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音驹的排球旺不旺他不好说。
夜久前辈的头发快被两条大型犬耗费的所剩无几, 这两人一左一右夹着他走路算什么情况。
团队训练赛今天打的已经差不多，胜场最多的是音驹，其次青叶城西与枭谷并列, 两队之间还没来得及互相对打。
剩下的时间偏向自主训练和专项练习，黑尾在指导队员后，被叫去打木兔热爱的3v3, 研磨早在开始自由活动时已经拽着黑子偷溜。
于是最让人头痛的排球新手灰羽列夫，没有任何疑问的交给三年级可靠的前辈负责。
至于黄濑，他只是很单纯的被小及川发配“边疆”。
对于最初教导他自由人技术的夜久前辈, 黄濑一直很尊重且亲近,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夜久是第一位把他当初学者看待的老师。
黑尾不算, 黑尾从没把他当过初学者。
小及川也不算, 他跳进青叶城西怀抱中的时候，已经是成熟度49%的自由人。
只有伟大的夜久前辈，零基础把他拉扯长大, 难得集训有机会, 黄濑几乎像雏鸟归巢一样黏着他。
但是吧, 一个人还好，两个犬科动物凑到一块, 只会创造一个只有夜久前辈受伤的世界出现。
在忍无可忍又尝试忍耐，结果发现自家完全忍不住的心路历程中, 夜久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 双手捂住耳朵：“给我安静！”
被训的黄濑＆列夫即刻立正：“是！但是夜久前辈——”
“没有但是！”
“好——”超小声。
终于得到几分钟安静, 夜久扭头对上靠墙休息的赤苇京治, 在看清彼此眼眸中满溢出来的疲惫，二人都是一愣, 随后缓缓微笑。
只是，任谁看都会觉得笑的很苦罢了。
3v3打的还算顺利，除了被迫加入的月岛萤。
再一次没能拦网，而被木兔斜线球碾压的他轻叹一声：“他究竟为什么头脑一热答应比赛的请求。”
难道是因为对面三个人身形很壮阔，那种如果自己当时不答应，下一刻就会被架过去被迫参与的预感。
算上主动参与的日向和中途替换赤苇的黄濑、列夫，3v3一直打到晚餐前一刻。
字面意义上的前一刻。
不小心把水杯落在三馆的研磨偷偷溜进来，找到水杯在抬脚踏出门框的前一秒：“你们还不去吃饭吗？”
靠坐在地上被ban下场的及川彻：“嗯？几点了。”
同样下场的黄濑把手机摸过来，按亮屏幕：“七点五十八。”
好像还早，青叶城西的食堂最晚营业到九点。
比黄濑稍微有点脑子的及川彻站起身，问道：“食堂几点关停来着？”
扶着门框的研磨：“……八点。”
“那我们还有两分钟就赶不上吃饭了。”
眼看手机时间跳动，黄濑弱弱反驳：“不，还有一分钟。”
听到食堂马上停止营业，场上比赛的双方同时愣住，最先跑出排球馆的木兔扭头喊道：“赤苇快去吃饭！”
刚把球托到位的赤苇：其实可以扣下再得一分的，这样最后比分就是4：3。
不过对于午睡结束后，再没从体育馆出去的少年来讲，有些时候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比输赢更重要。
“赤苇，我们现在把那球扣下合适吗？”
站在彻底锁上大门的食堂门前，木兔看向正在朝自己跑来的赤苇难免后悔。
稍微弯腰平复气息的赤苇摇摇头：“木兔前辈……我那里有面包，凑合一晚吧。”
为了追木兔，赤苇跑的比其他人还要快些。
不过没让他们两等上太久，刚才三馆的众人并排站在漆黑的食堂门口，彼此沉默对视，空气弥漫着低沉的情绪。
已经吃过饭并且洗好澡的研磨：“小黑，我能走了吗？”
去食堂和宿舍的路是同一方向，已经断定完全来不及赶上食堂，完全不着急的黑尾把排球馆门锁好后，陪着研磨慢慢走到众人身后。
黑尾沉思片刻，诱惑道：“唔，我准备带他们去吃烤鱼，研磨一起去吧。”
还没待研磨答话，一堆半死不活且没带任何食物的众人，瞬间活了过来吵吵嚷嚷。
“烤鱼！哪里有烤鱼！”这是听到有肉，立刻满血复活的木兔。
“吃吃吃，吃什么都好，老黑我要饿死了。”这是彻底混熟的及川彻。
“可以带我一个嘛！”这是有些不敢发言的日向。
至于列夫、黄濑属于随身行李一类，队长去哪他们去哪，有一种盲信的美感。
“我就不了……”摆了摆手的月岛准备回去，他记得山口带了些零食，回去垫吧一口就好。
他实在不能忍受汗水粘黏在身上，还要在晚上去吃口味很重的食物，那样浑身都会被染上气味。
被说服的黑尾摸了摸下巴：“很有道理……”
