孩子因为憋气,而渐渐涨红的小脸,那双和团团一样的漂亮眼睛,很快就蓄满了眼泪,看起来有些可怜了。

    乌景元索性把脸偏转过去,暗暗告诫自己不许心软!

    他得让师尊知道,不是所有孩子都能牵绊住母亲的心。

    和喜欢的人共同生育的孩子,才是爱的结晶。

    和囚|禁他,强迫他的老男人所生的孩子,只能说是怪胎,野种!

    这野种凭什么跟团团比较?

    要怨就怨苍溪行罢,谁让他老是这样自己为是!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乌景元心神一颤,下意识缩回了手,立马折返回床,假装还不曾醒。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就踏进了房门。

    乌景元心尖提紧,闭眼装睡,一言不发。

    屋里静悄悄的,那孩子不知死透了没,竟也听不见声儿。

    苍溪行提着食盒进来,先是瞥了眼床上的人影,看着徒儿的睡姿和之前不一样了,即便刻意假装,可急促的心跳声还是出卖了他。

    放下食盒,苍溪行没有立即揭穿徒儿的小把戏,而是直奔竹篮,看着竹篮里哭得泪眼婆娑,却愣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出的可怜婴孩,心里像是突然被针刺了一样难受。

    他的笨徒儿啊。

    居然已经认不出团团了么?

    团团不是徒儿曾经最心爱的小剑灵么?

    从前的苍溪行太自以为是了,本以为能掌控一切,可到头来却发现世事无常。

    他肆意操纵徒儿人生的下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如今的他只想挽回这一切。

    被封印在魔界的护苍剑,早已经被苍溪行拿了回来,他已知徒儿心意,这些年也受尽了内心的煎熬。

    如今幡然醒悟,再也不打算逃避什么。

    既然徒儿对护苍剑的融合,那样耿耿于怀,那么,苍溪行就想尽办法,让本已融合的两把长剑进行分离。

    由于孔鸿明已经身死道消,长红剑再分离后的瞬息间,就化作了一柄锈迹斑斑的废铁。

    而护苍剑却因乌景元的重生,暂且得以苟活。

    苍溪行为了让团团变回从前的样子,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借用乌景元现在的血肉,重铸护苍剑的剑灵。

    以此来重新订下剑与剑主之间的契约。

    可乌景元似乎认不出团团了,竟几次三番想要团团的命。

    可怜的团团在分离后,逐渐恢复了昔日的记忆,即便差点被乌景元活活捂死,也没有丝毫的反抗。

    就连哭都是无声无息的,生怕哭声太大,会惹得小主人厌烦。

    苍溪行伸手,轻轻贴向婴儿的脸。

    他和徒儿共同孕育的孩子,自然须得双方的血肉和灵力。

    哪知团团对他无比憎恶,竟一改方才在乌景元面前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啊呜一口,狠狠咬在了苍溪行的手腕上,瞬间咬出一口血淋淋的牙印。

    这里是幻境,时间自然与现实不同。

    但也不会相差太多,可这孩子明明才降生不到两日,就长出了一口尖牙利齿,由此可见孩子身体健□□长速度惊人。

    给予了一定养分后,苍溪行就神情淡漠地收回了手。

    回眸望了一眼依旧装睡的徒儿,略一思忖,就强行将别扭着,不肯让他触碰的团团抱了起来,径直走到了竹床边。

    乌景元听见耳边传来的动静,心脏咚咚咚的,跟打起了小鼓一样。

    孩子怎么不哭不闹?

    是不是死透了?

    师尊发现孩子死了吗?

    师尊过来了!

    会不会因为孩子的死,冲他大发雷霆?

    直到哗的一声,被褥和胸前的衣襟被一把撩开,乌景元错乱的思绪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突然清醒过来,立马睁开眼睛,双手环胸的同时,还猛往床角蜷缩。

    瞪着一双惊恐得像小鹿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看。

    “醒了?”

    苍溪行勾唇笑了笑,怀里抱着的婴儿只穿了个红肚兜,白白胖胖的,两节手臂跟嫩藕似的。

    他笑着用腹语说,“孩子饿了,你喂一喂他罢。”

    吓得乌景元瞳孔地震,下意识朝孩子脸上望去,就看见孩子被师尊用手掰着头,露出一张委屈可怜的小脸——殊不知,这孩子上一秒还凶神恶煞,下一秒就楚楚可怜的。

    ——孩子饿了。

    ——你喂一喂。

    这两句话怎么听起来如此别扭?

    喂?

    襁褓中的奶娃娃,怎么喂?

    他拿什么喂?

    他一不是女子,二不是奶牛。

    等等!

    乌景元鬼使神差低下了头,就看见薄薄的一层绸衫下,撑起了高昂的两座玉峰!

    差点没一头猝到地上去,这,这怎么可能!?

    错觉,一定是错觉!

    乌景元闭上眼睛,睁开,峰还在。

    再闭眼,再睁开,他妈的,峰还在!

    等他第三次闭上眼睛时,胸口蓦然一阵温热,有什么东西凑了过来,撕开了他的衣服,咬上了那一寸敏——感的皮肉!

    “唔!”

    乌景元实在承受不了这般大的刺激,下意识狠狠推搡。

    可细细密密的电流感,在四肢百骸中流淌,他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提不起来,只能任由血一样的液体,从身体中抽离出去。

    他一个大男人的,剖腹产生了个崽就算了,怎么还能下|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乌景元恼羞成怒,怒不可遏,一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猛挥着拳头,就要狠狠砸去。

    岂料手腕被一把紧握住,等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埋首在他胸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婴儿,而是苍溪行他自己!

    而那个婴孩此刻正用不符合年龄的憎恶和嫉妒,恶狠狠地瞪着苍溪行咬住的部位,如同被占据了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乌景元的心突然狠狠咯噔了一下,居然在这孩子的脸上,看见了昔日团团的影子!

