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青璅:……这男人果然……

    204、

    竹清平又唤了司爵好几声, 司爵这才从他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见竹清平眼中还带着困惑,司爵解释道:“我其实需要玄天书院的复息丸。”

    和竹清平说话, 倒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复息丸?你要它做什么?”竹清平的第一想法果然是追问司爵的目的, 毕竟复息丸这东西从来都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的,等于是多了一次偷生的机会,当然如此彻底没了气息,那这复息丸说到底也没有什么作用。

    总之,此时司爵要它,很显然也就是奔着它的作用去, 若是如此, 司爵是打算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单是这么一想, 竹清平便有一些紧张,他时不时觉得司爵在背着自己做些危险的事情,只是苦于没有任何的证据,同时也追究不到司爵做事的理由, 因此竹清平并未过问, 但今日,既然他已经将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了对方,他同样也希望司爵不要对自己继续隐瞒。

    “你到底瞒着我做些什么?”竹清平的声音中是浓浓的担忧, “之前我从未问过你, 可是现在他当真怀疑你暗地里所做的事情,这让我不安,你知道吗?”

    他从前是期待司爵自己告诉他的,但事已至此,好像也没有那个耐心继续等待了。

    司爵眼神中出现了某种竹清平无法看懂的情绪。“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无法告诉你……如果我可以说, 我当真想要全部告诉你,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情与金世羽有关”

    “又是金世羽?”

    以前竹清平便不顾一切,不受控制地对金世羽上心过,如果不是因为司爵的出现将他的注意力全部转移,他可能现在还会对金世羽有着不同的感情,而在此之前,令仪真人也明里暗里地提醒他必须和金世羽打好关系,现在令仪真人甚至还直接言明让他和金世羽在一起,说这是天道的意思。

    至于现在,站在他面前面色复杂的司爵也正用认真的语气说着他所做事情的目的与金世羽有关。

    金世羽、金世羽、金世羽……

    他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竹清平从来不是蠢蛋,或者说他真的比寻常人都聪慧许多,自然明白金世羽如今的含金量,他甚至猜测金世羽就是天道所下放在久修大陆上的一个容器,为的就是让金世羽能够顺利的历劫归来,回到所谓的真神行列。

    “他难道是上天的宠儿?”竹清平说出这话的时候,甚至带有着开玩笑的意思,可是当他发觉司爵的表情很是认真,嘴角那带着的细微笑意便彻底消失了。

    “真的?”他再次重复确认了一下。

    司爵点点头,心口因为这个承认的原因突然感到了一闪而过的心悸,于是他略微皱了下眉,而他的这个细微的神情变化倒是令竹清平看了个一清二楚。

    “你怎么样?”他走过来,伸出手覆盖在了司爵那暖暖的胸膛上,于是司爵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又笑呵呵地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胸膛上拉下来。

    “我没事,只是有点心悸。”

    竹清平了然地点了点头,“如果难受便别说了。”

    “现在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司爵说实话的确也习惯了这种小小的惩罚,而且或许是因为天道作为久修大陆上的容器——金世羽的能力正在一点点地被自己窃取,因此天道的手有时候好像也伸不了太长,除非天道当真气不过自己下场,目前的状态,司爵能够确定金世羽是无法对他怎么样的。

    “当真?”竹清平果然没有相信司爵所说的话,因为司爵那疼痛的模样做不了假。

    见竹清平如此,司爵突然计上心头,捂住自己的胸口就喊:“嗯,好像也不是那么不疼……你摸摸。”

    这下,竹清平算是知道司爵的确没有什么大事了,他无奈地望着对方,陪着对方演戏,伸手按在了对方的胸口,“这里?嗯?这里?”

    司爵没有看出这只是竹清平那演绎出来的关心,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占竹清平的便宜,所有双手一直在试图摸着竹清平那温暖的手。

    “好了,看你确实没有什么大事。”竹清平默默地从对方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掌,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注视着在他面前的司爵。

    司爵不顾形象地咋了咋舌。

    竹清平对他的动作摇了摇头。

    “今日之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气氛终于不似之前那般冰冷胶着,竹清平终于再次发声,“所以今日出去之后,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

    一想到之后便不能对竹清平明目张胆地做点什么事情,他便全身哪哪都不舒服。“我有个问题。”

    “嗯,你问。”竹清平正襟危坐。

    “在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之前,我们可不可以来个离别仪式?”

    “……离别仪式?”竹清平咀嚼了一下这句话。

    司爵没有再和他解释什么是离别仪式,而是伸手将对方的腰直接一把揽了过来,一瞬间,两人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块,竹清平的眼睛在那一瞬直直地接触到了对面司爵那深邃的眼睛,那眼眸深处的暗涌令他立刻惊慌地移开了眼神。

    “你做什么?”他说话的时候,司爵已经一个吻落在了竹清平的脖子上,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竹清平的脸颊再次微红了些,他伸出了一只手,试图把司爵的脸挪开到另外一边,不让对方对自己动手动脚,所以他紧接着继续说了一句话,“你别像狗似的。”

    这话的确有点侮辱人了,司爵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眼神深处有股危险的味道,“嗯?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不是真正的生气,而单纯只是一种打趣的状态,竹清平看得真切,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那弧度都翘成钩子了。

    “好了,你别老是凑过来亲。”竹清平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了,于是举起双手开始推搡。

    “我不,凭什么?”司爵完全那就是一副不听不管的态度,他手上的动作也的确就没有停,一直就在竹清平的身上动手动脚。

    “你……当真是……”竹清平说不出话来,主要司爵说的也很对,他们日后如果在外要表明他们不熟悉的态度,那定然是要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做戏就得做足全套,否则他们全身上下都很松懈,哪里都能看出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

    司爵的吻已经从他的鬓角缓缓地落到了他的锁骨处,竹清平的呼吸也因此变得杂乱起来,他微微仰着头,那白皙细瘦的脖子因为用力而出现了极其好看的线条,在那细碎的晨光之下光洁得很是好看,甚至多了一丝平时竹清平所没有的味道。

    原来,即便是圣洁如竹清平这般的人物,若是在他的身上染上情/欲,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司爵的喉结微弱地滚动了一下,竹清平以前明明身上根本就没有这种味道,正是因此,外头根本不会敢对竹清平有任何的觊觎,可是现如今……

    司爵的手指按压在那精瘦的身体上,将他那富有力量的肌肉微微往下按了一寸不到的距离,“……你、你别闹……”

    被闹得狠了,竹清平终于有了一点不满,他微弱地吐出一口气,呼吸的状态也因为如今的氛围而有点急促。

    ……

    司爵紧接着打算继续做些更为过分的坏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有两道气息从不远处掠过来,几乎是立刻,司爵那被情/欲完全吞噬的大脑骤然恢复了清醒,他猛地从旁边拽回了竹清平的衣衫,快速地披在了对方的身上。

    见对方脸颊微红,就连身体也软的像一滩水,无奈地便只能快速地动手把衣衫给竹清平给套上了。

    竹清平也终于从那感觉中抽离出来,虽然全身还有点酸软,但好在他常年修炼,倒也不算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于是他接过了司爵接下来的动作,自己把衣衫给系好了。

    动作之利落,连司爵都看得瞠目结舌,重新变为那圣洁的竹清平的模样,好似刚刚从未做过任何事情。

    系好扣子的同时,那两道气息也出现在了木屋的门口——他们甚至还怪客气地敲了敲门。

    “大哥,我们能进来吗?”

    竹清平抬了抬眼皮,很显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怕不是害怕突来冲进来见到一些不能看的东西。

    这比真的撞见还尴尬,竹清平有点画蛇添足地又紧了紧自己的衣领,试图要将自己脖子上的印记给牢牢挡住。

    司爵微微摇了摇头,起身给那两人开了门。

    来人自然就是临楪祈和青璅两人,他们来此地的原因也很简单,自然是来唤司爵来吃早餐的,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也想要亲自问一问昨夜那突然出现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大嫂。

    临楪祈站在门外的模样很是搞笑,他甚至故意用一只手掌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可惜他的指缝大开,一双眼睛还特别过分地往里撇,显然是想要偷看点什么东西。

    反正竹清平和他早已将衣服都穿了个整齐,如今倒也没有怕的,只是……

    “哇,这味……熏人。”临楪祈忍了忍,没忍住,最终还是吐槽了一声。

    这下,司爵的脸不仅黑了,他还有点紧张地往里看了看,他自己是不害臊,可架不住竹清平脸皮薄,万一竹清平因为这事以后不敢这般和他亲热了,他往哪里哭去。

    “小屁孩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味道。”司爵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眼底隐喻的威胁已经很明显了。

    临楪祈:……

    青璅:……这男人果然很可怕。

    第 202 章 他帮不想说话的司爵问……

    205、

    总而言之, 司爵根本不可能承认自己刚刚对竹清平所做的行为,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但是竹清平是在乎的, 更不用说竹清平的身份还在那里。

    由于令仪真人的要求, 所以短期内他和竹清平的事情不能这么快爆出来,如果被发现,显然会出现很多问题。

    而且他现在也还不想要让金世羽发现这个事实,毕竟作为透明的站在金世羽的面前实在是有点太公平了,他还不到可以掉马的时候。

    以一位“喜欢金世羽”的配角进入金世羽的视野,显然会比和他抢主角攻的身份更加令人想要亲近, 只要他控制追求的方式, 想来金世羽也不会太讨厌, 就像上次,金世羽显然已经开始软下来了。

    想来也是可笑,原来只要比原著中的自己稍微优秀那么一点,平易近人那么一点, 金世羽就如此易如反掌。

    反正现在竹清平也已经穿戴整齐, 因此司爵也没有怕的,因此便直接让开了身子,让对方直接进了门。

    果然, 没了遮挡的临楪祈直接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终于和所谓的大嫂来了个面对面的交流。

    “嗨,大嫂。”他笑得眼睛都亮晶晶的,随即他也终于看清了大嫂的样貌。

    昨夜在夜色下并未看清对方的脸,只是通过对方的身影能够感到对方应该长的很不错,再者他一直觉得大哥能看上的对象定然有惊人的美貌——虽然这拥有美貌的人从女子变为了男子。

    但谁说男子不能道一声貌美呢?

    那男子穿着一件朴素白净的衣衫,身材虽然瘦削却能看出是有肌肉的, 而逆着阳光,他定定地看了许久,终于完全看清了对方那张不可方物的脸。

    绝对是能说漂亮的脸,只是这种漂亮不是具有攻击性的,反而极其平和温润,虽然脸上素净,眉眼也颇为清淡,可还是能够称赞一声漂亮。

    只是这种漂亮应该比较小众,不是所有人会赞叹一句顶尖,只能说喜欢的人就是喜欢,若是不喜欢的人可能也不会感受到其中温和凝重的美感。

    普遍来讲,若是称赞对方一句干净那是必须的。

    当然说是说漂亮,却不会有丝毫的女气,毕竟漂亮这个词本身就不单单只能用来形容女子。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临楪祈没忍住感慨了一句。“大嫂,你跟大哥好配哦。”

    竹清平听到这道极具天真味道的话语,不免失神,等他反应过来才明了,他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司爵的方向,试图向他寻求帮助。“司爵……”

    他轻轻唤了一声。

    谁知临楪祈更起劲了,“啊呀,大嫂的声音也当真是好听!”