月岛很满意这个走向，他挥挥手：“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
没走成。
因为下一秒黑尾就如此宣布：“那大家先去洗澡，然后出来吃饭吧！”
浴室也有关门时间，要是回来的晚了赶不上洗澡时间，那就更不好。
“好！！”×n
大家一哄而散跑去澡堂，独留愣在原地的月岛。
黑尾看向他满脸笑容：“多谢月岛老兄的提醒，快去洗澡吧。”
月岛萤：……说不出话。
于是拒绝无效，众人在半小时后再度聚集在宿舍楼下，月岛环视一圈，瞬间面如土色：“……为什么多了这么多人。”
日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因为回到宿舍发现影山一个人在啃面包，我就想带他一起去。”
真的很饿的影山礼貌道：“打扰了！”
下巴马上朝向天空的及川彻冷哼一声：“看起来小飞雄训练强度很大啊。”
完全听不懂阴阳怪气的天然呆：“还好，明天应该会加些训练内容。”
月岛捏捏鼻梁，把头转了个方向，不想多看。
只是另一边，在看清后他想闭眼。
“小赤司也没吃晚餐吗？”
赤司沉默的点头，与猫又教练的棋局持续的时间比想的要久，而且还输了这点，让他一直留在棋具旁复盘，一个没注意就错过了晚餐时间。
不想过多谈论原因，赤司移开话题：“哲也也在。”
“小黑子吗？在哪。”愣了一下的黄濑扭头看了一圈，他来的时候没看见黑子。
赤司稍昂了下巴，示意他看向身后。
“啊！”“小黑子。”
事前说好，黄濑确实被吓了一跳，但那声震彻云霄的‘啊’，并不是他发出来的，用两年队友情来发誓。
赤苇捂着怦怦跳的心脏，沉默了一秒。
站在不远处的研后像是注意到什么，双手捂住耳朵迅速后退，紧接着木兔前辈的声音便环绕在众人上空：“你你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声控的路灯亮了好几排，而微微仰头的黑子略不自在：“……前辈，我一直都在。”
……
不出于本愿但吓到人的黑子＆不想承认真的被吓到的木兔共同陷入沉默。
“哈哈哈哈！”
听着两人的对话，黄濑扶着最后到的黑尾放声大笑，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别人被小黑子吓成这样，好怀念的感觉，先前在帝光的时候，这种情况大概两三天就要发生一次。
旁边的赤司侧目，顿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夜宵的队伍比想象的庞大。
并且由于这个点，门卫老大爷和他养的胖胖橘猫十分负责任，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大批，不同学校的男生门深夜离校。
所以只能由翻墙最有心得的黄濑，带着一大帮人七拐八扭的走到低矮围墙下：“请翻。”
黑尾默了一瞬，完全不懂为什么一个外校生这么熟悉音驹的环境，这边他甚至都没来过。
在看清墙体环境时，月影研黑赤：……如果是这样，他们并不是很饿。
与之相比的另一侧，后撤步的木兔三两下跳上围墙，向下伸手：“赤苇，上！”
又暖心又沉默的赤苇拽着他的手蹬了上去。
黄濑学的有模有样，跳上去后：“小及川，我来拽你。”
“太小看及川大人了。”原地起跳撑手的及川彻，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墙上。
看着这四位“身先士卒”，其他人像下饺子般挨个跳上又翻下，很工厂流水线。
黑尾数了数没少人后拍拍手：“好，下一项训练，慢跑两公里去最近的拉面店！”
为了避免洗完澡后身上又有难以去除的味道，众人一致通过去吃暖心拉面。
不远不近的距离，对他们来说跑过去最轻松。
完全没想到只是想吃一口炸虾，竟然还要做超倍训练，研磨只思考两秒，便掏出钥匙解锁，骑上他停在校外的自行车，看向还没开始跑的人问道：“月岛同学也想骑吗？”
小黑的自行车钥匙他也有。
月岛摇摇头：“不用了，我慢慢走过去就好。”
今晚月光很澄澈，几乎没有乌云，他很喜欢这样的天空。
研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轻声道：“确实很好看呢。”
短暂的交谈声融入空落落的夜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月岛突然感觉，发生一些超出意料的事情也不算差。
比如拉面店的拉面很好吃，分量并不算大，但他食量也不大，吃一碗碰巧足够。