    第97章 吃螃蟹咯 接下来的日子里,师尊都……

    接下来的日子里, 师尊都没带他离开幻境。

    两人像是人间最平凡的夫妻一样,蜗居在小小的一方竹屋里,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日日夜夜,重复如此。

    师尊换下了素白华贵的仙衣,人生头一回穿上了粗布麻衣, 连束发所用的白玉冠, 也换成了一条最普通不过的发带。

    似乎就是想刻意伪装成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普通人。

    乌景元曾经无数次的憧憬过,奢求师尊能放下一切,与他远走高飞。

    可又一次次在师尊的无情训斥中, 逐渐心灰意冷。

    如今的师尊却妄想着能同他过普通的生活,这难道不可笑么?

    更可笑的是,即便如此埋汰自己了, 师尊堪比画中仙人般的绝世容颜,还是那样权威。

    他能仅凭一张脸, 就能将粗布麻衣穿成法袍仙衣, 连在外面挖竹笋,不小心落在发间的竹叶,也像极了世间最名贵的翡翠。

    甚至生火煮饭时, 油烟和锅底熊熊燃烧后的黑灰,都会自发避开他走, 生怕沾染了这颗举世无双的明珠一般。

    乌景元厌恶他的惺惺作态。

    早他妈干嘛去了?

    我想过平凡人的生活时, 你口口声声说师徒有别, 训斥我心思不正,不知廉耻,居然胆敢祸乱仙闱, 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把我当成脚底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连一眼都不肯多看我。

    如今却又假模假样将我掳至此地,逼我以男人的身躯,为你产下一个赝品,还将我囚|禁于此,害我只能像只被折断羽翼的鸟儿一样,每日只能透过半掩的窗户,窥见外面的一方天地!

    乌景元心里的憎恨,就像绵绵不绝的江水,早就盛满了他的胸膛,又蔓延至了四肢百骸。

    每晚与师尊同床共枕时,他都恨不得将师尊杀掉,踩着师尊的血肉,逃离这里。

    可他无能为力,那副铁铐依旧死死锁住他的手腕,与师尊紧密相连,一时一刻都不曾解开过。

    他们彼此能通过铁铐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却又同床异梦。

    明明做尽了最亲密的事,最胶着的时候,他们能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大干三天三夜。互相榨|干对方最后一滴。

    这几日以来,乌景元夜夜难以入眠。

    师尊不允许任何人分享他,哪怕是他们的孩子。

    因此,那个才出生不久,极其需要母亲照顾安抚的小婴儿,每日只能睡在摇篮里。

    摇篮和竹床之间,还隔着一扇屏风,这屏风也是师尊亲手做的,从挑竹子,砍竹子,劈竹片,打磨编织,贴纸作画,最后成型,丝毫没有使用法术。

    乌景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居然这般心灵手巧了,当看见成型的屏风时,还非常惊讶。

    可下一刻,他就瞥清了屏风上画得栩栩如生,活色生香的|春宫图,方才的惊讶,瞬间就被满头黑线所取代。

    真是受不了!

    这个色|欲熏心的老男人!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哪怕是屋里多了个孩子,师尊也没什么避讳,夜夜拉着乌景元双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云霄,直至天明。

    夜里无法安睡,以至于乌景元精神恍惚,只能白天抽空补个觉。

    时不时还要忍受着发涨的樱桃,被师尊含)入口中,细细吮|吸的酥|麻滋味。

    这日子一天一天,像是流水一样淌过去了。

    一眨眼,乌景元的月子就坐完了。

    他实在忍受不了幻境里的生活,平淡得跟水一样,更加忍受不了师尊夜夜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像是不知疲倦的耕牛一样,恨不得将他往死里干,往报废了干。

    他询问师尊,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师尊只是抬眸淡淡瞥他一眼,然后就低下头,手里缝补着昨晚动作太激烈,不小心扯坏的,徒儿的亵裤。

    旁边还蹲着一个小小的萝卜头,是那个孩子。

    这孩子的成长速度惊人,短短一个月,就已经能自由下地行走了。

    生得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的,几乎跟团团没什么区别。

    只是还不太会说话,只能发出单调的啊呜呃,每每想亲近乌景元,都会被苍溪行施法推搡开。

    哪怕是这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坐在一处共享午后阳光的闲散时光,苍溪行也不肯让孩子离乌景元太近。

    乌景元只当是师尊太小心,担心他杀孩子而已。

    见师尊专心致志补裤子,浑然不搭理他,乌景元一急,直接上手抓他手腕,又问:“为什么不放我出去?”

    苍溪行把针迅速藏在手心,这才抬眸望向了他,用腹语反问:“这里不够安逸么?”

    “……”

    自然是足够安逸的,也足够清净。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打搅他们,也没有任何外在威胁。

    乌景元曾经做梦都想和师尊归隐山林,如今真的得到了,反而觉得没什么意思。

    不仅如此,这看似平静的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乌景元这几日总是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面对师尊的反问,他微抿着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师尊改变心意,带他离开此地。

    实则,不管是师尊的寝殿,还是在这里,都不过是换个皮的牢笼而已。

    乌景元自从认识师尊的那天开始,似乎就掉进了囚笼里,再也没有自由过。

    是夜。

    师尊洗漱干净,又一次爬上了床。

    可迎面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腰间,他顺手抓着那只脚,低头亲了亲脚面,用不熟练地手语问,怎么了。

    乌景元咬着牙,夜色下,一双眼眸闪烁着点点怒火,压低声儿道:“你到底有完没完?白天干,晚上干,怎么一时一刻都不消停的?我问你,今个白天你干|我的时候,是不是说,今晚让我好好睡觉的?”

    苍溪行仍旧抓着那只脚,神情微微一变,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然后在乌景元愤怒的目光注视下,点了点头。

    乌景元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又道:“那你还不放手?你别忘了是谁下午说的,要是骗人就是汪汪叫的狗!”

    这话其实是乌景元说的,但当时苍溪行答应了。

    像师尊这种体面人,是绝不可能出尔反尔的。

    哪知苍溪行微微一笑,居然比划着手语,学了回狗叫:“汪汪汪!”