    “你够了!”青璅在旁观看许久终于还是看不顺眼,上手把他给拽到了一边,“大嫂说不定要觉得你奇怪了。”

    她说完这话,也看向了竹清平。“抱歉,我们应该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青璅,至于他,则是你男人的一号追随者,同时也是我们苗疆的圣子。”

    本来竹清平已经做好准备对他们露出客气的微笑,谁知道这女孩说话也很直接,竟说司爵是自己的男人。

    他诧异地瞥向了一边的司爵,目前他真的很想要了解司爵平日里到底是怎么对这些孩子说自己的,竟然让他们说出这些话。

    “那你可不就也是我男人嘛?”司爵可并不觉得临楪祈和青璅说的哪里有问题,甚至还拐弯抹角的稍微安慰了竹清平一下。

    竹清平当真是没话说,他好歹也是个大人,现在被两个小孩围着打量属实是有点尴尬,但在外形象又得保持一下,于是便客客气气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我是竹清平。”意思是名字都告诉你们了,好歹就别喊自己是大嫂了。

    竹清平那话语中的隐含意思,司爵倒是明白了个清楚,但两小孩显然是听不出来,他们愣头青一般地啊了一声,随即开口。“大嫂名字可真清雅好听。”

    竹清平算是踢到钢板上了。

    旁边的司爵看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不免有点好笑,于是伸手揽过了对方的脖子,倒也没让他继续在这两小孩面前手足无措。

    “我马上和你们大嫂去吃早饭,你们先回去跟大人们说一声。”

    “什么大人啊?我们现在可是已经成家立业了,而且再说我们苗疆十六岁就成年了,我当然也已经是大人了。”

    临楪祈急急呼呼地一通咋呼,看着司爵更是觉得莫名好笑了。

    他继续为自己正名。“而且今天我们喊你们吃饭,也是请你们来我们新家看看啦。”

    苗疆人民都是这样,如果立了家,便会从自己家出去,跟妻子丈夫共同建立一个新家,这其实也和久修大陆上普通人的婚嫁情况没有太大差别。

    “哟?”

    司爵现在还有闲心逸致逗他们。

    “你们自己做的饭菜?谁做的啊?”

    他这话立刻让临楪祈抬起了下巴,“当然是我啦,青璅哪会做饭,让她做饭还得炸厨房呢。”

    青璅立刻红了脸,她伸出手拉了拉临楪祈的衣袖,示意他别老是在外人面前下她面子,嘴巴里还嘟嘟囔囔,怪可爱的。“等我以后学会了,看你还敢这么说。”

    “行行行,等你学会的那天我再喊大哥来尝尝,在此之前,还是由我来做吧。”苗疆本身就没有女子必须做饭的道理,这点倒是和久修大陆上大部分的普通人的家庭有着区别。

    或者这么说,苗疆男子为了娶得彪悍的苗疆女子,反而会争相学会做饭,甚至还会私下比拼厨技。

    很多苗疆女子可能为了那一口好吃的饭菜,都会嫁给做饭好吃的男人。

    当然临楪祈倒也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赛,只是和青璅相处久了,他对青璅本身就很了解,自然知道这青璅根本就不是做饭的材料,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临楪祈今早便拿起了铲子。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可能是个厨艺天才,不过只是昨天夜晚趁着酒意和隔壁家阿武讨教了几下做饭的技巧,今日竟然也就会做了。

    得意之际,他便不免多做了些,又想起大哥独自在苗疆呆着定然没心思做饭菜,以及昨晚大嫂来到苗疆,自然要好好欢迎一番。

    他心念一动,立刻就拽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青璅,拉着她一同登门——毕竟大哥和他们的新房离得极其近,倒也懒得传音了,还不如直接登门来的有心。

    当然也的确是临楪祈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大嫂的真实样貌,毕竟昨天夜里黑灯瞎火的,在月色之下到底没那么清晰。

    “好了不和你们两个小孩在这门口贫嘴了。”他们老是站在门口实在不是个事儿,好像几个门神似的堵在门口,现在天色还早所以很多苗疆人还没起床务农,等他们都起了,他们这四人肯定就是这雨林居民区最靓的崽。

    司爵倒也不是喜欢低调的人,只是没必要那么高调。

    于是他打了个圆场,随即很快就跟着临楪祈一同前往了他们的新家。

    新家一切井然有序,倒还真的像是那么一回事,原本司爵还以为这两孩子大约会过的鸡飞狗跳,如今看来倒是接受的很好。

    不得不说人的潜力果然都是无限大的。

    临楪祈忙活着将厨房里做好的早餐一样样的端到了司爵他们的面前,每一样的出现,都让司爵感到诧异。

    甜水豆花、红豆粥、杂粮包……

    也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多花头功夫的。

    如果是放在现世,只要前一夜去超市买好现成的就行,可是现在明显不是现世,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在外头卖这些东西,但看这粗糙的模样,应该不是经常做的小贩做出来的玩意。

    “做的不够好,可别嫌弃。”

    临楪祈说这话的时候,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一副等着司爵夸奖的样子。

    司爵当然要给足对方面子,好歹对方认他是大哥,他就得稍微做出个大哥的模样。

    “你真厉害呢,青璅嫁给你真是有福气。”

    青璅在一旁瞥了说这话的人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嘴。“也是大哥你让我们结婚的。”

    竹清平有点意外,于是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

    这让司爵赶紧道:“让我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着,他已经动了勺。

    他一勺咬了一口甜水豆花,然后眉皱成一团,这个反应令临楪祈有点心惊肉跳。“怎么样?很难吃?”

    司爵默默地把那甜水豆花给咽了下去。“甜了。”

    临楪祈:……

    青璅:……

    竹清平:……

    竹清平尝了一口,倒是觉得味道正好,于是无奈道:“甜水豆花本身就讲究个甜字,你非要不甜的,得吃豆花。”

    司爵耸了耸肩没吭声,他只是吃不太惯太甜的,豆花嘛,还是得吃咸口的,特别是早上,老吃甜会腻。

    于是他觉得应该是自己选择的问题,所以他转头选了理应清爽干净的红豆粥尝了一口。

    这一下,他没吭声。

    “怎么了?”竹清平当真是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于是也跟着尝了口,随后算是明白了。

    他帮不想说话的司爵问了一句。“这桌都甜的吧?”

    第 203 章 “你想明白了?”司爵……

    206、

    竹清平说完, 便笑脸盈盈地又看向了一声不吭的司爵,显然司爵是被打击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很甜吗?”临楪祈紧张兮兮地也同样拿起了一个勺子舀了一口豆花给送进了嘴巴里,吃完还砸吧砸吧嘴, “挺好吃啊, 不是很甜正正好。”

    司爵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你别说这个粗粮包也是甜的。”

    “那不至于!”临楪祈乐呵呵一笑,又加了句。“最多一点自然甜……大哥,你不会连这个都接受不了吧。”

    这话说的,连临楪祈都有点不太确定,实在是由于刚刚司爵所表现出来的行为确实让人有点觉得可能性很大。

    “那不是。”司爵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后伸手就捞了个粗粮包咬了一口, 粗粮包些微的甜味对于司爵来说那是唇齿留香的刚刚好。

    吃完这一个粗粮包, 司爵好歹是缓过劲来,“你怎么早餐都是甜口?我记得苗疆不都以酸辣为主吗?”

    酸辣,司爵都可以接受,唯独甜, 不能太甜, 否则司爵会觉得很腻。

    “啊……”临楪祈这时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偷偷摸摸地瞥了一眼旁边正开开心心喝着红豆粥的青璅,嘴角乐出了花都没有发觉。

    现下即便临楪祈不用如何解释, 司爵也算是明白了一切。

    可能是发觉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自己看来吧, 本来一心埋头干饭的青璅终于抬起了头来,见所有人依旧还望着她——一个是自己的新婚丈夫,另外两个……嗯,也怪好看的。

    不知不觉,青璅红了脸,“你们盯着我做什么?”

    “就觉得, 临楪祈怪宠你的。”司爵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这话实在是让青璅短期无法接,她那脸颊上的红,就没有完全消失过。

    “你们说什么呀。”青璅羞赧着一张脸,试图咳嗽一声以表自己的冷静,可是这不过只能欺骗一下自己而已。“……反正我听不太懂。”

    后面一句话,她说话的声音超小声。

    司爵也懒得逗这个小孩,于是便转过头,以一种极为幼稚的心态端起了自己吃了一口却再也吃不下的甜水豆花,“好歹也是临楪祈特意给我们做的,我们不能浪费……所以你替我把他吃了呗。”

    说着,他已经舀了一勺子,送到了竹清平的面前,以一种极为温柔的语气道:“啊……”

    这简直就是逗小孩。

    只是他不逗真小孩,反而选择了竹清平这个“大小孩”。

    这种幼稚的行为,竹清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拿对方该怎么办,而且现在还是在两个孩子面前……虽说之前他已经和司爵说过在外人面前要装作不知,但那也是说的在仙剑派,可不是苗疆。

    于是竹清平便也只能用无奈的视线凝视着对方,期望用这样的方式来抑制司爵那幼稚的调戏心态。

    “咳咳……”司爵果然坐直了些,可是已经舀了一勺子豆花的手却没有任何的变动,他坚定地抵在竹清平的唇前,道:“吃嘛。”

    竹清平好久没有见司爵这般撒娇了,而他也的确有点吃软不吃硬,因此当司爵这般做的时候,他实在是没有忍住就张了嘴,将送到嘴边的豆花给吃进了嘴里。

    旁边响起了两个孩子偷偷摸摸的笑声,这的确让竹清平有点不好意思了,虽说嘴中咀嚼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动作却是变小了许多,显然是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见竹清平乖乖将他舀给他的豆花乖乖吃了,司爵于是变本加厉,继续给他舀了一勺。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于行云流水,直接把竹清平给整愣了。

    旁边发出了低低的笑声,显然是司爵和竹清平两人的行为实在是太好磕了,让这两个孩子没忍住就互相对视窃窃私语起来。

    竹清平哪里接受得了这种阵仗?