再比如拉面店老板的爱人经营隔壁甜品店，与黑尾前辈很熟，因而送了他们很多香甜的小蛋糕，同桌的黄濑不好意思的想拿草莓蛋糕换他的抹茶口味，他答应了。
草莓蛋糕很好吃。
他想，在集训结束后，自己或许会带些回去分给家人。
诸如此类的小事还有不少。
总归，集训第一日，过的不算差。
第72章
集训第二日, 天气阴，训练赛第一场输给枭谷，及川大人不爽。
第一日主要是为了让各高校选手间彼此熟悉, 加上等待迟来的森然高校就位，因而采取省时的一局一胜，第二天后的训练赛全部改为三局两胜的赛制。
昨日没能碰上的启青叶城西与枭谷, 为今日开了好头。
合宿最大的目的时、是查缺补漏，增长短板，因而从一开始京谷就被派上首发。
“发个好球, 京谷！”
新学年新气象, 京谷贤太郎在预选赛结束后, 希望以极高的精神新面貌迎接进军全国后的所有挑战。
说人话就是, 他原本放荡不羁, 能吓跑隔壁三岁小孩的发型，因为长的太长被他剃成板寸。
及川彻已经扶着岩泉的肩膀抖动五分钟：“噗——小狂犬哈哈哈！”
京谷面无表情：“……”实际内心万分后悔，早知道不剪了。
板寸与原先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 在配上他没有好脾气的脸色, 隔壁七岁小孩都能被吓到噤声。
“诶呀, 看起来很凶嘛。”木叶秋纪在网后朝他挥了挥手：“新人，发个好球呦！”
猿杙大和仿佛拥有天生微笑唇, 明明没有在笑却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他好像不是新生。”
木叶歪头：“是吗？他背号数字很大诶。”
背号一般受入部时间影响，除开自由人的背号在某些学校被固定下来, 其他低年级新生来得晚, 背号就会更大些。
京谷的发球一如往常, 跳发的完整度很好, 从球的攻势、落点的精确度来讲，都是不错的开场。
不过对面的小见春树是完全不能被小觑的自由人, 早已判断好落点的他后跨一步，抬起双手将这一球接起的同时，还能向前喊道：“跟进！”
完全没有被为难的接到了球。
排球落向前排已经就为的赤苇京治。
以二年级身份成为首发二传，赤苇自身能力抛开极为符合枭谷整体风格外，他自身理智沉稳的【全神贯注】、【洞察】过后的温和包裹与对每一场比赛的【尽瘁】，逐渐组构成枭谷成熟的进攻羽翼。
“木兔学长！”
开局的第一球……没有任何异议的，必然要交给他们的王牌。
这是赤苇对木兔的信任，更是全部二传手对王牌的信赖。
岩泉瞥向及时就位的京谷，提醒道：“准备拦网！”
除开面对牛岛那样的力度，目前青叶城西依旧是前排三人负责拦网，但并不会共同组成铁壁，只是这种判断在一球过后，木兔的扣球也成功被加入需要协防的警惕对象当中。
默契到不需要言语沟通，原本跟及川对位的木兔瞬间冲到网的右侧，排期随即落在他的掌心。
仍在判断球路的黄濑露出惊叹的表情，配合的好流畅，在那种刁钻的角度，托出的快攻都没有偏差，什么时候他的二传技术能到那样的水准。
他的硬实力从纸板数据对比来看还算不错，身体素质没有明显弱项，技巧方面能够直白的模仿，但顶尖的球感、难以捉摸的思路、只需一刹的偏离诱导，没有一项是简单的模仿重复能够达成的。
这些都是横亘在他与全国排名靠前选手的裂沟。
木兔在拦网刚刚追上时强势起跳，京谷来的稍晚一步，没能阻挡在正面的，索性死死按住他的右侧，防止他打出角落斜线球。
白鸟泽一战，对于限制球路这点，青叶城西众人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
木兔擅长超绝小斜线并不是什么秘密，每位攻手都有自己的擅长喜好，直线球也好，斜线球也罢，都只是攻手的自主选择，以及对局势的把控。
能够同时交替使用这两种的选手倒不是很多，他们目前遇到过的选手中，洛山的吉景树算是一位，精确落点的扣球一度给他们带来很大困扰。
不过就算被限制，气势正盛的木兔依旧全然不惧，哪怕被挡住原先球路，他依然能够在滞空的短暂瞬间，强硬扭转上半身转动幅度，继而带动右手臂扣下的角度。
原本朝向边角斜线碾去的排球，在侧身接球的黄濑眼中，硬生生超左偏移了几度距离。
单论角度甚至不足10°，但细微的偏差，都会导致接球失误。
反应过来的黄濑向前扑出，排球砸在他的手臂，而后不受控制的弹向前排。
夜久前辈昨天教会他的小窍门，遇到来不及调整的情况，将外侧手臂向球场更多倾斜，比起排球被弹到场外，能够交由队友跟进接应，局势会更加有利。