    然后将乌景元熟练地绑成了螃蟹之后,用手帕堵住嘴,就开始了每夜的辛苦耕耘。

    竹床吱哇吱哇响,动静大得惊人。

    第二天,苍溪行早早起身给老婆孩子做好饭,就开始着手打磨竹片了。

    床又快坏了,得做。

    孩子大了,不玩拨浪鼓,竹蜻蜓了,得做把小木剑什么的。

    另外,徒儿最近体力明显跟不上了,苍溪行索性就亲手做了一把合欢椅,有了这东西,徒儿就能骑在上面摇一宿了。

    乌景元始终没放弃过逃跑,可不管是发疯,还是装乖,都无济于事,渐渐地,他又有些心灰意冷。

    在冬日来临时,师尊抱他出去看今年的第一场雪,一路上踏着薄薄的积雪,边行边干,一路将他从竹屋抱到了竹林深处的暖池里,干得乌景元要死要活的。

    哪怕凛然北风肆虐,不着寸缕,却也不觉得丝毫的冷,当温热的泉水浸没全身时,甚至还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师尊满脸怜爱,轻柔地抚摸着他乌黑浓密的长发,用水一点点沾湿,以指为梳,慢慢梳理。

    “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

    乌景元愣了愣,思绪突然从混沌的欲|海中醒了两分。

    实际上,他早就记不得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了,只是将当年与师尊初相见的日子,定为了重生日。

    此后,年年都会庆贺一番。

    “今年,你可想好,要许什么愿望么?”

    头三年,乌景元的愿望都很简单,就是一心一意要师尊不得好死。却一次没能成功。

    今年的愿望嘛,大抵也会是如此了。

    没什么好期待的,反正老天爷是个聋子,听不见的。

    乌景元点点头,笑容甜腻:“想好了!”

    “什么愿望?”苍溪行跟着笑了。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乌景元卖了个关子,趴伏在师尊宽厚的胸膛,仰头望着满天点点的繁星。

    一颗颗像是散了一地的珍珠,那般明亮,又那般遥不可及。

    他对着苍穹,对着群星,闭眸,心里暗暗诅咒:我要苍溪行不得好死!

    一颗流星悄然划过,无声无息。

    乌景元再睁开眼睛时,一双大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将他反扭着胳膊,压趴在了暖池边。

    伴随着一圈圈的绳索缠绕,他很快又变成了一个活色生香的螃蟹。

    高高翘着,像是王母娘娘蟠桃会上的蟠桃,没有丝毫遮掩,也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轻而易举,也轻车熟路就被火龙钻了空子。

    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模糊,岸边的兰草和积雪,在泉水的怕打下,凌乱成了一团。

    乌景元被捆得很紧,无法借力,只是在水波摇晃间,依稀想起,今天好像还没有给孩子喂饭。

    算了,一顿不吃死不了的。

    一个无足轻重的赝品,死就死了。

    他又闭上了眼,耳边是涛涛竹林风声。

    第98章 他不要赝品 即便早已知晓这孩……

    即便早已知晓这孩子的成长速度惊人, 乌景元还是忍不住暗骂一声,怪胎!

    他亲眼见证了这孩子,是怎么从他肚子里被取出来的, 也亲眼看见这孩子是怎么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从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如娇俏女子般亭亭玉立的少年。

    纵然心里对这个赝品百般抵触嫌弃,千般憎恶不喜, 但在师尊的眼皮子底下, 乌景元总会装装样子,施舍那么几分无足轻重的母爱。

    这孩子是个天生的哑巴,不如团团那般能说会道, 牙尖嘴利。

    乌景元私下暗戳戳腹诽,觉得这定是上苍对师尊的惩罚。

    看罢,你费尽心思制作出的赝品, 不过就是个空有团团的皮囊,却连话都说不囫囵的哑巴!

    乌景元跟这个赝品并不亲近, 日常虽然同处在一个屋檐下, 却几乎没有独处的时候。

    师尊极度自私霸道,似乎早已将他视为了禁|脔,根本不允许任何活物亲近乌景元。

    这也正好顺了乌景元的心思, 他本就对师尊恨之入骨,连同这个赝品也恨不能杀之后快。

    生辰将至, 幻境内连日飘雪。

    山中少了许多野味, 却多了一对夜夜滚雪地的野鸳鸯。

    苍溪行很痴迷于喂他吃春——药, 乌景元认为这大抵也是出于一种报复心理。

    毕竟从前在魔宫时,自己可没少往师尊嘴里灌药,那时把好一个冰清玉洁的师尊, 逼得像是被拴在马骝里独自发——情的疯牛。

    春——药一下肚,乌景元的身体很快就会燥热起来,筋骨和皮肉都像是被单独抽了出来,再丢进火炉子里焚烧。

    身上的每一寸皮肉,每一处孔洞都滋滋冒着热气,头顶淋下的飘雪,不仅不能降温,反而火上浇油似的,让双修变得越发激烈。

    莹白如玉的身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被丢在雪地里卧着,周围充斥着淡淡的香气。

    哪怕周围是荒郊野岭,也在两人蜜里调油般的欢|爱中,俨然成了一处脂堆粉砌的香罗帐。

    带着哽咽的求饶声,夜夜在这片空旷寂寥的雪林中,响彻云霄。

    翌日,雪终于停了。

    乌景元光着身子,从裹紧的兽皮褥子里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

    浑身酸痛,口干舌燥。

    他像往常一样,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嚷嚷着,使唤他的老奴隶端茶递水。

    自己则是继续蜷缩在兽皮里,懒洋洋地打个哈欠。

    等听见脚步声靠近到了床畔,乌景元才伸了个懒腰,人从兽皮里探出半边来,伸手接水。

    可却扑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这明明是平日里的高度啊,不会错。

    睁眸一瞧,才发现伺候他喝水的人不对,居然是那个小赝品。

    这个赝品穿着月牙白的袍子,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了,此刻双手捧茶,跪在床边,跪姿无比端正。

    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清澈见底的泉眼。

    此刻正直勾勾盯着乌景元瞧,在瞧见乌景元赤|裸的上身上残留的指痕,绑痕,甚至是咬痕时,明显眼底爬上了一抹凌厉的杀意。

    不过很快就收敛了,挪动着膝盖,让自己贴床更近,姿态也更加谦卑。

    “怎么是你?”

