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栗发少年端着餐盘径直落座时, 不锈钢托盘与木桌碰撞出清脆声响。
秦默林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骁朴凉竟默许对方坐在正对面,这完全违背了他认知中那个重度洁癖者的行为逻辑。
上次自己不过就坐在了他的对面,就被他用看细菌培养皿的眼神盯了整整三分钟。
骁朴凉从兜里掏出包消毒湿巾, 慢条斯理擦拭餐筷子。
秦默林默默整理了一下饭的形状,借着这个动作, 秦默林注意到对方长了一张非常明媚俊秀的脸。
当那张带着清澈眼睛的脸转向骁朴凉时,蓬勃的生命力几乎要冲破晨雾:"真巧啊!"
像是从未经过副本的毒打一般,副本里还有这样的人?
"你跟踪我三次了。"骁朴凉擦完筷子擦桌子, 陈年油污在桌上划出规律的圆,"这次想要做什么?"
童统把餐盘重重一放, 挠挠头说:“嗨,哪的话呀,学校这么小碰上很平常嘛!”
其实,他心里可有自己的小算盘。
童统觉得得让骁朴凉习惯下新身份,以后需要帮助的时候多着呢。他实在是受够了每次以那种令人咋舌的方式出场,以后再也不用像个跟班似的跟在骁朴凉身边充当“尖叫鸡”了,等有麻烦直接上, 一脚把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踹开,多舒坦。这么想着,他瞪了秦默林一眼, 心里骂道,这个人怎么搞“温水煮青蛙”那一套!他下定决心要阻止, 坚决不放过,宁可弄错也不留后患。
秦默林被瞪得莫名其妙,他们初次见面,自己也没有得罪这个陌生少年吧?
可不知怎的,看着少年不友善的眼神, 他心中竟没有丝毫恼怒,就好似在街头,一只还没长齐牙齿的小奶狗,毫无预警地撞了你一下,不仅不疼还觉得可爱可爱?
为什么会觉得可爱,他疯了吗?还是也被神秘力量控制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拿杯,猛灌了一大口水。
就在这时,童统将筷子随意放在餐盘上。原本摆放得还算整齐的餐桌,桌面边缘有几滴水渍在瓷砖地上蔓延开来。随着童统不经意的一碰,筷子“咕噜噜”滚了下去。
童统皱了皱眉,缓缓弯下腰,伸出纤长的手指捡起了筷子。此时,他的手指因为沾染到了筷子上残留的食物油渍,下意识地来回搓动着。随后,他抬起头,目光投向秦默林和骁朴凉。
骁朴凉指了指自己的餐盘,淡淡说道:“没纸。”
秦默林无奈地晃了晃自己手中那张皱巴巴的纸团,解释道:“我也没了,最后一张用掉了。”
童统嘴里嘟囔着“怎么这么倒霉”,转身快步朝消毒柜奔去。
经过几分钟的等待,童统从消毒柜里取出了一双干净的筷子。他紧紧握在手里,但当他转身往回走时,没注意到地上那层薄薄的水渍。
“哧溜”一声,他的脚踩在水渍上,瞬间脚下滑去,身体猛地向前倾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温暖有力的手精准地扣住了他,阻止了他摔倒。
童统惊魂未定,有一只打手掐住了他的腰。他刚想说谢谢,骁朴凉咬牙切齿的说“放手”
骁朴凉此时衣服凌乱跟被人欺负过似的,领口被他情急之下扯开变了形,漏出性感的锁骨。
童统慌慌张张“对不起”看到周围人目光又怕骁朴凉被看光,猛的把他衣领放开,又把他开衫外套两边抓住狠狠合并在一起。“有伤风化!”
骁朴凉:“”
骁朴凉放手,童统掉在地上哎呦一声揉屁屁。
童统后腰撞上消毒柜的金属边沿,骁朴凉的手掌正卡在他校服下摆与皮肤之间。
他刚要道谢,头顶传来磨牙声:"松手。"
消毒柜的紫外线灯管在骁朴凉颈侧投下光晕。
童统这才发现对方衣服凌乱不堪,领口被扯得歪斜,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他发丝散乱,呼吸急促,像个被原配抓住还来不及扇耳光的貌美小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令人心乱的狼狈与诱惑。
啊啊啊,什么比喻!
"对、对不起!"童统慌忙松开揪着骁朴凉衣领的手,注意到周围人不怀好意打量的视线,转而抓住他开衫外套两侧。
布料摩擦声里夹杂着金属拉链的脆响,他像给快递袋封口般把两片衣襟狠狠压合,"这这这有伤风化!"
骁朴凉:“”
骁朴凉突然撤力后退,童统结结实实摔倒。他揉着尾椎骨抬头时,瞥见骁朴凉正用拇指抹去溅到下巴的水好像是他的口水。
童统也不起来了,趴在地上,无声呐喊:“啊啊啊啊啊!缝,哪里有缝!!!”
骁朴凉狭长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情绪,冷冷地在他身上一扫而过。脚步移动间,发出轻微的声响,带起一阵不冷不热的风。
童统微微抬头,长长的睫毛下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顺着那带起风的方向望去。只见垃圾在空中划出一道短弧原来他是来扔垃圾的。
骁朴凉的警告在头顶响起:“以后别碰我不然”
童统微微发囧,弱弱发声:不敢啦,这衣服太脆弱了,让wuli小漂亮被旁人觊觎了怎么办,他是万万不敢了!
两人回到餐桌旁,缓缓落座,周围的空气好似也安静下来,静谧之中,先是一阵低沉的“咕噜噜”声,源自骁朴凉的腹中,紧接着,秦默林的肚子也不甘示弱地奏响了同样的“乐章”。
童统原本正低头摆弄面前的餐盘,听到这连续的声响,猛地一抬头,目光带着疑惑直勾勾地落在餐盘上,眼神中写满了不解,下意识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话一出口,他的脑海中瞬间炸响,像是有一道电流穿过,他才猛然记起,自己还没用小光球身份告诉小漂亮那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眼神在周围的两人之间来回快速扫视。
骁朴凉突然站起来,去水龙头洗脸了。
童统看着骁朴凉身影眨了眨眼,
{厨房我都看过了,今天食堂大娘心情好,菜都是可以吃的!马上就告诉他!}
等骁朴凉回来,一脸自然地说:“今天的饭菜都可以吃,没有红菜谱,你就安心吃吧,别饿肚子了”,秦默林整个人更懵了。他筷子抖了抖,差点没握住。
秦默林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他缓缓地将手伸了出去,却又在即将碰到饭菜的瞬间停下。那几秒钟里,他的眼神与童统和骁朴凉交汇,又飞速移开,满心的不敢置信。
犹豫再三,秦默林终于伸手拿了一块菜,犹豫再三还是送到了嘴里,试探地吃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咀嚼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两人,似乎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每吃一口,心跳都像是在胸腔里敲鼓,直到咽下的那一刻,他还在思索着这诡异的变故。
秦默林震惊,突然猛的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秦默林:怎么回事!??
秦默林不敢有所放松,他偷偷观察着在这句话出现前去水龙头洗脸的骁朴凉,又看了看眼前的童统。
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
之前他听到的诡异兄弟的声音,此时怎么从眼前的人身上发出来了?难道是诡异兄弟停错别人的头顶了?
秦默林微微皱眉,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童统瞬间警觉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防备,下意识地反问道:“干嘛?”
秦默林无奈解释道:“总不能以后都喊你喂吧?多不礼貌啊。”
童统却依旧心存疑虑,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漠:“哦喊我干嘛,能有什么事情找?”
秦默林顿时沉默了下来,心中不禁有些无奈。感觉自己像诱拐小动物回家的老拐子,怎么特别是他这样防备自己,更像了。
难道是自己长得像坏人吗?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骁朴凉,想着或许可以通过他来打破这个僵局。
于是,秦默林缓缓说道:“你不是很在意他吗?要是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后错过叫住你的时机,他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童统惊讶:这么好心?不过说的有道理,于是他道:“童”
秦默林听到这个开头,不禁微微一怔:“童?”怎么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童统见状补充道:“童二。”
秦默林:“”你看他像傻子吗?
等骁朴凉回来,童统清了清嗓子,对着他说道:“咳咳,你还记得上次吧,我帮你找到人了。我跟你说,我刚才用同样的办法试了一下,结果是……”说到这儿,童统稍作停顿,卖了个小关子。
这时,童统脸上浮现出笃定的神情,一本正经地接道:“结果是,今天的饭菜都可以吃,没有红菜谱,你就安心吃吧,别饿肚子了。”
骁朴凉没理,一抹嘲讽的笑要漏不漏,显然没把童统的话当回事。他心神不宁地目光投射到后厨,心思不在这里。
一旁的秦默林听到童统的话,手中的筷子却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犹豫再三后,还是试探性地再次拿起了筷子。
童统看不下去了,有些无语地说道:“这么谨慎干什么?我吃给你们看。”说罢,他便有条不紊地把每道饭菜都夹起,依次吃了个遍,还打包票说绝对没问题。
秦默林想着和诡异兄弟一样的声音,心中纠结。
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童统,壮着胆子也吃了饭菜,吃完后确实感觉没什么事。
童统见状,得意洋洋地向骁朴凉挑眉,那模样好似讨要奖励的阳光小狗。
就在这时,“噗咳咳咳!”秦默林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剧烈咳嗽,接着猛地推开桌子站了起来,面色瞬间变得痛苦不堪,嘴唇也变得青紫。
旁边人见状纷纷摔了盘子,不敢轻举妄动,有的人已经跟着秦默林后面吃了不少,因为隔一天吃一顿,很多人跟饿死鬼投胎一样,风卷残云的吃完了,结果看到这一出,各个面如土色的等死。
骁朴凉将一切尽收眼底看到动静,转头看向童统。
童统立马站起来,显示很有经验的立马捂住脖子,嘴里急切地说道:
“误会,误会,绝对是误会,不要慌,不要慌,我有招!!!”
喊完,他突然抱住秦默林
第42章
童统小脸严肃地从后面一把抱住秦默林, 双臂迅速环住他的腰部,双手握拳,稳稳地抵在他的腹部上方。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将海姆立克急救法的每一个步骤刻进了骨子里。
秦默林的身体猛地一僵,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脸色涨得通红,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秦默林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像在水中即将溺死的人, 想要抓住什么。
他的手指触到了童统的手臂,那是一双比他细一些的胳膊,却在此刻显得无比有力。
他一只手掐着喉咙,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死死地攥住了童统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肤里,呼吸越来越急促。
童统感受到了秦默林的慌乱,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坚定:“别乱动, 相信我。”
秦默林憋红了脸。
“放松,我会救你。”童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默林虽然无法说话,但他的手指稍稍松开了些。
童统感受到秦默林的配合, 立刻开始用力向上冲击,每一次动作都精准有力,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秦默林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前倾,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但呼吸似乎比之前顺畅了一些。
周围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住了,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只见一个栗色头发的少年从背后紧紧抱住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两人的姿势在旁人看来显得有些暧昧。
有人低声窃语:“这是在干什么?”“他们俩……不会吧?”“秦大佬不是要死了吗怎么还?”“我靠!你们在想什么, 人分明在救人!”
他们的目光落在秦默林涨红的脸色,那些暧昧的猜测才被打破。有人惊呼:“他是不是噎住了?”“只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众人的表情转而目光炯炯地紧紧盯着童统和秦默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骁朴凉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眉头微微皱起,思考着什么。
他看着童统毫不犹豫地救人,动作娴熟又果断,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秦默林猛地咳嗽了一声,一块异物从他口中飞出。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空气重新涌入他的肺部,带来前所未有的畅快。
花岗岩般的胸膛在高弹面料下剧烈起伏,喉结滚动时牵动脖颈暴起的青筋,不明水渍顺着下颌滑落。
帅气的硬汉脸上生理性泪水悬在泛红的眼尾,喉间溢出的呛咳声带着沙哑的震颤
在两人尚未拉开的距离里氤氲成某种带电的张力。
童统问:“你没事了吧?”
秦默林扯松领口的指节顿了顿,忽然掀起湿漉漉的眼帘——那蒙着水雾的灰蓝色瞳孔里,惊魂未定的脆弱正与雄性荷尔蒙剧烈对冲。
童统看着眼前秦默林那副凌乱的模样——他眨了眨眼睛,确认对方确实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后,便松开了手,毫不客气地把人往旁边一扔。
童统揉着用力发红的手,转头对骁朴凉信誓旦旦,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语气里几分得意和笃定:
“我就说吧,我可没害你们!”,“刚才我就注意到他了。他吃东西搁那想咳嗽又不咳,结果给呛住了。”
说完,他还耸了耸肩,眼神里透着一丝“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的意味,目光直直地看向骁朴凉,像是要在他那张冷峻的脸上找到一丝认同。
骁朴凉慢吞吞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混乱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童统,又瞥了一眼还在喘气的秦默林,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
童统愣了一下,随即傻眼:“啊??”他怎么知道?
骁朴凉放下筷子,目光依旧平静,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我又不是瞎子,这么明显。”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童统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行吧,你厉害。”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对骁朴凉这种冷淡态度的习以为常。
骁朴凉没有再接话,而是低下头,动作依旧优雅,但眼神却有些游离,似乎思绪已经飘到了别处。
童统刚才打着包票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不,是“统”。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很快,那抹笑意便消失了,嘴角往下撇。
“童统好像去的有点太久了吧?”他想。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眼前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了过去。
秦默林:“”我c,莫名好狼狈好丢人。
秦默林抬手抹去唇边狼狈水光,他眼尾还泛红,眸光却已淬成冰刃,扫过人群时带起一片战栗窸窣。
有个胖男人慌乱间碰翻了午餐,花花绿绿的食物撒在地上漫成脏污。
“管好你们的眼睛。”
秦默林的心路历程在这如同过山车般起伏。他缓缓转过身,看向童统时,眼神已经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谢谢你……”秦默林的声音沙哑却很认真。他秦默林从来都是别人救他一命他还别人百倍,他会记住这次恩情。
童统转身拍了拍秦默林的肩膀:“行了,下次吃东西别那么急,小心点。”
秦默林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知道了,还是很感谢你。”
童统摆了摆手,一副“小事一桩”的模样,随后转身走向人群,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日常操作。
实则勾起的嘴角快要比ak还要难压了,做好事转头就走的感觉真爽啊!
其实童统能这么快反应过来的原因还是他以前原本世界,在餐厅做兼职的时候救过几个差不多情况的人,一开始没经验,还好那时候餐厅里面还有一个医生,那医生专门教了他,后来就慢慢的有经验了。
而骁朴凉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在童统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
此时小光球童统着急出现:“小漂亮!我回来噜!”他假模假样的擦擦汗说:“嗨呀,刚才真是惊心动魄啊!”
骁朴凉问童统:“怎么了?”
童统一被问就心虚,支支吾吾地回答:“呃呃,就是危险啦!”
骁朴凉淡淡地反问:“是吗?”
童统刚点完头,就听到骁朴凉说:“既然这么危险,下次你就不要去了。”
童统顿时大惊,心里危机感十足,难道是自己去的太久了,被骁朴凉觉得没用了?
他大喊,就差在暴风雨中痛哭流涕:“为什么!”
骁朴凉微笑莫测道:“因为刚才有一个值得被利用的人出现了。”
童统:“”宛若心口被扎了一刀值得被利用吗?又扎心又欣慰是怎么回事?!
但他还是吐着血,微笑着举起大拇指对小漂亮说:“好好好,说得好,一切接近你的臭男人都应该利用,你不要相信他们额,不过这个好像可以稍微信一下?”
话说完,看到小漂亮的动作,突然说话声音一转,提醒道:“旁边的辣白菜不要吃啊。”
骁朴凉夹向辣白菜的筷子一顿,“为什么?”