这是他首次调整过后的一球，虽然方向与卸力没能达到满意的程度，但及川彻不挑位置。
他曾说的那句‘无论什么样的球他都能托起’，从来不止是夸大的戏言，哪怕这一球传的很偏，后撤一步起跳的他依旧很将球很完整的托出。
“小岩！”
岩泉一瞬间起跳扣球，纯粹有力的直线球扣了过去，顺利得分后击掌的两人：“扣得漂亮！”
木兔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动作若有所思，直线球吗？他要不要试试。
京谷的发球局继续，在底线之前起跳的他狠狠将球拍了出来。
“可恶。”眼看依旧被顺滑接起的排球落到二传手中，京谷撇了撇嘴，这就是全国强豪的水准吗。
这一次的进攻木兔依旧没有采取小斜线，四号位上木兔抬手要球：“球给我！！”
到位的京谷背后一紧，对面的视线差别好大，像是面对大型猛禽的压迫感袭来。
紧盯猎物的木兔高高跃起，依旧封锁斜线的京谷在看清他的动作时眼神惊诧，暴力破局吗？
明明不需要。
但地板依旧被砸的产生巨响，下一秒完全没有卸掉力的排球，瞬间弹向场外。
极致的力量由木兔赋予。
场中沉寂了，完全未曾预料到的超速直线球，擦着黄濑侧身落地得分。
“哦哦哦！”
木兔落在地上，看向砸到远处的排球再度蹦了起来：“看到了吗！——”
“王牌大人的实力！”
及川彻微微皱眉，隔着网问道：“木兔很少打这种球吧。”
同为王牌更熟悉他的岩泉一点点头：“他之前的比赛更偏向技术球。”
吊球、借手一类的技巧，在木兔的手中运用的次数不算少，一直以来，他们对木兔的判断都是极少选择强力扣球的“聪明人”，这种突如其来的暴力扣球，反而运用的格外少。
已经算是朋友的赤苇温和一笑，加入讨论解释道：“因为看过及川前辈和牛岛前辈的比赛后，木兔学长一直想尝试这种暴力的打法。”
【狠狠将球在对面完全想不到的时机扣下，那个“砰”声完全不同以往，更沉闷更持久，像重要时刻会敲的钟鼓，阵阵回响直击心灵。】
赤苇伸出食指回忆：“木兔学长就是这么说的。”
“就是很爽啊！赤苇你看见对面都愣住了对吧！”还在回味手感的木兔将手举过头顶，兴奋道：“我还想打！”
轮换到后排的国见轻轻叹息，难得主动开口吐槽旁人：“这种智商全部点在进攻上的主攻……”
黄濑歪着脑袋，透过前排紧盯木兔接话道：“真是很难缠啊。”
再加上有着不输及川的精巧二传赤苇京治，就算是前排强硬拦网，在一直保持兴奋状态的木兔进攻下，他们依旧2：1输给枭谷。
下午场率先轮空的青叶城西在一旁休息复盘。
被直线、斜线、吊球、借手等乱七八糟转换折磨的够呛，再听完小及川分析后的黄濑愤然起身，指向场上对阵音驹突然‘消极模式’的木兔满脸委屈：“怎么偏偏我们打的时候，木兔就这么强啊！”
他已经看见黑尾连续两次把球拦下，而为什么只有他，既在后排像条狗一样被遛，又在前排被接连打穿，还被打手出界好几次！
很没有脸面啊！他们全能人才就这么苦吗！
场上的小见春树被声音吸引，趁着音驹轮换的空挡朝他比了个大大的赞，谢谢你们曾制定的《二传互帮守则》，这是头一次木兔能够几乎维持5小局的时间不消极。
他们超级满足啦~
现在面对音驹魔鬼一样的防守，接连扣球得不到分，使王牌产生挫败感很正常，应对消极模式他们有一套自己的手段。
黄濑：……
虽然被感谢了，但莫名感觉对面在说他的防守不如音驹，更不爽了啊。
场外观摩的他都能感受到音驹游刃有余的接球，场内的枭谷更是成倍的面对压力。
三局两胜比想象的耗费时间，整天只进行了两大场，枭谷最终以2：1输给音驹。
整齐七支队伍的胜负关系大体为：音驹、枭谷、青叶城西/洛山、森然/乌野/生川。
在复盘结束的空挡，又被‘师父’叫过去挨骂的黄濑乐滋滋：“又能进步了，嘿嘿。”
“嘿你个毛线球。”熟练的把手抵在凑来的脸上，夜久转身示意道：“这个人，我先借走了。”
及川彻站在金田一面前摆手：“请便，凉太要是不听话，我帮你训哦~”
习惯他说话方式的夜久点点头，朝向另一边喊道：“列夫，你也来。”
“哦好！”
今日夜久老师的指导班依旧上线。
“黄濑凉太！你当了那么多次攻手，为什么没能意识到什么叫做极端情况！”
“灰羽列夫！要我说多少次，要注意二传传来的球，不要用万岁的手势接球，更不要那么扣球！”
集训第二日的夜久前辈依旧很暴躁呢。
吐着舌头的不二家黄濑留言。
第73章
“小及川！控制住自己啊——”
“小赤司！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岩泉前辈！小黑子！黑尾！研磨！木兔前辈！请帮帮我！”