    于是他再也不愿意接受司爵的好意了,直言道:“我想喝红豆粥,你别给我舀豆花了。”

    他私以为这是个极为好的办法。

    谁知司爵当真是知道该如何整治他。“原来是想喝红豆粥,你早说呀。”

    他这话说的腻腻歪歪的,听得让人只想逃,可是司爵的动作倒是挺快,很快就已经把自己手中端着的甜水豆花换成了竹清平刚刚吃过的红豆粥,甚至还特地贴心做作地给他吹了吹,“我怕烫到你。”

    竹清平:……倒也不必。

    他可能当真有点浪漫失敏症,他现在都快全身起鸡皮疙瘩了。

    见此,司爵当真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司爵……”竹清平略微压低了声音,无奈地凝视着对方,实在是因为司爵这样的行为太过于明显了,一看就是故意逗弄他,甚至还是在这两个小孩的面前逗弄他。

    他狠狠地瞪了司爵一眼,司爵挑挑眉,装作心痛的模样,“你竟然对我这般凶,我心口痛。”

    他甚至将勺子放入碗中,将空出来的那只手按压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大哥,你原来是这样的大哥。”临楪祈之前看到的司爵都是一副运筹帷幄,好似事事都在脑中的样子,可是现如今的司爵倒是皮的像个和他们一样的同龄人。

    “那是因为你们大嫂厉害呀。”司爵这个时候依旧还是有闲心以回复临楪祈的方式逗弄竹清平,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离谱了。

    竹清平短期内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什么,于是便直接从司爵的手中拿走他端着的红豆粥,自己一个人吃了起来。

    司爵摇摇头,倒也懒得逗他了,旁边的临楪祈也是觉得好笑,但的确也感到和竹清平这位大嫂算是关系变得亲近了些——因为原先他确实觉得大嫂有种高高在上的圣洁感,可是现在就变得很温和。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要大哥大嫂在他们苗疆住一天,他便能保护他们一天。

    这般想着,他壮志凌云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打包票。“放心,大哥大嫂想在这里住几天就住几天,苗疆虽然不比久修大陆其他地方繁华,但是胜在好山好水好树,在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感受下大自然的魅力也是很棒的。”

    “哟,你嘴巴里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司爵看他这副傲娇的模样便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之前临楪祈可是争着抢着想要从苗疆逃出去的。

    “对哦,你竟然会说这话,以后不走了吗?”青璅也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碗勺——当然主要原因是她已经吃光了,她刚刚就一直在做安静的背景板,听着眼前三位男人在那边你一句我一句,好像就是在看戏似的。

    “啊?”临楪祈一时没有弄明白。

    “你之前不还吵着闹着要离开苗疆?”他们和司爵的缘分也是从这里开始的,“不要说你忘了。”

    “……哈哈。”临楪祈被一提醒倒是记起来了,他挠挠头,实话实说。“我本来确实是想要离开苗疆见见世面,但后来看到了镇上那些流落街头的流浪汉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安乐园。”

    “我之前看从镇上流过来的书籍,看着书籍上记载的关于外界世界的繁华,总觉得苗疆外头的世界一定更加缤纷灿烂,事实上,在我第一次离开苗疆,第一眼看见镇上的景物的时候,我的确是这么以为的。”

    司爵静静地听着,旁边的竹清平眼神也柔和起来。

    这其实是大多数年轻人会经历的事情,只是大部分时候,这些孩子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明白这个道理,而且……

    竹清平道:“我们要积极的看待问题。”

    “当然。”临楪祈赶忙解释,“我也不是对外面的世界感到绝望了,只是这次出去,我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青璅可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她赶紧上前想去捂住对方的嘴巴,“你可别说了。”

    可是临楪祈哪能如她所愿,他想说的话还是得说,再者他也的确想让青璅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免得青璅日后会不安。

    “不止只是我的身份,我看到了外界的人也有那么多可怜人,便想到在苗疆之中定然也有这些人,而我的身份是可以做些事情改变这些人的生活水平以及环境的,单纯只是想到这件事情,我便有着无限的希望。”

    原来是这样,青璅松了一口气,只是心底的确有一闪而过的可惜。

    然而也就在青璅放松下来之际,临楪祈接下来的话让她都来不及制止。“当然还有个原因,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也在苗疆,而她显然不愿意离开,所以我也想要陪她。”

    司爵冷不丁笑了。

    这的确是他一开始的目的,而他背地里做那么多事,也的确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当这个结果开花的时候,司爵当然感到巨大的成就感。

    “你想明白了?”司爵开口再次询问。

    临楪祈刚刚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直在望着青璅,如今听到司爵这认真的话终于回过头来,他回望着司爵的脸,虽然奇怪司爵为何突然如此认真,但还是也认真点了点头。

    “想明白了,就这点,我不会再改了,我想给青璅,以及我想保护的苗疆子民最好的生活。”

    第 204 章 “嗯,三年后,见。”……

    207、

    临楪祈所说的话当真是特别的令人激昂, 司爵听着笑了笑,没有再吭声。

    其实每个人的愿望都是好的,只是要完成这个梦想或许需要一段时间, 又或者很有可能他在完成自己的梦想之前, 会遇到各式各样的艰难险阻,以此来阻碍他前行。

    就像是司爵的目的一般,明明说着好简单,可要做到却那么那么难。

    但司爵还是想要保护一个孩子的梦想,于是他道:“一定会成功的。”

    临楪祈被司爵说了如此坚定的一句话之后,不免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很快便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害羞。

    身边的竹清平好似感受到了司爵此时略微起了波澜的情绪, 于是伸出手,在桌底下将对方的右手握住。

    司爵先是愣住了,随即才笑着反握住了对方的手,竹清平这次没有抽走自己的手, 因为他知道司爵此时略微低落的情绪不是作假的。

    竹清平与司爵便先在苗疆住了下来, 可惜在第三日的时候,竹清平便起了一个大早,在阳光明媚之下穿上了自己的衣衫, 然后对着还有点睡意的司爵展露了个温柔的笑, 甚至还好心情地问了句。“醒了啊?”

    司爵用手肘将自己懒懒的身子支撑了起来,“醒了……”

    他的眼珠子随着竹清平的动作而动作。“你要离开了?这么快?”

    他的话语中略微有点不舍,虽然他的确知道竹清平在苗疆的日子不会太久,等竹清平离开的那一刻,他们便得装作不熟悉,可是……没有想到那一天来得那么快。

    “师尊以为我是来和你道别的。”竹清平的话里满是无奈。

    “的确就是道别。”司爵终于完全竖直了自己的身子, 他也从一旁撩起了自己脱落的衣物,随身一披,便已经站了起来,赤脚走到了竹清平的面前,伸手理了理对方还未整理好的衣襟。

    这样的动作也顺便将竹清平直接拉扯到了自己的面前,司爵低垂着头,几乎就是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就连呼吸的热气都能被对方感受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场景总是能够让司爵感到心情微妙,对方的温度明明不是虚假的,但是有时候司爵会恍惚以为一切都是假的——这应该是因为从前不曾有过这样相似的经历,以至于连他人的体温都会感到意外。

    竹清平的喉结滚动了下,正巧他滚动的痕迹与那阳光升起来的轨迹相应,令他的喉结都多了一份的性感。

    “紧张什么?”司爵或许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声音中还带有着和昨夜一般的沙哑,听着让人觉得他好像还在回味昨夜的事情。

    说到底,他们这几日夜晚所做之事的确让人脸红。

    竹清平也从未想过自己哪天竟然也会成为这般黏糊糊的人,只要司爵在自己的身边,便忍不住贴上去。

    这感觉很奇怪,但说到底竹清平并不感到讨厌。

    “我没紧张。”竹清平说这话的时候,依旧还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司爵没有拆穿对方的羞赧,因为的确没有必要,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情趣。

    于是司爵只是安安稳稳地帮竹清平把他的衣襟完全理好了之后,便就松了手,还特别守规矩地向后退了一步——这和昨夜孟浪的司爵当真是完全不同的人。

    这把竹清平给整不会了,司爵突然像个守礼的人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好了。”司爵朝他笑了笑,提醒他衣服已经整理好了,当然同时这也预示着分别,司爵虽然现在的嘴角是带着笑的,可是眼眸深处却是满满的不舍。

    “好啦,只是一段时间,听我师尊的意思,或许最多三年不到的时间就行。”

    这竟然还有时间上的限制呢?

    可是原著中可不是这样啊?

    司爵心中是满满的困惑,但很快他也算是有了一个解释,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竹清平一直放不下的就是金世羽,甚至本该和金世羽有亲昵接触,可是现在他的出现的确打破了这个事实,让竹清平也根本没有时间和金世羽培养感情,更没了肌肤之亲。

    人这种生物,感情本就需要培养,而司爵盗取了金世羽和竹清平本该有的缘分,他们两人自然也走不到一起去,这就是因果。

    光是想到这个事实,司爵便忍不住嘴角挑起,他点点头,倒是很乖的模样。“知道,我就怕你这段时间会把我给忘了。”

    这话说的……

    竹清平可根本不觉得司爵真的会这样想,司爵这个人焉坏焉坏的,要说真的有低落的情绪,那当真很少,至少现在他能明确根本不是,对方只是故意在他面前露出委屈的表情,以此来博得自己的心软。

    “你啊……”他无奈地伸出手点了点对方那挺拔的鼻梁,这才又松开手,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离别了,甚至可能连用联络符联络的方式都没有——因为若是这般做很有可能会导致被令仪师尊发现。

    其实司爵当真感到竹清平有了改变,因为如果是以往的竹清平定然不会做这种表面功夫,他迂腐透顶,定是会按照令仪真人的要求去执行。

    只是如果当真是这样,那现在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可能是发觉了司爵眼底中的担忧以及困惑,竹清平极为耐心地解释了一番。“我知晓你定是内心有许多的疑惑,想问我为何会选择这般做,想问我是不是变了。”

    竹清平从来都是聪慧的,只是他的聪慧与温柔的确也不会给所有人,因此司爵认为自己当真早已成了竹清平的例外,对于这点,司爵是打心眼里的感到开心。

    “是的,我是变了,但我并不觉得这份改变是错误的。”竹清平的眼神之中是笃定,“若是放在以前,我或许会把令仪真人的话奉为必须要执行的命令,追究其缘由,其实是脆弱……我知晓,这个世上,我除了令仪真人,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真心对待我了。”

    “可你明明……”司爵感到不可置信,因为在司爵的眼中,竹清平向来是那个有好人缘的那个,虽然……不,他错了,他突然明白了。

    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竹清平终究还是笑了。“是的,虽然我看着好似有好多人围着我,可是我也时常会感到孤独,而我也知道是我的身份让这些人围上来,少有是真的因为我这个人……是我太过敏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也知道这些话不大好听,就好像把他整个人打碎了之后,掰开给对方看——其实这是个极为危险的选择,因为这代表着你真的愿意让一个人完全进入你的内心世界,而对方在知道你的弱点之后,将会占据极为有利的位置,接着他伤害你又或者是爱你,将会是他的选择。

    但竹清平从未后悔过,让司爵进入他真实的世界,或许,当他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如此,感情这种事情从未都不是靠理智来解决的,这或许就是人的特别之处。

    虽然竹清平也的确明白,当久修大陆上能有更多的人能够以理智来做事,而不是靠情绪,会让久修大陆更加美好,但是对于感情,或许从来不能这般定义。

    竹清平又对他露出了个笑来,这次的笑很是温柔,这是他做出的决定,所以他也并不会觉得后悔——既然做了,有什么好后悔的?他从不会回头。

    至于司爵的回应?