小光球煞有其事:“它太辣了,会呛到你的,所以要小心一点哦。”
骁朴凉点头,“那你还是接着做吧,你比那个人仔细一点。”
童统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就是自己!他有点心虚,于是就抬头挺胸大声的说:“那当然啦!我可是你最忠实最可爱最贴心的系统!谁都比不上啊!”
骁朴凉:“噗嗤。”
秦默林看着童二远去的背影,咽下了口中想要组队的邀请。他心想,反正下次见面也可以再提,不必急于一时。他低下头,继续吃着饭,心里却还在回味刚才的惊险一幕。
不一会儿,他耳边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看来是那个诡异的兄弟回来了,却又听到接下来的对话,惊得他筷子都掉了。
“原来对方竟然是骁朴凉的系统吗?”秦默林震惊不已,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他回想起童二的样子,心里情不自禁的便开始想:如果系统有身体的话,会不会会和他长得差不多?或者说,也许系统可以变成人形?
这次随机分配的教室有点远,童统让骁朴凉提前出门,因为随着时间,后面的课程便越来越危险了,路上有时候还有不知名的怪物挡道。
当推开教室大门,童统崩溃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场景。他看着四个人头顶的简介:
【秦默林,无限流黑马男主,单枪匹马杀穿两个S级别世界,人狠话不多杀人如剁菜,简而言之是个狠角色。】
【任迩,肮脏豪门独子,鲜少败绩打架王,副本通关率战绩可查。不折不扣的精神院疯子,随性而为的愉悦犯。】
【森奈川,阴湿男“鬼”,拥有人鬼两种形态,精神状态堪忧,以一人之力顷刻间杀死数十名少年少女的疯子。】
【楼焰遇,腹黑阴骘的诡异之主,被不知名原因影响,力量大不如从前,但危险程度依然凌驾于所有诡异之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和这四个危险人物匹配到一个教室呢??
第43章
童统傻眼了, 脑袋瞬间像是被闷棍敲了一下,思维都变得晕乎乎。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教室里恰好同处一室的这四个人,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不停地在心里嘀咕:哎呀妈呀,怎么可能这么巧啊, 怎么就和这四个人在同一间教室啊!
老天爷真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四个人在一起,岂不是得把骁朴凉给吞下去啊, 这可太吓人了,比诡异还吓人!
抬眼便能看见正对门口的秦默林, 一身黑色劲装,修长的双腿被黑色长靴包裹,显得格外利落。他身材匀称,肌肉线条在黑色衣料下若隐若现,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峻的气质,一看便是一般人惹不起的大佬。
秦默林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骁朴凉,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见到熟人的神情, 自然而然地打了声招呼:“好巧”
可这一招呼,却像是捅了马蜂窝。任迩一听,嘴角一咧, 露出两颗尖锐的鲨鱼牙,笑得既嚣张又挑衅。
他满脸不爽, 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秦默林,活像秦默林欠了他八百万似的。他猛地一甩胳膊,肘击过去,动作又快又狠, 脸上挂着一副“你算老几”的表情,语气里满是轻蔑:“你算哪根葱?”
秦默林见状迅速格挡,再看过去,对方已经扭头轻佻地对骁朴凉说:“哟,好巧了,要不要本大爷保护你啊?”
秦默林眉头一皱:“”这人谁,这么拽?
“哼,小菜鸡,就你这身高,还想保护别人?”楼焰遇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他个子高挑,长腿笔直,五官深邃得像是雕刻出来的,但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他轻蔑地瞥了任迩一眼,嘲讽地说道。
任迩瞬间炸了毛,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猛地转身,冲着楼焰遇吼道:“谁说老子不行?你以为你长得高就了不起啊?看我不把你打成压缩饼干!”
可话刚说完,任迩一抬头,看到楼焰遇那一米九的个子,顿时瞧着气势弱了几分。楼焰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周身气息危险。
森奈川静静地站在教室的角落里,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那片阴影,像一道无声无息的幽灵。他的身形被昏暗的光线勾勒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目光始终锁定在骁朴凉旁边的童统身上,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痴迷和占有欲:小黄球今天一如既往地可爱好喜欢要是我的就好了嘿嘿
教室里气氛紧张,几个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其他玩家瑟瑟发抖。
骁朴凉作为事情开端的始作俑者冷眼旁观,而童统则在
童统:“嗷嗷嗷,打起来打起来!!”犹嫌不够开始模仿啦啦队:“加油,努力!打死打残了我们就安全了!”
秦默林:“”这个童统?(由于听到上次对话由诡异兄弟进阶为童统)
任迩:“”没想到看着冷美人实际是个反差萌?(以为童统音是骁朴凉心声)
森奈川:“”好可爱orz(体质:能看见听见)
楼焰遇:“”吵死了。(体质:能看见听见)
火热的气氛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而僵住,而童统诧异以后不开心了:“嗯??怎么停了!!打啊,怎么不继续打了?”
童统很伤心,童统很难过。
骁朴凉安抚的捏了捏他。童统:荡漾~
不知道啥时候开始骁朴凉就开始喜欢各种小动作摸他了。哎呀,真苦恼啊,他可是高冷的童统算了不管了,怪舒服的~
恰在此时,刺耳的上课铃声骤然响起,诡异老师穿着一身夸张的服装,颜色鲜艳得刺眼,像是从某个荒诞的梦境里走出来的角色。
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节奏说:“同学们,今天我们不学习,老师带你们玩点课外拓展,益智醒脑。”
她微微歪着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现在,五五组队,落下的同学要接受老师的‘援助’哦~”
老师穿着夸张的衣服,诡异的妆面公布规则:
“同学们,现在五五组队,今天不学习老师带你们玩点课外拓展,益智醒脑。”
“落下的同学要接受老师的援助哦~”
教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有的玩家甚至为了不被落下,杀了另一个队伍里的玩家。
森奈川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到了骁朴凉面前,接着秦默林也走了过来,脸上冷静,他看了看森奈川和骁朴凉,淡淡地说道:“算我一个吧。”惊讶的是任迩和楼焰遇也加入其中,虽然两人的脸色都臭得像是踩到了狗屎。任迩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嘟囔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居然要跟你们组队。”他的鲨鱼牙在说话时若隐若现,语气里满是不情愿。
楼焰遇则站在一旁,高大的身形显得格外醒目。他看着骁朴凉笑眯眯的,很满意和骁朴凉在一起,对于任迩的话他只是说:“我不会和将死之人计较。”
还没等任迩反驳,“啪——”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在骤然响起。
五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他们便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场所,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的聚光灯恰好照亮了他们的模样。
大理石暗色大桌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剧本,身上穿着民国服饰。
森奈川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衣料挺括,衬得他身形修长。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深邃而冷静,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位教书先生,温文尔雅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剧本。
秦默林则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金色徽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的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佩gun,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位手握重权的军阀,冷峻而威严。
任迩则穿着一身华丽的绸缎褂,衣襟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子,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流里流气的有钱阔少,纨绔子弟的派头十足。他撇了撇嘴,不耐烦地翻着剧本,嘴里嘟囔着:“这什么破玩意儿,老子可不想浪费时间!”
楼焰遇则穿着一身深色但瞧着便气派的的长袍,衣料厚重,衬得他高大的身形更加威猛。他手里拿着一根烟斗,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位有钱烟花场所的大老板,气场强大却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而骁朴凉则穿着一件精致的米白丝绸长衫,衣料柔软,衬得他身形单薄。他的脸色苍白,带着几分病态的美感,发尾别着一枚菱形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一位病弱的有钱大少爷,脆弱却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头顶突然传来一个诡异的女声:
“各位玩家,请分别阅读自己的剧本,进行角色扮演。严禁看他人的剧本。
通关条件:找到凶手即可获得游戏胜利。
玩家将分别融入自己的嫌疑人角色,三分钟后进行场景投放。
每晚依据白天的线索推理真凶,猜错的玩家出局。”
骁朴凉瞧见上面的字样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低头阅读起来。童统也抓着骁朴凉肩膀上的衣服凑近了看剧本,剧本上的字迹清晰,内容却让他心里一阵无语。
大致剧情是:四个男人和一个男人之间的爱恨纠葛。被爱慕的男人死了,需要从剩下的男人里找到真凶。他们的任务就是通过线索推理,找出真凶。
骁朴凉看完剧本,忍不住脑壳痛,低声嘟囔道:“这什么狗血剧情??”
森奈川看着手里的册子面露苦恼:
第一行,不要把你的感情信息透露给其他他人,否则你会被公府打断你的腿。你是公府请来的教书先生,你喜欢上了你的学生
童统和骁朴凉眼睛一闭一睁,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前一秒他们还站奇怪的空间里,下一秒却置身于一座富丽堂皇的民国府邸中。
雕花的红木家具、精致的瓷器、墙上挂着的古画,无一不彰显着这座府邸主人的显赫身份。
骁朴凉站在窗边,手指轻轻搭在窗框上,目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看着楼下的身影渐渐走近,又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他的脸色苍白,带着几分病态的美感,发尾别着一枚菱形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一切感到有些陌生,却又隐隐觉得熟悉。
童统特紧张地问:“小漂亮,你怎么了?” 他像是才看到童统恍了恍神,眼睛又重新聚焦。
骁朴凉:“你” 童统蹭了蹭他,“……”
骁朴凉亲亲摩挲被蹭到的地方,摇摇头说:“没什么。”
这时,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少爷,您的教书先生来了。”
骁朴凉转过身,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点了点头,低声说道:“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童统在一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至今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挠了挠头,心里嘀咕着:“啥呀这?难道是情景演绎吗?不是吧不是吧?”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心里猛地一紧:“那骁朴凉最后是不是还要被火烧?毕竟剧本里就是这么写的……”想到这里,童统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偷偷瞥了一眼骁朴凉,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千万别是这样啊!这要是真的,那可太惨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森奈川已经走到了桌前,动作自然地坐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封面上的字迹清晰可见。森奈川翻开书页,动作娴熟,做了很多遍一样。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骁朴凉和童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低声说道:“少爷,我们今天继续学习《论语》。”
童统:“……”不对劲啊不对劲,他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童统在一旁,旁观着森奈川和骁朴凉坐在椅子上教书学习。在这之前,一切都还算正常。
然而,教着教着,童统突然发现森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对劲。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里,渐渐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热切。森的目光在骁朴凉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系统心里一紧,暗自警惕:“这家伙,不会是想干什么吧?”
果然,下一秒,森奈川的手突然毫无预兆地伸了出来,轻轻搭在了骁朴凉的手上。
森奈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看着骁朴凉那张苍白却精致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他从第一次见到骁朴凉就喜欢他了,那种喜欢像是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悄悄发芽,直到这一刻,终于忍不住破土而出。他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我——”
突然,“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
童统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有猫腻!”他迅速兑换了之前就看好了的“打人超级疼”拍手乐道具,不管三七二十一,裤裤就往森奈川脸上招呼。
森奈川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火辣辣的疼,眼镜都差点飞出去,不稳的扇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眼神有些茫然,仿佛刚从一场梦中惊醒。他抬起头,喃喃自语道:“嗯?我……脱离控制了?”
童统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手里的“打人超级疼”拍手乐道具还没收起来。
童统则站在旁边,看着森奈川那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怕不是把人打成脑残了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想看看森奈川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刚靠近的瞬间,森奈川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童统。童统措不及防,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无语:“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森奈川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紧紧抱着童统,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什么,听起来像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突然将森奈川从地上拉了起来。童统和森奈川同时转头,发现动手的居然是病秧子骁朴凉。他苍白的脸上此刻黑得吓人,眼神里带着一股冷冽的怒意。
他二话不说,对着森奈川的肚子就是一拳,力道之大,让森奈川直接弯下了腰。
“你以后不用来了。”骁朴凉冷冷地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他说完,直接将森奈川丢了出去,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丢一件垃圾。
森奈川被丢到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发白。他抬起头,看向骁朴凉,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童统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偷偷瞥了骁朴凉一眼,发现对方依旧黑着脸,显然心情极差。
童统没忍住竖起大拇指赞许:“干得漂亮!”
房间外的下人们面面相觑,从没见过平和大少爷发了这么大的火,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先把森奈川请了出去,到底还是老爷钦点的教书先生,不可怠慢。
童统和骁朴凉并肩走在花园里,童统忍不住抱怨道:“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个森”
骁朴凉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童统,眼神盯着童统的小嘴巴,严肃道:“不要说了。”
童统一愣,“怎么了?”
骁朴凉:“”只是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别人得的名字。
童统便听见骁朴凉继续说道:“下次不会让你被别人碰到。”语气不容置疑的坚定。
童统张了张嘴,看着骁朴凉认真的样子还是回应了好的,他不明白,这是咋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肩章上的金色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
他的目光落在骁朴凉身上,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珍宝。
他转头问旁边的下人:“这是你家谁啊?你们府里新来的小妾?”
下人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低声说道:“慎言啊!这是我们大少爷。”
军阀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得像是打雷:“哈哈哈哈!好好好,本军阀要娶他!”
下人:“????”
童统听到动静,警惕地回过头,心里暗自想着:“又来一个挨揍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军阀像一阵风似的,直接冲了过来,一把将骁朴凉扛在了肩上,转身就走。
童统:“????”
下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片混乱:“这什么情况?我家大少爷就这么被扛走了?”
骁朴凉被扛在肩上,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冷冷地说道:“放我下来。”
军阀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嘴里还念叨着:“本军阀看上的人,可不会轻易放手!”
童统站在原地,看着健硕的身材,心里一阵无语和气氛:“秦默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把我的人还来!
童统手里紧紧攥着“打人超级疼”拍手乐道具,气势汹汹地朝着秦默林逼近,眼神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儿。他心里想着:“这家伙,居然敢扛走我家大小漂亮,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就见骁朴凉突然一个利落的剪刀脚,借力一弯,直接将秦默林甩飞了出去。秦默林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地上,滑出去三四米才停下。
童统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道具差点掉在地上:“哇哦,帅的嘞!”
骁朴凉冷静地分析道:“看来,这个剧本是想让我们重新演绎一遍。”他的语气平静,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深思。
秦默林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你……”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但骁朴凉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秦默林挠了挠头,突然灵光一闪,笑着说道:“好吧,那你不如跟我在一起吧。”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两道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他,一道来自骁朴凉,另一道来自童统。
秦默林摆手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反正剧本的结尾是这样,不如省略掉一切不必要的细节,直接从一见钟情,转为抢亲,怎么样?”
骁朴凉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抢亲?”
秦默林点点头,老实回答:“对啊,我的剧本是我对你一见钟情,你家老爷子不同意,我直接抢亲的。”
骁朴凉沉默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一拍即合,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童统站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插嘴道:“哈喽,有人在乎我吗?我家小漂亮就这么水灵灵的要被抢了?”
骁朴凉看了童统一眼,又摸了摸他安抚,语气平静继续问秦默林:“那另外两个人呢?”
秦默林勾唇一笑,眼神里带着势在必得:“与其被迫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第44章
厚重的鎏金玻璃门内, 温软的爵士乐混着檀香、雪茄与碧螺春的茶香扑面而来。茶座区位于舞池西侧,以暗红色丝绒帘幕隔开。
天花板垂下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舞池方向流转的霓虹光影, 光影斑驳地投射到骁朴凉的脸上。
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颌, 病弱白皙的脸,以及那双漂亮寒霜的眼睛。
直直地看向坐在旁边的秦默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讥讽:“这就是你想的好办法?”