“我不想成为夹心饼干啊——”
集训第三日, 天气晴转多云，黄濑的脸色像调色盘。
特别是在听完昨晚说的梦话，被捏着手机, 皮笑肉不笑的小及川逼问，到底梦见什么的时候。
黄濑很想用脚趾扣出一个洞，然后把自己埋进去。
挠挠头试图岔开话题的他be like：“嘿嘿, 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晨跑吧。”
一片厚重的云层挡住日光，赤司关上体育馆的门：“可能要起风了, 今天是室内热身。”
黄濑：……
他的梦好像成真了。
夹心饼干什么的, 为什么小黑子就能躲过！
正给列夫托球的黑子背后一紧, 好像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即将发生。
青叶城西vs洛山, 战争一触即发。
体育馆大门被一把推来, 没注意训练内容，晨跑回来的日向扶着膝盖，喘过气后四下张望, 惊讶道：“我竟然比影山快！”
“你在做什么梦。”已经换好衣服, 接球的影山看了过去：“早在半小时前, 我就已经回来了。”
田中挥了挥手：“日向！跑的太远了吧！”
“不不好意思，跑着跑着就不小心迷路了。”日向摸摸头, 跑到队伍中：“没有赶上训练赛吗？”
按照原地计划，上午第一场是他们和青叶城西打。
“这个啊——出了些意外。”大地扣出一球后,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及川彻与赤司征十郎, 两个人相看两厌, 结果不知怎的, 上演了一出【眼神对上就是对战的信号】，碰巧日向迟迟不回来, 于是就决定先让他们打。
好在日向点点头仿佛懂了后，已经跑到一旁拉伸准备稍后的训练赛。
洛山的风格一如往常，节奏极慢的拉扯比赛。
并且距离上次合练过了两月有余，经历过预选的紧凑赛程，那种放风筝战术已经有了十足的长进。
被抓到后排磨砺接球技术的京谷轻啧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有种比前排拦网还要更累的感觉。
“小狂犬，上前！”“出界了！”“京谷，救球！”
场下的小及川摸摸下巴，如此评价：“像条狗被遛啊。”
凉太对他可真是毫不留情面，明明渡亲治也在场上，张口却除了京谷没喊过其他人。
才换下场的花卷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吐槽：“明明是你约的比赛，怎么反倒是你在偷懒。”
谈起这个，及川彻叉着腰面容不善，对着站在一侧的赤司冷哼一声：“因为我要跟小火苗公平竞争，他不上场当教练，那及川大人才不会欺负他。”
小……小火苗？
是说谁，那个冷脸皇帝赤司征十郎吗？
国见瑟缩了一下，被夹在两人中间当缓冲垫的过往历历在目，及川前辈真的好有种。
原来除了逗弄活蹦乱跳、超级阳光的橘子小狗和惹怒冰镇蓝莓外，前辈更喜欢竞争皇帝顺位第一。
依旧是以二传黄濑为主，在见识研磨和黑子成熟的双二传配合进攻后，及川彻已经把‘塑造多面手黄濑’这项任务提上日程。
当接应的感觉命都很苦啊。
场边蹲着的日向撑着自己的脸，扭头看向喝水的大地前辈：“接应的训练要这样吗？”
才刚三日，就已经见这个最初被他认为是自由人的家伙，先后打了副攻、主攻的位置，现在又当上全职二传，很出乎意料啊。
大地把手按在他橘红色的头发上揉搓，意外的手感很好：“不是哦，那个人是特例。”
有一颗征服全场输出的心，同时又不能割舍队伍守护神的帅气称号，偏的以黄濑的能力，假以时日能够很好的把两者平衡起来。
正因如此，及川彻才会无比放心的把局势交给他吧。
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大概就是这样。
“爱……什么？”日向缓缓抬头，瞳孔震惊：“是在说大王很喜欢黄濑的意思吗？”
旁听的菅原捂住脸，重重叹了口气。
黄濑的帅气发球被刺猬头自由人救了起来，直接送到了网前。
位置有些偏，二传森银勉强托了个快攻出去，吉景树扣得倒是很随意，完全没有顾及对面的站位，原地起跳后直接单脚起跳，挥手要往角落扣球。
判断出结果的京谷直接朝向对角跑去：“啊啊啊——”为什么又是这么远的一球！
好在排球被他救到前排，紧跟上进攻节奏的岩泉吊球得分。
失去重心的京谷坐在地上，心中满是吐槽，他已经在后场往返跑了十数次，耐力训练吗难道是。
险些撞上他的渡亲治弱弱抬手：“其实刚才那球让我接更好吧。”