    乌景元有些惊讶,要知道,自从这孩子会翻身后,就被师尊连竹篮带孩子,一起挪了出去。

    寻常除了吃饭之外,每天见面不会超过三次。

    大多时间,乌景元都被囚在师尊的身下,一刻都不消停。嘴里肚子里也总是满满当当的。

    难得这个小赝品居然敢挤到身边来。

    乌景元暗暗勾唇冷笑,并没有穿戴衣服的意思,反而饶有趣味地打量起少年的面孔。

    真像啊。

    简直和团团一模一样!

    看来师尊这回真是下了苦功夫了,这得多费心力,才制作出了一个惟妙惟肖的赝品来?

    师尊有给这个孩子起名字,叫什么念念,真是难听。

    乌景元觉得像小狗儿的名字,索性就唤这孩子小狗儿,这孩子也是理的。

    见他局促地跪着,目光开始躲闪,清秀的脸也微微泛红了。

    看样子并不抵触小狗儿这个名字,只是还很难为情。

    倒是有点意思。

    “别怕,我是你爹,又不是饿狼,难不成还能吃了你么?”

    乌景元伸手抚上了少年的脸,很明显感觉他狠狠抖了一下,手里的茶水也随之泼了出来,溅湿|了少年的手背和衣襟。

    “怎么这样不小心啊?来,爹给你擦擦。”

    乌景元笑意吟吟的,抓着床帐作势擦拭,下一刻,却因为伏身的动作,本就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的兽皮,突然就垂落下来。

    露出了半副莹白如玉的漂亮身子,晃得人头晕目眩。与此同时,一股子清冽到了极致的芬芳,也随之弥漫在了空气中,钻进了少年的鼻腔。

    少年先是一惊,旋即竟跟弹簧一样,猛从地上跳起,几个箭步就冲出房门。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乌景元冷冷一笑。

    心道,看来这个赝品不仅外形长大了些,也通了几分灵智呢。方才是什么表情?莫不是在害臊?

    这可就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师尊若是晓得,自己亲手制作出的赝品,居然对乌景元也存了不干净的心思,那么脸上的神情一定会非常精彩吧?

    接下来的几日,外面天气晴朗。

    只不过气温太低,到处莹白,像是被霜雪冰封了。

    乌景元借口说,想吃林子里的野生竹笋,就使唤老东西去挖,还故作娇弱说怕冷,名正言顺窝在了房间里。

    苍溪行倒也没起疑,只是很恶趣味地将乌景元绑成螃蟹后,又封住了嘴,美名其曰怕乌景元在房里待着太闷了。

    还用一根系满了铃铛的丝线,连接徒儿的身体和房门。

    只要有风吹过,铃铛就会叮当乱响,这足以给徒儿解闷了。

    乌景元敢怒不敢言,独自趴伏在床榻上时,又想起了那个小赝品。

    于是他故意用身体撞上床架,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果不其然,门外立马闪过一道人影,似忌惮着什么,犹豫着不敢进来。

    乌景元只好又一次撞上床架。

    可这一次,他撞偏了些,居然不小心摔倒在地。

    正摔得眼冒金星时,房门嘭的一声,从外面撞开了。

    伴随着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那少年飞快冲了进来,忙一把将地上的人抱回了床榻上。

    可在看清螃蟹景元时,原本脸上的焦急关切,瞬间就被羞耻和震怒所取代。

    乌景元眼睁睁看着少年的脸变得无比通红,倒是比煮熟的虾子,还要虾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笑,在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后,又迅速低头掩饰住了表情,待再抬起脸时,已然变成了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那少年看懂了他眼底的哀求,不顾这绳索是何人所系,就直接徒手要解。

    折腾半天,却也无法解开,反而急得满头大汗。

    乌景元故作姿态,娇弱地说:“别白费力气了,解不开的……要是能解开,我早就逃了……”

    少年如他所想,脸上立马流露出了愤怒,眼底都微微有些猩红。

    像是要活吃人一样可怖。

    乌景元暗暗勾唇,憧憬着父子二人为他相残,还故意轻轻往少年耳根处吹气。

    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受得了这个?

    瞬间就面红耳赤,气喘如牛。

    当天夜里,新鲜脆嫩的竹笋就被端上了桌。

    乌景元被绑了一整日,手臂酸麻无力,但还是强撑着,给他的好大儿夹了一筷子笋片,看着小赝品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止不住地冷笑。

    旋即在察觉到师尊探究冷肃的目光后,乌景元又夹了一筷子,放入了师尊的碗里。

    冲着师尊无辜又纯情无害地灿烂一笑。

    饭后,小赝品负责收拾桌子,清洗碗筷,苍溪行负责清洗乌景元,将人抱进木桶里,洗刷干净后,又点上了迷|情烟,修长的二指夹着,在乌景元的面门前熏染。

    伴随着丝丝缕缕的香气扑鼻而来,熟悉的燥热感再一次席卷而来,全身上下的孔洞都舒展开来,濡湿的头发散发着好闻的香气,乌景元双臂交叠着盘上了师尊的脖颈,用自己细长的腿,肆无忌惮丈量着师尊腰肢的宽度。

    咯吱咯吱的竹床响声,很快就响彻整个房间。

    乌景元没有忍着,扯着嗓子大声嚎叫,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似的,有好多次都嚎破了音,听着像是芦苇荡里的野鸭子叫。

    当第二天来临时,乌景元又使唤师尊出去打野味。

    趁机将小赝品引进了房。

    房里香气弥漫,温暖如春。

    可小赝品一脚才挪进来,就狠狠打了个哆嗦——因为他看见面目全非的小主人,竟倚靠在床榻上,单手撑着头,姿态闲散。

    身上仅裹着一件白色的袍子,冲着他妖魅地勾了勾手指。

    这不是小主人!

    少年阖眸,心里想着小主人才不会摆出这般狐媚子的姿态!

    可面前的人就是他的小主人,哪怕性情大变,哪怕面目全非,也依旧是!

    乌景元见他不为所动,心里冷冷一笑,装什么装?!

    昨个不是被撩得面红耳赤,气喘如牛?这会儿又装起来了?

    他不要赝品,又杀不了赝品。

    既然如此,那谁创造出来的,就由谁来杀好了。

    乌景元抬手轻轻撩了撩头发,笑容越发灿烂甜腻:“你躲什么的?外面冷,还不赶紧进来,给我捶捶腿?”