秦默林身后站着两名比他低阶的军装男子,神情肃穆, 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秦默林不慌不忙,将手中擦得漆黑锃亮的手枪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他抬眼看向骁朴凉,语气沉稳而自信:“稍安勿躁,他肯定会出现在这里的。”
骁朴凉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和戏谑:“你怎么知道?”秦默林微微一笑, 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笃定:“我有小道消息,现在的小道消息, 可是灵通得很。”
骁朴凉没有接话,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茶座区原本的宁静。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脚步声、低语声混杂在一起,引得周围茶客纷纷侧目。
骁朴凉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
秦默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的领口,低声说道:“看,我说得没错吧?”
那人面料考究,手腕上戴着一块金表,格外贵气逼人。
周围的人纷纷低声喊他“老板”,看来这位就是百乐门的老板——楼焰遇了。
楼焰遇原本正和旁边的人说着话,忽然感觉到两股视线直直地朝他看过来。
他愣了一下,随即抛下身边的人,径直走到骁朴凉的面前,脸上堆起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我见到你,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骁朴凉和秦默林对视一眼,看来他也一样。
秦默林站起身来,动作利落地朝着楼焰遇的肚子狠狠打了一拳。楼焰遇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突然涌出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跑堂,手里拿着棍棒之类的工具,齐刷刷地围了上来。
秦默林这边的人也迅速反应,全副武装地站成一排,双方对峙,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童统叹了口气,摇头晃脑,拿着打人特别疼的道具偷偷补刀:“哎,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额”感觉比喻好像哪里怪怪的。
楼焰遇擦了擦嘴角,刚才的怒气似乎被某种情绪压了下去。他抬起头,目光在秦默林和骁朴凉的脸上来回扫视,脸色突然顿住了,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语气也变得低沉:“你……你们是……”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周围的茶客纷纷躲到角落,生怕被卷入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毕竟,在这个时代,这种交火场面并不罕见,但谁也不想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楼焰遇突然摆摆手:“没事了,你们先下去。”那群黑衣跑堂闻言,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迅速退了下去,场面瞬间缓和了不少。
楼焰遇揉了揉肚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目光在骁朴凉和秦默林之间来回扫视:“你们怎么在这里?”
几人重新坐下,秦默林简单地将当前的情况说了一遍,没有多余的废话。
楼焰遇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们想要提前出诡境?这个计划确实可行,虽然省略了中间的步骤,按道理来说,是可以这样的。”
骁朴凉和秦默林对视一眼,随即看向楼焰遇,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的剧本是什么?”
楼焰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整了整领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你们看我现在的打扮,我现在的身份,我可是百乐门在这个城里最富饶的人之一。按剧本走,我肯定是八抬大轿去娶人了。”
秦默林:“”
骁朴凉:“”
童统在骁朴凉耳边低声嘀咕了一句:“这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情。”
骁朴凉敲敲桌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就可以了。”
楼焰遇挑眉:“我们就这样这么快就把这剧情走完了吗?是不是太草率了?”
童统翻了个白眼:“反正这个诡境让我们进来,又没说要走剧情,只是说让我们找到真凶。你们现在也算模拟这个情景,到时候就知道真凶是谁了。”
楼焰遇眼刀子飞过去,没想到这个东西也跟着进来了。
骁朴凉点点:“应该没什么问题,规则没有明确限制。”
楼焰遇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既然你这么想让我做,那我就做吧,免得让其他人先登。”
童统无话可说:“的了便宜还卖乖。”
几人商量妥当后,忽然意识到还剩下一个人没出现——任迩。秦默林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语气干脆:“我去帮骁朴凉打听打听任迩的下落。”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茶座区,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秦默林刚走,童统突然弱弱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犹豫:“那个……任迩好像是你的弟弟。”
骁朴凉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我知道。我们现在就去码头,迎接刚刚回来的弟弟。”
童统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那你刚才是故意支走秦默林吗?”
骁朴凉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是啊。”
童统更加不解了:“为什么?他不是还挺有用的吗?”
骁朴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淡然:“有用的人一个就够了。而且,你没觉得他很吵吗?”
童统脸红成泡泡茶壶,嘿嘿,我很有用!
骁朴凉放下茶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轻松:“走吧,去码头。别让弟弟等急了。”
此时,一艘渡轮缓缓靠岸,从船上走下来一个穿着极为讲究的少年。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面料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一看就是家世显赫的小少爷。
然而,他的脸色却不太好,眉头紧锁,嘴唇微微发白,显然是因为坐船而感到不适。
任迩心里烦躁极了,忍不住低声抱怨:“老头子到底喊我回来干什么?真是烦死了。”
他刚从现代社会回到这个仿佛封建社会的环境,心情本就糟糕,再加上晕船带来的恶心感,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不美妙的状态。
就在他心情差到极点的时候,目光忽然被码头另一侧的景象吸引了过去。
他的眼睛一亮,看到了一个长相极为精致的少年。那少年正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住,那些人嘴里不干不净地调戏着:“小美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很寂寞啊?来,陪我们玩玩吧。”
那几个男人将少年围在中间,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好事。任迩见状,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声音冷峻:“光天化日之下,这地方怎么还有人做这种勾当?”
那几个男人转过头,看到任迩,其中一个不屑地嗤笑一声:“臭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任迩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讥讽:“臭小子?你说的是我吗?”他本就心情不好,被这么一激,火气瞬间上来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冰冷:“呵呵,今天这事我还偏要管定了。”
话音未落,任迩已经冲了上去,一拳砸向离他最近的那个男人。对方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后退。其他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与此同时,骁朴凉和童统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包瓜子,悠闲地嗑着。
童统看着任迩和那群人打成一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任迩脾气还挺大。”
骁朴凉点了点头,语气淡然:“让他发泄发泄也好,反正我们等着看戏就行。”
两人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任迩以一敌多,动作干脆利落,显然不是第一次打架。眼看着任迩被小混混用棒子往头上敲了一棍,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童统皱了皱眉,低声对骁朴凉说道:“这样下去没有关系吗?”
骁朴凉:“你关心他?”
童统脸上莫名其妙:“把人打坏了影响我们出去咋整?”
骁朴凉这才收回视线,他拍了拍手,站起来。
任迩看到有人挡在自己身前,以为对方是来救他的,强撑着站起来,声音有些虚弱却依旧倔强:“我没事,你先别管我,你先躲到别的地方去。”
骁朴凉冷漠瞥了他一眼。
童统无情吐槽:“少年,你好会做梦,我家骁朴凉是什么人这么金贵,他当然不是帮你挡架了。”
骁朴凉他懒得解释,直接伸手朝不远处招了招手。
那几个小混混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嘲讽道:“羊入虎口是吧,刚刚满足你!!”
然而,他的笑声还没落下,一群家仆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瞬间将小混混们团团围住。小混混们傻眼了。
这些小混混本就是乌合之众,看到对方人多势众,早就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三下五除二就被制服了。
任迩看着他们被抓,仿佛出了一口恶气,拍了拍胸脯,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这是我家的仆人,今天帮助了你,不用谢。”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看见自家的仆人居然先对骁朴凉恭恭敬敬地弯下腰,齐声喊道:“大少爷。”然后才转向他,喊了一句:“二少爷。”
任迩顿时傻眼了,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嘴里喃喃道:“什……什么大少爷?谁,谁是大少爷?”
他整个人仿佛游魂一般,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心动的对象居然是自己家的人。
任迩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他这个大哥以前是长这个样子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印象?
任迩恍恍惚惚地跟着众人回到府邸,脑子里依旧乱成一团。他时不时偷偷瞥一眼骁朴凉,又低头看看自己,心里嘀咕着:“这究竟是怎么个事儿?他怎么长得跟变了个人似的,难怪我没认出来。”
骁朴凉坐在桌子旁,手里端着一杯茶,茶杯轻轻剐蹭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骁朴凉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任迩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戏谑:“你是不是喜欢我?”
任迩一听,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和倔强:“呵,怎么可能?而且你都是我的……”
骁朴凉不管他说什么,独自输出:“既然你喜欢我的话,那你就证明一下给我看。后天,你带着我一起私奔吧。”
任迩彻底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么快吗?”但很快内心仿佛某种力量驱使着。他挺起胸脯,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大哥,你放心吧,我可以好好照顾你的。”
他说完,竟然伸出手,想要去抓骁朴凉的手。
童统在一旁虎视眈眈,看到他的意图,立刻出手,道具“啪”的一下狠狠打在任迩的手上。由于下手太重,任迩手臂被打飞了出去,像是陀螺一样,硬生生被扇得转了一个圈,整个人倒在桌子上。
童统有点心虚地躲在骁朴凉身后,干笑两声:“哈哈,不好意思,刚才出手太大力了。不过他活该,谁让他想抓你来着。”
骁朴凉丝毫没有怪罪童统,反而好像还笑了。
任迩捂着脸,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恍惚和清明。他的脑子里仿佛有一团迷雾正在逐渐散去,意识变得清晰起来。
他盯着骁朴凉,忽然大喊一声:“你!”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和困惑。
然而,他的情绪还没完全爆发出来,又突然恍惚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我!……把话说清楚啊!”
然而没人理他,骁朴凉已经走了。
骁朴凉回到房间,刚关上门,突然“啪”的一声,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一黑,再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初始的黑色房间。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木桌,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摇曳,映照出桌旁已经坐着的四个人——秦默林、任迩、楼焰遇,还有森奈川。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茫然和警惕,显然也是刚刚被传送回来。
骁朴凉走到桌旁,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语气平静:“有什么线索吗?”
秦默林摇摇头,语气干脆:“今天才‘第一次’看见你,我目前都没有杀人的动机。”
任迩闻言,立刻接话道:“对啊,我还来不及做什么呢。而且,你刚才提到的私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来:“我一看到你,就……就心生欢喜,根本就没有伤害你的动机。”
楼焰遇坐在一旁,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无聊:“我虽然是百乐门的老板,但我和你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冲突。我的剧本里也没有杀人的情节。”
森奈川沉默半晌道:“没有。”
等所有人都陈述完毕,骁朴凉点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思索。
他现在的角色是受害者,需要先听完所有的信息,再在心底消化一下。他站起身,语气平静:“既然今晚没有人指认凶手,我先离开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背影消失在昏暗的走廊中。
剩下的几个男人却没有离开,他们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面面相觑,气氛凝重。
突然,秦默林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疑惑:“你们感觉到了吗?那股力量,和我一开始见到他的力量很相似。”
任迩闻言,眉头紧锁,踌躇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我就想要对他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好像有人强行控制住了我。”
楼焰遇扯开烦闷的衣领:“这次诡异秘境的力量,和那股力量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有操控的味道。”
几人说完,齐齐将目光转向角落里的森奈川。
森奈川一直沉默不语,此刻被众人注视,他抬起头:“那股力量对我作用有限,我一开始就对他没有什么想法。而且,我有我自己喜欢的人。”
他说到这里,嘴角勾起潮湿的笑,很是讥讽:“你们居然连喜欢这种感情都能搞混淆吗?当我看到我真正喜欢的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明白了。”
其他人听完,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怪不得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违和,一直处于怀疑的阶段,直到这一次在诡异秘境中,那股相似的力量和骁朴凉身上的力量,让他们一下子就想通了。
秦默林低下头,眉头紧锁,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地想要保护骁朴凉,甚至不惜为他挺身而出。
现在想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被操控的结果。难道一直以来他对骁朴凉的好感都是假的吗?
他陷入沉思,心里涌起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一个提线木偶,所有的情感和行动都被无形的力量操纵着。
任迩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对骁朴凉脸有点兴趣,但性别不同之后,他立马去魅了。
后面他明明是被对方独特的个人魅力所吸引的,难道这也是假的吗?任迩满脑问号,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
楼焰遇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这种力量根本就束缚不了他太久。
事实上,他从始至终都在试探骁朴凉,想要揭开他身上的秘密。果然,骁朴凉身上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森奈川则抱着怀里那个黄色的小玩偶,这是他今天特意找人定制的。他觉得这个东西和小黄球很像,仿佛抱住了它,就像抱住了小黄球一样。
他对其他人的想法没什么兴趣,只是低头轻轻抚摸着玩偶,随后抱着它,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房间里
骁朴凉回到宅子里,躺在床上。
月光从雕花木窗的缝隙间漏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童统被子一觉盖着小肚肚,声音小小的:“你是有什么头绪吗?”
“暂时没有。”骁朴凉翻了个身,锦缎被面发出窸窣的响动。
他盯着帐顶垂落的流苏,那些金线在黑暗里泛着冷光,像悬在头顶的刀。
童统忽明忽暗,心里很担心,她突然说:“说是要找到凶手,万一凶手不止一个呢?又或者……”
童统脸色忽明忽暗,其实是有点怀疑,说是要找到凶手,万一凶手不止一个呢?但是他也不太敢确定又或者是完全相反?
因为像这种剧本,一般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就在他想这想那的时候,骁朴凉说:“不用担心,他会有办法的。”
童统压下嘴里没说完的话:如果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呢?
算了,别想了,别想了!
想点好的!
玩剧本杀也不会真的死人啊,规则甚至也没说什么。
童统现在没有一点办法,毕竟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还加快进度了那么距离骁朴凉的死亡的日子突然思绪卡住——
窗外传来石子击打玻璃的脆响。
童统警觉地朝窗外看去:“有人!”
骁朴凉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夜风裹着凉意灌进来,吹动他散落的发丝。
秦默林的身影出现在窗外的墙头,月光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银边。
他单手撑在窗台上,动作利落地翻进来,皮靴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军装下摆沾着夜露,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微光。
“我跟警卫队通过气了。”秦默林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明天我去跟你家老爷子摊牌。”他向前半步,“如果他不同意……”他顿了顿,眼神冷得像冰,“后天七点,我来抢你。”
童统举着道具茫然的眨眨眼:“咦?”好奇怪,脑子里的警惕雷达怎么没响?
说完,秦默林用那种“好自为之”的眼神深深看了骁朴凉一眼,随即转身,动作干脆利落地翻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骁朴凉要关窗的时候,一张纸条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脚边。他低头捡起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你想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字迹工整,笔锋有力。
骁朴凉往楼下看去,只见森奈川的身影正站在阴影中,朝他微微点头,随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还没等他关上窗户,又有两个人影撞到了一起。楼焰遇和任迩同时出现在窗外,两人彼此瞪了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却少了敌意。
楼焰遇整理了一下衣领,冷冷地说:“明天你准备一下,我最大的排场娶你,时间定在后天。”
任迩像是受了情伤,也不炸毛了,抑郁的说道:“后天我会约你,和你一起私奔。”
楼焰遇很瞧不起他,一如既往霸道:“他会跟我走。”
任迩以往肯定上火,但他此刻心里乱糟糟的,也懒得跟他争执,只是丢下一句:“反正她不会跟你走。”说完,他光明正大地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真不明白,自己就在府里,他非要爬窗干什么。
童统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整个系统都恍恍惚惚:“怪啊,好奇怪啊。”
他们身上以前那股怎么也忽略不掉的侵略恶心感,现在怎么没有了?
骁朴凉抬眸瞧他:“怎么了?”
童统立刻摇头,闪烁了几下:“没什么。”还是让小漂亮少操心这个吧,也许是好事!
童统防备了一晚上,此刻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疲惫:“这下总算没人了吧。”
骁朴凉躺回床上,童统也闭上眼睛,很快陷入了梦境。
梦里,他看见四个人——秦默林、任迩、楼焰遇和森奈川,他们站在一片迷雾中,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梦中的小漂亮被他们围在中间,四人同时伸出手,童统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但梦境中的画面却越来越模糊。
过程他好像不清了,他只记得火,很热,炙热的要将人烤化的火,小漂亮最后死了
童统猛然惊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天光大亮,童统转头看向还在沉睡的小漂亮,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拿起笔在纸上匆匆写下几句话,然后将纸条轻轻放在小漂亮的枕边。
他推开门,吹来的风带着几分凉意。他的身形在月光下逐渐变化,从系统的形态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决然的朝百乐汇方向走去。
第45章
劣质烟草的焦香裹挟着暖黄灯光焰遇斜倚在软榻上, 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间,猩红火光映得眉骨阴影愈发凌厉。
他漫不经心地望着台上的歌舞表演, 一个栗色头发的少年突兀的出现,他吞云吐雾的动作蓦然停滞。
他怎么在这里?