他就在角落，上前一步就能抬手托球，但是京谷来的声势浩大，且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不得已才向后撤步。
冷静下来已经反思的京谷被戳破，他僵硬的拽着渡亲治伸过来的手起身，眼神飘忽：“嗯，我刚才……”
“啪！小狂犬刚才上头了对不对！”黄濑拍在他的后背，一掌把京谷拍了个趔趄。
已经摸清京谷性格的黄濑很容易看透他动作的本质，不过是被对面攻手刺激到，暗暗发誓一定要每颗球都接到吗？
他一开始也经常如此，认为错过一球就是输掉的表现。
彻底炸毛的京谷揪住他的衣领：“你！”
“果咩果咩。”黄濑把手举过头顶，单眼wink：“京谷想要不费力救球的话，可以试试反过来推理。”
“推理什么？”
“推理如果你是攻手的话，会选择什么样的进攻尝试。”
拽在他衣领的手松了些，黄濑拍了拍衣领继续说道：“不过以小狂犬不管怎样都要履行的猛烈进攻，对于反推可能会有些难？”
最后一句声音又轻又远，等京谷反应过来时，黄濑已经走到发球位，朝他眨了眨眼。
被玩弄的京谷强行深呼吸，他的性子已经被磨砺的差不多，除了外表像会恐吓小孩的二溜子，内里其实是很能忍的忍之王者。
为了排球，为了胜利，他忍！就算是被排球砸在后脑勺，他也能忍！
“黄濑凉太，你个混蛋！”
……
看着隔壁场比赛进行到第二场，日向跑到放空大脑的研磨旁：“研磨！你觉得大王的二传技术怎么样？”
刚和黑子交替下场的研磨茫然抬头：“……大王？”
日向用手扯出个鬼脸，小声道：“就是那个——及川彻啦。”
他很好奇那位自称影山师傅的实力，但是每当他想开口去问时，影山的目光刀就会朝他袭来。
可他真的很好奇嘛，在他认识的熟人里面，只有研磨能帮他解答问题，现在好不容易趁影山没发现，再不问的话他觉得自己迟早要憋死。
研磨歪头看向举着扩音器大喊的及川：“唔，很强。”
“只有这些吗，那大王和影山比，谁更厉害呀！”
在日向星星眼的注视下，研磨缓缓答道：“……不知道。”
“哇呜——”倒下的日向发出奇怪声响，他还以为要得到答案了呢。
已经被带偏，开口就是大王的研磨低头：“不过，翔阳想知道的话，可以去拜托大王跟你组队比赛吧。”
这样自己的感受能更清楚吧。
“是哦！昨天的3v3我一直在扣赤苇学长的球，今天去请求大王吧！”
上一次与大王在一个队还是在开学前，日向眼神发光，真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呢：“研磨也一起来吧！”
完全不需要加训的研磨扭头：“不，我就不用了……如果一定要抓一位二传走，小黑可以借给你们哦。”
结束比赛的黑子接过毛巾，看向邀请他的日向点点头：“嗯，3v3吗？可以哦。”
原本他也会去二馆加训，有人愿意带他一起比赛更好不过。
于是在晚间的自主训练，黄濑朝小黑子挥挥手，又又又一次被夜久前辈拧着后脖颈拽了走。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二馆，和想要练发球的凑在一起，从成效来看，最有效果的是基础薄弱的列夫，现在他整体的细节在夜久的不断‘爱的教育’中，肉眼可见的不再像个门外汉。
最起码他‘万岁！’的手势终于变成了‘鸡爪’。
夜久很想叹气，又怕打消孩子积极性，只得扭头看向一个人守全场的黄濑，露出看优异学员的欣慰表情。
能够沉住气在枯燥环境下，保持高强度的接球训练，黄濑比最初心态稳定不少。
当时他可还是练了几轮，就嚷嚷着‘我要休息，老黑！’的，相当十足的混蛋小子。
“我要休息，夜久三三！”
攥紧拳头的夜久卫辅：“……”原来还是那个混蛋。
“砰！啊！”
头顶顶着大红肿包的黄濑维持接球姿势，欲哭无泪：“继续。”
对场的小鹿野和田中：你真的没问题吗？
“砰砰！”
头顶两个包的列夫摇着白旗：“我有问题。”
……
三馆仍然是黑尾和木兔的3v3大计，主要训练内容就是拦网和扣球。
有黑子替代及川，对托球的训练也被加上日常，赤苇和他分列两队。
没跑掉的研磨站在后排：“让我接球真的合适吗？”
他完全可以帮他们叫一位专制自由人的，乌野的西谷夕如何。
黑尾挑了下眉毛：“研磨不用担心，就算你一球都借不到，我们也不会输的。”
毕竟今天的分队简直太过有力，同队的木兔嘿嘿大笑：“赤苇，我们竟然要当对手了呢！”
他很早之前就想试试与赤苇站在对场的感觉。
揉着手腕的赤苇轻笑道：“嗯，木兔前辈，请不要手下留情。”
不停摇头，还在找人的日向依然困扰：“诶？大王他今天不来了吗。”
吃过晚饭后就没见到人了呢。