    司爵则是轻轻拥抱住了对方,同时在对方的耳边道:“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他本就想过,为了竹清平,他愿意和天道对抗,反正这也和他所走的道路相同,就像是命运一般,牢牢地将他们两人狠狠地捆绑在了一起。

    有时候,司爵也会怀疑,他现在走的路,实际也在天道的考量之中,若非不是因为现在天道对他的憎恶明显越来越深的话……

    但司爵也并不会不担心,这或许也只是天道的诡计。

    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狠狠地陷入了阴谋论之中,即便司爵有时候也跟自己说过要保持平和的心态,也不一定能够做到……他脑子里的东西当真是太多了,他时时刻刻,只要是清闲的时候,就会抑制不住地去思考。

    ——唯有竹清平,能够让他恍然忘记那些纷乱复杂的念想,让他全身放松下来。

    竹清平对他的重要性,没有人明白,他是自己的瑰宝,所以他也不想让其他人知晓。

    最好的……就是把竹清平一直捆绑在自己的身上,让他永远不能离开。

    这种危险且自私的想法,每每出现的时候,都会让司爵直接起一身的冷汗,同时在心底嘲笑自己原来狗改不了吃屎。

    他将那手从竹清平细瘦的脖颈上挪开,好似刚刚的思考从未出现过。

    他笑着道:“放心,三年后,你一定能够自由。”

    竹清平对他的回应有点意外,但只是以为对方是在安慰,于是也笑着点了点头。“好,三年后……见。”

    “嗯,三年后,见。”

    第 205 章 传送阵。

    208、

    时光流逝, 说实话,连司爵也没有想过,在没有竹清平的日子里, 司爵一样可以活的很好。

    不, 这话倒是有点怪异了,毕竟在竹清平没有出现之前,司爵一直一个人独自生活着,偶有虚了修士的陪伴,但以虚了修士那不靠谱的劲头,嗯……总之, 在独自一人之后, 司爵依旧活的很好是个事实。

    所以他总是理解不了原著之中金世羽的言论, 什么离开了他们就不行,他们必须是完整的,他们一个人也不能缺席……

    每句话,都好似在司爵的雷点上蹦迪。

    好在他不是这样的人, 每次想到这件事情的同时, 他都想要感恩上苍没有把他真的完全塑造成跟原著中司爵一样的人物。

    而这三年中唯一的变动就是临楪祈以及青璅这两个孩子,他们的速度当真比开火箭还要快,做到了一年怀孕, 两年落地, 三年当阿爸阿妈这种苗疆传统的速度。

    在司爵看来的不可思议,偏偏就只是苗疆人的传统速度,让他不得不为之叹服。

    而今,又是一年春来到,苗疆草坪上由苗疆人特地从外头引进的花卉逐个盛开,虽说有的还是花骨朵, 但也也已经开的很是明艳动人了。

    司爵盘膝坐在这花丛之中感受着天气之精华,自从他进入金丹之后,便一直在巩固金丹的修为,而现今他也算是从金丹初期缓慢地进阶到了中阶,只是可惜自从到了中阶之后那修为便再无长进,无论司爵如何努力,那该死的修为依旧还是在那个修为。

    “大哥……”远远地,司爵清晰地听到了十米开外的临楪祈在唤他,因为反正修为目前再怎么修炼都无用,因此司爵很快便收了势,同时从盘坐的姿势变为了懒懒坐着的姿势,直到临楪祈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大哥。”临楪祈在司爵的面前站定,这才喘了口气。

    司爵的视线精准地放在了他怀中的娃娃身上,“你这带娃偷溜出来做什么?”

    临楪祈的怀中如今当真抱着了个奶白的娃娃,那娃娃正用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司爵,见司爵可能好看,竟是笑花了眼,“啊……啊……”

    她竟是张开了奶乎乎的双臂,想要去拥抱司爵。

    “我不干啊。”司爵知晓了临楪祈的来意,立刻向后退了好几步,临楪祈自来熟地再次向前好几步,那双因为带孩子而出现的疲惫从他那素日一直灵动的眼睛中释放出来,让司爵想要忽略都难。

    可是即便这次临楪祈再怎么可怜,司爵都不可能心软了,因为他因为心软已经经历过那娃娃剧烈的摧残了,甚至被这个孩子薅过头发,戳过鼻孔……

    当然这种人身伤害他也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为了带孩子,他的银狼甚至都现在背对着他了……

    银狼自然就是他之前在那思壁崖救下来的银狼,后来司爵把它带回来之后便一直养育在他淘过来的育灵袋中。

    经过一年的调养生息,银狼终于从这育灵袋之中被放了出来,雄赳赳气昂昂地跟随在司爵的左右,也因此获得了苗疆许多迷妹。

    可是银狼这种滋润的生活还没有持续太久,一年后,青璅和临楪祈的娃就横空出世,她的确就是个小魔王,自从她生出来后,没让青璅和临楪祈省过心,不是大半夜大嚎嗓子,就是时不时好奇心差点害死猫。

    临楪祈和青璅那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老——在这短短一年内。

    而后来,临楪祈与青璅为了省心想去过两人世界就会把孩子丢给自己的阿爸阿妈养,后来阿爸阿妈也有点力不从心后,他们只得把心思放在了他们的大哥身上。

    结果司爵的一次心软,就换来了如今的后悔懊恼。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混世小魔王为何如此喜欢他,总之之后临楪祈与青璅第一选择就是他,司爵当然不可能当真靠自己养个孩子,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那银狼身上。

    于是银狼一跃变为了终极奶爸。

    “亚历山大?”

    这次,司爵决定将这个问题丢给银狼,可银狼本来就藏在草丛中背对着他,如今听到这话直接甩了甩尾巴,把它的不愿意表现得明明白白的。

    谁懂银狼心中的委屈啊。

    它本来以为和司爵呆在一块,日后一定就是要打打杀杀的,它也已经做好了为司爵献出生命的打算了,毕竟司爵是它认准的首领。

    可谁知,它刚刚修养好身体,司爵把它放在外头,任由它往外跑,什么事情都没有交代给它干,这个事实令银狼无所适从,于是只得自己承担起责任,每天在司爵的木屋周边努力地巡逻,只是这里的人当真都很奇怪,时不时就喜欢摸摸它,甚至还喜欢给它带食物。

    不管如何,既然别人对它有好意,它必定也会回馈,因此反正都是巡逻,它直接把巡逻的区域变大了,也就是等于顺便在守护其他人。

    结果第二年就不对劲了,司爵给它带来了个小娃娃,把那小娃娃放在了它的身上,它不知道被那小娃娃给薅了多少次的它漂亮坚硬的银毛了,弄得它都不再那么帅气摄人了。

    是的,银狼亚历山大虽然不是人,可是它也有属于自己的容貌焦虑,就比如它那通体银白的毛发,那是它的命。

    可是现在它的命被薅了!

    银狼心里委屈,但是由于司爵是它认定的首领,所以它从来任劳任怨,但是也不代表它不是没有脾气的。

    见银狼如此消极怠工,司爵也算是明白了银狼心中的不满以及不忿,但这娃如果连银狼都不愿意带着,他该怎么办啊?

    于是他唬着一张脸,吓唬临楪祈。“你才是孩子的阿爸,怎么能总是把孩子丢给我呢?”

    临楪祈其实也很不好意思,“可是……我今日当真有事,青璅也必须出门。”

    “什么事?”司爵有点困惑,现在三年之期已经到了,难道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吗?

    但是按照原著来讲,应该明日才是?

    “就是苗疆的边缘突然出现了奇袭,所以我们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临楪祈的表情因为想到了这件事情都变得严肃起来。“神女早早已经前往了。”

    “……”司爵总觉得这事出现的很蹊跷,难道这又是原著中真实发生,但是在金世羽的视角之中未曾发生的事件?

    如果是这样,司爵认为这件事情他必须掺合一下。

    于是他伸手拍打在了临楪祈那这三年间厚实了许多的肩膀,一双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对方,浅褐色的眼眸深邃得有些许的可怕。

    “……呃,大哥你如果不想的话,我就再找其他人,倒也不用这样的……”临楪祈的语气中都有了点颤抖,由于他瞳孔不敢直视司爵,所以已经开始在转移视线。

    司爵赶忙把他的脸正了回来,“我没说这事,我想的是如果可以,我可以替你们去看看前线发生了什么,你和青璅就好好呆在家里。”

    “……可是……”临楪祈的脸都垮下来了,“青璅早就一早就冲出去了,她当时说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进犯他们的苗疆……然后嗖地一下直接冲出去了。”

    这……真的很难评。

    但司爵转念一想,以青璅那风风火火的性格来说,倒也很有可能。

    “没事,那你就做个好丈夫,乖乖呆在家里等你老婆平安归来。”司爵转头换了个说法。

    临楪祈:……

    临楪祈狐疑地凝视着对方,怀中的宝宝由于一直不能蹭到司爵的胸口而感到委屈,奶乎乎的脸颊皱成了一团,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时候直接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小孩的哭声当真是有一种荡气回肠的可怖感,令人忍不住感到心情烦躁。

    司爵立刻浑身不舒服起来,而临楪祈也无心再关注和司爵说的话,立刻抱着自己的娃开始哄起来。“不哭不哭,宝宝乖……”

    司爵没有吭声,他转头唤了一声:“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这次的耳朵动了动,竟是从草坪上爬起来了,一双无力的细长眼眸突然迸发出了无尽的力量。

    司爵也没有再和亚历山大多说什么,掐诀直接唤来了自己的御剑,便直接朝着苗疆边线飞去,亚历山大也立刻撒腿就跑,那速度当真是快得如同一道闪电。

    临楪祈因为一瞬间的失神失去了再次拒绝的机会,他朝着空空如也的空气抓了一把,心烦意乱地喊了一声。“大哥……”

    可是大哥的背影都直接消失不见了。

    怀里的娃依旧还在大喊大叫,她那尖锐的哭声当真是要掀飞屋顶,两边都混乱不堪,临楪祈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得先行解决自己怀中娃娃的哭闹。

    而司爵,不过眨眼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了苗疆边线。

    苗疆的边线已经乌压压地出现了一群人,看他们的衣衫,倒像是山匪。

    可是苗疆可是雨林居多,苗疆外头又是城镇,怎么可能会有山匪?

    他们就好似凭空出现在此……

    传送阵。

    司爵几乎是在立刻确定了这些山匪出现的可能性。

    第 206 章 青璅全然没有顾忌他人……

    209、

    神女早已站在占据地势优势的地方俯瞰这些山匪, 而司爵眼尖地发现了他们之后,立刻就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

    这个时候,神女才缓缓地将视线转向了他, 同时问:“临楪祈怎么没来?”