童统看到楼焰遇的时候, 对方懒洋洋的朝他勾了勾食指。
“过来。”
他说。
童统冷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眼中带着几分怒意。然而, 他刚靠近,楼焰遇便突然伸手, 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童统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楼焰遇的手指钳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新来的小玩意儿?”
童统眼中闪过一丝情绪,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楼焰遇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愣了一下,条件反射般问道:“又打我?我这次又做错了什么?”
话一出口,他自己愣住了——诡境中, 这个被幻化出来的人怎么会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呢?
他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童统却冷冷地盯着他, 质问道:“你上次不是答应过我,要离骁朴凉远一点吗?为什么这次还是纠缠他不放?”
楼焰遇闻言,瞳孔微缩,没有想到对方会回答他,脸上的戏谑之色瞬间褪去。
他盯着童统, 半晌才低声说道:“这次可不是我的原因,是骁朴凉自己找我的。”
童统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对方脸颊的温度,心里却莫名涌上一丝愧疚。他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对不起。”
楼焰遇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作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在打了他之后,还会道歉。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的手掌总是毫不留情地落下,而那句“打了就是打了”更是轻飘飘地飘在耳边,像一把钝刀,割得他生疼。
他垂下眼,声音有些沙哑:“而且,上次我也没有和你约定好。”
童统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楼焰遇却反问道:“你找我是什么事?难道只是因为这句话才来的吗?”
童统沉默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犹豫了一下,他才低声说道:“还是有别的事情的。”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仿佛在斟酌措辞,“你后天不是要去提亲?你不要去了好不好?”
楼焰遇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哦?为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他目光紧紧盯着童统,仿佛要将他看穿。
童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张,他的眼神闪烁,却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去说,便垂下头。
要说他因为担心小漂亮会死掉所以来阻拦这件事情吗?
楼焰遇本想说“不”,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眼前的童统低垂着头,眉眼间没了往日那股子张扬劲儿,整个人蔫得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他心里莫名烦躁,一把抓住童统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对方吃痛地皱了皱眉。
“想让我答应你是吗?”楼焰遇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那你今天就按照我的想法来吧,直到我尽兴为止。”说完,不等童统反应,便拽着他的手腕大步往外走。
童统被他扯得踉踉跄跄,心里满是疑惑,却也没挣扎。直到被带到集市上,他才回过神来。眼前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着糖炒栗子和烤红薯的香气。
童统环顾四周,完全摸不透楼焰遇的用意。
楼焰遇却站在人群中,目光有些恍惚。他从未真正感受过这样的热闹,记忆中的集市总是与硝烟和残骸相伴,要么是战火纷飞,要么是尸横遍野。
他闭上眼,试图将那些血腥的画面从脑海中驱散。
“喂!”他被扯了一下,同时将他拉回现实。
他睁开眼,看到童统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糖衣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你愣着干啥?有车子过来了,也不知道躲开。”童统说。
“我只是太久没有感受过这些烟火气息了。”楼焰遇声音干涩。
童统将糖葫芦递到他面前:“这样,那你现在感受一下呗。”
楼焰遇愣了一下,目光落在糖葫芦上,又移到童统脸上。
童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这钱还是楼焰遇给的,他嘟囔道:“你这么看我干嘛?不就吃你个糖葫芦吗?还给你。”说着,直接将糖葫芦塞进他嘴里。
糖衣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楼焰遇愣住了。
童统将糖葫芦塞进楼焰遇嘴里,自己只来得及咬掉上面的糯米纸。他偷偷瞥了楼焰遇一眼,心里有些忐忑:他应该不会嫌弃吧?毕竟自己还没吃过呢。
之前他们宿舍为了一个火龙果都抢的大家,也没见谁嫌弃谁。
童统的目光在楼焰遇脸上游移,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楼焰遇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从来没有……有人送过糖葫芦。”从来没有人送过我礼物。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童统,眼中带着几分认真,“谢谢你。”
童统愣了一下,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你有钱想要什么就买什么,还愁买不到什么糖葫芦吗?他这么感谢他。
楼焰遇的目光有些飘忽,仿佛透过眼前的糖葫芦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或许这世间真的有一处可以容下他,无视他的伤痛,将他当作一个平常人对待。像平凡的夫妻一样,在街上打闹、买东西,过着简单却温暖的日子。
童统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听到那句“谢谢你。”
童统突然大声说道:“好,谢谢是吧,我收到了,我知道你现在很开心,所以尽兴了吧?就当你答应我了哦!我就先走了。”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楼焰遇一把抓住手腕。
楼焰遇的目光落在童统脸上,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刻进心底。
少年的眉眼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清亮,带着几分不羁与张扬,仿佛春日里最耀眼的那一抹阳光。
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动作拨动弹跳。
他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从不会藏着掖着。
就想遇到那件事,心中生出一丝疑虑,他便会第二天毫不犹豫地冲到那人面前试探。
可此刻,看着童统那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他的心里却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包裹住,化成一滩水,连带着声音都变得低沉而温柔,情不知所起说道:
“我……中意你。”
童统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不是喜欢骁朴凉吗?”
楼焰遇:“你怎么知道?”
童统结巴:“额,学校里面看到了啊,你,你壁咚人家!”
楼焰遇捂脸哭笑不得,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疼。
他只能解释:“没有!我只是试探他!”
楼焰遇不好跟他解释,自己一见到骁朴凉就想亲他的奇怪举动,还有本来打着杀死对方的打算又情不自禁处处放水
总之种种事迹在遇到骁朴凉后都变得极其不正常,对方诡谲的身法,还有实力都不简单。
但是这些他没办法跟童统说,他只是摇头说:“这件事情不太好解释,总之是有原因的。”
童统:“管你什么原因,松手!”
楼焰遇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他的目光灼灼,像是要将童统整个人都看穿:“你是什么想法?可以考虑好了再回答。”
童统对上他的视线想甩开人的动作一顿,眼睛转了转,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的话……他忽然抬起头,问道:“那明天你还会去提亲吗?”
楼焰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甜蜜,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不会去了。”
童统脸上尴尬的堆着笑:“好好好,让我考虑一下。”
哎呦,这叫什么事儿啊,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魅力了,真是愁人啊!
害,不好意思啦,这位楼兄,等出去以后我再明确拒绝你!!丝毫不拖泥带水的!
但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总算处理好了第一个人,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但是他没看见楼焰遇眼中的势在必得,昨晚让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更是让某些情感在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
喜欢又如何?
不喜欢又如何?
他的本性里就带着掠夺,几百年都没有感受过人类真实情感的诡异之主,枯萎失去生机的前一秒被一缕阳光照拂,错综盘结的根部肆意生长,一发不可收拾!
他现在愿意给他时间去思考,就算拒绝他也不介意强取豪夺。
所以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借口摆脱楼焰遇以后,他站在阳光下,眯了眯眼,脑海中浮现出森奈川样子的特征——朴素长衫,那个款式好像是附近学校教书先生。
经过一番打听,童统终于找到了那所学院。推开学院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淳朴的校园景象。
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树影婆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童统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他随手拉了个人打听森奈川,却发现有点奇怪。
几个老师听到森奈川的名字,脸色瞬间变了,眼神中带着几分嫌恶和警惕。一名女老师冷笑着对童统说:“你找森奈川?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童统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那个同学没有细说,他还是找到了森奈川的班级。
一路上还在想着,难道上次的事情这么快就传过来了?
童统站在学院的长廊下,耳边就已经充斥着刺耳的议论声。
他原本以为,森奈川被排挤是因为上次他摸骁朴凉手的事情传到了学校。
可一打听才知道,事情远比他想得更复杂——原来,有一个女子衣衫不整地从森奈川的办公室跑出来,随后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种人配在学校里吗?校长怎么还不开除他?”一名老师尖声质问,语气中满是鄙夷。另一名学生也附和道:“就是,听说他还猥亵学生,简直恶心!”
童统瞪大了眼睛:“!”
他不可思议喊出来:“怎么可能!他明明喜欢的是小漂亮!”
开门出来的森奈川:“”
其他人:“”
童统看见他:这不是巧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盆脏水便从森奈川的头顶泼了下来,哗啦一声,全浇在了森奈川身上。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湿透的长衫紧贴在身上,显得他更加单薄。
森奈川站在原地,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却一言不发。
童统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森奈川身上。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的学生和老师,声音冷了下来:“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们凭什么诬陷别人?”
况且,童统心里清楚,森奈川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他虽然平时总是阴郁寡言,但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欲无求,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更何况,童统知道,森奈川真正喜欢的人,应该是骁朴凉!!!
森奈川低着头,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浸湿了衣襟。
他的眼眶发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底翻涌,皮肉之下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挣扎着想要挣脱。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画面——被诬陷、被排挤、被一群人围在角落里欺负。那些记忆像一把钝刀,割得他生疼。
他本以为,进入这个副本后,就摆脱了从前。
可没想到,副本的诡异竟如此狡猾,故意设计这样的局面,让他再次陷入过去的泥沼。
他咬紧牙关,努力压抑着心底那股即将失控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缕阳光洒在他身上,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肩头。
森奈川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只见童统站在他面前,眉眼间带着几分怒意,声音清亮而坚定:“你们凭什么污蔑人?”
森奈川的瞳孔微微收缩,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毫无理由地相信他。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童统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我找你有事儿,没想到一进来就撞见这样的事情。你还好吧?”
森奈川摇摇头,低声说道:“我现在还好。”看到你就还好。他眼神中多了几分狂热,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童统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他们污蔑你,你为什么不反抗?”
森奈川苦笑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反抗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童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你污蔑你你就干回去!反正自己过得不好,也别想让别人过得好。而且你不反抗的话,别人就会以为就是你做的呀。”
森奈川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
他伸出手,紧紧抓住童统的手腕,像是抓住了可以燃烧他的烈日:“那……我该怎么做呢?”
童统反手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大步走进教室。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洪亮而有力:“我刚才就打听到了,说是有一个女同学从你的办公室里衣衫不整地跑出来。那么现在请问一下,那个女同学在哪里?”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童统身上。
森奈川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旧伤,喉头突然泛起铁锈味。
他盯着童统后颈碎发随着呼吸起伏,如同初春芦苇荡里未化的残雪。
他在为自己出头。
这个认知爽的他头皮发麻,仿佛有人往他冻僵的血管里灌了半盏温热的醪糟。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样鲜明热烈地站在他面前。
在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童统身上。
一名学生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凭什么为他主持公道?你以为你是谁呀?”
童统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二话不说,一把抓起旁边的凳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砰”的一声巨响,凳子四分五裂,木屑飞溅,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他弯腰捡起最长的一根木棍,握在手中,目光如刀般扫过那名学生。
下一秒,他大步冲了过去,脚步又快又稳,木棍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第46章
童统拖着棍子一步步逼近, 脚后跟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像是某种钝兽的心跳。
被盯上的的男生踉跄后退,鞋底在地砖上蹭出刺耳的声响。他攥紧手中的英语课本,额头冒汗, 喉结急促滚动,结结巴巴道:“别打我, 不可以在学校打人,校、校规明令禁止”
“哐啷——”一声,
棍子突然顿在墙壁, 震落的墙灰簌簌落在男生肩头。
童统斜倚着课桌恶劣的笑,犬齿暴露, 像个计谋得逞的蔫坏小动物,他说:
“谁要打你了?瞧你吓得。”
童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随便吓一下腿都都成筛子了,他嘲讽道:“就这点胆量还敢来出头?没有证据的东西说出来,你不知道在助纣为虐吗”
那人脸色一白,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最终还是紧紧抿着唇, 低垂着脑袋,不敢与童统的目光对视。
童统最讨厌这样的行为了,他最见不得那些给别人毫无根据造谣校园霸凌, 用间接或直接的方式去伤害别人的家伙,一想到这, 他脸色都不好了。
他大踏步地回到讲台,目光如炬,先是拎着森奈川在众目睽睽之下发问:“我刚才就打听到了,说是有一个女同学从你的办公室里一身狼狈地跑出来。是不是你猥亵她了?”
森奈川惊恐的头几乎摇成了拨浪鼓:“不,不是我”他怎么可能!他对不喜欢的人碰都不会碰一下, 他喜欢的只有
森奈川黏腻的目光在闪闪发光的童统身上。
童统满意点头,又看着台下:“我倒是要问问,那个女同学在哪里,敢不敢对峙?”他扫视着台下的众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童统看他们依旧不说话,胸膛猛地一挺,提高了音量说道:“亏你们还都是新时代的新青年,是祖国未来的希望,是被寄予厚望的希望之星,是祖国宏伟蓝图的创造者。可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祖国的吗?”
“我们敬爱的老师,就像辛勤的园丁,用心血浇灌着你们这些祖国未来的花朵。你们现在却在这里如此对待一位园丁,你们是希望吗?你们分明就是那蛀虫啊,在悄悄地啃食着祖国未来的根基。”
“是我怎么了?我们才不是蛀虫,会把你的话收回去。”此时,那个女同学缓缓站起身来,表情像是面对面临世俗异样眼光的先驱者,满脸不服。
童统站在她面前,女同学的眼眸瞬间瞪大,眼中闪过愤怒的火苗。
童统余光里,看见一个男同学双手紧握成拳,悄悄隐忍,还有另一个事不关己耳朵竖起来幸灾乐祸。
童统的直觉素来是敏锐又准确的,在他的脑海里,所有有关森奈川的细节像拼图一样自动成型,给出他答案,就如同当初他能精准地察觉到那些男人对骁朴凉的不怀好意一样。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经历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事情,他内心就像一座建立起了信号塔的堡垒,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雷达。
更何况,森奈川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老实人,虽然虽然有些古怪,但关键是人家也有喜欢的人啊!所以那肯定更不可能了!
而且这是在哪儿啊,在诡境哎!他图啥呀!
他阴恻恻勾起唇,笑意里带着狡诈和狡黠。他心想:哼,不就是造谣吗?他也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人脸色一白,不说话了。
童统最讨厌这样的行为了,给别人造谣校园霸凌他人,一切无理由无根据间接或直接伤害别人的行为,他都去很讨厌。
他回到讲台,拍桌子,我刚才就打听到了,说是有一个女同学从你的办公室里一身顶乱跑出来,那么现在请问一下,那个女同学在哪里?
童统看他们不说话,说:我你们还是新时代新青年,你们是祖国的希望,是祖国的未来,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祖国的吗?将一个能够培育祖国鲜花的园丁这样对待,你们是希望还是蛀虫?其他人被他这个气魄一吓,顿时面面相觑,
那个女同学在正目的睽睽之下还是站了起来,他脸上不服气,是我怎么了?
童统走到他的面前,啪的一下砸在他的桌子上,女同学愤怒的瞪她,余光还有一个男同学站了起来。
童统的直觉很准,他觉得森奈川不会做某件事情就不会,这是所有的细节在他的脑海里自动成型给他的结论,就像一开始能察觉到那些男人对骁朴凉的不怀好意一样。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经历的多了他的雷达自然能看出来。
更何况森奈川那副老实人的样子,虽然性格怪癖,关键人也有喜欢的人啊,那肯定更不可能了,而且这是在哪儿啊,在诡境哎!他图啥呀!