被折磨到逐渐接受这个配置的月岛放下水杯：“及川的话，我看他往四馆的方向走去了。”
“是吗？”
四馆今晚比较特殊。
及川彻和赤司的声音交替传来，他们二人的纷争还没结束，白日的训练赛2：2打平，及川才不会承认他们2：1输给洛山，于是自己撸起袖子上场打了第四局，最终把比分扳平。
赤司不介意继续比拼，有及川彻这个现成的借口在，他就不用继续陪猫又教练下象棋。
于是这个夜晚，及川彻体会到洛山全员的难带之处，青城全员体会到赤司的气势碾压。
忽然之间，青城的羁绊就莫名加深了。
第74章
排球确实是一直向上看的运动。
但……“木兔, 你一直仰着脖子，不会酸吗？”
集训第四日，天气是超大号亮闪闪的太阳。
晨跑暂停, 站在路旁一棵树下的木兔扭头，在终于看到熟人的喜悦中呼喊：“研磨快来！”
孤爪研磨慢跑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去：“嗯？怎么了吗。”
木兔怎么一直看着树干。
木兔指了指树上：“它好像下不来了。”
“是团子吗？”
“你们认识它吗？”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 树下的木兔原地起跳，非常完美的展示他超高强度的跳跃实力：“……啊！”
“黑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树枝上的三花猫团子被吵闹声惊醒，‘喵嗷’一声跳到木兔头顶, 而后借力落在研磨怀中。
以为猫咪下不来, 在一旁仰脖仰到酸痛, 还被踹了一脚的木兔：那很坏了。
抬手揉了下猫头, 黑子稍稍低头, 看向蹲在地上的人解释：“木兔前辈，我一直在。”
他和研磨体力值相仿，晨跑的大部分时间, 他们两都在一块。
因为蹲下系了个鞋带·从而被队友找不到·木兔摸摸头还是很有精神：“哈哈, 是吗。”
“团子不是下不来就好了。”
团子是附近的流浪小猫, 只随即挑选一位幸运儿蹭了蹭，就熟练地攀上树干继续猫着, 这里距离音驹没有多少距离。三人索性结伴回去。
只不过，只有将近一公里的路程, 他们就接连碰到闷头比拼速度, 再一次跑过原本路径的日向＆影山、莫名产生胜负心, 三人一组比赛耐力的黑尾＆及川＆黄濑、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鸽子拦路喂食的森然全员。
等到七所高校检查完没少人后, 已经比原定计划时间晚上不少。
正在拉伸的山口打了个喷嚏：“感觉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或许吧。”推着球车过来的月岛眯了眯眼，好像有睫毛掉了下来, 感觉有些扎。
白日的训练赛一如往常，值得一提的是乌野的快攻第一次突破音驹的阻挠，拿下一小局，而木兔对直线球的领悟更上一层楼，在与洛山的对打中，很成功的让两方后排都被遛的团团转。
青城与森然、生川的训练赛就显得很平常，除了连续打了六场的国见英，累到不顾形象的坐在地板，眼神空洞。
“拉我一把。”
路过的金田一停顿脚步：“什么？”他没听清。
疑似彻底失去全部力气的国见倒在地上：“……没事。”
你走吧，就当我没叫过你。
于是抱着球的金田一真的点点头：“哦好，我先走了。”
国见英：世界爆炸吧。
围观全程的及川彻拍着岩泉的后背，试图死死憋住笑声，只可惜有些困难，第一次见对什么都淡淡的小国见如此吃瘪，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发现金田一真的傻愣愣的。
一想到北川的三年，他们俩和小飞雄的矛盾，及川又笑不出来了。
都是好孩子，却把关系闹的那么僵，这几天还是靠橘子头和凉太插科打诨，他们才有了难得的正常交谈。
金田一：“影山，之前的事情，对不起！”蒜头鞠躬。
影山：“什么？”蓝莓不解。
国见深呼吸：“就是国中时期……”觉得事情做的很蠢，讲不出口。
影山一愣：“我不在意了。”
于是三人沉默相对，就在这千钧一发，关乎未来的局势里，全靠日向砸飞的球，让小飞雄来不及陷入更多的思考，攥着那颗球就朝日向走去：“再把球砸在我的头顶，你就完蛋了！”
在旁边远观的及川彻当时可是松了一大口气，若不是日向手滑，感觉下一刻小飞雄委屈的蛋花眼都要出来了。
念及此，及川彻准备等集训结束后，自己不如回一趟北川的排球部，仗着县第一的殊荣，把北川的排球部原风格大刀一砍，至少不能再出现他和小飞雄的状况。