    司爵倒是回答得很自然。“我让他好好在家带孩子呢。”

    神女:……

    青璅在一旁听到不免感到好笑。“大哥, 你不能自己想要过来,就把临楪祈撇在那边啊。”

    “倒也不是,本来也需要有人镇守在家里。”

    青璅只觉得这话只是借口,说到底还是司爵他战欲上来,所以正巧想来这边界线上杀杀敌。

    至于真相如何,司爵也懒得多加解释, 反正目前最为重要的就是眼前的状况。

    “奇怪, 这些人大多不过只是些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 怎么到现在还未结束?”

    司爵的问题令神女无奈摇头。“虽然他们只是普通人,可是他们手中拿的东西可都不普通,我们刚刚已经试探着施法,但是每次到他们身上都消失于无形, 也就说明, 我们的法术直接没用了。”

    司爵微微地挑了挑眉,一双眼睛定定地窥视着那边那群山匪,那山匪头子还极为嚣张地仰着头, 对他们喊道:“怎么, 就没有胆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司爵定睛一看,问旁边的青璅。“他们有没有很像一些人?”

    青璅愣住了,她才刚刚过来,也没有怎么关注这些山匪的身份,如今听到司爵这般说,这才稍微认真地低头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

    “这……这不是……嗯, 那谁?”青璅短期还真的有点想不起他的名字。

    也不怪青璅,三年的时间的确会淡忘很多,而且青璅还一孕傻三年,有时候经常会忘东忘西,临楪祈因此也无可奈何。

    司爵倒是回忆起了他的名讳,于是直接在苗疆战士他们惊诧的目光之中,从容地落到了山匪的位置。

    神女对此“啊呀”了一声,极其怀疑司爵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青璅拉住了她,“大哥跟他们认识,没什么问题,我想这次应该是场误会。”

    其实事情到这里,即便是青璅那一孕傻三年的脑子也得出了一个非常确信的结论:定是后面有人。

    那人三年前还跟他们说过要洗手不干了,如今却作为山匪出现在他们苗疆的地盘,实在是让人感到诡异。

    如今,或许要等司爵和那人弄清楚之后才能定夺。

    **

    司爵落地的瞬间,立刻让山匪抄起了家伙,可当他抬起脸的时候,原本山匪首领旁边的男的突然呆滞了。“首领,他……”

    那首领本来已经准备干架,如今看到来人,赶紧刹住了车,然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是泪眼婆娑起来。

    “司爵兄!”他大喊一声,伸手就要给司爵一个拥抱。

    司爵伸出一根指头,以这根指头的力道让对方无法再向前一步,那大汉努力挣扎了两次没成功便也只能放弃,但是眼眸深处竟然有点可惜。

    等大汉那激动的情绪过去,司爵这才唤了对方一句。“雄大,你为何会在这?”

    雄大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赚点钱啊。”

    **

    站在山巅之上的其余苗疆战士并不知晓司爵与那山匪之间的关系,不免着急。

    他们中有人疑心大起。“神女,这人莫不是早已私通了这些山匪,其实是想要把我们苗疆给占领吧?”

    “对啊,这人三年前突然来到我们苗疆,整天做些奇怪的事情,我们……要不是因为对方是您和圣子的朋友,我们早就让他滚出苗疆了。”

    “神女,有句话我今日必须得说,您莫不是被他给骗了。”

    这些话,令青璅非常愤慨,她立刻制止住了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想法。“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想他?他跟这些山匪……哎,说了你们一定也不明白,总之这件事情与这些山匪无关!”

    “圣女!你定也是被他给骗了!”

    “哼,不过只是个守护者,说什么圣女?”

    这其中,竟然还有阴阳怪气的。

    青璅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听到各式各样的言论,其中不乏最多的就是说她以守护者上位圣女,简直天理不容,但她都扛下来了,因为对她最为重要的只有家人,只要他们不伤害自己的家人,她便不是不能容忍。

    但这种时候,他们竟然还这样。

    青璅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她冷笑一声道:“若是你们当真不服,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可以上祭坛打一场。”

    苗疆虽说有阶级,但也是外头那套强者为尊的戏码,因此青璅才会有此一句,因为只要把这些嚼嘴根子的人给打趴下,打服了,他们便再也不敢吭声了。

    那些人敢怒不敢言,神女听得头疼,便道:“如今最重要的明明是解决这些山匪,你们却在内讧。”

    这话立刻令所有苗疆战士都安静了下来。

    神女说完,便又咳嗽了两声,自从神女失去神力之后,也就是预知能力之后,她的身体从一开始的极其不好,到现在的还算凑合,也耗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但即便如此,之前被神力侵蚀过的身体,要想回到年轻时候的状态,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反正神女要求本来就不高,本来她就想着只要能够看到孙女生出来就好,所以就连现在,她都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她偷过来的一般,因此,她极其知足。

    “神女……”神女一咳嗽,他们便有点慌张失措,他们中不乏和前任神子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士,所以对于神女是有特殊的感情的,因为他们需要替神子好好保护他留下来的妻子。

    可能正因为如此,即便他们看不顺眼这位从守护者变为圣女的捡漏者,但是看在前任神子的面子上,以及神女的面子上,他们还是愿意忍耐的。

    他们走上来,纷纷围着神女不敢吭声,青璅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见这些苗疆战士如此真心实意地关心神女,又没法生气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刚刚那种郁结之气给全部吐了出来,她稍微瞥了一眼司爵的方向,正巧看到司爵正站在底下朝着她挥手,他的声音也在此时回荡在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都是朋友,全是一场误会。”

    **

    雄大、神女、司爵以及青璅站在一起,以雄大为中心,他的身后是他的手下,而以神女为中心,她的身后则是苗疆精壮的战士。

    此时此刻,他们找了个可以坐着的地方,非常和谐地聊起了天。

    这种和谐说实话跟他们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非常不和谐。

    “啊……误会误会,我也没有想到都是朋友。”雄大虽然确实对那钱很是喜欢,但是毕竟对面是司爵,是他认定的大哥,他当然不可能为了那点钱而和对方打起来,这样好像他成什么样的人了呢。

    司爵帮他解释了句。“他是雄大,跟临楪祈青璅也认识。”

    青璅适时的点点头,“是,原来你叫雄大啊,不对啊,为什么这么有趣的名字我会忘记呢……唉,一定是一孕傻三年傻成这样了。”

    “啊,妹子,你都生了?”雄大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当年这女娃还是个孩子,三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一个人,结果这女娃都生娃了?

    一瞬间,雄大竟然感到了年龄的焦虑。

    旁边的人都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的代表在那边唠家常,毕竟这样实在是太诡异了,明明刚刚他们还打算打起来呢。

    青璅全然没有顾忌他人的视线,拍拍肚子。“是啊,可能明年还能有。”

    司爵:……

    雄大:……

    神女咳嗽了一声,将青璅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青璅其实哪都好,就是的确有时候太不像姑娘家了,这让神女也有点头疼,但是她又真的很稀罕自己的这个凡事都会说出来的媳妇,让她总是笑呵呵的。

    有时候,心情好,的确也会影响自己的寿命,神女的确感到和青璅呆一块三年,自己的心境放轻松了许多。

    因为神女好似要开口,其他人都全部安静了下来,她见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便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既然如此,我定是相信您的,只是我想了解一下,为何您会出现在这里呢?我想我们苗疆与你们也无冤无仇。”

    司爵刚刚也问了类似的问题,所以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现在也不需要多说,于是就看着雄大一个人回答。

    “这个说起来也挺奇怪,我最近五毒教资金出了些许问题,然后我就想着给兄弟们接点活,恰好一个神秘人跟我说,他那边恰好有活让我办,只要我办好了,便给我十万灵石。”

    “你就因为十万灵石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青璅有点想打他。

    “啊?也不算啊,那神秘人只是让我挑衅一下你们而已,又没有说什么。”雄大一副容易被人骗的样子,说着单纯的话。

    司爵直接开口。“当年那事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我便知道事情不会那般简单,现今看来,他也没有打算放过你。”

    “啊?”雄大显然完全没有明白其中的关窍。

    “你根本就不是苗疆战士的对手。”司爵给他的答案明明白白。

    “才不会,他给了我们特殊的法器,要真打起来,你们可也伤不到我。”

    “问题就出现在这些法器上。”司爵当真是对雄大的愚蠢有了新的见解,“若是你们继续使用这些法器,你们就会变为之前那些怪物,随即苗疆会因为你们产生混乱。”

    第 207 章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了……

    210、

    这话虽然不是危言耸听, 但是依旧还是把雄大这个奇才给吓得直接把手里还拿着的法器给丢掉了。

    几人定睛一看,发觉是一柄小小的匕首。

    只是那匕首上隐隐约约有着一种极为令人讨厌的黑色气息。

    雄大完全发觉不了,因为他的修为本就不高, 如果和普通人比他的确是鸡头, 但和司爵他们比就是凤尾,这修为的鸿沟就如同天堑,根本就无法跨越。

    “赶紧把那些法器给丢了。”雄大嚎了一嗓子,他的属下自然不敢多说,乖乖地就把怀中作为保护的法器全部尽数给丢到了地上。

    这些法器的数量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

    就连司爵都忍不住叹服做这件事情的人当真是花了一笔巨资。

    “你可见到了给你们这些法器的人?”

    “见到了,但就是我们镇上典当房的掌柜的, 如果你要抓出那个人, 可能还得问他。”

    司爵没忍住瞥了他一眼, “之前你便是被一神秘莫测的家伙给诓骗了,现在你连人都没见到就接了这个活?”

    有时候人蠢,真的是活该倒霉,司爵突然觉得当时帮雄大可能也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雄大迄今为止全然没有半点的长进。

    雄大委委屈屈, 那彪悍的身躯倒是和他此时的表情全然不符,看着挺是怪异的。“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现在的人脑子都这么活络啊……而且这次只是让我们在苗疆这头示个威, 就白给我们十万灵石欸!”

    “你觉得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司爵冷冷淡淡地又继续问。

    “哈哈……说不定有呢。”

    司爵当真没话说, “那你的确活该。”

    这话说的有点重,雄大的表情立刻垮了。

    青璅竟然也做了次打圆场的活,“好歹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一切都不算太坏。”

    司爵其实隐约已经得到了幕后人到底是谁的结论,只是他没有证据,如果说是证据那也只是通过上帝视角推测出来的。

    明天魏昧逸便会和金世羽误入这个地方, 当时金世羽也不知为何缘故就受伤了,反正被正在水域边的金世羽给救了,魏昧逸便乘机以金世羽朋友的身份进入了苗疆。

    之后便是苗疆覆灭。

    那火与哀嚎的声音充满了苗疆的天空之上,谁也不知道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因何而来,苗疆人民全是无辜的战败者。

    只是后来这件事情完全被湮灭了。

    就连原著之中,都没有详细描写过,若非不是后来从金世羽的视角中,听到过临楪祈说过这件事情,可能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被他的妹妹记录下来。

    司爵先不深想下去,只有到明日,才能真的清楚,魏昧逸那个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然,司爵对魏昧逸的恶意更深了些……

    本来他以为魏昧逸有了之前那次的教训到底会收敛点,可现在看来,那件事情也不过只是恶心了对方一样。

    如果他们不是敌人,司爵当真可能还会赞叹对方一句,可惜他们就是生死与共的敌人,倒也没有必要这般客气的,在这点上,司爵从来分的很清楚。

    神女见他们几人斗嘴,不免感到好笑,这种氛围令她总觉得好像是回到了从前,从前那她还未成为神女的时候,只是青春不再,如今对她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离开……

    回忆如同洪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但是很快她便又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目前的情况。“那么接下来该如何?”