他勾起唇,心想:不就是造谣吗?他也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童统开始瞎掰:“我都知道的,你肯定有同伙的对吧?你的对象是谁?”反正她不可能一个人就能做到。
那个女同学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衣角,却还是毫不退缩地一口咬定就是森奈川,那副模样仿佛在坚守着自己最后的阵地,绝不轻易松口。
因为她喜欢的人说了,为了不让他家里人发现,只有躲过这次风波,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童统见状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惋惜,继续说道:“你还真是重情重义啊。”目光紧紧锁住对方的眼睛,“却不知道那个男同学根本一点都不在意你,甚至算计你。”
女同学一抖,却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童统表面上像是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实际脑子里面快要转冒烟了,拼命想着以前看过的狗血小说的套路,胡说八道:
“如果在意你,他怎么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还串掇你让自己从办公室跑出去呢??”
说完,他像是突然恍然大悟般地一拍手:“原来如此,他是想让你当挡箭牌。”
女同学的身子猛地一震,就像被一道惊雷击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
就在这时,那个男同学猛地站了起来。他站得有些急,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响,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脸色涨得通红,冲着童统大声喊道:“你别胡说八道。”
童统微微一怔,没想到真猜中了。
“不是真的话。你为什么要让她成为大家八卦的对象?”据他所知,这个年代的恋爱还算保守的,童统觉得女同学很大概率是被渣男骗了。
真是狡诈的男人。
不经意间有看到从他口袋里面掉出来的照片,他看着二人合影震惊的说:“你甚至还有未婚妻!”
立马就有一个男同学站起来义愤填膺:“什么,你居然还有未婚妻!我不是你的最爱吗吗,你说过,那个女同学只是为我们俩关系的挡箭牌,为什么你还有一个未婚妻?你想两头吃?你个渣男!”
真相如同湖面下隐藏的礁石浮出水面。
不明真相的同学助纣为虐,知道真相的人已经铸成错误。
童统看了眼当事人
森奈川满脸潮红,从始至终都潮湿的注视着他。
童统:什么表情?看不懂
童统转头看着混乱,摇了摇头,看向本来要开除森奈川的校长,结果在门口呆愣愣看完全程:“看来这些学生应该要好好教育了,你说是吧,校长?”
说着不看校长反应就拉着森奈川出去了。
他拉着森奈川来到了一片静谧的树林里,斑驳的树影在地面上交织成一幅神秘的图案,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森奈川一直低垂着头,童统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自主的想:看他这样子,一定是难过伤心吧。
毕竟,不管是现实,还是在这种看似荒诞的场景里孤立无援,被所有人都针对,都绝不是一件让人舒心的事。
而且童统隐隐怀疑,这个诡异可能是瞧准了他的弱点,精心设计了这个场景。
就在童统思绪纷飞的时候,刚一转身,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扯过去。
他被对方猛烈地抱住了。
“啊!”童统身体不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了树上,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童统使劲推开人:“我靠,快松开!”没想到对方纹丝不动。
森奈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童统。
力道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而此时的森奈川,沉浸在自己疯狂的嫉妒与爱意交织的情绪中。
小黄球是他。
灵魂的气息是不会错的。
而且他看见过,在操场上,变成这个样子
他从未怀疑过他就是“他”。
他拯救他的样子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变。
变得只有他。
他好像成为了一个感情怪物。
森奈川眼神中闪烁着狂热而又扭曲的暗芒,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听不清的话: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每一个“喜欢”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充满了疯狂与执念。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个场景,所有人那或好奇、或猜测、或不屑的目光,都如同一把把刀子,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他们凭什么看你?
我好嫉妒,好嫉妒……
森奈川咬着牙,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鲜血的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想把他们的眼睛挖下来踩烂,想把他们的耳朵割下来……森奈川的眼神愈发阴暗鬼气!
想……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囚禁他,折断他的手脚。
森奈川没有松开怀抱,狂热的目光紧紧直视着童统,眼泪抑制不住情绪纵横在他的脸上。
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地说道:“喜欢你,好喜欢你,和我永远在一起吧。”
童统完全懵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与平时有些陌生的森奈川——
原本还算是温和的眼神,此刻变得狂热而又疯狂,嘴角那一抹不正常的笑意,还有那因过度激动而略显扭曲的脸庞,都与平时判若两人。
童统一时之间有点磕磕绊绊,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说道:“森奈川,你冷静一点。”
童统崩溃,这是咋回事啊老弟!?
你喜欢我干啥啊!?
啊啊啊啊啊啊不会是被自己英雄救美了就意味着是爱情吧?!
看着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啊?
拒绝可以吗?不会疯掉吧?
童统看着面前情绪极度“脆弱”的人,心中五味杂陈。他实在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眼睛一转开始冒点子:“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森奈川抬起头,狂热地问道:“什么事?难道……是你要帮我做事情吗?”
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只要能让他满意他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就算是杀人
童统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心说出口:“森奈川,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去骁朴凉的身边呢?”
第47章
森奈川的眼神骤然一沉, 眼底浮起一层阴翳。他脸色变了,嘴角不自觉地绷紧,头微微歪向一侧, 目光死死盯着对方,声音低沉, 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眼睛里总是只有骁朴凉?
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绑起来关起来
他的手突然动了,死死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心里嫉妒的情绪像是一团火, 烧得他几乎失去理智。
童统心里有些发紧,他下意识地抠了抠指甲上的死皮,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在他的头上搓了搓。
动作有些粗鲁,像是揉不听话的大狗狗那样粗暴的手法。
森奈川被揉的一愣,头发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没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呆滞,但并没有躲开, 只是任由童统的手在他头上乱揉。然后,眉眼间的阴郁头发被揉开了——露出了非常好看的眉眼,格外引人注目。
童统先是愣了一下, 目光在森奈川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他没想到, 森奈川那总是被头发遮掩的脸下,竟是这样一张清秀的面容。
那张脸线条柔和,眉眼分明,尤其是那双碧色的眼睛,像是被阳光照亮的湖水, 清澈而明亮,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异域风情。
他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嘴角微微扬起,看着森奈川此刻清爽的样子,他语气轻快地说道:
“这样才对嘛,你整天沉着脸,怪不得容易被学生和老师误会,做人就应该阳光一点嘛,你说对不对?”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又透着几分真诚。
森奈川不知所措地脸上闪过恍然,呆愣愣地看着童统。
童统的笑容像太阳一样毫无保留地照射过来,光芒炽热而耀眼,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熔炉,脑子瞬间变得晕乎乎的,思绪像是被高温蒸发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脸颊旁的头发,指尖轻轻发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是……是这样吗?”
童统毫不客气地点头,声音爽朗,肯定他说:“对呀,就应该这样!你看你撩起头发来,多帅呀,多俊的小伙呀!”
森奈川嗓子干涩,他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突然说:“好,我答应你。”
童统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楼住森奈川,手臂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语气兴奋:“那真是太好了!”
森奈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嘴角压抑不住地扬起。
森奈川还来不及感受对方的体温,童统就像一只急于归巢的小鸟,迅速抽身离开。他的手臂还悬在半空,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一瞬的触感,可人已经不见了。
童统冲他摆了摆手,脸上挂着轻松的笑,语气像是赶往下一站地铁般着急地说道:“既然你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森奈川的手下意识地向前伸了伸,刚才阴暗的想法遭受系统的“攻击”已经支离破碎,大脑仿佛还净泡温泉里没有拿出来,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无声的呢喃:“我该怎么样才能下次再见到你?”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被风吹散的羽毛,还未落地便已消失无踪。
童统的身影已经跑远了,脚步轻快,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森奈川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失落。他低下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低声自语道:“这次又是只能看到你的背影。”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明明刚刚还那么近,可转眼间,又那么远
毫无预兆地,他猛地伸手拽下了旁边的一朵玫瑰花。根茎上的尖刺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掌心,鲜血瞬间溢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指缓缓滴落。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手指越收越紧,将那些刺生生握烂,掌心被刺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他的眼神变得幽深,像是藏着一团化不开的阴霾,嘴角勾起一抹近乎自嘲的冷笑,低声喃喃道:“果然……还是要抓在手心里,才不会跑掉……”声音轻轻却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疯狂。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滑落,染红了袖口,可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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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统下一步打算去找秦默林,心想他应该会在少帅府吧?虽然他也不确定,但还是决定先去碰碰运气。他快步走在街上,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可就在路过一条小巷子时,一阵奇怪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
起初,他并不想多管闲事,毕竟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惹上麻烦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那拳拳到肉的声响和混杂其中的叫骂声,让他心里隐隐不安。他停下脚步,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折返了回来,朝着巷子里走去。
巷子里,任迩正被一群小混混围殴。他原本只是在一家茶馆喝茶,却没想到那家茶馆的老板竟是之前在码头被他教训过的小混混的亲戚,小混混还正巧和他的狐朋狗友在这里发现了他。
更糟糕的是,小混混趁他不注意,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药。任迩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他想撤退,半路却被一群人堵在了后巷。
在这个诡异的环境里,任迩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被压制了,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力量,再加上被下了药,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动作也变得迟缓。
小混混们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拼命抵抗,可终究寡不敌众,最后只能护住要害部位,瘫倒在地上,像一只苟延残喘的狗。
任迩起初是想保持本性,不想被精神污染的。他知道这一定是诡异诡异故意安排的陷阱,他只要挺住
可在不知道时间流逝的挨打当中,他浑身是血,狼狈地倒在泥泞的地上,小混混的脚踩在他的脸上,肆意践踏。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那个他还未成为小少爷的时候。
那时的他,也是在这种肮脏破败的巷子里挣扎求生。巷子里弥漫着腐烂的垃圾味和潮湿的霉味,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角落里堆满了破旧的纸箱和废弃的杂物。
每当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没人要的杂种”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骂回去,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他的眼神像狼一样凶狠,哪怕身上满是伤痕,也从不示弱。
没吃的,他就去垃圾桶里翻找,用脏兮兮的手扒开那些发臭的残羹剩饭,找到一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就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那时的他和现在截然不同,瘦得像一根竹竿,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总是带着淤青和污渍,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倔强,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不会轻易倒下。
等他长大了,身体变得结实,拳头也变得硬了,巷子里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他成了那片区域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里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深渊。
他经历过无数次差点死掉的时刻,有时是被仇家追杀,有时是饿得昏倒在街头,还有时是病得浑身发烫,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些日子,像一场漫长的噩梦,烙印在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而现在,他再次倒在了这样的巷子里,浑身是血,意识模糊,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小混混的脚踩在他的脸上,泥泞的地面冰冷刺骨,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原来,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走出过那个巷子。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呢?任迩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耳边小混混的叫骂声也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身体像是被千斤重担压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泥泞的地面冰冷刺骨,鲜血从伤口缓缓渗出,混合着泥土,染红了他的衣衫。
那些曾经的挣扎、努力、痛苦,仿佛在这一刻都变得毫无意义。这样的人生,就这样死去……也不是不可以吧?
他脑海这样的念头闪过就挥之不去了忽然,他的脑子里闪过一张脸,清晰又温暖,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丝微光,却又迅速被无尽的疲惫吞噬。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任迩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苦涩,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到自己的真心。即使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他也好想再见一面啊。
可是,他太累了
就在这个时,一道光突然照了过来,像是破晓的晨光,刺破了他眼前的黑暗。
童统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快住手,你们这些违法犯罪分子!”
童统想了一下才这么喊得,那不然叫小混混吗?小混混不乐意听连他一起打怎么办?
那叫坏蛋?呕,软绵绵的,是在撒娇吗?受不了。随便吧!人都残血了!
那群小混混正打得兴起,特别是见到血以后,一个个像是被激发了兽性,拳头和脚踢毫不留情地落在任迩身上。听到童统的喊声,他们才稍稍清醒过来,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们原本只是想给任迩一个教训,可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现在任迩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要是被人发现是他们干的,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其中一个混混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反正人已经这样了,不如干脆打死,扔到河里算了!到时候谁也查不出来是我们干的!”他的话一出,其他混混也重新面露凶光,像是下定了决心,拳头再次握紧,朝着任迩逼近。
童统站在巷口,看到自己的喊声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那些混混更加疯狂,心里顿时慌得一批!
童统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想着怎么从童统商城里兑换点东西来脱身。可还没等他动手,那群小混混突然一拥而上,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嘴里尝到了泥土的腥味,心里更是乱得不行。
他连忙喊道:“老大饶命!我跟你们说,我是来帮助你们的呀!”像是被按住的一米多大鱼扑腾不停的扭动,试图用话术稳住对方。
可那个带头的小混混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冷笑一声,直接脱下自己的袜子,作势要往童统的嘴里塞。童统闻到那股刺鼻的臭味,胃里一阵翻涌,连忙挣扎着喊道: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吗?他家里可牛了啊!你们要是把他杀了,各个都逃不了一死!”
带头的小混混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些犹豫。
可很快,他又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手里的人命也不止这一条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童统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和任迩都难逃一劫。
情急之下,他突然用力挣脱了小混混的钳制,猛地冲到任迩身边,对着他的肩膀和手臂狠狠地打了两拳,拳拳到肉,发出沉闷的声响。
任迩原本已经意识模糊,突然被这两拳动静打得清醒了几分。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睛都瞪大了,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你……!”
任迩非常震惊,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难道这诡异的命运觉得他还不够惨,最后还要安排一个扎心的人来对付他?
他原本以为童统的出现是来救他的,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补刀的。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然而,他很快发现,那些拳拳到肉的动静,打在自己身上居然一点都不疼。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结果就看到童统支着一条腿,正好在他的盲区,拳头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腿上。童统疼得呲牙咧嘴,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可他却强忍着,又连忙沾了点任迩的血,抹在自己的拳头上,表情迅速恢复如初。
童统这才转过身,对着那群小混混缓缓说道:“嘿嘿,看到了没有?我现在也是你们的同伙了。这样吧,你们根本就不用把他搞死,搞死了人家老爷子反而更加生气。
而且现在医学手段这么发达,什么救不过来?现在留他一条命,到时候你们也好拖延时间逃出去。”
小混混们看到童统居然打了任迩,一个个都愣住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门道。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听下去。
童统见他们没动手,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又指了指自己的拳头,继续说道:
“看到没?现在我也是你们的同伙了。到时候被抓住的时候,我就承认自己是主谋,是我干的。到时候我被欺负得生不如死,正好你们可以趁着我没供出你们,赶紧躲得远远的。当然,我也不会告发你们,你们就放心逃吧。”
他说的真诚至极,好像真的在为他们着想,但又夸张的表现出自己贪生怕死,一副不会出卖他们我真的想活命的样子。
那个老大叼着烟,阴沉的目光在童统脸上扫过,要把烟头烫他脸上似的,但又没动手,是在思考。一旁的小混混们有的被童统的话触动了,有人低声嘀咕:“我可是有老有小的,可不想因为这事死掉。”
还有人年纪轻轻,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眼神里满是犹豫,纷纷看向老大,等着他发话。
老大突然笑了,笑得非常开朗,像是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拍了拍童统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好好好,还是你小子可以,居然为了活命能干出这种事情。”
他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却又让人松了一口气。
小混混们见老大发话了,纷纷收起了拳头,互相使了个眼色,最后一起转身离开了巷子。脚步声渐行渐远,巷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童统见他们走远了,赶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任迩扶起来。他的动作很轻,生怕碰到他的伤口,语气里带着关切:“你还好吗?我现在送你回去。”
任迩被他扶着,身体还有些不稳,整个人几乎倒在他的身上。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童统,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疑惑:“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童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天真和坦率:“新时代好青年见义勇为,懂不懂?”他的语气轻松,像是说理所当然的事,且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真诚。
任迩听了,忍不住笑了。他的笑声很轻,却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带着一种久违的释然。他从未想过,自己这种从阴暗巷子里爬出来的人,有一天会因为这么天真的话感到温暖,甚至觉得好笑。可那种温暖,却真实地触动了他的心。
他抬手碰上了童统的脸,不管是诡异也好,虚情假意也罢,他都认栽。
童统看着对方越凑越近的脸和快要决出二里地的嘴唇大惊失色:“不是!以身相许就不用了吧!”