    少年浑身一僵,面对着小主人突如其来的邀请,竟一时愣在了当场。

    屋里弥漫的香气,熏得他脸越来越红,气息也越来越急促。

    居然鬼使神差的,就踏了进去,还将房门掩上了。

    第99章 三人行必有电灯泡 这屋里弥漫着的……

    这屋里弥漫着的香气, 是师尊从一种一年四季持续发|情的淫|兽体内提取出来,又经过反复提炼所制。

    比一般的迷|情|药厉害百倍不止。

    莫说是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了,哪怕是情场老手, 花间刺客,也定让你顷刻之间软了腿脚。

    乌景元玩味十足,冲着狗儿子勾勾手指,那未经人事的小赝品, 就跟小马驹一样, 噔噔噔地蹭到了床边。

    突然袭来的清冽香气包裹下的身躯,年轻得像是苍翠的嫩竹。

    乌景元伸手就抚上了少年的面颊,明知故问:“你的脸怎么红成了这样?”

    少年气喘吁吁, 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像是晶莹剔透的露珠,顺着清秀的面庞滴滴落下,乌景元的手指柔软温热, 一点点描绘着他的面部轮廓。

    温柔的举动与记忆中的小主人逐渐重叠了。

    石化般一动不动,任凭那只抚在面颊处的手掌, 慢慢滑向了他的喉咙, 抚摸他的胸口,直到要揭开他的衣衫,少年才如遭雷击般, 猛然剧烈颤抖起来。

    一把握紧了乌景元的手腕,同时往后撤了一步, 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乌景元“呃”了一声, 故作姿态地抬起一双朦胧泪眼, 柔情似水地低喃:“你这孩子,怎么这般鲁莽?都弄疼我了……还不赶紧松手?”

    少年立马松开了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立在床边手足无措,看着乌景元在那揉手,更是几次弯身想扑过去做点什么,可最终只是愧疚又烦躁到原地跺脚,发出的声音如牛吼,喷吐出的气息扑面而来,热腾腾的。

    乌景元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他,趁机伸出一指,直接勾住了少年的腰带,用力一扯,便将人扯近身来。

    他再顺势倚在少年身上,故作生气地催促:“我现在使唤不了你了,是不是?让你为我捶腿,怎么这样磨蹭?”

    少年浑身僵硬,被一具柔软温热的身躯贴着,以至于他尴尬错愕到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他想直接撤开身,立马逃之夭夭。

    可难得跟小主人独处,这让他舍不得这么快离开。

    鬼使神差就攥着拳头,轻轻往小主人抻直的长腿上捶去,可还没捶上几下,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了。

    少年大惊失色,立马想要抽手,可旋即就听见了小主人不耐烦地“啧”声,瞬间就像是被定住了穴道,一动不动。

    “这才乖嘛。”

    乌景元眉宇舒展,勾唇笑了笑,将握着的那只拳头慢慢展开,看着摊平的掌心间,覆盖着一层薄茧。他笑着抬眼问:“这是怎么弄的?”

    少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很快又比划起了手势,意思是说,这是砍柴时磨出来的。

    可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乌景元竟握着他的手掌,拇指指腹来回轻轻摩挲。

    刹那间,麻酥酥的电流感,瞬间席卷而来,少年下意识攥紧手指,岂料刚好就将乌景元没来得及抽走的拇指,完全包裹在了掌心。

    乌景元蹙眉,轻轻啧了一声。

    抬起眼眸斜睨了他一眼,然后用另一只手再度握紧少年的拳头,慢慢将拇指从包裹中往外抽离,却在即将抽走之际,又迅速捣了回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措,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纵然再怎么不通人事,凭借着本能,也该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

    少年面色通红,再也顾不得别的,立马甩开了手,同时豁然站起身来,逃也般地离开了此地。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依旧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

    乌景元又一次,当着师尊的面,给小赝品夹菜,笑得一脸慈爱:“来,儿子多吃些,你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少年艰难地吞咽起口水,连头也不敢抬,却在看清碗里多出来的菜是什么时,吓得差点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竟是今日苍溪行从外猎来的野鹿的肾脏!

    惊得他差点把碗都摔出去。

    “怎么,你不吃么?”

    乌景元笑容灿烂,从另一盘菜里,夹出了一只没来得及生出来,直接胎死腹中,被热油下锅了的鸡卵。

    整颗放入了口中,荤香浓郁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这野味可真新鲜啊,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吃母鸡肚子里的鸡卵,比生出来的更嫩。”

    少年把头垂得更低了,一抹红艳早早就爬满了面颊,一直蔓延至了耳垂。

    外面大雪纷飞,压断了树枝,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苍溪行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平静地用完了饭。

    饭后,他像往常一样,先烧水给乌景元洗澡,然后再用剩下的热水,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晾晒好之后,就熟练地摸上了床。

    可才沾到床榻的那一刻,苍溪行就察觉到了什么,柔声问:“白天我出门的时候,儿子又进来了?”

    “嗯。”乌景元眯着眼睛,光明正大承认了,还笑了笑,“他的性子太木讷了,不会说话,又没有朋友,这样可不成。”

    苍溪行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乌景元的脸,淡淡道:“你是生养他的母亲,可不是他的朋友,也不要和他做、朋、友。”

    乌景元睁开眼睛,挑衅似的对上了师尊的眼睛,唇角微微扬着,流露出了一抹嘲弄之色。

    既不答应,也没有反对。

    迎接他的,自然又是一场无休止的侵|犯。

    好像非得把乌景元活活|操|死,才能称心如意。

    事后,乌景元提了个要求,将被铁链锁住的纤细手腕,伸给师尊看,还故意用软软的腔调说:“能不能帮我解开……呀?”

    尾音加了个“呀”,这样听起来更乖,也更单纯无害。

    苍溪行垂眸,盯了他半晌儿。

    面容平静地道:“你叫我什么?”