    司爵已经走到了那些所谓法器的面前,同时用净化术将它们上面附着的黑气全数给驱散了,黑气如同炊烟一般消失的瞬间,那些法器瞬间变为了普通的器具。

    “啊?”雄大虽然看不出那法器上面附着的到底是灵气还是黑气,但是也能敏锐感到这些器具成了无用之物,一时走到了那些器具的面前,伸出了手……

    旁边的下属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吓得赶紧制止了自己的首领。“老大,这东西不是不好?”

    “没事了,现在它上面附着的黑气已经被净化,如今它们不过只是一些没用的冷兵器而已。”青璅是看过司爵的能力的,所以自然也知道司爵到底做了什么,于是便帮忙解释了一句。

    神女也微微诧异,赞叹了一句:“你净化能力很不错。”

    之所以有这句也实在是因为她私以为以司爵这种性子的人,是无心学习这种净化法术的,因为司爵内心装的东西太多了,而只有纯净的人又或者心怀大义之人,才有可能学会。

    司爵挑了挑眉,“怎么,我不配?”

    神女赶忙摇了摇头,很快就面色复杂地想通了一件事情……

    如果坚定一个目标,并且自己认为是正确的话,那怎么能不算是纯净之人呢?

    只是她和司爵相处了三年,依旧没有看清司爵到底所图之事,令她总是有点疑惑,但她隐约有一种感觉,她快要知道了。

    **

    虚音宫,福音殿。

    烛火摇曳,传来暧昧的声响。

    过了须臾,似有人来到了福音殿的门前,驻足停留,眼观鼻鼻观心地朝里头轻轻唤了一声。“少宫主。”

    里头暧昧的声响有了一丝的停滞,很快,福音殿的大门开了。

    魏昧逸懒懒躺在红纱之下,隐隐绰绰,看不太清魏昧逸如今的容颜,只是他身边围绕的那些身强体壮的男性,却迟迟没有离开。

    魏昧逸的面色红润,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这样的状态被自己的下属看见,只是拖长了那因为之前之事而慵懒的尾音,淡淡道:“苗疆那头安排的如何?”

    属下低垂着脑袋,好似根本看不见房内这处处暧昧的痕迹,也闻不到空气间萦绕的刺鼻味道,他也跟魏昧逸一般淡淡地回复。“安排的很好,想来明日那苗疆必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届时您出马,定能获得神女的信任,盗取天机。”

    “嗯。”

    魏昧逸从未觉得自己的计策会出问题,随即道:“既然如此,我应该要出发了。”

    “是的,少宫主。”

    魏昧逸轻笑了声,随即突然语气变得冰冷。“那既然如此,还不滚出去,没看到我在做事?”

    那下属的额前瞬间沁出几滴冷汗,可他还是得要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完。“少宫主,宫主让您有空多想想伟业,而不要贪图这眼前的快乐。”

    他所说的快乐,到底是什么意思,显然很明白。

    自从三年前,魏昧逸第一次任务失败回来之后,就被宫主给打骂了一顿,之后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本来的天之骄子魏昧逸竟然在宫中搜刮各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健壮男人……

    一开始他们下属还以为少宫主又有什么计策,可后来他们时不时会听到少宫主的福音宫之中传出醉生梦死的声音,这才发觉不对劲。

    可是少宫主所做之事从未被他们下属劝动过,因此这些年前,几乎没有人敢冒死劝诫,毕竟少宫主的手段狠辣,他们做下属的看在眼里,根本不敢招惹。

    这位属下冒死觐见,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的少宫主屈居这些明明配不上少宫主的男人之下,这个事实令他实在是感到愤怒。

    红纱帐之下,魏昧逸幽幽的笑意从里头传递出来,那笑意中的刺骨冰冷令那属下有种今日将死的感觉。

    “哦?这是宫主所说,还是你的意思?”

    果然,即便现在魏昧逸总是在性/爱之中醉生梦死,可是脑子却始终是顶顶好的,而魏昧逸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作聪明。

    下属知道自己今日的确是犯了死罪,他立刻满头大汗地双膝跪地,“属下该死,这的确是属下自己的主意,请少宫主饶我一命!”

    他说着,便脑袋对着地面梆梆梆用力砸了好几下,甚至直接把额头给撞出了血来。

    “呵……”里头的魏昧逸看到如此的奇景竟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了?你先过来……”

    魏昧逸的声音中有着和以前全然不同的魅惑,那是一种夹在在女子与男子之间的某种奇妙阴柔,但偏偏本不该出现在魏昧逸的身上。

    下属如同受到了蛊惑一般呆滞地抬起了脑袋,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那红纱帐下肌肤雪白的少宫主,然后他才发觉自己竟是过了界,于是赶忙又挪开了视线。

    可是魏昧逸接下来的话却如同蛊惑。“释放你自己心中的欲/望,那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来,到我身边来……”

    这话就如同是妖魔的诱惑,令下属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双腿软软地朝着魏昧逸的方向走去,魏昧逸修长的手臂从那红纱帐之后伸出来,如同鬼魅的诱惑,下属下意识地握住了魏昧逸那纯白无暇的手,随即被对方精悍的力道拉扯到了柔软的床铺之上。

    魏昧逸此时的模样,当真让下属都起了邪念,而他的身体也非常配合他有了反映。

    下属滚动了下喉结,而魏昧逸低哑的嗓音依旧还在诱惑着他,“别担心,释放你所有的欲、望……”

    下属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就翻身将魏昧逸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下。

    第 208 章 “那……我先走啦!”……

    211、

    “呼……”

    漆黑冰冷的月色之下, 金世羽因为后头追赶的人恐惧地向前跑。

    他如今体力已经告罄,手上的符咒也已经全部用完,至于他的灵力也不知为何被封锁, 无力施展……

    甚至他身边一直保护着他的许易天也因为最近被玄天书院召回而不在身边——这的确就是金世羽这么多年以来遇到的最惨的事件了。

    可能是真的体力不够了, 他竟是噗通一下跌倒在了地上,而地上由于今早刚刚下了一场阵雨,所以极为泥泞。

    平日里终日都干净整洁的金世羽第一次这般的狼狈。

    难道他真的命丧于此了吗?

    金世羽的脑袋里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可是他还不想死……

    他感到无限的委屈,虽然他不明白这种委屈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他总是觉得最近自己的运气好像没有以前那般好了。

    大师兄也好像没有以前那般对他好, 总是有种疏离感, 但金世羽面对竹清平又不好意思说些多余的话, 因此他们两人的关系依旧止乎于礼。

    虚音宫少宫主魏昧逸也不知为何,最近几年对他的热情也少了许多,甚至大多数时候都不碰他,有时候他委屈的时候, 都不愿意哄一哄他……在金世羽看来, 那就是淡了。

    虽说许易天依旧对他很好,可是许易天到底没有魏昧逸会哄人,整个人就很闷, 若非不是因为他不小心和许易天有了一夜缠绵, 他也不可能和许易天成为这种关系,因为许易天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至于……司爵……

    想到司爵,金世羽的心有点颤栗,他本来其实并不喜欢对方,甚至觉得对方猥琐,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让他改观, 也因此金世羽对司爵也有了点想法,只是司爵现在在凡间界游历,说起来他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

    总之,此时此刻,金世羽只能靠自己。

    但金世羽从未靠过自己,所以导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后的人越来越近,他们手中的剑也朝他劈来。

    电光石火之中,金世羽因为恐惧闭上了眼睛,他甚至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

    可是他只听到了什么东西弹射到那剑面发出的叮当脆响,与此同时,他预想之中的伤痛并未传来,有人好像挡在了他的面前。

    金世羽大着胆子稍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入目之处是一片墨色的衣摆,他顺着这墨色的衣摆向上望去,竟然看到了他刚刚思念的男人。

    “司爵师兄!”

    他现在对司爵的称呼很明显已经非常亲昵了,司爵很了解金世羽如此亲昵所代表的意思,那就是金世羽已经完全把他当作自己人了,也就是说他现在也在金世羽的择偶标准中?

    想明白这点,司爵一时喜半参忧。

    喜的是,至少金世羽这里不会对他搞事了,甚至可能还因为他喜欢自己而和魏昧逸吹枕头风——虽然也不知道魏昧逸现在对金世羽还有没有原著那般上心。

    忧的是,被金世羽喜欢这件事情,让他浑身都发痒,恨不得赶紧远离对方。

    总而言之,司爵现在的确是代替临楪祈救下了金世羽,在原著之中这理应是临楪祈出手,而在刚刚,临楪祈也的确打算出手了,若不是他抢了先,他们两人可能的确又得出现缘分。

    那些身着黑衣的家伙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恋战,转身就跑了。

    本来他们的目的就是把金世羽逼到这鸟不拉屎的苗疆,通过这个方式,让魏昧逸能够有完美的理由进入苗疆这片领域,顺手还能帮他们把那在边境线闹事的山匪给除掉——这样一来,他的形象便能立住,而神女也没有理由不同意他这位恩人的要求。

    魏昧逸的计谋当真是贼喊捉贼,但偏偏在原著中,他这种劣等的计谋竟是的确骗过了单纯的临楪祈以及苗疆人民,将他奉为了苗疆的恩人,之后一切顺理成章——原本以为是恩人的家伙,竟然放火烧了他们苗疆,并且把他们苗疆上上下下几百号子民全部给屠杀了。

    而临楪祈由于自己圣子的身份侥幸活了下来,而魏昧逸在确定对方并不知晓事情真相后,黑白颠倒,把这些事情一并扔给了已经被他铲除干净了的雄大等人,并且通过金世羽不断利用临楪祈的剩余价值。

    这么想想,临楪祈这个倒霉孩子是真的倒霉,如果司爵之前只是有一个他很可悲的想法,如今和临楪祈相处了这么久,他当真心底深处已经把魏昧逸这个混蛋凌迟处死了几百次。

    见那些人跑走,司爵也没有追,旁边的临楪祈已经打算追过去,却被司爵一把拽了回来。“穷寇莫追。”

    追了也追不到。

    这些人都是虚音宫的能兵巧匠,哪会这么容易栽在临楪祈这个小娃娃的手上?再者,即便今日抓到他们中的一人,那人也必定会服毒自尽——这就是虚音宫训练出来的修士,纪律严明的如同死士。

    所以与其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司爵认为还不如把力气用在刀刃上。

    临楪祈虽然觉得奇怪,但他对司爵的信任实在是太深,所以便乖乖地拽了回来,然后问:“怎么?你们认识?”

