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像他这样不合群的孤僻的学生总会招惹一些垃圾, 所以回家途中他又碰到了那些喜欢搞小群体的人,许然想绕路, 但他们不想。
他们喜欢在路口堵住许然,看他露出窘迫和害怕的神情,看他紧抓着书包带子的手,看他沉默不语低头被嘲笑。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听说他妈妈是卖的吧,就在那边那条街。”
“这算什么,你是不知道更炸裂的,他爸跟男人在一起了,你说许然会不会也是个同性恋?”
“你别说,寿星今天不是给了他一块蛋糕吗,这次他居然说话了,他说‘不要’, 装不装啊,是不是和人家玩欲擒故纵呢。”
“人家可不喜欢男的。”
“就是啊,他这样的,白送都没人要吧。”
这些话语传进许然的耳朵,他垂眸当做什么都听不到, 也许是习惯, 也许是木然。
反正等他们说够了,就会走了吧。
可是过了很久, 许然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们都没有走, 天色愈发昏暗,他们的话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直到有人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草莓蛋糕在他面前晃,问:“想不想吃?非常好吃哦。”
又来了,一个两个非要在他面前炫耀吗?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许然的逆鳞, 许然忽然抬头狠厉地看了他们一眼,攻击性极强,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他们都撕碎,这一眼把几个人吓了一跳,但发现许然什么都没有做又开始肆意嘲笑起来:“还以为你要干嘛呢,瞪什么瞪啊。”
许然没说话,默默把眼镜取下来,露出了一双冷淡清澈的眸子,大家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平常许然都低着头,眼镜还遮住了大半的五官,这一摘,大家才发现许然并不是他们想象的满脸青春痘的丑陋模样,反而清秀好看,顿时都没有出声。
不过,他们似乎不知道许然的习惯,在控制不住情绪要打架或者是后来在和邬言辞接吻的时候,许然才会摘下眼镜。
于是他平淡地扫了面前的人一眼,忽然给了男生一拳,直接把面前的人撂倒在地上。
“废物。”许然说。
“你干什么打人啊你!”旁边有人不满地叫出声。
“再说我连你一起打。”许然阴沉道。
那人被震住,一时不敢吱声。他们班成绩优异,大多数人只敢阴阳怪气明里暗里地针对并不敢真的动手,只有躺在地上被打的男生捂着脸,大叫道:“你怎么敢打我!你等着,我去告诉老师!我要让他们给你记过,我要……”
“喂,”许然用脚尖踢了一下男生腿,没用力,他敛眸睥睨着身下的人,“都十八岁了,还只知道告老师这一套吗,幼不幼稚。”
男生见对方看不起自己,爬起来就要和许然干架,许然其实没怎么打过架,平常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但是今天他的心情格外不好。
他只想把这个讨人厌的世界全部撕掉,毁灭掉,打在身上的拳脚固然疼,但比起疼,他更觉得解脱。
他甚至在想,让对方把自己打死好了,打死了就不用这么累的生活下去了。
他从不觉得自己可怜,他只是有点疲惫,疲惫到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
男生看到许然不要命的自杀式方式顿时招架不住了,对于男生的拳头他一下都不挡,好像只想把一直压在骨子里的恶劣和痛苦释放出来,所以男生没两下就吓跑了,几个人瞬间和潮水一样散去。
看吧,只要你强硬起来,他们又开始害怕你了,不敢欺负你了,早这样多好。
连绵不绝的雨斜斜地飘下来,许然躺在地上,一点都不想动,就如他所说,他只是累了,想找个地方随便躺一下,然后把这十八岁生日过完。
雨点落在了嘴角流血的伤口上,有些痛。
原来雨淋到伤口是会痛的。
但是他就像是一个被淋惯了的人,已经被麻木了,就像你一直处于冬天,就不会知道春天的温暖,你以为世界银装素裹,其实世界杏花梨雨。
那个草莓蛋糕在惊慌中被摔在了地上,沾上了大小不一的泥点,底下还掺和了雨水,看起来已经不能吃了。
许然就那样侧过头执着地盯着那个草莓蛋糕,盯到眼睛发酸,盯到眼眶发红,才在没有人经过的时候,偷偷地,小心地,好奇地挖了一点尝了一口。
他的眼睛轻微地湿润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不见,好像那一刹只是错觉。
甜的,他们没骗他。
绵密的奶油混着红色的草莓酱,里面还有松软的蛋糕,原来蛋糕就是这种东西。
这块肮脏的,破烂不堪的草莓蛋糕,是他吃过最甜最好吃的蛋糕。
也是他十八岁的的生日蛋糕。
雨不断地下,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生日快乐。
许然。
思绪被空气中的甜味拉回,许然看了看自己做成的草莓蛋糕,感觉还挺像样,包起来之后就赶去了校门口,他们家的车确实很好认,许然在短视频上刷到过,那个车标和车型应该是980w的起步价,把他卖了都买不起。
车上还有另外两个一起同行的同学,其中一个他认出来了,就是可攻略的角色之一薛清。
同时许然的面前浮现对话框。
可攻略角色薛清,目前好感度0。
什么意思,他还可以攻略薛清?所以达到结局,还可以选择走薛清这条角色的攻略路线?他还以为已经默认绑定邬言辞的攻略路线了。
兴许是许然打量的视线有些许明显,薛清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短暂触碰了一下,许然就马上偏过头去避开。
“你准备了什么礼物?”薛清说。
要不是另一个人接话了,许然还以为是在和自己说话。
“哦,M国设计师新出的限量手表。你呢?”
“Srar新设计的香水。”
“我去,这你都能弄到,我记得都还没发售吧。”
那边两个人已经开始聊了起来,还好自己和他们并不熟悉,他们没有问自己礼物是什么,不然的话那个草莓蛋糕可能会让他们笑掉大牙。
许然不禁开始思考,他干什么要把角色设定的那么富有,都和自己一样穷好了。
和他们的礼物对比,邬言辞还会想要他做的草莓蛋糕吗,毕竟这时候的邬言辞和他也不算熟稔。
一只有了整块肉.棒的小狗,还会喜欢原本那根肉骨头吗?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们都只会跟着有利的那一方走,养了几年的猫也会因为陌生人的一根猫条跟着跑,经历了这么多,他应该识趣点,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过了约莫十多分钟,他们终于到了一栋高档小洋楼面前,门口的佣人行礼并带领他们往里面走,越往里走,设施就愈发现代化和豪华。
想了想,许然也不再纠结,决定把蛋糕藏起来,他在跟着他们的时候路过了花园,显然这是一个很好的藏宝点,没有人会踏进去,而且非常隐蔽。
许然趁他们不注意自己走了出来,细心地把蛋糕藏了进去,邬言辞不吃,他还能吃呢。他想,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又不一定喜欢,给别人不如给自己,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吞吞进了大房子里。
这次生日宴会貌似请了不少人,有邬言辞的同学,也有一些长辈,还有生意上的伙伴,还好他们家够大,这么多人也不挤,许然和其他人都不熟悉,便自己一个人沉默地吃晚饭。
吃过晚饭就是切蛋糕的环节,他到现在才看到邬言辞,他站在人群的中央,神色淡淡,漂亮的五官在烛光下愈发出彩。
不知怎么,许然想到了自己十八岁生日时同样过生日的那个男生,当时那个男生也是这样被簇拥在了人群中间,自己也是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嫉妒,憎恨。
许然现在并没有这种憎恶的情绪,但他看着这样的场景却依然感到无边的烦闷,这里的邬言辞什么都有,就好像离开了自己,他就变好了一样,不再是现实里那个围着自己转的小狗了。
忽然,邬言辞的目光和他在人群里遥遥对上了。
邬言辞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生机,他手里拿着刀叉,将蛋糕里最漂亮的一部分切了下来,然后将它装盘,给了许然。
许然垂眸看着这块蛋糕有些无措,一群人看着呢,怎么第一块蛋糕就给自己了?
邬言辞的父亲似乎也有些异议,但不好发作,只是唤了一声邬言辞的名字。
邬言辞很轻地笑了一下:“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吧,祝你生日快乐。”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就好像在外面捡到一只野猫,饲养了几天,它自己跑了,许然可能会有些怅然,也觉得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但如果发现原来那不是小猫,而是一只会认路,会跟着主人走的小狗呢?它摇着尾巴告诉你它只是在外面晃了一圈,它认得回家的路,它回来找自己的主人了。那许然必然会有些惊喜的。
许然哑然:“……你怎么知道?”
邬言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和他父亲说了两句话,他父亲便说:“原来小同学也过生日呀。”
许然微微点了点头,有些不太适应大家都看着自己的样子,但是心里却隐隐发热。
他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蛋糕,不是分剩下的,是专门给他的,还是第一块。
他的小狗好像还没有叛变。
第22章
许然的心情好了一些, 其他人都在交流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他就一个人在角落吃蛋糕, 这次估计过完邬言辞的生日剧情就结束了,就像之前一样,完成了某个剧情点许然的梦就醒了。
他莫名很想做点什么,心里涨涨的,这里虽然不是他的十八岁生日宴,但是他十八岁时候的期盼却在梦里实现了,那时的他也不过是想要一块属于自己的蛋糕,现在的许然能自己给自己做一个蛋糕,但终究是没有从别人手上获得过。
这两者的感觉也是不同的。
以前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场景,居然在几年后的梦里实现了。
于是他一时兴起,拿起了酒桌上摆好的高脚杯尝了尝, 甜的,和草莓蛋糕一样甜。
恰巧薛清在旁边,他提醒:“这种果酒的度数很高,后劲很大,容易醉, 最好不要喝太多。”
许然在心里笑, 反正今晚十二点一过大概他就不在这里了,喝不喝醉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想到面前这个也是攻略对象之一,按照文游的规律, 一般把一个角色好感刷满,达到了这个角色的he结局或者be结局,这个游戏就结束了。
游戏结束了,他后面应该就不会再回到这个诡异的梦境里了。
为了防止邬言辞的好感度刷不满, 他似乎还可以刷薛清的好感度,反正他心情不错,又正好闲的没事。
于是他反复品味了一下舌尖的味道,还是觉得好喝,回答:“那我再尝一小杯就不喝了。”
薛清无奈一笑,道:“好吧,说起来,为什么邬言辞会邀请你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我还没见过他邀请其他同学来。”
“你们能被邀请,我就不可以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背景……”说到一半,薛清似乎意识到这样说话不太好,便打住了。
“哦,家庭背景不一样。”许然补齐了后面半句话。
薛清顿觉尴尬:“对不起。”
许然也觉得自讨没趣,淡声说了句“没关系”便离开了,余光瞥到邬言辞,发现他居然在楼上,面无表情,有些阴恻恻地盯着自己这里看,许然揉了揉眼睛,发现上面根本没有人。
是错觉吗?许然晃了晃脑袋,走到阳台吹风,想在微风里放空一会儿,结果外面又开始飘起小雨,许然想起来自己放在花园里的蛋糕,便打算出去拿回来。
结果刚走到拐角,就发现邬言辞和薛清在二楼似乎起了什么争执,邬言辞似乎瞥了自己一眼,就被薛清伸手一推,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这个旋转楼梯可不矮,邬言辞就这样从上面摔了下来,许然下意识上前去接,正好面前出现了一个倒计时选项——
邬言辞摔下楼梯,你选择:
A:扶住他(有概率受伤)
B:站在原地不动(危)
许然没明白B选项后面写的红色字体“危”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比第一个可能受伤的选项更危险吗?