任迩:“?”
看着童统表情又笑了,这次是小自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跟第一次恋爱似的,但是他就是没人抓。
他重新整理一下心情嗯还是忍不住好开心。
但是这也代表他也是真实的吧?
任迩说:“抱歉,我还以为是假的。”
童统莫名:“什么假的?”
他努努嘴说:“喏,这些不都是假的吗?”
童统看过去,原来他说的是诡境,童统大声在他耳边:“我是真的啊!”
他被吵的鼓膜阵阵也没躲开:“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他是真的,因为没有一个诡异会像他那样真实,他是任何力量都模拟不出来的。
他靠在童统身上,任由对方扶着自己走出巷子。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巷子里的阴冷,也驱散了他心里最后一丝阴霾。
就在这时,童统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任迩说道:“任迩,我有件事情……”
任迩露出那种:果然,我就知道有事情在这里等着我,的表情。
童统说道:“听说你要和骁朴凉私奔……”话一出口,任迩的脸色就变了,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后悔。
他之前怎么会答应骁朴凉?这让他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如何自处?他刚想解释,就听到对方的下半句。
“……你能不能不要去了?”童统小心翼翼的说,带着几分试探,又透着几分急切,眼神直直地盯着任迩,不错过对方的任何反应。
任迩:“…………”
任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着头,看着在脑子里面考量什么。
童统见他沉默,心里更急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去吗?”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生怕任迩真的会不顾一切地过去。
他在意我。任迩看着童统的表情如是想到。
别看任迩刚才不说话,实则内心早已爽歪歪,不知道是不是陷入感情的人都会胡思乱想,他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童统救自己的画面,还有那句“不要跟骁朴凉私奔”的话。
他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得意:“果然,他心里有我!”
他抬起头,眼中漾着春水,看了童统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也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了,我怎么去?”声音虚弱,切身实地告诉童统这件事情不可行。
童统听了这话,又看了看他,心里顿时跟吃了两斤镇定剂一样,暖暖的很安心可随即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不对,我安的什么心!别人还受伤着呢!
他忍不住讪讪干笑两声:“这样啊,哈哈,不好意思,误会你了。”又后知后觉的想,自己刚才安心的表现有没有过于明显?
他摇了摇头,压了压情绪,但一想到小漂亮不用遭受那些,从心底涌上来的喜悦便怎么也压不住。
啧啧啧,事实证明人的快乐有时候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不过童统这番表现落在任迩眼里又是一番不一样的解读:“他吃醋了,我不去他就这么开心吗?”
任迩想着想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血液一下子涌上脑袋,再加上他身上的伤痕还未愈合,鼻血突然流了下来。
他抬手擦了擦,可鲜红的血迹却怎么也止不住。就在他即将晕倒的时候,他突然死死抓住童统胸襟前的衣服,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他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在我醒过来之前,都不许离开,我有话要跟你说。”他眼睛里带着几分执拗。
童统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好,我不走。”
任迩这才闭上眼睛,他已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了。
童统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等他把任迩送到医院后,却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了。
他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心里暗暗嘀咕:“我身上可没钱,让他自己付钱去吧。”他的脚步飞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尽头。
任迩悠悠转醒,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床边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床边的椅子上,那里空无一人。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失落,他低声喃喃了一句:“这次还是跑得这么快,小骗子。”
童统出去的时候,胸口有一个洞,那是被任迩抓得太紧,他无奈之下,只能用剪刀把胸前的衣服剪掉。现在的他,身上沾着血迹,衣服还破了个大洞,看起来跟街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他低着头,快步走在街上,结果刚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一个火拼现场。两帮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刀光剑影,拳脚相加,场面混乱得让人心惊胆战。
童统心里一紧,暗道不好,下一秒破空声在耳边,有子弹朝他这里飞来。
第48章
童统立马装作死人躺在地上, 心里默念:“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
他闭着眼睛,屏住呼吸, 这个伪装成一个尸体,内心忍不住吐槽:“这个年代果然还是太乱了, 动不动就火拼,真是要命。”
他躺在地上,耳朵却竖得老高, 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低沉又冷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童统心里一动,忍不住抬头看过去,结果就看见秦默林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一把危险器具,眼神冷峻地盯着对面的人。
童统心里一惊,低声嘀咕:“那不是秦默林吗?他怎么也在这儿?”
他犹豫了一下, 正想着要不要爬起来打招呼,可看到周围混乱的场面,又默默缩了回去, 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哎,虽然人找到了, 但是现在的时机显然不对啊!
秦默林的身影在混乱中显得格外醒目,他动作干脆利落,开木仓的姿势娴熟得好像做过成千上万次。
童统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秦默林以前的工作和这个是不是沾点关系?怕不是佣兵吧?
否则为什么他对木仓械的掌控如此熟练?
眼前的局势显然对秦默林有利,他几乎以一种碾压的姿态将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很有少帅风范。
然而,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意外发生了。秦默林身旁一个看似是他副手的人突然伸手,猛地将他推了出去。
秦默林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强制自己恢复冷静。
更令人震惊的是,秦默林的队伍中竟有一半人突然反水,原本的局势瞬间逆转。
童统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张开,却只干巴巴地吐出一句:“我去……”
这声音不大,却似乎正好传到了秦默林的耳中。
他转过头,目光如刀般扫了过来,与童统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一瞬间,童统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感觉好像被猎豹盯上了一样。
秦默林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落在童统身上时骤然一凝。他抬起木仓口,黑洞洞的木仓管直指童统,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是谁?”他眯起眼,声音里带着危险的试探,“难道你就是卧底?”话音未落,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童统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提了起来。
童统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直接挣脱秦默林的手,连滚带爬地钻到掩体后面。他蜷缩成一团,脑袋埋在膝盖间,屁股高高撅起,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饶命饶命!我只是路过,求放过!”
秦默林动作一顿,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副“这人是不是有病”的无语表情。但他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童统,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冷冷道:“你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算了,那你正好给我挡子弹。”
童统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滚圆,又惊又怒:“我操!我、我把你当成一个好人,你居然这样对我!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秦默林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居然会有人觉得我是一个好人?”他盯着童统,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那你真是猜错了。”
不等童统再开口,秦默林已经一把将他拽到身前,像拎盾牌似的挡在自己面前。
子弹呼啸而过,童统吓得鬼哭狼嚎,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着:“妈妈呀!爹爹呀!老天爷呀!”
他的身体被秦默林推来搡去,活像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整个木仓战现场仿佛成了童统一个人的“圆舞曲”,他在秦默林手中左摇右摆,惊险万分地躲下了一颗又一颗子弹,嘴里却一刻不停地哀嚎着,场面既滑稽又惊心动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没有一颗子弹挨中他。
这里的动静似乎传得远了,被阴毒的视线缠上。那个领头的副官突然抬手,木仓口对准童统,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秦默林眼神一凛,手腕猛地发力,童统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进一旁的草垛里。草垛上的干草簌簌落下,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副官冷笑一声,大步走到秦默林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鞋底碾了碾:“居然还没死,真是命大。”
秦默林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裤腿已经被鲜血浸透,显然刚才那一木仓打中了他的腿。他咬着牙,眼神却依旧锋利,像一把出鞘的刀。
副官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抬手又是两木仓,子弹精准地射入秦默林的胸口。
秦默林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便彻底没了动静,只剩下鲜血在地面上缓缓蔓延。
童统在草垛里挣扎了好久,才勉强扒开干草爬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乱斗已经结束,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他的目光落在血泊中的秦默林身上,心里既觉得荒诞,又觉得不可思议。
他这是死了吗?
他走进。
“他死了的话,骁朴凉好像后续就不会被怎么样了吧?”诡异的死亡气息盘旋在尸体上方,蚕食人的心智,童统脑子里不自觉闪过这个念头。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定了。就算真的这样他也不会开心起来的:“不可能吧不应该以这种形式啊?”
居然真的有人活生生地死在自己面前,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熟人死在自己面前。
他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试探性地探向秦默林的鼻尖——没有呼吸了。
童统的心猛地一沉,眼眶瞬间红了,想起刚才被对方当做挡箭牌的时候吓得不行,结果发现他只是想办法把自己带离更安全的地方。
他“啪”的一下扑到秦默林面前,声音哽咽:“秦默林兄弟,是我误会你了!你刚才根本不是拿我挡木仓,你是在救我啊!你真是……我哭死了!”
他趴在秦默林身上,鼻子发红,肩膀一抽一抽的。
童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说:“我一定要挖个坑,把你好好埋起来……”
话音未落,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没死也要被你哭死了。”
童统一愣,眼角还挂着泪花,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全是:“卧槽,诈尸了,诈尸了!”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大手捧住他的脸侧,将他轻轻托起。
他抬头,正对上秦默林那双深邃的眼睛。秦默林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了,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明亮锐利,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童统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没有呼吸了吗?!!
秦默林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弹孔,血迹已经凝固,让他的动作有些迟缓。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复杂。
他摩挲着木仓杆,曾经他还天真地以为,这把枪只会对准敌人。
进入这个副本之前,秦默林是个雇佣兵,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他。背叛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进他的心里,却也成了他复仇的动力。
经过无数艰难险阻,他终于亲手了结了那个背叛者。即便对方临死前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也没有丝毫动摇。
可是又在后来很长的时间里后悔——“也许他真的有苦衷”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上他的心脏。
他记得那人临死前欲言又止的眼神,记得他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医院检查报告。
在这个诡境里,他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那些个曾经的朋友,还有那个顶着曾经好友面孔的副官……
竟然是诡异早已设下陷阱,等着他往里跳。
特别是最后,副官顶着那张熟悉的脸,毫不犹豫地朝他补了两木仓。
那一刻,原本杀死对方产生的执念被彻底放下了,他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原来,对方早就心怀不轨,是他识人不清,没有别的借口-他本来就是这种人。
自己真够凄惨可笑,身边竟无一人可以相信,又一次轻信导致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秦默林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冷硬如铁,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动容。
然而,耳边却传来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他身前蜷缩着哭泣。
是谁?是谁在为他担心?这声音莫名地熟悉,深处某个角落的记忆被唤醒。
他皱起眉头,努力在混沌的思绪中搜寻。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那是他刚进入这个副本不久,和骁朴凉一起去饭堂的时候。
系统从厨房里鬼哭狼嚎地跑出来,说是被食堂后面新来的帮厨长吓到了,说那诡长得太丑,挑战到了他的审美极限,把他吓得够呛。
当时他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对,没错,就是那个声音,那个带着哭腔的、慌乱的、却又莫名让人安心的声音。
秦默林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捧起童统的脸,与他四目相对。童统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秦默林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你是……?”
童统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我靠!你没死?你为什么没死?”
秦默林沉默了一瞬,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为什么我没死?你很惊讶于我没死?”
童统连忙摆手,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明明看到那个副官打了你两木仓,你胸口都流血了,怎么……”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碰秦默林的胸口,却又缩了回来,像是怕弄疼他似的。
秦默林突然抓住童统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童统愣了一下,手掌下的触感让他原本想要挣扎的动作突然停住。
他瞪大了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捏了捏,随即惊呼出声:“你里面穿了防弹衣!”
秦默林坐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当然了,我现在这个身份,木仓林弹雨的,怎么可能不给自己准备一下?”
童统愣了几秒,随即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兄弟,你可真聪明!”
秦默林却没时间跟他多废话,眉头微皱,语气急促:“现在再不走的话,等会儿收尸的人来了,看见我们还没死,肯定会给我们补木仓的。”
童统一听,立刻紧张起来,秦默林二话不说把童统扛在肩上。
童统:“???!”
童统:“你快松手,受伤的是你,不是我!”
秦默林可惜的把人放下来,接着他把一只手臂放在童统肩膀上:“这样可以了吧?”
童统:“”童统犹犹豫豫,他觉对方好像不用自己帮忙好像也能行?这让人瞠目结舌的身体素质。
结果秦默林立马要晕过去的模样,他解释说:“刚才是肾上腺素的作用,我还是很需要你的。”
童统立马扶住他,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秦默林低声回答:“去我的军府。”
童统脚步一顿,有些犹豫:“你不怕他们埋伏?”
秦默林愣了一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埋伏?他们都把我‘杀’死了,为什么还要埋伏我?”
童统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没看过电视剧吗?电视剧都这么演的。反派没看到尸体,肯定会怀疑人没死,然后埋伏一手。”
秦默林沉默了两秒,眉头微微皱起。他本想反驳“这又不是电视剧”,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仔细一想,系统的话似乎有道理——如果他们在这里打扫战场时没发现自己的尸体,说不定真的会怀疑,甚至设下埋伏。
他低下头,声音低沉:“你说得对。”
童统见他认同了自己的想法,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对吧?我就说嘛,电视剧也不是瞎演的。”
秦默林没接话,只是眼神变得凝重。“那我们现在得小心点,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还活着,只能去别的地方了。”
童统点点头,拍了拍胸口:“放心,我会注意的。咱们赶紧走吧,别在这儿耽搁了。”
秦默林“嗯”了一声,两人一瘸一拐地朝着暗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秦默林侧头看向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童统,随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童统愣了一下,随即回答:“童统,童年的童,系统的统。”
秦默林挑了挑眉:“系统?”
童统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啊……随便组的词,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秦默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你相信有系统吗?”
童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硬的男人还会问这种问题。他犹豫了一下,心想自己不就是个系统吗?但嘴上却说道:
“不好说,不过如果有系统的话,我想要个龙傲天系统,什么武功秘籍、升级打怪、收小弟简直不要太爽!”
秦默林听了,眼神微微闪动,低声说道:“是吗?那我想要一个平时没事鬼哭狼嚎,偶尔会告诉我哪里危险,最好是少年音的系统。”
童统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的表情。
秦默林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说道:“总之是个可以信赖的家伙,要是有时候还能变成人就更好了,像朋友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又不只是朋友。”
童统的表情从不可思议逐渐转为“你在想屁吃”,最后干笑两声回应他:“呵呵,好吧,祝你梦想成真。”
秦默林侧头瞥了童统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谢你吉言。”
顿了顿,他又问,“不过,你为什么看我‘死’了哭得那么伤心?我们之前认识吗?”
童统一听,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英明一世,自觉刚才的表现实在丢脸,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何况,后面那句“我们之前认识吗”更让他无从解释!
秦默林见他不理却不依不饶,眼神里带着探究:“嗯?”
童统只能装作不耐烦:“哎呀!你啰嗦了!”
然后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干脆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秦默林见状,也没再追问,只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脑补了什么,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两人继续往前走,气氛有些微妙。
走了一段路后,秦默林突然低声说道:“左转,前面有个旅馆,里面是我的人。”
童统依言左转,心里却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秦默林口中的“我的人”究竟靠不靠谱,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抬头便突兀地看到有人影站在巷子口,背对着他们。
“恭候多时了。”那人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骁朴凉坐在房间里,手里捏着童统留下的字条,眉头微微皱起。
字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等我,我会给你一个惊喜!”他盯着那行字,不知道看了几遍了,最终烦心的扔在一边。
童统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他靠在窗边,目光落在渐渐西沉的太阳上,心里渐渐下沉。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童统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骁朴凉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框,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童统的样子。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童统不安的担心他这次的计划。骁朴凉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念头闪过:童统该不会是……
骁朴凉猛地拉开雕花木门,夜风裹着凉意扑在脸上。
他刚要跨过门槛,廊下阴影里突然横出一截枯树枝似的手臂——老管家不知何时贴墙站着,后脑勺几乎要碰到檐角挂的褪色平安符。
“少爷,更深露重。”老人脸上堆着万年不变的假笑,眼珠子在灯笼昏光里泛着浑浊的黄,“祠堂那边都备妥了,您要去哪儿?”