    “夫君呀?”乌景元语气更软,冲着师尊甜甜一笑,还将半边身子都倚靠在师尊身上,嘴里吐出一串一串好听话来,“我最喜欢夫君了,夫君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此生能和夫君在一起,我别无所求了,为夫君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苍溪行眼底翻涌着温柔,勾唇微微一笑,伸手就轻轻点上了他的鼻尖。

    明知如今的徒儿口蜜腹剑,就是个十足十的小骗子,还是心甘情愿被他蒙骗。

    伸手摸上了锁链,苍溪行也学着他的口气,说:“那给你解开,有什么好处呀?”

    “……”

    乌景元嘴角不动声色地抽搐起来,他加尾音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乖觉顺从,可这老东西学他怎么个回事?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乌景元觉得耳朵被什么脏东西沾染了,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耳垂,紧接着又将耳朵反复压倒几次。

    突如其来的刺挠动作,看起来像是憋着满肚子坏水,随时会跳起来挠得人满脸血淋淋的野猴子。

    苍溪行不急不缓地,指间轻轻挑起锁链,发出清脆的哗啦响,等徒儿刺挠到开始挠自个儿的脖子了,才又问:“没有好处的话……为夫是很难办的呀?”

    ……

    又他妈是该死的“呀”!

    怎么听着这么刺耳,这么欠揍呢?

    乌景元只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无意识地双臂环胸,掌心在胳膊上来回搓了几下。

    当他再度抬眸时,刚好就对上了一张笑意吟吟的脸!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这个该死的老男人,就是故意用这种幼稚的小把戏来作弄他!

    可他真的想解开这副锁链,想重获自由,哪怕只是一点点,片刻的自由也好!

    不管是生,还是死,都是他今生的命数了,他不想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都没有!

    只要解开锁链,他就能毫无顾忌地逃跑了,再也不用担心大师兄会受他的牵连!

    可面对着师尊灼热又凌厉的眼神,乌景元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鬼使神差说了句:“那,那我听凭夫君处置……”

    此话一出,苍溪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眉梢眼角都蕴含着热烈的欣喜,看样子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

    伸手就勾住了乌景元的脸,两人距离很近。

    乌景元以为师尊要吻他,当即就攥紧拳头,做好了被吻的准备。

    可哪知师尊只是注视着他红艳艳的双唇,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就在乌景元陷入迷茫之际,师尊勾他脖子的手突然用力许多,竟将他从床上提了起来,又嘭的按跪在了脚上……是脚上!

    师尊的脚面上!

    他能清晰感受到,膝盖砸在师尊脚面上时,师尊还故意垫了垫脚,像是要将他往上托举起一样!

    可明明就是师尊把他压跪下去的!

    这个表里不一,举止反复无常的老东西!

    乌景元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是在谈条件吗?

    完成了某种任务,就能获得被解开枷锁后的自由?

    乌景元不确定的,仰了仰头。

    眼底满是疑惑和探究。

    苍溪行冲他笑了笑,勾他后颈的手,慢慢移到他的后脑勺上,然后稍一用力,乌景元的脑袋就被压得往前倾,脸也顺势埋在了粗衣麻布上。

    隔着衣服,他都能感受到藏在深处跳跃的火焰,像海底岩浆一样,只差一点外力,就能随时往外喷发了。

    ……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乌景元明白了。

    恨恨地咬紧牙关,有那么一瞬,他想不管不顾,直接跟师尊拼了!

    哪怕拼命之后,他的下场悲惨万分,最起码他也反抗过了。

    可到了最后,他也没有反抗。

    仿佛这三年来的囚困生涯,已经磨光了他身上的棱角,早将他的锐气磨得一点不剩了。

    就这么坦然地,抬手要解师尊的腰带。

    可师尊却控制住了他的双手,垂眸审视着他困惑的眼眸,以及眼底隐藏不住的厌恶和憎恨。

    “……”

    即便没有言语交流,但饱尝情爱后的乌景元,很轻易就明白过来。

    他抿了抿唇,恶心地咬紧了牙关。

    想要起身,可头顶的压力迫他无法直立起来,就这么僵持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乌景元最终还是在不甘和恼怒中屈服了,用牙齿轻轻咬住衣带,往旁边拉扯。

    伴随着衣衫垂落,他下意识闭紧了双眸。

    经过一夜的努力,那束缚了他三年的枷锁,终于还是被打开了。

    乌景元极力控制着内心的喜悦,暗暗用憎恶的目光,狠狠瞪着那副枷锁。

    可在察觉到师尊的目光飘来后,他立马柔若无骨般往师尊怀里一倒,甜甜唤着夫君,我的好夫君……

    苍溪行白天在外打猎,冬日积雪封山,野味都冬眠去了,并不好寻。

    他却在不用法术的情况下,拖回来一头小鹿,十来只捆成堆的山鸡,还有一笼子的野兔子。

    这也说明,起码半个月,他们都不缺口粮了。

    日子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冬日闲散,两人却像是发|情的野兽,不分时间,不分场合,想干就干。

    可似乎同之前又不太一样了。

    小赝品时不时会弄出一些动静来,有时是故意打碎什么东西,有时则是在窗户外面劈柴,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天响。

    亦或者是随手捡来一根枯枝,发疯似的,大半夜抽打着院里的一棵梧桐树,发出的噪音刺耳尖锐。

    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动静,并不足以阻止两人寻欢作乐。

    因而,他又想出了别的招数,在打碎东西的同时,不小心划伤了手,托着血淋淋的手,哐哐砸门,寻求父母帮助。

    要不就是劈柴时,不小心闪到了手腕。

    总而言之,他通过不小心受伤,来刻意阻止苍溪行肆意侵|犯乌景元。

    效果刚开始也颇为显著,只不过持续不了多久。

    苍溪行是个很斤斤计较的人,他会记账,一次中断后,会想方设法加倍从乌景元身上讨回来。

    如果竹屋不够清净,就会直接将乌景元挪到别的地方。

    小赝品每每都会发疯似的出去寻找,却又总是晚上一步,被肆虐后的雪地,林间,甚至石洞里,一片狼藉,却早已不见二人的踪影。

    可每到吃饭的时间,三人又总会坐在同一张桌子前。

    亲密无间,互相给对方夹菜,夫妻恩爱,父慈子孝的场面温馨又诡异。

    渐渐地,这种你躲我抓的游戏,让小赝品产生了抵触和厌倦。

    他再也不能听见乌景元呜呜咽咽,被迫承欢的哭声了,再也不能看见紧闭的房门上,映着两人错乱却又交叠的身影,再也不能看见事后,乌景元打着颤的双腿,以及哭得通红的眼!