选项底下的进度条进度消失地极快,许然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先点了其中一个,结果自己就不受控制地上去扶住了邬言辞,连带着自己一起摔了一跤。
不过还好,有了他的缓冲,两个人没怎么摔伤,但痛还是有点痛的,而且许然的脚踝还刚好被压到了。也许这就是它说的有概率受伤吧。
邬言辞好感度+10
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有人过来看,邬言辞便说:“是我不小心摔了。许然为了接我可能受伤了,没事的,许然同学今天就留在这休息,第二天再走。”
许然也不好拒绝,而且他的脚确实扭到了,只好应了一声。
只是他好像看到是薛清推的邬言辞,所以等人走了之后他又问邬言辞:“是你自己摔倒的吗?”
哪有成年人站的好好的会忽然滚下来。
果然,邬言辞看了眼薛清,没吭声。
也许是酒精的后劲上来了,他觉得脑袋又热又晕,邬言辞怎么这么蠢,被人欺负还帮忙隐瞒:“你傻吗?人家推你,你不会推回去吗?”
邬言辞似乎有些委屈,嘴角向下,眼皮耷拉着。
薛清连忙摆手,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我没有推他,他自己滚下去的。”
许然和邬言辞对视一眼,就见邬言辞偷偷对许然眨了一下眼睛。
许然:“……”原来又在装。
许然抬眼,对着薛清不依不饶道:“可是我就是看见了你把他推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邬言辞为什么非要污蔑薛清,但他乐得当这个恶人,总之肯定是对方先惹邬言辞了,不然小狗平常还是不会乱咬人的,许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想着。
邬言辞靠在许然怀里,笑容愈发温柔,声音却无辜至极:“你要拿走我的东西,我不给,还把我推下去,你还想怎么样。”
薛清蹙眉:“外面下雨了,我只是随手拿了把伞,然后你不让我拿,接过伞的时候就自己滚下去了,我真的没推你,许然同学肯定是看错了。”
许然顿觉无趣,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薛清还在细心解释,真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于是他说:“你继续说下去,那些人就又围过来了。”
人多了,这件事就指不定被怎么传出去了。薛清犹豫了一下,终于走开,但似乎还是有些不满。
许然说:“行了,别装了,干什么自己滚下来,好玩吗?”
许然这话说的不客气,邬言辞也没生气,只是把那把折叠伞拿出来,对着许然轻声道:“你送的。”
许然看了几眼,才认出来这是自己上次撑邬言辞回家的那把伞,感觉到无比怪异:“一把伞,别人要拿就拿了,你还买不起一把伞吗?”
邬言辞笑了,漂亮的眸弯成月亮似的:“因为这是我和你的约定呀。”
“……约定?”许是酒的后劲儿上来了,他一时没有想起到底答应过邬言辞什么。
“你以前答应过的,每次下雨,你都会出现在我身边,但是后面我没带伞,淋雨走了很久,你都没有出现,你去哪了,嗯?”
许然哑然,他有些不知道从何回答,脸颊发烫,脑子也晕晕乎乎的,酒这种东西还是不能乱喝。
邬言辞见许然呈现出醉态,凑近他闻了一下:“喝酒了?”
说完邬言辞思考了一下,然后就把许然半抱着带回自己房间:“那好,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没有人会看到你醉酒的样子。”
门被关上,邬言辞将许然堵在房间里,眯着眼睛审视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邬言辞轻轻捏起许然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向自己:“我去学校里查过,没有你的档案,他们说你受伤住院休学了,但是都不知道你在哪个医院,我把这里的医院都查遍了,也没有一个叫许然的人。”
他说着手指滑落到许然刚才被扭到的脚踝上,戳了戳,撇嘴道:“而且你的腿似乎也没有受伤呢,不然可不是扭一下这么轻松。”
邬言辞垂眸看了片刻,又好像想明白了:“还是说你压根就不记得我了,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之后就自顾自走了?”
“这样很不好,我是会伤心的,可是你好无情,压根没考虑过被你捞出来的小可怜鬼会怎么想,你把他扔下,自己一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邬言辞好似在叹气,却嘴角含笑,随意地给许然的人生下了一道枷锁,说出来他的真正目的: “我想你陪在我身边,像之前一样。”
许然自顾自倒在了床上,眼睛半眯着,他已经有些困了,邬言辞说的话有半数都没听进去,只听到邬言辞说要有人陪,便问:“陪你到什么时候?”
“到我玩腻,”邬言辞面带温柔地抚上许然的脸颊,“真是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你离开之后我一直都念着你,我还从来没有这样过,你是不是偷偷给我下了什么上瘾的毒药,让我离不开你。”
“我给你的蛋糕你吃完了吗?好吃吗?看到你在下面和薛清说话的时候,我就想把那个碍眼的家伙挪走,你和他聊了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过来找我,是不想要和我玩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许然的回复,邬言辞凑过去,也不管许然睡着了没有,自顾自怪异道:“嘻嘻,其实我就是故意的哦,你给我的伞,别人凭什么碰,他凭什么?而且不仅是为了你的这把伞,我还想看你会不会因为我受伤再过来帮我,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真乖。
“好奇怪,我怎么这么在意你的举动,这是为什么呀,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呢?”
邬言辞说了许久,许然才动了动,刚刚他已经睡了过去,又被邬言辞吵醒,心里一下子火大的很,迷糊间,他以为这是现实生活,而现在是深夜,自己是被邬言辞不小心吵醒了,于是他嫌弃道:“吵死了,滚出去。”
邬言辞眨了眨眼,没动,似乎在观察许然。
许然见邬言辞还在旁边,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是不是又在因为晚安吻生气呢,他真的很困了,能不能别吵他睡觉。
于是他半爬起来,带着点不爽快速碰了一下邬言辞的额头:“晚安吻。记得把灯关了。”
邬言辞似乎愣住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脸上肉眼可见起了一层薄红,他垂头,再次凑近许然,声音兴奋道:“你刚刚做什么了?”
第23章
他这么说着, 却不需要许然的回答,自问自答地肯定道:“你亲我了。”
邬言辞摸向心口, 感受到里面的心脏正热烈地跳动,他好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了,但每次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他的好奇,兴趣,开心与愤怒似乎一瞬间都被一跟绳子牵引着,而这跟绳子在许然手里。
邬言辞沉静了一会儿,眉头紧皱,但是又慢慢舒展开来,他像发现了什么新鲜又好玩的事情,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邬言辞抚摸许然的黑发,惊喜又病态地笑着,“原来……我喜欢你呀。”
邬言辞好感度+20
“既然是你这样,你就更不能离开我了,永远留在我身边吧。你亲了我, 要对我负责的, 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不过情侣之间都是有爱称的,我该叫你什么呢?亲爱的?宝贝?然然?”
许然再次被吵醒, 眼睛都没睁开,直接一把揪住了邬言辞的头发, 也不管对方痛不痛:“滚。”
邬言辞看许然有动作了,还期望着再得到一个“晚安吻”,没有得到也不沮丧,只是继续问:“我该叫你什么?”
什么叫自己什么, 许然迷糊间说:“小然。”
他一直都是这么叫自己的。
“小然,小然……”邬言辞痴迷地念着这两个字,亲昵又缠绵,好像他本来就是这么唤许然的,于是他抱住许然,又说,“小然。”
许然闷闷地嗯了一声。
邬言辞把灯关了,黑夜里,他盯着许然看,又觉得看不够,爬上床抱住许然,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小然,别走了,和我一直在一起吧。”
许然没说话,又睡着了。
邬言辞盯着看了许久,才慢慢收紧手臂,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将许然拥在怀里。
他以为这样许然就不会走了。
但显然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次日清晨,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冷冷清清,好像从来没有那样一个人存在过。
邬言辞久久未曾出声,佣人也不敢上去打扰他,只得战战兢兢在门口等着。
直到有人来敲门,说在花园里发现了一个草莓蛋糕。
一个蛋糕有什么好和他讲的。邬言辞笑着,大家却知道那是他又要发疯的迹象。
“这蛋糕上有您的名字,所以我才拿过来的……”佣人瑟瑟发抖道。
邬言辞脸上的笑停住了,他伸手接过那个不算漂亮,但看起来很是用心的草莓蛋糕,包装盒外面贴了一张便利签:许然和邬言辞生日快乐,平平安安,事事顺意。
似乎是觉得矫情,始作俑者又把后面两个成语用黑色签字笔划掉了。
邬言辞的生日宴会基本都是商业性质的,还从未受到如此简单质朴的祝福,他把因雨水浸泡而有些褶皱的便利签拿下来,收在手心里。
然后歪头,不谙世事道:“他还给我做了蛋糕。他对我这么好,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要走呢?”
佣人们低着头,没人出声。
邬言辞又问:“这一次他又要多久才回来?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佣人们依旧沉默。
“出去。”邬言辞说。
于是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邬言辞坐在桌前,打开了一本牛皮笔记本,前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但都被快速翻过,邬言辞重新开始书写了一页。
不知过了多久,邬言辞才起身离开。
佣人打扫房间时,窗口有风吹过,那本笔记本被翻动,露出了里面锋芒尽显的字体,她不慎瞥到,却发现里面全都是“许然”二字,像是一个人的名字,见四下无人,出于好奇心,她又翻了一页,便全都是“回来”这两个字,继续翻下去,里面的字就多了起来,不过基本上还是在重复一些短语和一句话。
譬如:
“我爱你”
“不准离开”
“不可以抛弃”
“小然”
“乖宝宝”
“想你”
“想亲你”
“想操.你”
越往后,语言越粗俗不堪,佣人越看越觉得背德和兴奋,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于是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便只有一句话了。
“你在看什么?”
笔记本上的字和身后人的声音重叠,佣人脊背发凉,就见邬言辞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上带着微妙的笑容,在身后不知看了她多久——
许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脚上果然有扭伤,好在这个伤并不是很碍事,只是走的不快,这都怪梦里的邬言辞非要装模作样摔倒。
真是茶死了。
打开手机,里面是编辑的未读消息。
编辑林州牧:有空出来一趟吗?作协的证书来拿一下?
许然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还参与过这个东西,他和编辑都在同一个城市,没必要寄东西,坐个地铁就能见面了,而且两人也算有点熟悉,许然想了想,便答应了。
不过他还得嘱咐一下邬言辞:“我有工作的事要忙,出门一会儿,很快回来。”
邬言辞一听果然不情愿了:“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许然把试图跟着自己的邬言辞给推了回去:“你不能出门。”
这次邬言辞终于问:“为什么?我不想离开你,宝宝。”
当然是因为你的身份不方便出门,更何况他的编辑林州牧还认得自己的角色,但就这么告诉邬言辞,估计他又会撒娇说自己戴上口罩就可以了。
许然想了一个能安抚邬言辞的法子,他说:“因为我不想你被其他人看到。”
邬言辞小声地啊了一声,然后期盼道:“是因为小然会吃醋吗?”