    刚刚这长相可爱的男子唤出的那声“司爵师兄”,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不过虽然临楪祈知晓自己的大哥身份不俗——毕竟这些年中司爵所教给他的所有法术都特别的实用,同时也是他们在苗疆根本接触不到的,但是如今听到师兄二字也的确是长了个心眼。

    而此时金世羽因为见到熟悉安心的人,身心力竭的他,终于直接栽倒在了地上——若是其他攻,定是会立刻把金世羽抱入怀中,但是如今是司爵,他是个恪守夫德的人,自然不会与这人有任何的牵扯。

    于是临楪祈眼睁睁地看着那可怜的可爱男子再次栽进了那泥泞之中,他赶紧一把把那人拽了起来,以免对方鼻腔无法呼吸而死。

    “大哥,他不会和你有仇吧?”临楪祈这话是有迹可循的。

    因为如果换作是他,司爵是定然不会放任他直接栽进这泥水中自生自灭。

    “怎么可能?”司爵笑笑,但心底到底想什么的确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确就不算是什么好东西,当他看到金世羽如此虚弱的时候,他的确想过直接把对方杀了,只是这个想法很快被湮灭,因为他发觉自己动不了手——也就是说,他无法亲手杀对方,这大概也是天道给他的桎梏。

    这天道现在也的确是有点黔驴技穷的意思,可惜司爵知道以天道这种拥有操控久修大陆大体走向剧情的逆天存在,是不可能任由他为非作歹的。

    他隐隐感觉,马上天道蓄招快来了,就是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

    可能是司爵的回答太快太迅速了,连临楪祈都怀疑自己是否只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摇了摇头,顺手把那昏死过去的金世羽给直接扶了起来,“他受伤了,得把他送回苗疆养伤。”

    司爵点点头,该来的剧情是必须要来的,更不要说这种重要的剧情,所以即便司爵再怎么不情愿,也必须得顺着剧情逻辑线走,而且这样也的确能避免许多麻烦。

    因为强行改变重要剧情,后头的剧情就一定会发生巨变,而这目前不是司爵想要看到的——至少要到自己身死剧情走过,他才能接受巨变。

    临楪祈最终还是把昏睡的金世羽送到了苗疆的绿衣医馆,医馆医师是一名苗疆老者,同时苗疆几乎所有的子民都会选择来这里医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其实本来临楪祈想要将对方送到自己家里,但司爵在抽搐嘴角好认为不好,同时建议将他就放在医馆就好。

    要命,谁知道金世羽醒来看到如此努力救助自己的苗疆少年会不会心花怒放,又开始恋爱脑???

    按照司爵对他的了解,可能性实在太高了。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司爵是当真不想让他们两人有任何的牵扯,好歹临楪祈现在也算是他半个徒弟。

    由于司爵所说的很有道理,家里不仅有刚刚又怀了的青璅,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他实在是没有余力继续服侍一名生命垂危的修士,于是他轻松地接受了司爵的建议,将金世羽放置在绿衣医馆之后,赶忙赶去了集市——他还得买肉回去烧饭,青璅最近有点馋,老是缠着他要吃肉。

    “那……我先走啦!”说完,临楪祈当真是什么都不管,一溜烟跑了。

    虽然觉得临楪祈这副老婆奴的模样挺让他无语的,但是现在临楪祈对那金世羽毫无任何感觉这个事实,不得不说还是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至于司爵,当然是呆在了绿衣医馆陪着那年过半百的老人聊天侃地,顺便学点医理知识啦,当然,他还有个目的,那就是让金世羽能够在清醒的瞬间,看到他的脸。

    对,他打算抢夺临楪祈本来的剧情,将临楪祈的某些故事情节套在自己身上。

    一来,这些情节没有消失,符合原著,天道无话可说,二来,刷刷主角受好感度这种事情,司爵这种人没有必要不做。

    第 209 章 依旧好遥远……

    212、

    金世羽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他被邪祟追赶,紧接着魏昧逸还非要这个时候和他亲热,之后许易天也加进来了, 竹清平在远处静静地守望着他们……

    随后, 不知怎么回事,司爵师兄出现了,他牵着自己的那匹银狼,然后语气冰冷地说:“上,亚历山大,咬死他们。”

    紧接着, 紧接着……

    金世羽就被这个奇怪的梦给吓醒了。

    清醒的时候, 金世羽只觉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整个人都有种失重感,随即他才发觉自己全身满是汗水,粘得他的身体都点颓丧,而空气间, 浸满了药的香味。

    这是什么情况?

    金世羽吓得赶紧就从床上爬起来, 可这一动作牵动了昨天他因为奔跑而有点肌肉劳损的腰,让他直接又像个砧板上的鱼又硬邦邦地栽了回去。

    但他的动作也的确引起了外头人的注意,于是外头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 朝着金世羽如今身处的内室走了过来, 那人缓缓撩开了不远处的门帘,声音平静和缓。“你可算是醒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金世羽的大脑有了短期的停滞,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他飞快地转过头去,双眼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昨夜的记忆终于完全归拢。

    “司爵师兄。”他情绪有点激动地唤了一声, 他想要起来,但就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他起不来。

    见他这样,司爵倒也没有打算扶他,只是热心却疏离地多关怀了一句。“你腰部积劳损伤,躺着好好休息。”

    他这话不偏不倚,且只是礼貌性话术,可金世羽不知道,反而有点感动,看着司爵微微湿润了眼。

    司爵最看不惯的就是对方这番模样,因此他很快移开视线,道:“我替你喊下医师。”

    他说完,直接转身出了内室——他可真的不想和金世羽待在一起太久,谁知道和他待久了,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必须要对金世羽做出点什么背叛竹清平的事情来。

    这事司爵不想做,也不会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和金世羽那般靠近,因此即便只是积劳损伤这种小事,他也宁愿去请医师过来帮忙。

    医师年过半百,走路不稳,司爵便扶着他来到了金世羽的床前,这期间,金世羽的眼眸一直很是神情地望着司爵,若非不是司爵看过原著,知道他有那么多好哥哥,他都要怀疑金世羽当真已经对他情根深种了。

    屋内满是药的香气,司爵将医师送到金世羽窗前,便转身去替医师继续熬药了,等熬得药从药罐子中扑通扑通地有些溢出来后,司爵立刻熄了火,然后裹着布巾将那熬好的药给倒进了旁边的小碗之中。

    那药味滋味扑鼻,反正闻着就知道不好吃,司爵的嘴角咧开了一抹怪笑,等那药冷了些,就端着那碗看着就是黑暗料理的中药走进了内室,甚至还好心情地说了一句。“吃药了。”

    医师从司爵的手中的拿过了那碗药汁,略微有点颤抖的手将那碗药汁递到了金世羽的面前,白发苍苍胡须下的苍老唇瓣一开一合。“喝了……就好了。”

    老医师虽然说话速度很慢,但是中气很足,显然他将自己的身体调养的非常硬朗,如果不出现原著中的情况,他再活个三十年不再话下。

    可是金世羽娇弱惯了,因此他看到这黑糊糊的一碗药汁,以及那药汁所散发出来的刺鼻味道,立刻别开了脸去。“我不吃。”

    司爵抽搐了下嘴角。

    “吃吧,对你身体好。”其实司爵当真是没有心情和主角金世羽就一碗药汁的问题浪费口舌,可偏偏他忘了,金世羽对待他认为宠自己的人,就是如此的任性。

    “我就不吃,司爵师兄,这药闻着就不好喝,有没有其他方式啊。”

    金世羽感到有点委屈,以前他不想喝药,一般魏昧逸他们都哄着他吃糖豆子,吃完糖豆子可能还会给他点好东西,这样他才会乖乖吃药,所以他下意识地就把魏昧逸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当做自然的事情,现在也打算和司爵讨要。

    可司爵懒得惯着他,但即便他现在满心都很嫌弃,还是按捺着自己最后的耐心对金世羽道:“你若不喝,那便不喝,只是你的身体会好的慢些。”

    司爵当然不在乎这些,反正受苦的也是金世羽,只是可惜了老医师熬的药,于是他对老医师道:“这药材的钱我会出的。”

    “没……事。”老医师依旧还是好脾气温温和和地说话,嘴角甚至还带着笑。、

    司爵知道老医师脾气好,不过也的确就是因为如此,金世羽如此无语的话,他都能消化接受,换做是司爵,定然是不肯惯着对方,必定要压着金世羽让他把自己辛辛苦苦采摘后、调制好的中药给全部喝下去。

    虽然之后发生的事情和金世羽所想的不同,但能够不喝这种难闻的药,金世羽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所以他又面露好奇。“司爵师兄,你现在穿的衣服好生奇怪,这里是哪里?”

    不仅司爵穿的衣服奇怪,就连他身边这位年长者所穿着的衣服也挺奇怪的,反正和他们仙剑派经常穿着的轻飘飘以舒适简约为主的修士服不同,反而花样繁琐,那布料上的绣花也看着像是有人精心为他缝制的。

    一想到这件事情,金世羽竟然心里有点醋味,他金世羽想得到的东西一般都能得到,若非不是因为他对司爵的想法很复杂,他一时说不准自己对司爵的态度,再加上司爵永远只是和他搞暧昧,却从来不碰他,也从来不和他告白……

    所以他也就对司爵耿耿于怀,他现在也就没有什么身份去质问司爵身上所穿的衣物到底是谁为他缝制的。

    如果司爵知道金世羽的大脑中竟然会涌现如此多的想法,司爵定然退避三舍。

    这衣物本就是苗疆人民的服饰,苗疆服饰本就繁琐,至于上面那种纹绣,自然是苗疆绣庄中的女工亲自缝制的,总之就是出点钱就都能得到的东西,也不知道金世羽脑洞怎么可以如此开大。

    幸亏司爵也不是能够读心,否则必定起一身鸡皮疙瘩。

    恋爱脑,要不得!

    更别说他和金世羽也没有什么关系。

    金世羽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好,但是司爵也懒得顾忌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转头将那没有被喝掉的中药给端回到了屋外的木桌上,这才又回来问老医师。“他身体如何?”