    于是,他想了一个计划,故意在饭菜里下了迷|药,趁着苍溪行被迷晕之际,抱起同样被迷晕的乌景元,直接逃之夭夭。

    他要带乌景元逃离这里,逃得越远越好,逃到一个苍溪行找不到他们的地方!

    他再也不能容忍小主人沦为别的男人的炉鼎,再也不能看他万念俱灰之下,自甘堕落!

    第100章 师尊自剐己身 事情并没有策划的那……

    事情并没有策划的那般顺利。

    才逃出十来里, 就被苍溪行迎头拦住了去路。

    北风呼啸,寒风肆虐,头顶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那道熟悉的身影, 凭空出现在雪夜里,被一团黑雾笼罩,轮廓混浊得如同一滩浸泡在浓墨里的玉石,在二人的眼皮底下, 逐渐变得清晰。

    乌景元本能地哆嗦起来, 脸上重获自由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扩大,就啪叽一下僵在了脸上。

    寒风一吹, 针刺火燎一般锐痛。

    他的唇角慢慢往两边扯,露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冷风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钝刀, 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苍溪行勾了勾唇,“深更半夜的, 你想带着你母亲往哪儿去?”

    修长的身影在雪夜里如鬼似魅, 因为是腹语,所以发出的声音格外低沉沙哑,让人不寒而栗。

    小赝品面色一沉, 默默将乌景元背得更稳了。

    然后迅速往其他方向逃窜,可不管往哪个方向逃, 苍溪行都跟女鬼似的, 无比精准地阻拦住了二人去路。

    迎接二人的, 将是一记难以抵抗的巨创。

    乌景元被这电光石火间的锵锵声震得耳膜生疼,双方交战时溢散的气流如同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冒出气泡来。

    “呃……”

    不会说话的小赝品被打出了混浊不明的呜咽声, 大口大口的鲜血如同不要钱一般往外喷涌。

    饶是如此,他还是如同老母鸡护崽一般,牢牢将他的小主人护在身后,哪怕蓄力挡招的手臂衣衫尽碎,伴随着咔嚓咔嚓的诡异声响,青筋夸张地暴起,一根根被震断的骨头茬儿刺穿皮肉,沾着黏稠的血,触目惊心也赤|裸|裸地展示在了乌景元的眼前!

    乌景元瞳孔骤缩,下意识发出了一声惊悚的尖叫,与此同时,一直紧紧扯住小赝品衣袍的手,也突然松开了。他几乎没有什么迟疑,踉跄着往后躲闪,可下一刻,一只尚且稚嫩的手掌,猛拉住他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就被拉进了少年怀里!

    雪越下越大,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乌景元趴伏在少年的胸膛,听着耳边传来一声比一声粗沉的喘|息,心脏在皮肉下咚咚乱跳。

    无意识地攥紧了少年被汗水打湿的衣袍,两人如同连体婴一般黏在了一起。

    少年仅剩的完好手臂,竟死死箍紧他的喉咙,染血的指尖滑腻冰凉,比利刃还要锋利……乌景元已经感受到痛了。

    他毫不怀疑,这个该死的小赝品,今夜如果无法带他一起远走高飞,那么,就是死,也要拉乌景元当垫背了!

    乌景元被风雪淋得睁不开眼,也看不清师尊此刻的神情。

    但闭着眼睛用腚|眼子想也该知道的,师尊的脸色绝对不会比生吃了死孩子好看到哪儿去。

    在经历了短短片刻的深思熟虑后,乌景元决心将筹码分开来放。

    艰难吞咽了一下,他就故作娇弱惊慌,无比可怜地唤了声:“夫,夫君,救我啊……这小畜生疯了……”

    此话一出,少年的神情瞬间变得非常精彩,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死死盯着乌景元因为呼吸艰难,而泛红的妖冶面庞。

    这是他每个午夜梦回时,总会梦见的脸,此刻距离得如此之近,就好像是天上的明月,已经唾手可得了。

    惨遭背叛的愤怒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明明小赝品连亲手杀死主人的心都有了,可在望向主人改头换面后的绝世容颜时,竟被他的美貌惊得愣在原地。

    风雪和黑夜也遮掩不住这副绝美的好皮囊,莹白如玉的身躯哪怕隔着几层布料,揽在怀中也滑腻温热到了惊人的地步。

    “小畜生……哼。”

    腹语在寒夜中响起,男人的尾音明明是笑的,可听起来阴阴沉沉,像是浸透了霜雪,“你可真会骂呢。”

    这可是他二人的孩儿呢。

    既然孩儿是小畜生,那大人算什么?大畜生么?

    “你母亲身子弱,可受不得这夜间的风寒……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么,你就别活了。”

    苍溪行一字一顿道,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小事。

    手里握着一把锁链,一头拖在地上,另一头就攥在他的掌心,正一圈一圈,往自己手腕处缠绕。

    发出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

    如同来自于地狱的靡靡之音。

    雪夜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小赝品眼神凶狠,片刻之后,再度发起了攻击。

    挥舞着拳头冲着苍溪行而去。

    却一拳扑了个空,不等他反应过来,后背猛然一寒,一股力道强悍地将乌景元从他怀里撕了下来。

    他意图反抗,却被一脚踹趴在雪地里,刚想爬起身来,一股力道如同雷霆,死死踏在他的背上,噗通一声,他再度趴回雪地,更大一口鲜血喷出,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真是个不孝子,你的母亲也是你能肖想的?”

    苍溪行提溜小鸡崽一般,将乌景元牢牢禁锢住,教训儿子的同时,空出的手还一把钳住了乌景元的下巴,强迫他同自己对视。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青楼里的妓|子。”

    “你是这孩子的娘亲,不是他能随便碰的人|妻。”

    乌景元目光躲闪,要不是死死咬紧牙齿,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闻言,脸上竟难得浮现出了一抹羞愤,与师尊目光交错间,他眼底的恨意,竟在那双幽暗晦涩的眼眸注视下,逐渐瓦解凝聚成了恐怖。

    不等乌景元反应过来,下巴猛的一阵剧痛。

    竟被大手撕拽着,扯过去强制亲吻!