“对,是这样,”许然微笑,眼里却没什么情绪,“你长得这么好看,别人来找你要联系方式怎么办?我会生气的。”
其实许然这话说的也没错,就算邬言辞不是文游里的角色,他也不喜欢邬言辞顶着这张迷惑人的脸出去乱晃,这是他的所有宠物,哪能让别人觊觎。
“我当然不会给别人联系方式啊,”邬言辞捂脸不好意思道,“小然别污蔑我。”
“那你就好好待在家,我不会出去太久的。”许然摸了摸邬言辞的脑袋,这家伙在恋爱上倒是好骗得很,简直就像天真的幼童。
“好吧。”邬言辞点点头。
于是许然出了门,往约定的咖啡店走。
刚出门没几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由于许然很少被人注视,所以他对这种感觉莫名的准确和敏感。
犹如冰冷生物在身上粘稠爬行缠绕的感觉实在太过明显,许然回头,绿荫下路过几个人,看上去都非常正常和自然,找不到可疑人选。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去见那个企图拍他床照的男生时,好像也有这种感觉。
之前他以为是刘丽娜和许昌一直在后面跟踪自己,但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还有人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偷偷注视着自己。
想到这点,许然藏起眼中的不快。没事的,老鼠而已,耐心等等,到了晚上总有出来觅食的时候,他会找到机会的。
许然快步走向目的地,直到进门,那种视线才消失,醇厚的咖啡香就如同檀香般渗透了进来,这家店位置很好,距离也不远,许然走到经常坐下的位置,林州牧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林州牧礼貌地把东西往前一推:“给你点了一杯常喝的饮品。这是你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错。”
许然轻声应了句,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看了没有问题便收了起来,林州牧双手交叉放于桌前,许然就知道他要和自己将关于文游的事情了。
“你已经断更很久了,不把作品继续写完吗?”林州牧温和道。
不是他不想写,是邬言辞似乎很不想让他写下去,昨晚他好不容易写了一小部分剧情,又被邬言辞删掉了。
“我尽快更新。”许然只能这样说。
“那最好快点,你的作品人气很高,玩家也很多,别让他们失望,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就行。”
许然应了声,林州牧便又引向了其他话题,没有给许然太多压力,他就像朋友之间一样闲谈,不过林州牧通常是说的那一方,许然每次就只垂眸淡淡回应。
林州牧见许然不说话,无奈道:“你也该多和别人接触一下,不要总是闷着,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了,”许然应了声,没放心上,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林州牧奇怪道:“现在才下午五点,你这么早回去吗?”
许然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情绪,笑道:“家里养了只小狗,晚回去了会拆家。”
林州牧夸赞:“真是好大的进步……不仅谈恋爱了,还养宠物了。”
许然的动作停住,直白地看向林州牧:“什么叫谈恋爱了?”
林州牧好笑地指着自己的脖颈,许然便拿起手机照向自己的颈侧,结果发现后方居然有个明显的吻痕。
林州牧看了眼手机,似乎有谁给自己发信息了,脸色变得不是很好,但是很快又恢复自然,对许然道:“那就不打扰你了,祝你幸福。”
“……”许然捏紧了手机,没说话,只是回家的步伐又加快了。
除了家里那个怪物,他压根就没和其他人近过身。不用怀疑,就是邬言辞。
许然在心里骂道,疯狗。
他在什么时候做的,自己怎么分毫未觉?
许然思来想去,也只有睡觉的时候邬言辞才有可乘之机,毕竟自己最近睡的格外熟,中间都没有醒来过,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在梦里过文游剧情,不到早上根本醒不来。
真是养不熟的坏狗。许然恨恨地想。
许然推开家门,邬言辞就一下扑了过来,紧紧抱着自己,不满道:“这么久才回来,小然,我好想你。”
这才过去两个小时而已。
许然没说话,邬言辞自顾自道:“小然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你去见了谁?”
第24章
许然不答, 邬言辞便直直盯着许然的眼睛,许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松开许然,淡笑道:“小然不想说就算啦,不过和别人接触过的话,得先去洗个澡,他们身上很脏的。”
说完,他便推着许然要进浴室。
许然打掉邬言辞的手,冷冷道:“别碰我。”
邬言辞的动作一下停在了半空中,他好像忽然不会动作了,半晌才转动黑色的眼珠,柔柔道:“小然,你怎么啦?”
怎么了?还有脸问。
许然没理对方, 只是把浴室门关了起来,然后脱掉衣服,在浴室镜子前观察自己。
镜子里的许然皮肤白皙,有种因为很少见阳光而透出来的病弱感,但冷漠乖戾的眼睛又给他增添了几分难以靠近的感觉, 此时他一.丝.不挂, 在镜子前静静站着。
他的身体从正面看过去,根本瞧不出端倪, 但只要侧过身,或者拿手机摄像头往后一照, 便可以看到许然背后的吻痕。
许然原本以为只有一处,谁知道这一检查却触目惊心,淡红的印子如梅花般一朵朵绽放于肩胛骨,后腰和肩膀的地方, 有些印记有些淡,淡到只有指甲印掐出来的颜色深浅,有的地方却鲜艳地跟刚被吮吸出来的一般。
浴室的水早就放好了,甚至还是温热的,就像邬言辞计算好了许然会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会洗澡一般,精准无比。
许然的唇紧紧抿着,瞧不出情绪,他慢慢坐进水里,想先把身上的痕迹擦掉,可是无论怎么用力,他都只能把皮肤擦的更加红,痕迹依然在那里,就和烙印一般,反而更加明显了。
终于,许然出声了:“进来。”
一直在门外的邬言辞推开门,看到许然坐在水里面无表情,视线转到被擦成嫩红色的后背,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小然,疼吗?”
许然:“解释。”
“解释?”邬言辞歪着头,“解释什么?小然更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吧,我不过就是碰了小然一下,怎么就迫不及待想要洗掉呢?你每次在外面和别人接触了,都不会想要赶紧洗个澡。”
颠倒是非,反客为主。许然被邬言辞不要脸的说法逼得冷笑一声:“我趁我睡觉猥亵我,我还没讨你要说法,你先怪起我了。”
“你是我男朋友,这不叫猥亵,情趣罢了。”邬言辞笑道,依旧是一副漂亮无害的模样。
死到临头还不认错。
许然冷声道:“过来。”
好在面对这个命令,邬言辞还是十分听话。
许然轻声“呵”了一声,便抓住邬言辞的头发往浴缸里按。
邬言辞吃热的东西不是会肚子疼吗?那被热水呛呢?
许然也不想伤害怪物,但是如果怪物不听话了,就得被驯服,他不能让这个怪物失控,否则他就会被吞噬,他得学着驯养和管教邬言辞,尝试修改他不正确的行为,把一切都牢牢攥在手里,他才会有安全感。
许然按着邬言辞不让他起来,反正不是人,大概率淹不死。
“知道错了吗?知道就动一下。”
邬言辞没有动。
“那你下次还犯吗?”许然声音冰冷。
邬言辞这次动了。
他在水下,伸出了柔软的舌头,色.情地舔上了许然的腿。
邬言辞用自己的方式回答了许然的问题。
下次还敢。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
许然立刻要把邬言辞的脑袋从水里弄出来,可是邬言辞却不愿意,他按住许然的腰,在水下用粗糙的舌苔不断从小腿游走到大腿内侧,他在那里重重咬了一口,引得许然的惊呼出声。
然后邬言辞停顿了一下,又往腿根舔去,许然实在受不了了,他伸手往邬言辞的嘴里搅弄,扼制住他继续在水底调戏他的行为,终于把邬言辞给弄了出来。
邬言辞的发梢滴着水,像个刚从水里出来的艳丽水鬼,嘴里含着许然的手指,含糊不清道:“宝宝的肉好软。”
许然发着抖:“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的废物,滚出去。”
邬言辞抬眼,那一眼戾气极重,但是很快又变回了柔弱可欺的模样,可怜巴巴道:“那宝宝洗完早点出来,我给你做烛光晚餐。”
“……”
许然真是有气没处撒,邬言辞在大多时候还算听话,但是在情爱这方面又出乎意料的偏执,执着地找到各种机会想占有自己,他真是不明白,他赋予了邬言辞和自己一样不幸福的家庭,又给了高超的智商和与自己骨子里一样的疯狂和阴暗,怎么会生成这样一个变态。
别人是1+1=2,到邬言辞这里1+1生成了一个未知数。
有时候他都怀疑邬言辞的脑子是不是看片看坏了。
总之,他暂时不会让邬言辞上床了,一个得到偏爱的宠物,果然就会开始持宠而娇。
手机震了几下,许然点开,发现是林州牧发的消息,说是少了个纸质文件,问是不是夹在许然的证书里被他带走了。
许然换好衣服出去检查,发现还真是。
林州牧:我也不麻烦你再跑一趟了,现在我就在你家楼下,你拿给我就行。
许然走动时有有些不自然,脚上扭伤倒不算什么,但大腿内侧那个整齐的咬痕,走路时一碰到就起了一身的战栗,仿佛还能感受到上面的齿印和邬言辞的口腔还有舌头滑过的湿软的感觉。
想到这,许然又斜了邬言辞一眼。
邬言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个带着花边的围裙,十分人妻,手里还拿着锅铲:“宝宝,你要出门?”
许然没理他,拿了东西就要走。
“宝宝,”邬言辞拉住许然,笑着,但手上的劲儿一点没松,“你要去哪?要去见谁?要做什么?”
人还在楼下等着,许然不想因为邬言辞浪费时间,等他回来了自然有时间继续和邬言辞折腾:“工作上的事,下去一趟马上回来。”
“那个人男的女的?你要去多久?”
“你烦不烦?”许然甩开邬言辞的手,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邬言辞怎么能有这么多事儿要问。
邬言辞感受到许然的烦躁,紧闭嘴唇不多问了,但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还盯着许然,莫名有些凉意,半晌才道:“那我在家做饭,等小然回来。”
许然等邬言辞背过身离开,把文件纸上的一小点撕下来,夹在门缝里。
他在刚刚忽然想到,邬言辞既然敢趁自己睡觉偷偷猥亵自己,那会不会背着自己做一些其他的事,比如:跟踪。
毕竟每次自己出门邬言辞都非常的不情愿,非常想跟上来的样子,而且自己的社交范围不大,联系最多的就是邬言辞,好像也没什么其他人有理由这样干。
上次邬言辞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许然他们所在的酒店的,后来对方也没解释,有没有可能,一直跟着自己的人就是邬言辞?
许然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但他要是直接问,邬言辞只会向刚刚在浴室里一样,言语模糊,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想尽办法占自己便宜。
有些答案还是要自己想办法找出来。
做完这一切,许然才小心地关上门。
到了楼下,林州牧果然在那,他努力忽略掉大腿内侧奇怪的感觉,佯装正常地走了过去,然后道:“你的东西。”
林州牧说:“真是麻烦你啦。”
许然似有所感,一抬头,就看到邬言辞站在阳台,表情淡然地看着许然和林州牧的方向。
谁准他出来的?别人看到怎么办?
林州牧见许然在看楼上,不禁也要寻着许然的方向看过去,许然赶紧反应过来扯住林州牧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最近过的怎么样?”
“嗯?”林州牧愣了一下,这个话题实在太生硬和奇怪,而且两人都才刚见完面不久,但由于许然极少挑起话题,林州牧还是好心接下来,“挺好的,少几个像你一样断更的作者我会更省心。”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又把话题拐回来工作上,林州牧补救道:“嗯……说实话,不太好。”
只要能转移注意力,不让他看到阳台的邬言辞,许然什么都附和:“具体是怎么了呢?”