骁朴凉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让开。"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裹着寒霜。
老管家脸上的褶子堆得更深了,浑浊的眼珠在灯笼下泛着油光:“少爷,老爷特意交代过,您不能出这院子。”他弓着背,语气恭敬,却纹丝不动地堵在门口。
骁朴凉刚要发作,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捂住嘴,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摊开手掌时,掌心赫然是一抹刺目的血迹。他瞳孔骤然紧缩,脸色瞬间苍白。
管家眼角的皱纹堆叠得像揉皱的宣纸,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少爷,前些日子老爷请了位大师给您算了一卦,说是”
他故意顿了顿,浑浊的眼珠在灯笼下泛着诡异的光,“您今年有个大劫,怕是熬不过去。”
骁朴凉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咔"的轻响。
管家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用那种令人作呕的腔调说道:“老爷也是没法子,这才寻了个和您八字相合的冲喜人。虽说是个男娃子,但为了您的性命,也只能委屈您了。”
“你说什么?”骁朴凉眼神锋利得像出鞘的利剑,直直刺向管家的脸。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老管家却依旧笑眯眯的,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少爷,您就别挣扎了,这也是为了您好。”
“滚开!”骁朴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右脚刚跨过门槛,廊柱后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立马有八九个人从两侧包抄上来,将他死死按住。
刚想发作,奇怪的是身体就像一个漏斗一般,力量瞬间漏了出去,随后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喉咙里再次涌上一股腥甜。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骁朴凉的身体重重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手指深深陷进地毯的金色莲纹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视线开始模糊时,他看见三步外的案几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正被夜风掀起一角。
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骗子”
意识彻底消散前,他听见祠堂方向传来唢呐声。
真真切切在奏喜乐。
第49章
童统一刚一睁眼, 脑袋还有些发懵,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郁的红色。
他这才发觉自己头戴着一个红盖头出现在全是红色的房间里。
那红色像是能把人吞噬一般的浓烈,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 唯有头顶上那盏红色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微微晃动的光影在他眼前跳动, 让他心里直发毛。
“我去,这怎么回事?”童统一在心里惊叫着,可嘴上一时还没能把这个疑惑说出口。
就在这时, 外边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那咳嗽声在这寂静得有些压抑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童统一的心猛地一紧, 眼睛警惕地望向门口。
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幽幽地传来:“放我出去。”声音马上起伏,细品像安静火山下的沸腾岩浆。
随后又过了些许时间,又有不同的声音传进来:“少爷,你放了我们吧,等你结完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苍老的声音, 教条,又透露处处为你好的语气
就在童统整理目前状况当中时,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拉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童统一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透过红盖头眼睛紧紧地前方出现的人影。
在童统一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时候, 门就被重重地关上了,紧接着“咔嚓”一声,门被锁上了。
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就像惊雷一般,童统一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他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现在房间只有他和那个人了。
骁朴凉被他们匆匆忙忙地走过场后,便被推到了此处。
红色的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晃荡。
一位长相漂亮精致泛着病弱的男子,身着宽大的喜袍。
那喜袍本应是喜庆的色彩,此刻却在他苍白的映衬下,隐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冷寂。
他坐在那里,像空气融为一体石雕,身上华丽的衣袍在不经意的牵动下,微微飘动。精美的面容,在喜袍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宛如春日里的樱花,虽美却透着一丝脆弱。
然而,他眉眼间却没有半分新婚应有的喜悦,净是阴鸷之色,目光犹如冰冷的寒刃,让人不寒而栗。
他抬手将宽大的衣袍一拂,动作带着不耐,随后坐下,根本没把眼睛往里面看。
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照出他半边侧脸,轮廓精致却冷硬。他沉默地坐着,目光空洞,仿佛一尊望夫石,思绪早已飘远。
他还是没来……
被骗吗?
不就是被背叛吗?
又不止一次了。
骁朴凉的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剜了一下,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呼吸渐渐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想要冲破束缚。
然而,在这疼痛与愤怒交织的瞬间,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近乎扭曲的笑意。那双阴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兴奋,像是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
“太好了……”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狂喜,“终于抓到把柄了。”透着果然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的豁然开朗。
“它果然不值得信任!”
“终于抓到把柄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意。
童统浑身抖得厉害,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心里直打鼓:“不是,这大兄弟咋了?怎么病病的?”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知道自己好像突然变成新娘子了,眼前这个人好像还非常不乐意。
眼睛透过红盖头的缝隙,隐约看到眼前的人。
明明前一秒他还在和小林东躲西藏,这里一个窝钓一下,那里一个窝钓一下,好不容易挨到黎明了,结果眼睛一黑,再一睁眼就不知道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特别是他还穿着红嫁衣,脑壳上还顶着一个红盖头,整个人像是被硬塞进了一场荒诞的戏里。
更离谱的是,眼前这人正掐着他的脖子,力道大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童统心里直喊:“真是夭寿了!”
骁朴凉的眼神凉薄而冰冷,他低低地开口,声音沙哑而带着一丝嘲讽:“不是要结婚吗?不如让这喜事变白事如何?”
那语气轻描淡写,却让人不经发寒。
童统挣扎着,好不容易能动了一点,赶紧伸手去抓骁朴凉的手腕,试图掰开他的手指。然而,他的力气根本比不上对方,挣扎了几下,反倒让自己更加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混乱中,一个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那是一个足球钥匙扣,虽然有些破损,但依旧能看出它原本的模样。骁朴凉的目光被那东西吸引,神情怔楞,手指微微松了松。
“你怎么会有这个?”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地情绪。
这个钥匙扣之前曾替他挡过一次攻击,虽然已经没用了,但童统觉得它还挺好看的,就把它捡起来拼好了。骁朴凉一直拒绝接受,童统便自己带在了身上。
童统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咳咳咳……”
感觉到那股毒蛇一样的视线又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他颤巍巍地一脸不明开口:“啥玩意儿?”
童统拽了拽红盖头,结果那红盖头跟焊死在他头顶似的,他无奈:“啥?啥呀……你掀开盖头,不然我看不见。”
原本,这本该是一个信任而美妙的时刻,是黄花烛夜中最重要的仪式。可此刻,房间里没有半点温馨的氛围,只有压抑的沉默和令人窒息的紧张。
骁朴凉沉默片刻,终于伸手掀开了童统头上的红盖头,动作不算温柔。
盖头滑落的瞬间,童统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骁朴凉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童统也是一脸茫然,不过他起初看到骁朴凉还是有一丝拨云见日地开心:“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不过喉咙处的疼痛又让他有了意思不确认的迟疑。
这份迟疑落到骁朴凉,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烦躁,他居然有想去帮他揉散疼痛的冲动?原先捕捉到的对方眼中的惊喜他也懒得去深究了。
骁朴凉不想了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眼神冷峻,语气不耐烦:“我不关心这些。”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足球钥匙扣,握在手中,目光紧紧盯着童统,声音低沉而带着质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童统愣了一下,低头看向他手中的钥匙扣,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完啦完啦!这可怎么解释。
童统咕噜噜转了一下眼睛,心里飞速盘,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结巴:“我……我朋友送的。”
骁朴凉看着熟悉的动作,楞了一下后眼神愈发冷厉,像是要看穿他的谎言:“送的?”他声音低沉而带着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谁送的?”
看来这关不说是过不去了,童统眼睛一闭心一横:“一个叫做童统的。”
骁朴凉表面上点了点头,似乎信了他的话,可那双深邃的眸子依旧冷冽如冰,没有半点温度。
他握紧手中的钥匙扣,指节微微泛白,心中的杀意却愈发浓烈。
这个人,究竟是谁?居然还知道童统。
骁朴凉在心中冷冷地想,童统莫名其妙地消失在这里,会不会和他有关?
他的目光如刀,直直地盯着童统,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剖开,看透他所有的秘密。
“你确定?”骁朴凉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童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声音也弱了几分:“我……我……”
骁朴凉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如果这个人真的和童统的出现有关,那他就必须死。
他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对峙的身影。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童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像猎食者咬断食物喉咙之前的瞄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沙哑的嗓音裹着几分狎昵:“两位新人怎么还不入洞房?吉时已到,再不进去——”那声音陡然压低,像是毒蛇吐信,“别怪我们亲自按着你们来了。”
骁朴凉喉结滚动,指尖还攥着钥匙扣,可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地向前倾去。童统踉跄后退,后背猛地撞上绣满鸳鸯的绸缎被褥,红帐被扯得簌簌晃动。
“你……!”骁朴凉低吼一声,却止不住栽倒的势头。他的手掌撑在童统耳侧,鼻尖几乎要贴上对方脖颈间跳动的脉搏。
童统的呼吸骤然乱了。
此刻他仰躺在层层叠叠的锦缎里,衣襟不由得扯得松散,露出一截莹白的锁骨。
骁朴凉的手掌正压在他腰侧,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红绸渗进来,激得他浑身发颤。
“别动。”骁朴凉嗓音沙哑得可怕。他额角青筋暴起,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角力,可膝盖却不受控地挤进童统双腿之间。
童统的耳尖瞬间烧红:“你、你倒是控制住啊!”
骁朴凉黑着脸,像是烧了七天七夜的铁锅,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怒气——他的指尖擦过童统腰间裸露的肌肤,触电般的触感让两人同时僵住。
暗处的笑声愈发黏腻:“这就对了……新郎官的手该放在哪儿,需要我教么?”
童统突然闷哼一声。骁朴凉的手掌被似有若无的丝线牵引,重重抚上他敞开的衣襟。指腹碾过锁骨时,童统突然崩于泰山地惊容于色地大叫:“错了!错了!”
牵引一松,骁朴凉动作陡然停住。
那声音刚想开口,语气要威胁:“别耍诈拖延时间”
童统便立刻接着未说完的话,颇为愤慨激昂:“你瞎啊!我才是上面那个!!!”
不是,童统好想哭,他觉得自己名声不保。
其实他根本接受不了的,但是非要让他选,他肯定是上面的,而且骁朴凉这张脸一看就是下面的啊!
不知名诡异:""
骁朴凉:""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片刻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好啊,那我就松开你们,让你们自由发挥~”,随即他们身上的牵引和压制随之消失。
那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慢悠悠地警告道:“我呢,最喜欢看戏了。你们两个人什么都不做的话,是出不来的。”
童统沉默了片刻,偷偷瞥了一眼骁朴凉,见他依旧冷着脸,一副不打算搭理的样子,心里直打鼓。他真怕那诡异的力量再次操控他们,像木偶一样被摆弄,到时候场面可就真的没法播了。
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劝道:“那啥,我们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啊。而且我也不想被像种猪一样按着配种。”
骁朴凉猛地看他,眯眼:谁是猪?
童统却还以为对方同意了,结果下一秒骁朴凉就冷飕飕地发挥制冷,看他的眼中带着几分讥讽和警告,像在说“你敢再说一句试试”。
童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但还是壮着胆子问诡异:“那,这个怎么洞房啊?”
对面沉默了一瞬,显然没想到他这么问,过了一会儿,那声音裹挟着几分促狭说道:
“你先亲亲他。”
第50章
诡异旖旎的声音像细钢丝般勒进空气里。
童统垂在裤缝处的手指痉挛般蜷缩两下, 依言,滞涩转过头。
骁朴凉原本垂落的睫毛突然掀起,仿佛被疾风掀开的黑鸦翅膀。他下颚骨浮现出细微的咬合棱角, 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的墨点,左侧太阳穴突地跳了两下。
虽然面部肌肉仍维持着石膏像的冷硬轮廓, 但喉间溢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气音,像是猛兽被踩住尾巴时从齿缝挤出的警告。
“你要是敢亲我,你就完蛋了!”童统看着骁朴凉的表情, 觉得对方肯定是这个意思。
被对方管显着杀意凛然的目光看着,童统觉得自己后颈泛起凉凉的感觉。
他急促地喘了口气, 胸膛剧烈起伏时校服布料擦过骁朴凉锁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童统突然发狠翻身压住对方,掌心触及的胸膛正以异常缓慢的频率起伏,仿佛被压制的人正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压抑暴怒。
骁朴凉仰躺的姿态像被钉在标本台上的鹰隼。
喉结突兀地滑动两下,颈侧淡青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突突跳动,下唇被犬齿咬出月牙状的白印。
童统微撑,骑在他身上, 他伸手,颤抖着手抓住他手指。
童统的视线始终低垂着,都不敢和骁朴凉对视。
他深吸一口气, 牵引骁朴凉的手指。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触感微凉, 像是玉石般光滑却带着一丝冷硬。
他的手不是小小的甚至比童统的还大一些,但是又细又长,中指和无名指尤其突出,指节间的线条清晰。
童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听说,中指和无名指长的人, 往往更聪明。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盯着骁朴凉的手,微微俯身,嘴唇轻轻贴上他的指尖。
骁朴凉的手指在他掌心里微微一颤。
童统亲完迅速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般,退回安全区。
骁朴凉:“……”
童统亲完骁朴凉,猛地直起身子,像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任务。
他扬起下巴,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和得意,大声宣布道:“这下可以了吧?我都亲了!”
空气中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那个声音像是被噎住了,沉默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气急败坏的怒吼:“你居然给我玩小聪明?!”声音尖尖,明显的恼怒,像是被耍弄了一般。
童统却一脸无辜,甚至带着几分无畏,摊开双手,语气轻松地说道:“不是你说让我亲他的吗?我现在亲也亲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痞痞的坏笑,但又可爱帅气,他又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语气里带着调侃:
“而且,你要是说好了哪里可以亲,哪里不可以亲,或者要准确地亲到哪里,你就明说啊!怎么,现在玩不起了?”说完一副“怪我咯?”的模样。
骁朴凉感受到身上的束缚似乎松了一些,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用力擦了擦被童统亲吻的地方,仿佛要将那种触感彻底抹去。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衣领都被他扯得凌乱了几分。
他微微抬眸,目光落在童统身上,看着他这副无赖的模样和那个声音叫嚣,竟觉得没有一开始那么刺眼了。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个声音见说不过童统,便气急败坏地将矛头转向了骁朴凉,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轮到你了,你,给我亲他!亲嘴,亲嘴懂不懂?!”
这次的要求明确、直接,把童统可能傻眼了,还来?!
骁朴凉闻言,眼神一冷,唇角微微绷紧,却没有立刻动作。
他站直身子,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压抑着内心的反感,他一点也不想做这些恶心的事情,更不想被这种诡异的存在牵着鼻子走。
他深吸一口气,发丝无风自动。
然而,那个声音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图,发出一声讥讽的轻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省省心吧,有这个力气,不如先留着。在这个诡异秘境里,我是无敌的。”它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你必须遵守我的规则,我的要求。我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只要你们好好表现,让我看得开心了,你们自然可以离开。”
它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轻松,甚至带着几分愉悦:“我呢,其实就是一个喜欢看戏、看歌剧的好诡异,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那声音突然真诚的童叟无欺,
“其实你们要是好好表现,让我看得开心了,你们自然是可以离开的。”
紧接着,它的语气又骤然转冷,带着威胁:“但是,如果你要是恰恰相反,违背我,那么你们想离开这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童统听完,无语地撇了撇嘴。
他知道,这种诡异的话根本不可信,但眼下他们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他瞥了一眼骁朴凉。
童统看着骁朴凉那张冷硬的脸,眼神里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漠然,就像是一块冻得发硬的石头,怎么也捂不热。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哄劝,像是农村年代文里那种糙汉子,笨拙地安慰自己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小媳妇。
“骁朴凉,咱们乖,就稍微按照他的说法试一下吧。”童统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要是不行,咱们也没什么,总归比丢了性命要好,对不对?”