    不,这不算是亲吻,更明白来说,应该是撕咬!

    师尊如同古迹蛮荒中蛰伏已久的野兽,抓住了可口的猎物,直接含在口中,毫不留情进行撕咬,吞噬,然后血肉被一点点吃掉了。

    乌景元痛得脑袋跟炸开了一样,感觉自己的下巴,嘴唇,还有口腔里的嫩肉,甚至是舌头,都被撕扯掉了。

    大量黏稠的血,在嘴里弥漫开来,他痛得不行,百般挣扎反抗,可所有的努力都像海上的泡沫,到了最后,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跌跪在师尊的面前,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往下淌,哭着求饶,让师尊不要吃他的肉,他好疼,疼得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泪眼朦胧间,他依稀看见师尊冷冰冰的脸,和记忆中无视他,冷落他,将他反复推出去的坏师尊一模一样。

    可不同的是,这个师尊不仅不推开他,反而当着小赝品的面,撕开了他的衣袍,露出的大片雪白皮肤,滑腻得像玉石一样的胸膛,上面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像是炫耀一样,师尊俯首吻了上去,一点点将痕迹加重。

    但凡脚下的少年胆敢有一丁点的反抗,那么乌景元的惨叫和求饶声,就会蓦然高出许多。

    乌景元从来没想过,师尊居然变得这样陌生,这样禽|兽!

    居然当着小赝品的面,将他剥了个干净,丢在雪地中屹立的一块大石头上,对他进行了惩戒。

    整个过程他都在哭,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求饶声和哭叫声,大得惊人,因为挣扎得太过厉害了,好几次都差点从石头上滚下来。

    可师尊不会让他摔倒,只会默默钳紧他的腰肢,稳住他的姿势后,用命令的口吻说:“叫夫君。”

    “……”

    “……你应该受一些惩罚。”师尊语气平静地说,“这样你才会明白,谁是你唯一的男人,你的身体真真正正的,只属于谁。”

    “……”

    乌景元哭叫。

    乌景元唾骂。

    乌景元痛苦地嚎啕大哭。

    他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男人,也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真真正正的属于过谁。

    好像身边所有人都喜欢过他,也真心爱过他,甚至愿意为他献出生命。

    可他得到的爱少到可怜,得到的偏袒浅薄得像是隆冬时节清晨的雾,他不喜欢雾里探花的滋味,摸不到,抓不住,就喜欢能捏住,能攥紧,眼睛能看见,耳朵能听见,嘴巴能尝到的……全身上下所有器官都能感知到的。

    而此时此刻,他似乎是抓住了爱。

    他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感官,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肉,骨头,都因为师尊而备受煎熬,不再受他所控,他想哭,却笑出来了,他明明想破口大骂,话到嘴边却成了再用点力……明明应该羞耻的,他却觉得刺激。

    明明应该憎恨的人,可又偏偏爱到了最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违背了他的初衷。

    乌景元哭得昏天黑地,连怎么被师尊用铁链子拴住脖子抱回去的都不知道。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

    有时候一睁开眼睛,以为自己还是七、八岁的小景元。

    慌里慌张从床上爬起来,迅速穿戴衣服,要去给师尊请安,生怕晚了时辰,师尊会生他的气。

    可一翻起身,哗啦啦乱响的锁链提醒着他,你已经不是七、八岁的小景元了,也不再是师尊记忆中正直善良,纯真自然的二徒儿了。

    你是堕落的小魔头,是深陷情|欲的淫|兽,也是残杀人命的坏种。

    昔日种种光辉都被你自己亲手抹去了,你永远都无法回头了,一生一世都会被师尊囚|禁,被师尊惩罚,被师尊狂草猛淦,只能跪在师尊脚边赎罪……

    可有时候,他也会发了疯一样,大声质问师尊凭什么这么对待他?

    事到如今了,难道错的全是他吗?

    师尊就没有一点错吗?

    一个巴掌拍不响,拍、不、响!

    是师尊勾引他的!

    师尊为人师表,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错不在我!!

    乌景元大声嘶吼:“错不在我!!!”

    换来的却是师尊递给他的一把利刃。

    师尊很平静,脸上没有一点情绪,轻轻地说:“错不在你。”

    “……”

    “你可以剐师尊。”

    乌景元清瘦的肩膀狠狠哆嗦,攥紧利刃的手,却怎么都落不下去。

    他不是没有折磨过师尊,相反,他折磨过师尊很长时间,比师尊折磨他要手段残忍多了。

    最起码师尊不会一记一记扇他耳光,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上|床,哪怕,只是傀儡,只是假象。

    “……我不想活了,我想死,我真的想死!”

    乌景元把刀子抵在了师尊的喉咙上,刀尖刺进半寸,鲜血涌出,他流着泪,咬紧牙齿,一字一顿道,“如果师尊真的爱我,那就跟我一起死好了!”

    “你我一起死,死干净一点,不要再牵连旁人了!”乌景元哭得很凄惨,“不要伤害大师兄!我跟你一起死!生生世世,我都跟你纠缠不清!”

    苍溪行一动不动,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徒儿的脸,执拗又顽固地问:“你还是忘不了他?”

    “……”

    “你喜欢他啊?”

    师尊突然握住了他持刀的手,借着他的力,慢慢往自己喉咙里推,乌景元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撤手,那刀子歪些,斜着削下了一条血淋淋的皮肉。

    苍溪行像是没有痛觉,继续握住他的手,活剐着自己。然后还捻起一片肉,放入口中品尝。

    然后偏执成性般,又问他:“说话啊,喜欢他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

    “……”

    乌景元呼吸急促起来,看着大片大片的肉,从刀子底下脱落下来,饶是他见惯了血淋淋的场面,也被这种自剐已身,自啖已肉的场面吓到了。

    整个人抖成了风中残烛。

    他再不敢提除师尊之外的任何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