林州牧苦恼道:“就是我的大学同学,最近借住在我家里,他奶奶是神婆,就连带着他有时候也神神叨叨的,我最近不见了一些……额,内裤,然后今天我无意间发现在他的床上,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所以才特地选在今天和你出来。”
怎么变态还能成双成对呢?
要不是因为家里那个不是人,许然真想和林州牧探讨一下这些变态缠上的人都有什么标准。
“那你最后怎么解决的?”
林州牧无奈地笑笑:“没解决,在和你分开之后我还碰巧在路上遇到他,他问我怎么还没回家,我只能说是和你交接工作,为了躲开他,我才选择又来打扰你,结果他说什么都要跟着我,不是,我真的服了,我来找你拿个东西有什么好跟的。”
说完,他还指了指靠在树边的男人:“看,就在那。”
许然忽然笑了一下。
林州牧:“你笑什么?”
“想不想摆脱他?”
“你有办法?”
许然余光看到邬言辞还在看这边,手还紧紧抓在阳台扶手上,轻声道:“趁他现在不注意,我们跑。”
说完,许然就拉着林州牧一下跑出了小区,林州牧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面就跟着一起跑:“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等会儿他问我就说我聊完没看着他人,自己走了就行。”
确定已经跑出邬言辞的视线范围了,许然才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喘气,同时,那股阴冷潮湿的视线再次凝聚在了身上。
许然抬眼。周围依旧没有可疑人物。
“那我就帮你到这里,后面就靠你自己了。”
林州牧拍拍许然:“大恩大德不言谢,我走了。”
许然嗯了声,然后瞳孔瞬间缩小一瞬,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在马路对面,是邬言辞。
他怎么跟出来了?刚刚不是还在阳台吗?怎么一下跑这来了。
车辆不断穿梭而过,邬言辞的目光透过车窗,紧紧锁定在林州牧放在许然肩膀的手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许然心里莫名紧了一下,眼看林州牧要穿过马路到对面去,许然怕他俩撞上,到那时候他可真就解释不清了,下意识想要拉住林州牧的手,结果一声鸣笛声响起,就见一辆黄色的出租车直奔他们而来。
时间好像瞬间被放慢了,许然甚至能看清司机脸上惊恐的表情,他在努力控制方向盘,但是方向盘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向右极速打转,硬生生朝着他们两个人冲了过来。
第25章
心脏骤停, 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们反应,眼见就要被撞上, 车却奇迹般地在最后一秒停了下来,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地上被磨出了一道黑色的印记,空气中隐隐有烧焦的味道,此时车头距离他们不过50公分,许然只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脸色煞白。
林州牧也被吓的够呛,差一点点就要命丧当场。
司机腿还是软的,从车上下来之后路都走不稳,就来问:“有没有事啊你们?”
林州牧生气道:“你开车能不能注意点,我们差点被你撞死, 这可是两条人命!”
司机哆哆嗦嗦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刚才车子忽然失灵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自己朝你们冲过来了, 我踩刹车拉手刹都没有用, 我,我真是百口难辩!”
许然缓了过来, 第一反应是看向了马路对面,就发现邬言辞不见了, 要不是他当真看到了邬言辞,怕还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别胡说行吗?车祸那么多就没见过这么扯的理由,方向盘失灵,刹车失灵, 手刹失灵,还不受你控制,你这么能编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联系到司机的异常和邬言辞的出现,许然心中有种恐怖的念头。他轻声道:“算了,林州牧。”
林州牧皱眉:“这不是小事。”
“可能真的不是他的错。”许然扔下这句话,便往家的方向跑去,林州牧叫不住他,只好作罢——
许然在家门口站定,仔细地在地上搜寻着,终于看一小片白色的纸屑,它静静地躺在门缝处,差点被忽视。
“邬、言、辞。”许然闭了闭眼,想浇灭心中的火焰,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别做被自己情绪控制的家伙。
算了。去你妈的冷静,他就不信治不好这条疯狗。
一打开门,邬言辞的声音便传过来:“小然忙完啦,很快就可以吃晚饭了……”
许然把门重重关上:“别做了。”
邬言辞的手停了一下来,他走到许然面前,甚至身上还戴着围裙,乖巧问:“怎么啦宝宝。”
装。继续装。
许然去杂物间之前的情.趣道具箱子里拿出一副铁链拷,示意邬言辞自己坐到床边,然后毫不客气地把铁质镣铐戴在了邬言辞的脖子上。
邬言辞睁着漂亮的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直到许然将另一头也锁在了床头,邬言辞才问:“小然,你这是要做什么?”
“问我做什么之前,先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许然拽着铁链,邬言辞的喉结便被脖子的镣铐磨了一下,发出一声难受的闷哼,“刚刚在外面的车祸,是不是你干的。”
邬言辞被拽到许然面前,可怜道:“小然……我在家做饭呢。”
“别装,我看到你了,你其实可以躲得很好吧,故意出来目的是什么?想威胁我?警告我?”
“我为什么要这么干……小然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许然冷哼一声:“是啊,我也想问你呢,我和别人说了什么话,干了什么事,你那么关注干什么,关注到一次两次都要跟出来,你是狗吗?
“哦,你就是狗,一条闻到主人味道就摇着尾巴跟过来的狗。”
邬言辞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原来宝宝觉得我是一条小狗,那好吧,我就是狗,当主人的小狗,但是宝宝不能有其他小狗,否则我会生气的。”
许然受够了邬言辞的柴油不进,真是和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拧着眉:“这几天你就呆在这好好反省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再回来看你。”
邬言辞终于不笑了,他安静下来:“你要去哪?找刚才那个贱人吗?”
“别乱说话。”
“哦?我骂了他一句你就觉得我在乱说话了?小然已经开始维护他了?”邬言辞惊讶非常,然后又遗憾道,“小然变心好快,刚才我就应该让车撞死他,把他的骨头碾碎,把他压的不成人样,这样小然身边就只有我一个啦。”
邬言辞的言论恶毒且血腥,这样的词放在自己朋友身上,许然不免有些生气:“邬言辞,你终于肯承认了,那辆车就是你控制的吧,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可能死在那辆车下呢?”
邬言辞见许然终于又回头看自己,又乖乖坐好,然后说:“怎么会呢?我可以精准地只压死那个婊子,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那你还真是厉害,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
邬言辞不好意思道:“小然愿意夸我当然好,但是如果可以亲亲我那就更好了,小然,我们好几天没接吻了,我想吻你。”
还真是会得寸进尺,许然只觉得脑袋剧痛,他懒得再管这条疯狗,直接把门带上:“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学乖了,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再来看你。”
邬言辞见许然要走,下一秒就想追上去,却被铁链一扯,又倒回床头,发出叮铃铃铁链摇晃的声音,他终于露出一丝慌张,喊道:“不准走!”
每次自己离开邬言辞都那么大反应,跟应激似的,有毛病。
许然才懒得管他,下一秒就要把门关上,就看到邬言辞容貌昳丽,跪坐在床上,满脸失魂落魄,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被脖子上的项圈磨成淡粉色,他还在努力向许然这边挪动:“不准走……回来,你要去干嘛……小然……呜呜……别走啊……我爱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不准别人见面……不准去找那个男的,不准和他说话,不准和他上床……”
邬言辞这样子就像是主人离家时被留在家中的小狗,看到主人离开,拼了命都要追上已经坐上了轿车的主人,可真有意思,要是邬言辞听话一些,乖一些,说不定许然还会为此动容,但是现在,他只是嘲弄地看了眼,为邬言辞的话感到好笑。
“我去找谁,我和谁说话,和谁上床,不是你管的了的,我能和你说话,能和你接吻,就能和别人说话,和别人接吻,邬言辞,想清楚自己的地位再来找我,想明白了,就给我发短信,我会认真看你的检讨书。”
邬言辞呆滞地看着许然,嘴里喃喃道:“小然要和别人说话……要和别人接吻……小然要和别人说话……要和别人……接吻……”
下一秒,门被关上,连最后一丝缝隙都无法窥见,许然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开,房间里传来巨大的声响,许然也懒得再管邬言辞又开始作什么妖,他只知道再放任邬言辞发疯,只怕是自己要疯了。
快步走向家门口,许然握上了大门的把手,腰上却覆上了一双手:“宝宝,不能走。”
许然愕然回首,就见邬言辞不知什么时候挣开了铁链,站在他身后,冰冷的身躯贴着自己:“谁准你出来的,滚回去。”
邬言辞不听,执着地禁锢着许然,然后拖着许然往床边带。
许然挣扎起来,一口咬在邬言辞的手臂上:“疯狗,怪物,放开我!”
邬言辞就像感觉不到痛感,把许然困在怀里,贴着许然的脸颊,蹭了蹭道:“放开你可以,但你不准再出门。”
许然根本比不过怪物的力气,平复了一会儿,才道:“好,我不出门。”
听到这句话,邬言辞才松开了许然,许然得以活动,往后一看,发现邬言辞正在摆弄脖子上的镣铐,原本这条镣铐的铁链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扯开了,这也就算了,但是他现在摆弄铁链,似乎是想要再次复原回去。
尝试了几次发现复原不了,他就把脖子上垂下来的铁链和床头的铁链又捆在了一起,他做完这些,又是一副期待奖赏的模样,乖乖坐着,柔软的黑发垂在额前。
他认认真真,执着地看着许然,眼眶还带泪:“小然不可以找别人,我会很乖很乖的,我已经把自己锁起来了,和你捆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所以别生气啦……”
许然惊奇地看着邬言辞,本来他以为邬言辞挣脱了铁链,必然要大闹一番,结果他却又把自己重新锁回去了,这又是要怎样。
许然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邬言辞甜甜地笑了起来,酒窝浮现在两侧:“宝宝,我心甘情愿呀。”
心甘情愿做你的阶下囚,心甘情愿当你眼里的一条看家狗。
“只要你爱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邬言辞边说,一边慢慢靠近许然,像是怕惊扰了许然,想要在许然唇上落下一吻。
许然偏头躲开:“猥亵我,跟踪我,限制我的交往自由,你还想要亲我?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地位想的太高了?
“你想要的爱是伴侣之间的爱,我只能给你宠物的爱,如果这个宠物没有用,不好看了,我随时都会抛弃,都这么久了,你该明白这点。
“你到现在还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邬言辞抓住许然的手,红着眼说:“我理解的,小然。”
许然伸出手指停在邬言辞的唇上,他凑近邬言辞缓声道:“你不理解,主人会亲吻宠物,也会陪宠物玩,但是不会和它上.床,懂吗?”
邬言辞死死盯着许然,一眨眼,泪光就从眼角滑落:“可是,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以后我找到了喜欢的人,那他就是你的第二个主人,如果我没找到,那你还有机会和我一起待到老,待到死,你得理解这一点,”许然轻声说,“听话,你学会了这个,我就给你你想要的吻,好不好?”
第26章
邬言辞呢喃:“第二个主人……?”
他笑了笑, 神情有些低落,攥着许然的手却越来越紧:“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许然蹙眉:“什么?”
“我说, 你找不到别人的,你找一个我就弄死一个,在弄死前我还要让他看着你被我操,最好是活生生把他气死算了。”
“你……!”