    “静养……嗯,两天即可。”

    “两天……”司爵咀嚼下这个词。

    明日魏昧逸便会带人前来,想来一定会和金世羽见面,这倒是挺不错,免得自己还非得去哄这麻烦的金世羽,自己也能脱身布置之后规避魏昧逸计划的事情。

    倒是魏昧逸,又要哄着金世羽,又得做计划,定然无法全身心投入。

    原著中那是魏昧逸在暗,苗疆人在明,本就没有对魏昧逸有多少防范这才会让魏昧逸轻易得手,如今司爵在此,又怎么可能让魏昧逸如此如意。

    本来,掌握更多信息的人,才有可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俯瞰一切。

    可是司爵说这两天,让金世羽误解了。

    他虚弱地笑了笑,让他那可爱的样貌增添了一丝的脆弱,而男人就是个拥有保护欲的物种,因此金世羽的确也用这种方式让许多男性怜惜。

    可惜,这种方式对司爵没用。

    如果非要做个解释,司爵甚至可以把自己都骂进去——他不是个男人。

    金世羽很是懂事的样子,“别为我担心,我真的没什么事,也就两天的时间就好了,只是这段时间的确需要司爵师兄照顾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了个虚弱的笑意,当真是太懂事了——如果忽略他似有似无柔情似水、波澜壮阔、眼波流转间的缱倦情绪的话。

    于是司爵对着对方露出了个虚假的笑意,假意自己完全没有开窍,“没事,麻烦也是麻烦医师老爷爷。”

    ——跟我有什么关系?

    后面一句话,明显不近人情,不符合司爵对金世羽应该有的态度,所以司爵自动消音了。

    金世羽愣了下,眼中的缱倦缠绵的意思消失了一半,大约没有想过司爵会说出如此不懂情调的话,他几乎可以说是愤恨地咬了咬牙,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了司爵,虽然未说一句话,但是司爵就是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

    大约就是——

    死相,哝怎么一点都不懂你小乖乖的勾引呢?

    呕……

    司爵差点把这个行为做出来,但是思前想后,还是滚动了下喉结,将这感觉给抑制了下去,反正……魏昧逸快来了。

    一天……

    依旧好遥远……

    司爵露出了个几近可以说是悲伤的笑,这种笑是发自真心的。

    “我还有些事,你好生修养,明日我再来看你,至于你需要的,你找这位医师老爷爷要就行,都记在我的账上。”

    撂下这句话,司爵头皮发麻地转身就跑。

    第 210 章 那么,你救还是不救呢……

    213、

    司爵跑的很快, 简直如同后面有狼群追赶,回到自己木屋里头的司爵,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做准备, 毕竟明天还要和魏昧逸掰扯。

    与神女、临楪祈以及雄大说好了该做的事情之后, 司爵这才安安心心地等待着第二日的到来。

    果然,当清晨的余晖即将消散,司爵的木屋前有一只送信的千纸鹤晃晃悠悠地溜进了司爵的窗口,金灿灿的光芒将它那素白的外表照得有点神圣。

    司爵伸出手,那千纸鹤便飞到了司爵的手心,同时将它所获得的消息给传递给了司爵。

    司爵心领神会, 心中很是满意, 这才从床铺上下来, 慢悠悠地踱步到了窗边,那双能够看得很远的眼睛很快便看见了在苗疆出入境口与守卫攀谈中的魏昧逸。

    至于他们的对话,司爵也懒得听,反正结果就是魏昧逸定然会进入苗疆。

    接下来可能就需要全苗疆人的演技了, 说实话, 司爵对此还真的没有什么信心,不过想来魏昧逸这么自傲的家伙,大约也不会认为自己的计谋出错了。

    即便司爵不想这么了解魏昧逸的为人, 但是看过原著的他, 早已对魏昧逸这人的性格算是了如指掌。

    只是原著之中,因为金世羽本身自带的气运之子的bug,所以作为金世羽攻二的魏昧逸自然是做什么事都能完美按照计划走,但是现在还真不一定。

    由于司爵横插一脚,所以魏昧逸现在对金世羽的感情显然不会那么深刻,而且遇到金世羽之后, 魏昧逸也没有真的因为金世羽而得到任何多余的好处,所以他也自然会怀疑自己父亲,也就是虚音宫宫主魏少轩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产生怀疑。

    既然如此,魏昧逸更不可能因为魏少轩的话而牢牢抓住金世羽了,现今看来魏昧逸把金世羽当作是他的某件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玩具。

    既是如此,他今日就要让两人的关系再割裂一些,让魏昧逸对金世羽更是嫌弃。

    司爵到达绿衣医馆的时候,魏昧逸已经携带着一众虚音宫修士一同前往过绿衣医馆,他甚至与金世羽接了头,并且还向神女表示了感谢。

    按照计划,神女“无意间”暴露了最近苗疆的苦恼,魏昧逸决定为他们驱除这些山匪,于是便又带领着自己的那些修士直接前往了苗疆的边境。

    等魏昧逸离开,司爵才姗姗来迟,进了绿衣医馆的内室,体贴地询问了下金世羽的身体情况。

    金世羽见到司爵,立刻喜气洋洋地告诉了司爵魏昧逸出现在这里的消息。

    “魏……虚音宫少宫主听闻属下看见仙剑派弟子被神秘人追赶,便夜以继日地赶了过来,他真的是好人是不是?”金世羽差点脱口而出少宫主的名字,但想到虚音宫与仙剑派的关系复杂,最终嘴边的话还是转了一圈换了个方式说了出来。

    司爵自然知道这个事实,还得装出一副刚刚得知的样子,一脸惊讶地道:“魏昧逸来苗疆了?”

    “嗯。”金世羽脸上通红,显然是刚刚魏昧逸说了点什么哄人的话,逗得金世羽又满心欢喜。“刚刚他们好像说到苗疆这里出现了山匪,为了答谢,所以魏昧逸前去平息了。”

    其实就这点来说,司爵觉得魏昧逸当真聪明,毕竟当个花花公子这种事情也的确是需要一点天分的,像他这样的,就属于完全把技能点点在了阴谋诡计上,导致他和竹清平谈的有点傻乎乎的。

    思维回笼,司爵依旧保持着笑容,“山匪的问题我有所听闻。”

    金世羽微微皱眉,眼神中有点忧心,于是说话都低沉了许多。“魏昧逸那么厉害,寻常山匪理应不是他的对手,但不知为何,我总是有点忧心。”

    嗯,原著中,你也忧心,然后你就赶去了,于是异变的雄大他们差点杀了你,还是被魏昧逸救下来的。

    你们两个在半空中如同蝴蝶一般旋转了三百六十五度之后,终于足尖点地落在了地面之上,给众人看了一场华丽的华尔兹。

    这就是原著的大致情节,至于那些由于黑气变为邪祟的雄大一帮人,则就如同他们的使命完成了一般,在久修大陆上失去了生命。

    当然原著中,自然不是雄大他们一行人在苗疆闹事,因为雄大本该在三年前就跟着苗疆外那些城镇上的人一样成为了邪祟,但换一帮人也不过只是雄二、雄三,总之是本来根本不可能在书中留下任何名讳的背景板。

    不过说到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司爵又觉得舒爽,这虚音宫所做之事本就很邪,城镇安然无恙他们定然感到奇怪,大概早就开始偷偷查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可惜司爵早就料想到这件事情,于是替那些镇上中招的所有人用了记忆封印术,所以他们什么也问不出来。

    而且这记忆封印术即便被解了也无所谓,他们根本说不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司爵本身用这种画蛇添足的法术,也就只是为了让镇上的人能够正常的生活——做这点的司爵仅仅只是受到了一点竹清平的影响罢了。

    此事如此妖异,虚音宫所做之事又是久修大陆上正道修士所不齿,他们这些年持续在外头正名,自然不敢对外大声大喊他们在这种边陲小镇上所做的一切,于是便只能自认倒霉。

    这么多年,他们所做的事情没一件事情算是顺利,大约作为计谋的决策者魏昧逸也被他的父亲,那个刚愎自用的冷漠男人给骂了不止一次。

    司爵明白魏昧逸定然在心底深处想把这毁了他这次行动的家伙掘地三尺都找出来,可是既然什么都没有留下,魏昧逸又如何找?

    唯三可能说漏嘴的,就只有和他关系较好的且知晓真相的临楪祈、青璅以及雄大三人,但司爵昨夜特别和他们三人叮嘱过这事,魏昧逸自是不会知道。

    可能是看司爵迟迟没有吭声,金世羽又再次提了一嘴。“我真的很忧心,司爵师兄,不如我们前去看看吧。”

    “……哦,那当然行。”司爵这次的目的本身就是要把金世羽这个包袱带过去,要让魏昧逸更厌烦这人。

    其实司爵也觉得挺离谱,毕竟金世羽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做人的逼数,非要没事找事,给别人找麻烦,原文中那些攻到底是怎么忍耐他的!

    换他那是一点都忍耐不了……

    只能说真爱超越一切,又或者说是金世羽本身能够所图的利益,令这些人无限容忍他。

    然而可惜,现在的金世羽对于魏昧逸来说,早已不会那般重要,因为魏昧逸本该拥有的一切,都是在和金世羽呆在一起的时候失去的。

    要说喜欢……

    魏昧逸不如说讨厌他更有可能性。

    这点,是司爵在汲汲营营后,明确得到的答案,只是这份恨意到底是否大于他父亲对他的震慑呢?

    今日,就能得到答案了。

    在此之前,司爵当然要当一回“好人”。

    于是他挑起嘴角,温温柔柔地道:“我用法阵传输你过去吧。”

    说完,他也不顾金世羽眼中的怔愣,就用咒语送对方去了前线。

    金世羽立刻消失在了内室的床铺上,司爵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极为好心情地抬了抬自己的右手,张开手掌对那空气道:“一路顺风。”

    恰逢此时,刚刚离开去拿药的老医师亦趋亦步地走进了内室,却只见到了司爵一个人,于是他怀疑地且郑重地缓慢询问:“那……孩子……呢?”

    他的声音慢悠悠的,司爵极度怀疑老医师根本对一个人凭空消失这种事情毫无意外。

    司爵转过身,眼睛都因为愉快而微微弯着,看得出他心情很好。“没事,他有事走了。”

    老医师摇摇头,“那……不行……哦,这……孩子……身子……弱。”

    司爵笑笑,“医师,您别操心,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说完,他将一颗灵石放在了老医师的手中,真心实意地道谢。“昨日当真是麻烦您了,这是医药费以及住宿费。”

    还没有等老医师继续说什么,司爵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他可不能错过这场好戏呢。

    老医师依旧还是缓慢如同乌龟的模样,只是朝着无人的医馆中用力地喊了一声:“不用……那么……多……!”

    可惜,司爵早已听不见,因为他已经出现在了前线的某个角落。

    而因为司爵的传送阵的位置,金世羽也从天而降,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高空快速坠落。

    “糟糕。”魏昧逸本就在看见这群山匪还未变为邪祟心烦,如今看到金世羽这个矫情的家伙从天降落的时候,他当真是想眼睁睁看着对方在他面前直接摔死。

    而且,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竟是越来越迫切,因为他在同一时刻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种地方,即便金世羽死了,也和他无关,同时也不会有人知道。

    “啊——!”金世羽在坠落了一半之后也终于发现了问题,他大惊失措,眼睛却能准确地找到正在人群中站立着的魏昧逸,于是如同看到希望一般大声呼喊。

    “魏昧逸,救我!”

    魏昧逸脸色冰冷,热情的红衫都因此多了分肃穆。

    司爵看好戏地望着。

    那么,你救还是不救呢?

    魏昧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