他说完,见骁朴凉依旧冷着一张脸,眉宇间那股铁面无私的气息丝毫未减,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急。
他挠了挠头,又凑近了一点,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那要不然,你把我想象成你喜欢的人的样子,说不定这样更好接受一点呢?”
童统心里也有些无奈,这事怎么搞得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但他还是尊重骁朴凉的想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再倔下去,怕是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骁朴凉原本打定主意,任凭对方说得天花乱坠,也绝不可能让他操控自己。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嘴角绷得紧紧的,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可是,不知怎么的,听着童统絮絮叨叨的声音,他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人影似乎开始变化,变成了一个温暖的小光球。
那个小光球散发着阳光般的气息,柔和而温暖,像是在寒夜里为他点亮了一盏灯。
骁朴凉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他伸出手,仿佛真的捧住了那个小光球,轻声说道:“童统,终于出现了。”
他的声音很轻,眼神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
童统心里猛地一跳,慌的低眼看了看自己,身体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也不是小光球的模样。可骁朴凉的反应?骁朴凉怎么就这副模样?
他盯着骁朴凉,发现对方的眼神迷离,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
童统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这个诡异的存在给骁朴凉下了某种幻术?他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我靠,这个诡异,真是不做人!居然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但他也下一秒意识到:骁朴凉可以接受的那个人居然是身为童统的自己?
童统又惊又喜,要准备礼物砸中的爽感。
原来骁朴凉把自己想象成自己原本童统的样子,就可以亲下去。
不过,童统很快冷静下来。他清楚自己在骁朴凉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光球的样子,充其量只是个童统工具,根本不可能被当成一个人,更别提什么更深层的羁绊了。
也是,亲吻一个童统肯定是没有什么负担的。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紊乱的心跳。
骁朴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小光球上,眼神越来越柔和。
他微微垂着睫毛,闭上眼睛,水润光泽的粉色嘴唇轻轻开合,呼出的气息香甜,却又带着一丝冷冽的雪意。
他的动作缓慢而轻柔,嘴唇渐渐靠近,眼看就要吻下去。
就在他的目光与童统对视的瞬间,骁朴凉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他心中冷笑,以为他真的会这么轻易就范吗?真是可笑。
眼前的人睫羽轻轻颤抖,像是被风吹动的蝶翼,脆弱而安静。他的皮肤白净,透着一股干净气息,仿佛从未沾染过世俗的尘埃。
那张脸清秀微俊,眉眼间却带着无辜与顺从,一副予夺予求的模样。
但,在他的眼里,童统是童统,眼前人是眼前人,永远不可能混为一谈。
童统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灵魂,独一无二的存在,不是随便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就能替代的。
他的眼神里混杂着一股戾气,动作仍然是掩人耳目的进行时,就在两片嘴唇即将与对方交叠的瞬间,距离只剩下最后1厘米时,屋子突然“砰”的一声被一脚踢开。
门框剧烈震动,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门口赫然出现了四个男人的身影,他们背光而立,身形高大,轮廓被逆光勾勒得模糊不清,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他们的出现,将一场即将失控的戏码硬生生打断
秦默林昨晚与童统一路躲躲藏藏,终于等到了与自己的人对接。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他直接猛的逆风翻盘,将局势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副官和那些背叛者被他的人团团围住,他踏破铁骑,冷笑着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讥讽和轻蔑:“呵呵,你真的以为我毫无防备吗?被你背叛过一次,我怎么可能会全然相信你?”
副官一脸茫然,张了张嘴:“什么背叛过一次?我明明才是第一次背叛你啊!”然而,他并不知道,秦默林说的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不过,秦默林也懒得向他解释,只是冷冷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他们带走。
然而,就在他准备重返去寻找童统时,却发现童统不见了。秦默林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立刻下令让手下全力搜寻,可翻遍了底朝天,却始终没有找到童统的踪影。
他的心情愈发焦躁,直接去审问了那个副官。
副官被押到他面前时,脸上还带着不屑。然而,当他听到秦默林问起童统的下落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语气里满是嘲讽:“没想到啊,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有喜欢的人了?真是可笑!”
秦默林的眼神骤然一冷,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副官的脸上。副官被打得一个踉跄,嘴角渗出血丝,却依旧笑得猖狂。秦默林懒得再与他废话,直接让手下将他拖下去严加审问。
就在这时,他安排在骁朴凉府里的眼线匆匆赶来报信。
那人神色慌张,说话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秦默林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冷声喝道:“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那人被他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根据您提供的特征和面貌,我们找到了一个很相似的人。但是……但是那个人……”他吞吞吐吐,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默林的眼神愈发冷厉,声音压迫:“但是什么?说!”
那人咬了咬牙,终于硬着头皮说道:“那个人,就是现在骁朴凉的冲喜媳妇。”
秦默林闻言,瞳孔猛地一缩,搭在太师椅扶手上的食指突然抽搐两下,指节泛白,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骁朴凉的……冲喜媳妇?”
他嗓子干涩,声音却平得像磨刀石:“冲喜媳妇不都是女的?”
“少帅明鉴,确实是个男的。”报信人后颈衣领洇湿的汗渍正在扩散,在烛火下泛出油光。
黑檀木扶手突然爆出裂响,“呵,冲——喜——男——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磨出冰渣。
他猛地站起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声音冰冷决绝:“备马,去骁朴凉那处府邸。”
秦默林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行进在夜色中,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就在队伍拐过一条巷子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清瘦,穿着一袭青衫,面容清俊却阴沉得可怕,正是森奈川。
森奈川因为之前被操控碰了骁朴凉童统,暂时被禁止出入骁府。但他的身体状况特殊,能够通过类似于灵魂出窍的方式行动。他本想着趁夜去找童统,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或者蹲在骁朴凉的房门口守上一整晚,他也心满意足。
然而,就在他准备行动时,却察觉到骁朴凉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带走了。更让他心惊的是,后半夜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小光球的波动。
不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森奈川立刻回到自己的身体,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路上,他遇到了一个面色阴沉的红发男人——正是那个一开始一起进入这个副本的人,楼焰遇,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却都没有停下脚步。
红发男人擦肩而过时,军靴底碾碎的石子溅到森奈川裤腿上。他连余光都懒得施舍,仿佛眼前这个令人乏味的教书先生不过是路边一只蝼蚁。
两人一前一后转过街角,红发男人突然停下脚步,鞋尖在地面划出半弧:“你也去骁府?”声音里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傲慢。
森奈川正要绕开,对方却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像是在宣读战报:“那股力量在聚集,那诡异正在把能量集中到一个点。”
他摩挲着手边铜钱边缘的刻痕,眼神忽明忽暗,“或许,那是突破副本的关键。”
森奈川想起那次坐在大理石议事中时,这人坐在长桌尽头,露出那种被欺骗却又了然于心的表情。当时他转着铜钱,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像在等谁先沉不住气。
现在,红发男人又露出那种表情,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算计。
森奈川不愿与他多言,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而楼焰遇不紧不慢在后。
于是,秦默林在看到森奈川出现后,目光微微一凝,随即又瞥见森奈川身后不慌不忙走来的楼焰遇。红发男人依旧是一副张扬的模样,眉梢微挑,嘴角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
最后,几乎同一时间到达,但也都僵持在骁府门口。
三个人就这样站在骁朴凉的大门前,气氛微妙而紧绷,他们深色不明的看着眼前的的景象。
骁府门口贴满了婚庆的装饰,红绸、喜字、灯笼,但一切都显得匆忙而草率。
红绸的褶皱没有抚平,喜字贴得歪歪扭扭,灯笼的穗子也缠在一起。隐约能听见府内传来的喧闹声,似乎只邀请了一些直系或嫡系亲属,显得格外私密。
秦默林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质问:“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邀请我们?”
楼焰遇一把把漏了一个缝隙的门踹开,里面的人便站在门口。
门口的仆人干笑两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呵呵,自家少爷的一些事情,不便邀请外人。”
然而,当老管家匆匆赶来时,看到这三人脸色阴沉、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立刻变了脸色。
他连忙躬身,语气恭敬而谄媚:“这几位爷,是我们疏忽了,遗漏了您的请帖,真是非常不好意思,但是今天实在不便”
另一头的任迩正待在医院,几个小时前,他百无聊赖地翻着病历。突然接到家里人的消息,说骁朴凉要结婚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骁朴凉结婚?还真是从未设想过的剧情发展。”
他并不在意,甚至懒得问骁朴凉联姻的对象是谁。在知道之前的感情都是虚假的以后,他不把对方当做仇人都算不错了。
他现在像个陷入恋爱的毛头小子,只有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任迩躺在病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也不明白为什么不等他醒过来就这么着急。更让他困惑的是,那个人是怎么进入这个副本的?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然而,再多的担忧也抵不过身体的疲惫,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沉沉地闭上了眼。
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府里的人强行带回了府中。他们一边催促他换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骁朴凉结婚,您得去参加,收拾收拾吧。”
任迩烦得要命,直接吼了一声:“滚!”
那些人却不为所动,依旧坚持道:“您不能不来,哪怕只是坐在桌上喝口酒也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拖着往外走。他的身体还没好全,伤口隐隐作痛,却根本没人理会他的抗议。到了婚宴现场,任迩满心躁动,抓了一把花生,灌了几口酒,试图压下心中的不快。
婚礼现场的气氛诡异得让人发毛。骁朴凉和童统两人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样,动作僵硬,表情麻木,整个流程了无生趣,甚至透着一股冥婚般的阴森感。
就在两人拜堂成亲的瞬间,任迩无意中瞥到了童统的脸。他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那张脸,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吗?
那个半路跑掉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急促,脑子里一片混乱。旁边的人立刻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警告:“请少爷坐好,不要耽误了新人的良辰吉时。”
任迩顿时火冒三丈,一把甩开那人的手,当场摔了杯子。只是,还没等他发作,一群人立刻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压制住他,语气强硬:“别坏了别人的好事!”
他挣扎着,却敌不过众人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童统像提线木偶一样完成婚礼的流程。
他的心里像被火烧一样,却因为被压制无可奈何,只能死死地盯着那张熟悉的身影。
任迩气得浑身发抖,但府里全都不是他的人,自己又受了伤,最后还被关了起来。
他把房间咋的稀巴烂平息怒火,但一想到童统的处境,整个人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
他好在很快冷静下来,想办法跑了出来。
刚跑出来,他就看见门口站着三个男人——穿着军装的男人、一个教书先生和那个红发男人。
他眼珠一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这三人不都喜欢骁朴凉吗?反正他喜欢的又不是他,不如把这三人引进去,让他们去抢骁朴凉,自己趁机把喜欢的人带走。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忍不住拍了拍手,决定干一票大的。
他走到门口,故作镇定地对管家说道:“来者皆是客,你怎么能把这三位贵客挡在外面?”老管家愣了一下,“可是”
任迩又故意责怪管家:“怎么没把这几位请过来?他们可都是重要人物。”
事实上,不远处,诡异老师,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昨晚原本想邀请这三人,但一个躲在角落里装蘑菇,另一个被他安排的戏剧小角色抢走了请帖,还有一个正和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物
嗯?
凭空出现的家伙?
有意思。
整个诡境都凭他心意调取片段。
于是他看完童统所做的一切拍手叫绝,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也不追究了,甚至还要给他加戏。
所以童统一睁眼就变成了骁朴凉的冲喜男媳。
虽然这两个新人反应非常有趣但是还不够
健康的恋爱固然重要,但是畸形的关系实在是精彩!
于是在四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他命令老管家放放水
任迩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眼前三个男人,他打定主意,要用这三人搅乱局面,便故作威严地瞪了老管家一眼。
老管家被他那凌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赶紧让开了路,放三人进了府。
然而,让任迩纳闷的是,这三个原本喜欢骁朴凉的男人,居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打起来。他们彼此之间虽然气氛微妙,却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
他这会忘了,之前四个人商议时,其实他们都意识到自己对骁朴凉的感情有些不对劲。
只是他没想到,他们的感情也像自己一样,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迅速发芽,真正喜欢的另有其人。
任迩皱了皱眉,还没察觉到不对劲。
于是,当四个男人走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骁朴凉捧着童统的脸,正准备亲下去。带头的楼焰遇顿时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前,粗暴地将两人分开。
骁朴凉和童统同时露出怔愣的表情,齐刷刷地看向楼焰遇。
楼焰遇却像被点燃的炸药桶,无名怒火直冲脑门,脸色阴沉得吓人。
这时,任迩也从背后出现了。他冷眼看着这一幕,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想到自己之前被骁朴凉奇怪吸引的经历,他忍不住讥讽道:“真是不要脸。”
童统听了条件反射的瞪他:“不许说他,我们是被操控的想被迫的懂不懂?而且你之前身边不也有女人吗?你才不要脸。”
任迩顿时慌的不行,赶忙解释:“是那个女人缠着我的,我什么也没做。”
童统:“那你还私奔?”
任迩立马撇清关系:“我那是因为通关一时心口极快就答应下来。现在我反悔了,我想私奔的人另有其人。”
他说完,伸手就要去拉童统的小手。然而,还没等他碰到童统,一个默默出现的森奈川突然挡在了两人中间。
那男鬼面色苍白,眼神冷冽,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任迩和童统隔开。
任迩没把那个男人放在眼里,不过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家伙。
他抬起头,正要训斥怒斥对方,结果那男鬼突然鬼气森森地拍开他的爪子,冷声警告道:“不许碰他。”
这一下把任迩吓了一跳,心里顿时也着了火。
他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骂道:“你算哪根葱?童统关心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他越说越气,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再说了,我和童统是两情相悦,轮得到你来管?”
话音刚落,周围几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来。
秦默林、楼焰遇、森奈川,甚至骁朴凉,全都用一种复杂而凌厉的眼神盯着他,仿佛他刚才的话触动了什么不得了的神经。
“两情相悦?”森奈川冷笑一声,扭头看向童统:“你喜欢他吗?”声音幽幽地像是蛞蝓在皮肤上面黏腻的爬行,但是又好怕他张开变异的嘴巴咬你。
森奈川指节泛白地掐住童统腕骨,接着单手撩开头发,脸全部漏了出来。
极具异域风情的面庞,翡翠色瞳孔蒙着层水雾,泫然欲泣:“不是说你最喜欢我这张脸了吗?”
童统瞳孔地动山摇:“??”什么?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楼焰遇向前一步,红火的头发张扬眉毛飞入鬓,犬齿叼着他耳垂磨出血珠,“我才是你的最优选。”
被他紧急避险一样推开后,目光灼灼:“不是说我给你时间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还是在养鱼?”
童统捂着耳朵:“??”说得好像就是他现男友一样!!
秦默林带着木仓茧的拇指抬起他的下巴,眸中黑色风暴勇气,像是变态前的预兆。“为什么突然消失?”
但在被童统打开后黯然神伤,军装包裹的极好的身材微微驼背:“昨天晚上和你最后呆在一起的人明明是我,我们还靠在一起睡,你忘了吗?”
童统捂脸自闭:“??”不是,不就跑的累的不行靠了一下吗为什么说的这么暧昧?!
任迩不甘示弱,琥珀的眼珠里眼眶发红,不知道气的还是怎么的,沉溺爱情当中的少年,猛的被人撕下愉悦的假象,给予当头一棒:“对啊,你还舍身相救我,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童统抬头望天:“??”救你就是喜欢你了?我就不能是别的原因?
童统几乎昏倒:“”谁来救救我!
就在这时,一声轻“呵——”传入耳朵,带着几分冷意和讥讽。
骁朴凉靠在一旁,帐帘下眼神意味不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可真是好手段。”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童统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