话还没说出口,邬言辞一把将许然搂近怀里,红着眼眶笑着贴在许然颈窝道:“嘻嘻,宝宝你不爱我,肯定是因为还没尝过情爱的滋味,我学了很多,做起来很爽的,宝宝试一试, 也许就喜欢了,他们都说这个会上瘾的。”
“等上瘾之后,宝宝天天就张开腿在床上给我操,放心,只要小然需要, 我随时都会爬上床的。”
邬言辞的手已经顺着腰线滑到了裤子里, 他动作轻柔,引起皮肤的颤栗, 许然牙关不住打颤,意识到邬言辞要做什么, 他骂道:“狗东西,你要是敢□□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我会像你最怕的那样把你扔掉, 抛弃,永远都不会理你了!”
“小然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养狗需谨慎,请勿随便弃养,”邬言辞伸出舌头舔许然的脸颊,“否则,小狗是会发疯的。”
邬言辞咬了一口许然的脸颊肉,又啄了一下许然的嘴唇:“放心小然,我不进去,我帮帮小然,你舒服就可以了。”
许然被他握住,不由得想挣扎,邬言辞直接把锁在床头的另一边镣铐取了下来,发现大小放好够圈住许然的手腕,便扣了上去。
这下,铁链两头的镣铐一个在邬言辞的脖子上,一个在许然的双手上,邬言辞真正地把困住自己的绳子交到了许然手上,却同时把许然也束缚住了。
只要邬言辞手下一动作,许然就瞪大眼睛不住地想要扭动手腕,而手腕一扭动,又带动邬言辞的铁链也一块动,发出哐当哐当的细小声响。
“放手!不可以碰……我,我,我讨厌你,你不是我喜欢的宠物了,我……啊……我要把你扔掉……”
邬言辞忽然加速,许然半张着湿润的唇,细小的声音从里面泄露出来,就连眼镜也歪了,邬言辞摘掉碍事的眼镜,看着许然略显失神的眼睛,满足地伸出舌头伸进口腔里。
许然无法反抗,愣愣看着邬言辞那张漂亮的不可一世的脸上在上方晃动。
许然整个身子都红成了煮熟的虾,而邬言辞独独只红了脸,白得有些透明的肤色上的红就像是彩霞,为这张脸增添了别样的风味,导致邬言辞看起来更加颓靡色.情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为什么现在自己会被自己饲养的怪物按住做这种事情。
许然想不明白,也没有思绪去想了,因为他感觉快感在不断累积,他的眼尾分泌出泪水,被迫和邬言辞交换唾液,被缠到呼吸都呼吸不上来。
……(省略)
看到许然略显迷茫的神色,邬言辞意犹未尽地舔了下许然嘴角残留的液体,道:“说你爱我,我帮你最后一下。”
许然终于回过神,他的眼睛红彤彤的,湿润润的,可他咬着唇,竟是怎么也不肯妥协。
邬言辞眯了眯眼,又动了动手指,许然抖了一下,下唇都快咬出血。
邬言辞没办法,继续和许然接吻:“宝宝不愿意就算了,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吧,看看我们小然有多厉害,能撑住几次。”
许然不可置信,失声道:“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邬言辞:“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疯子。”
……(省略)
他撑不了那么久的,邬言辞不一样,他不是人,玩多久都行,不知过了多久,许然才小声地说:“我爱你。”
许然现在是靠在邬言辞怀里的一个姿势,双腿挂在邬言辞的两腿上,背靠邬言辞的胸膛。
邬言辞喘着气,兴奋道:“宝宝,再说一遍,带上我们俩的名字再说一遍。”
许然不语,于是邬言辞又动了一下,许然垂着睫毛,整个人抖了一小下,终于无可奈何地,妥协地,再次小声地说了一句。
“许然……喜欢,邬言辞……”
话音落下,许然眼前闪过白光,他终于解放了,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却还要被邬言辞按在怀里扭过头激烈地接吻。
……(省略)
等待许然整个人被放开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整个人乱七八糟的,邬言辞用另一只手把许然汗淋淋的脑袋转过来,当着许然的面把东西舔掉,糜烂又荒.淫。
他说:“宝宝的东西,甜的。”
真是疯了……
许然看着他,半晌说不出来话。邬言辞甜蜜地抱着许然,好像拥有了世界上最大的财富和宝藏,可是许然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以为自己捡了一条听话的,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小狗,但邬言辞骨子里还是那个病娇偏执的怪物,许然似乎纠正不了,也无力纠正。
算了。
他不要邬言辞了。
说实话,丢掉一个心仪的,并且是养过一段时间的宠物,谁都会舍不得,会心痛,但是许然现在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邬言辞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不能再让自己处于这种被动的地位下了。
反正刘丽娜和许昌也不在了,他也不需要邬言辞再帮自己完成什么事情了。
至于邬言辞口中的爱,又能持续多久。
自己的亲生父母尚且都这样对待自己,一个外来人又能为自己付出到什么地步,这世间的情爱都是如此,说着多爱多爱对方,没几个月就相看两厌,实则不过是因为性才将他们吸引在一起。
这个怪物也是这样,因为想和自己上.床,什么都愿意做,甚至甘愿伪装成一条没有尊严的狗来获取自己的欢心,实在可恶,也实在会伪装。
没关系,虽然自己是人,没有敌得过邬言辞的手段,但邬言辞会伪装,难道自己就不会伪装了吗?
不是男朋友吗?
那就让许然看看邬言辞多久会腻掉,又能忍受自己多久。就如之前梦境里邬言辞所说的,自己对他不过就是一个好玩的玩伴罢了,这场游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不到最后一刻,许然还是无法接受和怪物上.床这种方式结束这场能让邬言辞玩腻的游戏,毕竟对方不是人,他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
邬言辞大约是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许然生气,早早把上身探了过来:“小然,如果生气你就打我吧,别不理我,也别不要我。”
许然手上的镣铐也终于被邬言辞解开,他闭了闭眼,调整好神情,微笑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许然伸手,在邬言辞的喉结处轻轻摸着:“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我爱你吗?你这么快就忘了?”
邬言辞不可置信地,几乎是整个人愣住了,紧紧盯着许然,眸里全是惊喜:“小然,小然你刚刚说什么?”
已经说过一次的谎话,再说一次已经毫无心理负担了。
许然扯了扯嘴角:“我说我爱你啊。”
同时,他的手故意用力在喉结摁了一下,听得邬言辞闷哼一声,又装模作样吹了一下:“不小心碰重了。”
“不痛的,”邬言辞那双眼里只有许然一个人,如果眼睛能有形状,那邬言辞的眼珠都要成心形了,“小然,我也爱你,你终于想明白了吗?我好开心啊,我从没有这么开心过,你是真的爱上我了,不是在骗我了是吗?”
上一秒还在抗拒的人怎么会因为打了个手枪忽然就爱上了对方,这种拙劣的演技和清奇的脑回路大概也只有邬言辞会相信。
“没有骗你,这次是真的,”许然忍着不适应和生涩,逼着自己主动吻了一下邬言辞的唇,然后问,“这下信了吗?”
邬言辞又害羞又激动:“信信信,我信,小然,你终于接受我了,我等着这一天等了好久了,那我现在可以随时亲你了,对吗?”
亲亲亲,一天到晚都要亲,嘴巴到底有什么好亲的,谁没有两瓣唇了是吗?
虽然这么想,但许然没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于是下一秒他就被按在被褥里和邬言辞接吻。
卧室一时只有厚重的水声,是邬言辞在侵入他的口腔,牙齿,吸着许然的舌头,他就好像永远都亲不够,每次许然推开一点想要呼吸,邬言辞就又亲了上来。
“宝宝好笨,接吻不会换气。”
许然瞪着邬言辞,他以为谁都和邬言辞一样不需要呼吸吗?
邬言辞很是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对许然说:“乖乖宝宝,我教你,等一下我亲你的时候,你就不要总是习惯想闭嘴,把嘴巴张开,用鼻子和嘴一起呼吸,好不好。”
说完,邬言辞又急急贴着许然要亲上来。
好笑,他干什么要学接吻怎么换气,他才不学。
许然挡住,不让他再亲:“够了,别亲了,又不是以后不让你亲,你不是要给我做饭吗?我饿了。”
邬言辞眼巴巴地盯着许然红肿的唇,可惜地说了声:“那好吧,等小然吃完饭再继续亲。”
“……”许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记得邬言辞在他笔下诞生的时候是没有皮肤饥渴症这种病的吧,为什么能黏人到这个地步,一吃完饭就又要把许然往床上带,许然不愿意,他就要把许然放在餐桌上继续吻。
第27章
许然怕打碎碗筷, 最后还是让邬言辞把自己抱回房间了。
亲腻了邬言辞就不会再想碰自己了吧,许然冷漠地想着, 也懒得去阻止邬言辞了。
也许是晚上实在是被邬言辞弄的太累了,许然很快就睡着了,这次,他又回到了文游里。
许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巧合的是,这次他重新回到了邬言辞的家里,他身边还跟了一个男人,上面的提示框显示他的身份是组长。
面前出现对话框:你在大学实习期间参加了公司实习,现在和公司的合同出现了分歧,组长准备带着你一同学习如何交涉。
组长笑着对许然说:“小伙子很有潜力,等下好好学我怎么说怎么做, 你在旁边看着就可以了。”
许然点点头,默不作声地打量周围。
看花盆摆设和房间的布置,这里应该是会客室,他们将要在这里谈判有关合同的修改事项,看来许然被安排实习的公司来头不小, 不然肯定不能和邬言辞他们搭上边。
等了片刻, 门口才来人,来的人不是邬言辞的父亲, 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穿着体面的西装, 温和有理,进来先道了句:“请坐。”
随后他们便对一块市区土地的成本及上市价作出讨论和调整,说的唾沫横飞,许然听不懂也懒得听, 就负责按照系统提示,在应该倒茶的时候倒茶,时不时插上一句话附和,听着他们唇枪舌剑,任务就算完成了。
这次在文游里,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剧情,他也没有看到邬言辞。
不过没有看到最好,本来现实就被邬言辞烦的不行,还要假装和他谈恋爱。许然已经很不想看到这个叛主的小狗了,只想赶紧走完剧情,以后再也别进这个古怪的梦境。
组长对他摆摆手,温声道:“去楼上帮张总把桌上的项目文件拿过来一下。”
看来这是谈妥了,不过这是邬言辞的家,这种事情让他们的人去干就行了,怎么非得要自己。
随后,许然的面前显示出一行字——
拿到文件,交到合作商手上。
看到对话框出现,许然只好应了声,便离开房间,往楼上走去,结果出去了才想起来,邬言辞家太大,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楼上哪个房间,文件又是哪个。
现在回去也不太现实,反而尴尬,许然便想着看看等会儿系统有没有指引。现在的文游剧情已经偏离到许然自己都不认识,但大概谈完合作离开邬言辞家,这个场景剧情应该就可以过完了。
许然一边猜测着,一边在楼上的房间查找桌上有没有什么纸质文件,最后终于在一间干净的客卧里面找到了文件,正在打算离开的时候,许然发现系统显示了一个方向,指向一扇关上了的门。
面前的对话框又跳出了下一条信息——
拿到关键道具,获得邬言辞的秘密。
邬言辞的秘密?他身为自己创建的角色,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吗?心里虽然疑惑,许然却是一点也不想探究这个坏家伙的秘密。
但任务发布了,不做又不行,否则会被硬控着走剧情,他还想早点结束这个荒唐的梦境,便轻轻敲了敲这扇关着的黑色房门。
没有人回应。
许然便轻手轻脚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邬言辞的房间,上次他应该是来过这里的,只是自己喝了酒意识有些不清醒,后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对房间的布局有点印象,邬言辞的房间整体呈现暗色,都是灰白基调,非常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东西,书柜上摆着一些专业书。
不对,不是专业书。
许然拿下来一看,发现是一些恋爱书籍,约莫是教讲述如何维持情侣关系和感情持续升温的方法。
什么鬼,邬言辞怎么会看这种东西。许然有些鄙夷。
随后许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桌上的牛皮本上了,这就是系统所指向秘密,但是一本本子里面又能放什么?许然拿起来,正想翻开,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而且方向是朝着这个房间来的,不会是邬言辞回来了吧。
许然警铃大作,他本来就是偷偷溜进房间的,再加上经过现实发生的那一系列事,现在根本就不想见到邬言辞,但是躲在窗帘后面或者门后未免太明显。
许然犹豫了一下,决定躲进床底下,等邬言辞离开了房间再出来,匆忙间,许然摸到地上有块凸起来的按钮,于是身下这块地板就翻转了过来,整个瞬间人掉进了另一个空间。
几乎是同时,“咔嚓”的开门声响起,有人进了房间,步伐稳定且缓慢,没几步,就站在了刚刚许然掉下去的地方。
许然一时间不敢呼吸,怕上面的人发现了自己。他实在是没想到,邬言辞的房间里忽然还藏了一个密室,比起本子,他倒是觉得密室是邬言辞的秘密还差不多。但如果秘密是密室的话,那为什么要指引自己去拿一本本子呢,为什么不直接指引自己来这个密室。
许然没想明白,上面的人也没走,就当许然开始不耐烦的时候,熟悉好听的声音响起:“咦?这里怎么会有一份合同?”
许然心里“咯噔”一下,才发现手里现在只有那本牛皮本,而文件似乎在掉进密室的时候因为太过突然而落在外面了。
就在许然以自己为要被发现的时候,他却只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邬言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门口有其他人的声音传来:“许然呀,你找到文件了没有?”
邬言辞的心情似乎很好,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找到了,但他暂时不下去了。”
有人替邬言辞解释,应该是佣人,她说:“许先生是以前同学,难得再遇到,于是多聊了会儿,东西我拿下去就好。后面客人们可以自行先回去,我们会送许先生回家的。”
“哎呀,没想到许然还是贵子的旧识,真是巧了……”
后面的声音听不见了,似乎是外面的人已经走远了。通过刚才的对话,邬言辞肯定知道自己回到他家里了,但是邬言辞怎么知道自己暂时离不开房间,又是为什么要帮自己打掩护,还帮自己把文件送了下去。
难道他还记得自己吗?好像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十八岁生日还记得给自己发邀请函。
许然说服了自己,但是房间里的人还没走,许然没听到离开的声响,估计一时半会邬言辞也不会离开了。
许然并不想轻易现身,万一邬言辞只是顺口帮他应付两句,自己却在他房间乱拿东西,被发现了的话多少还是有些没理。不知道还要在这待多久,许然想着打发时间,翻开了那本牛皮本,他毫无心理负担,本来就是梦境里自己创造的东西,需要什么隐私和秘密——
4月3日,雨。
我讨厌下雨,噼里啪啦的,吵死了,跟那些人的舌头一样,真想全拔了。
4月7日,晴。
体育课,把隔壁班同学的篮球戳破了,比赛输了,他很生气,但我看着他们气急败坏,只觉得好玩。
4月18日,晴。
学校是个无聊的地方,教的东西太简单,只有那些蠢蛋才需要花大把的时间去学习。
4月23日,雨。
我讨厌雨天,但是今天又下雨了。
5月7日,晴。
前几天被绑架了,我的父母只需要一个人继承家业,但这个人不可以是我,一个彻头彻尾的怪胎,所以我知道他们不会来救我。死了就死了吧,无所谓,但是我想拖着那群人一去死。
可是遇到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他救了我。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不让我死掉。
为什么要给我喝粥。
为什么不远离我。
6月2日,雨。
讨厌,雨。
总是梦到他,他是谁。
6月15日,晴。
他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
6月20日,晴。
他和我一样,是个没有爱的家伙。
我们是同类。
9月2日,晴。
又梦到他了。
后面日记的时间隔的越来越久,仅有的叙述基本都是在重复两件事,要么是抱怨讨厌的下雨天,要么就是在不断的重复“他”这个人。
前面几页日记,许然还以为这个“他”是在说自己,但是一直到后面,邬言辞还在写“他”,于是许然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他”变成了别的人。
许然跳过了一些页数,这里似乎已经过了几年,内容发生了改变。
9月17日,雨。
有女生递情书给我,我觉得可笑,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又何谈资格爱别人,不过是一时兴起。
但他出现了。
他给了我情书。
那一瞬间我居然没有厌烦的情绪,很奇怪的感觉,但是不讨厌。
可是我打开,发现里面写的内容是他要害我。
为什么。
不是救了我吗。
是我做了什么让他讨厌的吗。
我得不到答案,所以我选择自己找答案。
那些人来了,可是他也来了。
他又“救”了我。
他说淋雨伤口会痛。
他给我撑伞。
他给我撑伞。
他给我撑伞。
……
他说下雨天会出现在我身边。
他叫许然。
9月18日,晴。
他再次消失。
9月19日,晴。
教室里找不到他。
9月20日,晴。
学校里没有他。
9月21日,晴。
同学和老师说他受伤了,在医院。
9月22日,晴。
医院里没有他的信息。
9月23日,晴。
我找不到他了,什么时候下雨,他说下雨会给我撑伞的。
9月25日,晴。
我想要下雨。
我喜欢雨天。
10月7日,雨。
下雨了,他没来,希望雨下得再大点,也许他就会心疼我了,他就会出现了。
10月15日,雨。
下雨了,但依旧没出现。
10月21日,雨。
喜欢,雨。
11月5日,雨。
他是骗子。
这不是日记本吗,为什么除了开头,写的全都是关于自己的事情?许然没由来的有些心慌,不想再看中间的内容,像是为了求证什么,他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只一眼,里面粗俗的文字直接吓的许然把牛皮本扔在了地上。
第28章
上面的日期是今天, 里面的内容密密麻麻,字迹锋芒毕露, 有些地方连在了一起,像是在极度兴奋下写的:
找到小然了。
小然
宝宝
男朋友
解药
救赎
爱
失踪了两年,他回来了,以合作商的助理的身份。
我找不到他,他却可以随时出现又消失,为什么?很奇怪,但我不在乎小然是什么东西,主要他能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我会好好爱他——
让他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我们会一起吃饭,看电影,旅游,逛街, 拥抱,一起接吻,做.爱,我们会负距离接触,吸他舌头, 摸他的跨, 让他坐在我身上哭着求饶,把他操的下不来床, 再也不敢离开我,把他捆在我床上, 天天陪着我。
喜欢他
爱他
占有他
探索他
侵占他
拥抱他
……
忽略掉那些露骨的文字,许然在日记的最后一页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是一张已经有些泛黄和发皱的便利签,日记的主人把它保存的很好, 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
上面的字迹来源于自己,清清楚楚写着一句话:许然和邬言辞生日快乐,平平安安,事事顺意。
当时他把草莓蛋糕藏在花园里,蛋糕的外包装上被他贴了一张便利签,出于一些莫名的复杂的情绪,许然写了这一句话上去,是对邬言辞的祝福,更是自己的愿望,于是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加了上去。
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便签和廉价的蛋糕,为什么会被邬言辞发现,又为什么要保存的如此完好,日记里的“他”又是谁,这些问题的答案一点点在面前展开,使许然不得不面对。
原来这个怪物居然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惦记他了,他却从来都没有发现,为什么,就因为那一点小恩小惠吗?许然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按照原剧情,感情线也不应该发展的这么快的,是哪里出了差错。
忽然,许然听到了按钮被按下的轻微声响,邬言辞竟是要进来了。
许然警铃大作,立刻往里面走,可是越走,这个环境就越熟悉,这不是之前短暂梦到过的,那个潮湿的,阴暗的地下室吗?就连躺在地上的人的姿势和数量都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恍然间,许然感受到了一种名叫“命运”的红线正在将他和邬言辞死死捆绑在一起,红线纠缠不清,在两人之间打下死结,将他们高高悬起在空中飘荡。
一种诡异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许然的脊梁骨一直往上升,让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被邬言辞找到,否则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里太空旷了,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许然几经犹豫,最后还是躲进了之前藏的铁柜子里,铁锈和潮湿的味道钻入鼻孔里。
脚步声在地下室里回荡,是邬言辞走下来了,原本躺着的人听到声音就应激地发抖,他们抬起头来,有些绝望地看着从拐角处出现的邬言辞,他的脸被光影分割成两部分,看上去有些鬼气森森的,唇角带着笑容,分明是非常美好漂亮的景象,却让人畏惧。
男子终于说话:“之前欠你的,你都已经还回来了,放过我们吧。”
邬言辞微笑:“是还回来了,但是我的目的不是报复,我只想要知道那个人的人去向。
“仓库周围没有什么住户,当时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之后你们有没有见过他,认不认识他,这些你们可是一个都没答出来。”
男人似乎有些崩溃:“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许然许然许然……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也从来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你放过我们吧……求你了……”
邬言辞啧了一声,一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太吵了,仔细听。”
听?听什么?男人不敢违抗邬言辞的话,只得胆怯地不再动弹。
邬言辞说:“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许然的抓着本子的手骤然抓紧,他闭上眼睛,假装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
自己是被发现了吗。
心跳得很快,连带着胸腔都一起在震动,就这样僵持过了许久,外面都没有动静,许然想,谁会能根据一个人的呼□□准判断另一个人的位置呢,没有人能做到吧,他都躲进柜子里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许然才悄然睁眼,想透过缝隙查看外部情况,却见那清丽绝色的脸出现在柜门外,正在好奇地看着许然。
不知何时,邬言辞已经精准地走到了许然面前,他像是站在礼物盒面前期待的孩子,正在享受拆开包装盒蝴蝶结的惊喜感,见许然看到自己,声音就像沁了蜂蜜一般甜:“宝宝,找到你了哦。”
说完,邬言辞便拉开了柜子,一把抓住了许然的手臂,要将他从里面拉出来,许然一惊,死死抓住柜门,固执道:“……不,我不出去,你走开……!”
邬言辞温柔道:“为什么呀,宝宝,怎么了,这么久不见,你不想我吗,你老公都想死你了。”
许然死死咬着唇不说话,邬言辞注意到许然手里的东西,用另一只手把那本本子拿了出来,他好像不认识这东西,看了看,含笑问许然说:“这是什么呀?”
许然瞪着他,不答。
邬言辞贴近许然,歪着头,半晌才弯眸说:“哦~想起来了,这原来是我的日记本呀!小然,你为什么要偷偷拿我的日记本呀?
“那小然又看了多少?知道了多少?”
“不说话?”
“那我就默认宝宝全看了吧,既然看了,我也就不解释什么了,跟我走吧,小然。”
许然怎么也不放手,整个人好似摸不到底,不由得问:“跟你走,去哪?”
邬言辞啊了一声,轻言轻语道:“小然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把你关在房间里,和我过一辈子啦。”
“为什么?”许然不能理解。
“因为我喜欢你呀。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永远在一起的。可是如果我不把你关住,你就又会走了,不告而别,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小然了。”
说完,邬言辞便趁许然不注意,直接将他整个人抱了出来,一直在地下室躺着的男人终于动了,他忐忑道:“你是找到要找的人了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邬言辞叹了口气,然后笑眯眯道:“差点忘了这还有几个垃圾,垃圾带出去干嘛,在这里发烂发臭好了,我只需要带着我的宝贝出去。”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求你,求你放我走吧,之前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贪图钱财绑架你,也不该虐待你,你放过我们吧……”
声音消失在身后,邬言辞离开了地下室,将许然放在床上,他亲了一下许然的额头,然后迫不及待地抱住了许然,在他身上深深吸了一口,好像许然是什么上瘾的毒.品,又兴奋又上头,不停地在他身上乱蹭,真是跟狗一样。
许然使劲挣扎着要将他推开:“滚开,我不喜欢你,别碰我——”
邬言辞忽然从许然身上抬起头来,他几近凶狠又戾气十足地扫了许然一眼,又在下一刻立刻软化下去:“小然,不喜欢我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许然快速后退了两步,拉开与邬言辞的距离,“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误会了,我可以道歉,但是你得放我走。”
许然懂得审时度势,他现在只需要走完剧情离开这个梦境,而不是一直被邬言辞关在这,这会有在现实醒不过来的风险。
“误会?”邬言辞几乎是在用气声在说话,“那天晚上,是你先亲我的,怎么会是误会?”
“我什么时候亲你了?”许然皱眉。
邬言辞敏锐地抓到了重点,他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柔和的神情慢慢淡却了,取而代之地是冰霜一般的漠然,良久,他幽幽道:“所以,那天晚上,你想要亲的不是我,你下意识要亲的人是谁?”
那天晚上?哪天晚上?
许然反应过来,不会是自己喝醉酒去邬言辞房间的那天晚上吧,他们做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亲他?他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许然一时解释不清,只能道:“总之,是误会。”
邬言辞的眼底满浓稠的占有欲,他一点点靠近许然,声音好似被风吹一下就散了,空灵幽异:“我问你的是,你原本要亲的人是谁,不是误不误会。”
许然从未见过邬言辞这样冰冷凶戾的模样,在他面前,邬言辞一直表现的纯良无害且乖巧,至少对自己是这样的,这让许然不得不斟酌自己的回答,半晌他没有底气道:“……我,我忘了。”
“忘了……”邬言辞垂首,刘海下的美目被阴影遮挡,“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吧,是谢萌吗?那个你曾经喜欢的女孩子,你还帮她给我送过情书,多情深义重啊……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年轻漂亮,还是喜欢她听话可欺?”
“……我不喜欢她。”
邬言辞忽然离许然很近,近到鼻尖贴着鼻尖,他偏执阴沉道:“哦,那就是喜欢薛清,那个和你在大厅聊天的男生。在你知道我是假装摔倒的,薛清是被冤枉的之后,你可怜他了,心疼他了,于是喜欢上他了?那你又是喜欢他什么,温柔?善良?还是什么其他的?”
许然被邬言辞神经质的反应吓了一跳,可身后已经退无可退,面对这个未被驯化的怪物,许然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于是他最后只得小声道:“我也不喜欢他。”
“撒谎,骗子,”邬言辞拥住许然有些颤抖的肩膀,一点点用力将他揉进怀中,他轻轻拍着许然的背,“不需要隐瞒,你告诉我,你喜欢谁,为什么喜欢,我可以变成他的样子,无论是什么样,我都可以,告诉我吧,宝宝,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的,然后你就忘记他,爱上我,好不好。”
许然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邬言辞竟是这样也不愿意放手,就是定死了要把许然囚禁在这里的心,还有什么愿意变成另一个人的结论,邬言辞是脑子有病吗。
你是你,我是我,哪有变成另一个人生活一辈子的,这话实在奇怪且让人心生惶恐,许然知道邬言辞怕是要发疯,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噩梦,离开邬言辞身边,离开这个怪物。
许然摇头,然后尝试推开抱住自己的人,开始努力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大喊。
第29章
“不对, 不是……我谁都不喜欢,我要出去, 有人吗!来人!邬言辞发疯了——”
邬言辞等许然喊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没人应的,你的同事走了,这里平常只有我在家,家里的佣人也只听我的。”
“所以宝宝,你可能要暂时待这里,待到爱上我为止。”
邬言辞伸出手,一点点插入许然的手指缝中,和他严丝合缝地交叉在一起,才满足地笑了笑:“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
许然就这样被邬言辞关了起来。
无论许然是骂他,打他,或是求他,他都不愿意松口。晚上, 他抱着许然入睡, 美名其曰给许然讲睡前故事,白天, 又给许然喂饭,许然不吃, 邬言辞就露出少女怀春的模样:“如果宝宝不吃,那我只能用嘴喂你吃啦。”
到这个时候,许然就只好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吃下送来的饭菜。邬言辞似乎对许然格外有耐心, 只要许然再说“不爱他”这类的话语,就是百依百顺,许然再怎么发脾气和恶劣,邬言辞都能接受,好像只要许然在身边,怎样都可以。
可是许然不想困在这个梦境一辈子,他还有现实生活要过,他不可能活在这种虚假的幻境里,才过一天,许然就如同被放在烤盘上的蚂蚱一样越发焦急,他从来都没在梦境中从未待超过一天,那现实中的他呢?也睡了一天一夜吗?
好在,面前再次浮现的对话框解决了他的焦虑——
目前邬言辞好感度:99——
只要好感达到100,即可达成结局,通关达成he结局。
对啊,他怎么一着急给忘记了,文游的核心就是走剧情,根据选项控制故事发展,在剧情中攻略角色,走向属于自己的结局。
如果没记错,上次离开好感度似乎只有70多,再次回来,好感度不降反升,竟是快要满了,达到he结局,是不是就证明游戏被已经结束了,他就在也不用回到这里了。
许然的眼睛亮了亮,但是问题来了,他应该怎么提升这最后一点好感度呢。
邬言辞从许然身后抱住他,他总是这样,找到每一个可以贴着许然的时机不放过,这次没被许然推开,邬言辞肉眼可见地开心了起来,不停在许然身上蹭,像只讨好主人的大型犬类。
也就是这个动作,触发了一个选项界面。
邬言辞极其喜欢你,他爱你,你选择:
A:拥抱他
B:亲吻他
这还用想吗,想要完全攻略一个角色,自然是选B的,牺牲一个吻,换来自己的自由,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更何况,他和邬言辞早就亲过好几次了。
许然几乎是愉悦地笑了出声,邬言辞抬起头,眉眼夺目亮丽,薄唇殷红,绯红着脸问:“小然在开心什么?”
许然摸了摸邬言辞的头,轻微勾起嘴角,反问:“你喜欢我亲你吗?”
“喜欢!”邬言辞的眼睛亮了起来。
许然“呵”了一声,然后捏住邬言辞就要吻上去,却被邬言辞挡住,许然疑惑抬眼,就见邬言辞的原来高兴的神色一扫而空,眸里满是疑虑:“小然怎么会忽然想要吻我?昨天晚上我抱你睡觉,你都不极其不情愿。”
“……你不喜欢吗?我忽然想亲,你都不让了?”许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反问道。
在现实生活的邬言辞根本不管前后逻辑问题,只要能占许然的便宜,就会立刻巴巴地凑上来,但是梦境里的邬言辞似乎并没有那么好糊弄,他十分警惕,轻声说:“我当然喜欢,但是不对,小然,你不会忽然亲吻我,你已经无故离开过好几次,我不会再掉以轻心。”
邬言辞审视着许然,半晌,缓缓道:“小然是不是又在筹划怎么离开了?”
许然不知道邬言辞联想到了什么,居然会一下戳破自己的心思,他明明伪装地非常好,从小到大,他的伪装几乎毫无失败的经历。
然而邬言辞却道:“小然,你的眼睛告诉我,我猜对了。”
邬言辞说完,便起身要走,却在下一秒被许然拽下来,邬言辞难得露出惊愕的表情,许然就狠狠在他唇上撞了一下。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干脆就撕破脸。
许然碰到时候,还怕不够,两片唇瓣刚分开,又立刻贴了上去,邬言辞愣了片刻,就反将许然按在床头接吻,他不是不知道许然这么主动的目的,但是亲都亲了,不如抢占优势亲个够。
许然放松地靠在床头,手指抓着邬言辞的衣服,明明已经腿软到没有力气,却还是一副清高的模样,看着被自己一次主动勾到眼眶发红,胡乱地回吻自己的邬言辞。
“小然……别走,我喜欢和你接吻……”邬言辞边吻许然边道。
“晚了。”许然抬起眼眸,看着空中不断上涨的好感度。
邬言辞好感度+10
邬言辞好感度+10
邬言辞好感度+10
邬言辞好感度+10
邬言辞好感度+10
邬言辞好感度+10
……——
好感度超出一定限额,无法计算——
邬言辞角色攻略成功。
许然脑中响起了叮地一声,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醒来了,邬言辞似乎也意识到这点,抱自己抱得特别紧,许然马上就要呼吸不过来了,却还是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挑衅道:“再见了,小疯子。”
邬言辞贴在许然脸颊旁,字字泣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不可以,我说过,生生世世我们都要在一起,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什么都不能成为我们的阻碍,有人挡我就杀人,有神挡我弑神,山河险阻都无法阻碍我们在一起,小然,你等着我,我会回去找你的。”
许然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他怎么可能再见到这个疯子,再见,即再也不见——
邬言辞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13岁那年那个肮脏的仓库,他被锁链捆住,被绑架犯抓来的那天。
面前出现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女生,邬言辞不由得问:“你是谁?”
然后邬言辞就看到面前浮现了一个透明的对话框。
邬言辞认为你来者不善,对你有较强的攻击性,请问您选择:
A:告诉他自己是来救他的
B:沉默不语,为他疗伤
他看到了女生选择了A。
女生期期艾艾道:“我是来救你的,你是被绑架了吧,我这就放你出来。”
如果是平常,邬言辞定是不会相信女生说的话,他只会冷漠地听女生说完话,不,也许邬言辞听都没听,就已经闭上眼不再理她。
可这次,他似乎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原来,他只是一个攻略角色。
原来,他和许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难怪许然会经常消失,难怪他可以抛下自己抛下得毫无负担,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纸片人,一个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消遣。
邬言辞忽然弯眸笑了笑,显得容貌更加出彩夺目,他温柔道:“可以吗?那就拜托你了。”
女生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小声嘀咕道:“这看着也不病娇啊,还挺好说话的,我还怕选错了要读档重来呢,不管了,先攻略再说,谁让他长得这么好看。”
邬言辞笑得更漂亮,一双眼眸满满都是细碎的星光,他把铁链伸到了女生面前,女生便帮他解开了铁链。
“那个……我叫……”女生刚要介绍自己,邬言辞便随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再看她,邬言辞勾人的桃花眼潋滟水色,他缓缓露出一个病态地笑容:“嘻嘻,真是谢谢你呢。”
“我现在要去把我的小然抓回来啦,来年我和小然的婚礼一定邀请你参加。”
说完,他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了这个仓库,留女生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现实中的女生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剧情发展,没有再动电脑,而是又对了一下网上攻略邬言辞的攻略方案,懊恼道:“哎呀,原来是我选错选项了,难怪攻略角色理都不理我直接走了,我应该选B的!读档读档……诶不对,我怎么读档不了了,这游戏出bug了?”
打开游戏评论区,发现大家都在讨论邬言辞这个角色出bug了,无法攻略的这件事。
女生痛苦地用头碰了碰桌子:“不是吧!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文字游戏,怎么还出bug了!还我买游戏的钱啊作者!”
于是网上的热潮一段又一段掀起。
“辣鸡游戏,怎么病娇男配还是攻略不了,都几天?作者在干嘛?”
“我都服了,每次好感到99就升不上去了,再退出重进就清零了,能不能早点修复啊。”
“拜托,我还等着和病娇男配谈恋爱啊……”
“作者退钱,我就是为了病娇男配入坑的,充了百来块还没攻略成功。”
“退钱+1”
“退钱+2”
“退钱+3”
……
文游里的同一时间,管家看着电视里播报的新闻:近日,有一青少年从18楼一跃而下,身份不明,身上还有断掉的铁链,疑似曾遭遇绑架,心生怨念,自尽身亡,这里提醒广大市民朋友一定要看守住自家孩童,切勿让惨案继续发生……
管家看到电视新闻里还原面貌的照片,认出这是自家那个疯批少爷,立刻颤抖着手打电话给邬父:“少爷……少爷被绑架后跳楼自杀了……!”
第30章-
abo平行世界, 与正文无关-
觥筹交错,灯红酒绿, 城市在休眠,酒吧在狂欢,有男女于舞台上热舞,也有玩的火热的年轻人在酒桌上耍花牌,时不时发出欢乐的爆鸣声,更有穿着暴露的美女靠在alpha的身上,姿势暧昧。
许然举着一杯鸡尾酒,探索的目光被半框眼镜遮挡,他在人群里不断搜索,最终定位到一位漂亮精致的omega身上。
主要是那位omega的气质实在突出,他一个人低着头, 晃荡着高脚杯,一手撑着脑袋,露出优美的脖颈曲线,皮肤白皙,有一双媚人的桃花眼, 既有种蛊惑人心的惊艳, 又高岭之花的傲然之感,两种感觉相碰撞, 在他身上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场。
有alpha过去搭话,不知是说错了什么, 竟惹得他皱了皱眉,拿着酒杯的手指也攥紧,一副被冒犯了想要发脾气的样子。
这种机会许然可不会放过,他可没忘记, 老板的要求就是找一个合他口味的omega,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艳丽的男生正好合适,只需要下药把他迷倒送到房间,那少说有六位数的报酬。
于是许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过去碰了碰omega的杯子,装出一副熟稔的样子:“今天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位是……?”
omega略微惊异地抬头,很快反应过来许然这是在帮自己解围,然后甜甜一笑,道:“不认识,可能是哪家绳子没拴好把他放了出来,咱们去玩,不理他。”
说完也没有回头看alpha难看的脸色,拉着许然的手就离开了,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omega才露出摆脱了渣男的庆幸表情,也是在这个时候,许然才发现,这个看上去柔弱漂亮的omega居然比自己还高半个头。
“谢谢你帮我脱困,没有你的话还不知道要被那个人骚扰多久。”omega含笑说着,挽了挽耳边碎发,露出淡色的耳垂,“我叫邬言辞,怎么称呼你?”
“许然。”
“许然,许然……”邬言辞念了几声,然后再次笑了起来,“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为了表示感谢,请你喝杯酒吧,你选。”
“举手之劳罢了。”
许然浅浅点了个头,自己的真正目的可不是帮助邬言辞,而是趁机接近他,把他拐去金主那赚钱,许然被迫继承了父母的太多赌债,只有还清这些债款才有可能从漩涡里脱身,他现在迫切地想要逃离那个令他恶心的地方,无论用什么方法。
巧合的是,在这时有一位神秘的老板找上了许然,表示只要他能给自己找来最漂亮好看的omega给他度过发情期,就愿意偿还所有债款,还给自己一笔足够离开这里的钱。
这是个不小的诱惑,许然没能放弃这个诱惑。他深知作为一个beta,许多omega对他都不会有太大的警惕心,完成这件事应该不难,这是他唯一一次机遇,也是最后一次逃离的机会。
许然垂眸淡淡笑了笑,没能抗拒邬言辞的盛情邀请,只得随意点了杯低度数的非特调鸡尾酒。
不久,它们被服务员端了上来,邬言辞随意地晃荡了两下,猩红的液体在酒杯流转,姿态有些懒散高贵:“这杯酒叫‘伽罗’,必富达金酒配上玫瑰和蔓越莓汁,很甜。”
许然尝了口,确实甜,但甜里还带了芬香,一点也不显腻:“你不喜欢喝甜的?”
邬言辞笑了一下,狡黠的像一只偷腥的猫,他凑近许然,悄声说:“我是想告诉你,这杯酒的味道和我的信息素很像。”
许然顿时被呛得咳了几下,确定周围没人听到才道:“……你……”
“我只告诉你,别让别人听到了。”邬言辞眨了眨眼睛,俏皮道。
许然没怎么和omega接触过,周围认识的大多都是和自己一样的beta,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omega都像他喜欢主动撩拨别人,一时也没有说话。
邬言辞倒像是怕气氛冷下来般,又热情地与许然随意聊了些话题,等到中途邬言辞去厕所的时间,许然迅速将白色透明粉末倒进了邬言辞的酒杯里,粉末一点点溶解,确定看不出任何端倪,才放回原处。
他给邬言辞下的是假性发情的药,只要喝掉它,大约三个小时,邬言辞就会进入假性发情状态,全身无力,只能任人摆布。
而他只需要在邬言辞喝掉的三个小时内把对方带到老板指定的酒店房间就可以了。
虽然这样很对不起邬言辞,但许然别无他法,他摩挲着口袋里的房卡,手心出了点汗,在心里默默推演着自己的小算盘。
邬言辞坐回原位,习惯性拿起酒杯,许然的目光就定在了上面,直到邬言辞自然地喝了一口,许然的身体动作才慢慢放轻松。
“怎么啦?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许然面无表情,却心虚地挪开了眼睛:“没什么。”
邬言辞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会是在酒里加了什么东西吧?”
许然倏地回头,就见邬言辞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自己身边,殷红的唇差点因为这个转身擦在脸庞上。
“怎么会,你想多了。”许然退开两步,默不作声拉开了一点距离,他还是不太习惯别人离自己太近。
可是刚拉开的距离又被邬言辞迅速拉进,他像是不太舒服,扯了扯衣领,脸颊也泛红,吐出的热气扑在许然脸上:“那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热?我好热呀……你能不能帮我把衣服脱了……唔……”
许然赶紧捂住了邬言辞的嘴巴,他有些慌乱地抱住了邬言辞有些发软的身体,发现对方整个人都是烫的,瞬间脑子里一团糊。
他的药不是要三个小时才起效吗,邬言辞就喝了一口,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生作用了。
但是没有时间开始多想,邬言辞已经开始不断哼哼唧唧地抱着许然开始乱蹭:“我,我好像进入发情期了……”
逐渐地,周围的目光聚集了过来,许然闻不到信息素,不知道邬言辞有没有开始往外泄露信息素,如果不小心外泄了出去,他这样的极品omega估计会被那群如狼似虎的alpha撕的粉碎,于是许然只好咬牙道:“先忍着,我带你去酒店。”
“嗯……谢谢你,你真好……唔……”邬言辞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许然的掌心传出。
应该是为了方便,老板给的酒店房卡离这里并不远,邬言辞如同一摊烂泥般挂在许然身上,灼热的气息把许然整个人都要烧透。
原来omega进入发情期是这么粘人的吗,不是蹭他的脖子就是舔他的手心,嘴唇还时不时擦过自己的耳朵和脸,搞的许然一个头两个大。
就连酒店门口的前台眼神看他们的眼神都十分不一般,贴心地介绍:“所有用具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都有,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
许然原本还想说什么,但邬言辞又发出了暧昧的声音,许然简直要社会性死亡,不得不先解决面前这个大麻烦。
等到进了电梯,许然就已经有些扶不住邬言辞了,他整个人挂在许然身上,伸出湿软的舌头开始舔许然的脸庞,耳垂,然后又要亲许然的嘴唇,许然警告道:“邬言辞!”
邬言辞的动作停了一瞬,眼睛却还是红的,他的声音好不可怜:“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给你添麻烦了。”
许然闭了闭眼,是自己把邬言辞变成这样的,他说不了什么重话,只能归结于自己自作自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假话:“没事,等下你就在房间里待着,我下去给你买抑制剂。”
说完,正好电梯到了,许然拉着邬言辞打开房门后就要走,他现在要给老板发信息,让老板来这个房间,然后这个omega就再也不关自己的事了。
说愧疚,自然也是有的,但不多,光从老板给许然的报酬还有订的豪华酒店就可以知道对方一定有着滔天的权势和享不尽的钱财。邬言辞只需要乖一些,听话一些,肯定过得不会差,说不定未来有一天还会感谢自己给了他一个攀上权贵的机会。
可是邬言辞却不让他出去,他堵住在了门口,声音好像要哭出来一般:“我好难受,你别走,我不打抑制剂,你陪我一会儿就好了,好不好。”
许然无奈安抚道:“我不给你买抑制剂你怎么度过发情期?”
邬言辞不说话,像是在耍无赖,一味抱着许然的腰,看上去很是可怜:“别走,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许然叹了口气,想着,等老板过来自己再走也不是不可以,许然一手抱着邬言辞,只能拿另一只手解锁手机给对方发信息。
谁知手机刚打开聊天界面,许然就被扑倒在床上,眼镜被摘掉,两瓣唇被邬言辞急不可耐地亲了个结结实实,手机掉在一旁,自己的舌根被邬言辞吸着,好像在品尝什么好吃的东西。
许然登时睁大眼睛,开始奋力把邬言辞推到一旁,他用力擦掉唇上残留的液体:“邬言辞,你看清楚我是谁行不行?”
邬言辞半跪在床上,唇上水光蹭亮,还死死盯着许然的唇,就好像一匹饿狼,声音却委屈得不行:“我,我知道你是谁的,你是许然,许然……小然,我好难受……你能不能帮帮我……”
许然的眉用力拧起来,像是在忍耐脾气,淡声道:“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走,下去帮你买抑制剂。”
“不要走——”邬言辞的声音带上哭腔,“再让我亲一会儿就好了,好吗?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许然面对这个自己弄出来的祸端实在是没有办法,他不知道为什么邬言辞的药为什么这么快生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有力气且力气大的离谱,即担心邬言辞发情乱跑导致计划泡汤,又怕老板来了邬言辞反抗得厉害,几经思想斗争,许然才勉强松口,犹豫道:“好吧,那你……”
话没说完,邬言辞就立刻反抱住许然,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一脸陶醉地与许然交换唾液。
“我……还没,唔……说完!嗯……如果有人来……我立刻……要走……听到没!”
许然只想暂时充当omega抑制发情的解药,并不想给老板看到自己和给他准备的omega在床上接吻,不然,他这单生意肯定就没了。
许然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但是又推不开邬言辞,他就好像上瘾了一般,不停在他身上索取,甚至手还放在了他的身后,许然只得不断告诉自己:忍,马上就解放了。
他伸手在床单上找到自己的手机,然后勉强微微侧头去看手机屏幕,断断续续给老板发信息——
人带到了——
速来。
同时,邬言辞的口袋里响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