而后可以的话，拜托入畑教练，有暑假期间多回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把小树苗们接来青叶城西茁壮生长。
好事不宜迟，吃过午饭后立刻敲响教练房门的及川：“入畑教练，我有一个想法……”
听完及川彻精密的打算，入畑教练直接一摆手：“你说北一的那个家伙啊，那你不用回去了。”
“嗯？”及川彻扒拉着午饭给的半熟香蕉，不懂教练的意思。
入畑教练低头鼓捣了两下手机，指着最后加红盖章的一句：“来，读一遍。”
及川彻难得茫然，但依旧遵循，结果读到最后声音都上扬起来：“由于对排球部疏忽管理，予以免职处分。”
“谁？北川教练吗？”
入畑教练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学期结束后，北川的教练一职暂由我和沟口负责。”
虽然处理的有些晚，甚至对曾经因教练处理不当，造成的问题没有弥补的可能，但之后入畑教练可以保证，不会再出现曾经的问题，对于之后教练的选择，他们也会更加慎重考虑。
及川彻对于入畑教练的带教方针很放心，把香蕉塞进教练手中，笑得很像黄鼠狼给鸡拜年：“那教练之后辛苦您啦，我先走喽~”
收下香蕉的入畑教练摇摇头：“这小子。”
哼着歌从屋里出来的及川彻心情大好，结果迎面撞上小飞雄心情好到更上一层楼：“呦，让及川大人猜猜小飞雄在这里干什么？”
这层是音驹给教练们准备的休息室，现在是午休时间，训练上瘾的大家很少午睡，多半都在排球馆自主练习，而出现在这层的小飞雄就很引彻深思。
影山脸色僵硬，似乎不想被及川彻看穿，摸了摸鼻头尝试骗人：“我迷路了。”
“骗人。”对于小飞雄如此直白的话术，及川彻甚至思考一秒要不要拆穿：“你听到了对吧，听到北川第一教练被免职的事情。”
要不然小飞雄表现的不会这么奇怪，都同手同脚的走路了，还用这么拙略的谎言，真当及川大人是傻子吗？
“……嗯。”影山低低应道，而后像是怕被误解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及川前辈没关门，我找完乌养教练碰巧听见的。”
及川彻不在意他是主管偷听，还是客观被迫听见的，他只是歪着头疑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来找乌养教练。”
这样他真的会信。
影山一愣，茫然的双眼充斥着恍然大悟的灵光：“我忘记了。”
偷听被抓包，以至于他太过紧张，完全忘记是乌养教练叫他来的。
拿这个天才学弟的社交能力没辙，及川彻边推着他下楼边问：“高兴吗？”
这次影山反应很快，直白答道：“很高兴。”
对于那些事情竟然会有真正的后续处理，他很高兴。
“那就好，之后也要继续‘高兴’下去。”及川彻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出楼门后朝他挥挥手：“小飞雄先去排球馆吧，我有些事先走了。”
影山点点头：“哦好。”
及川彻这么一走，就足足走到训练赛进行到第二场。
他才刚迈进排球馆的门，就被飞奔而来的黄濑扑倒在地：“小及川，你去哪了！”
倒地也不忘护住手里拎着的奶昔，及川彻紧张道：“奶昔奶昔！”
千万别洒出来啊，他好不容易带回来的。
在确保青叶城西全员人手一杯刚刚好后，及川彻满意的掏出手机，‘咔嚓’记录完美好瞬间，发了个ins后开口问道：“比赛怎么样了？”
他不在的时候没有出乱子吧。
花卷贵大把吸管插了进去：“按原定安排矢巾秀作为二传上场，只不过……”
在方才那局他被音驹‘欺负’的险些掉眼泪。
双二传简直不讲道理，黑尾的前排拦网更像是见鬼，听完全过程的及川彻劲头十足，攥拳起身：“好，我来替矢巾报仇！”
松川看向雄赳赳气昂昂，准备上场热身的人，有些莫名：“你有没有觉得及川怪怪的。”
岩泉一捏了捏鼻梁：“觉得，但习惯了。”
对于及川彻能做出什么样奇怪的事情，他都不意外。
对场准备上场，看见M记奶昔的黑子捂着心脏：他也想要。
决定了，训练结束后就去买。
如果及川彻能够不那么兴奋，在发球局连续失手出界，整场比赛应该会被拖到大比分结束，但看着25：23的比分，黑子露出很真心的笑容。
感谢及川前辈，这样就算复盘结束，时间也不会很晚。
他一定能喝到香草奶昔的，一定。
……
“小黑子！来练接球吗！”一把拉开三馆的门，黄濑探头望去：“欸？黑子不在吗。”
列夫被叫去练发球，他本想叫黑子一起练习，没想到跑了几个馆都没找到人。
三馆内的气氛一般，黑尾指了指他身后：“来的很巧，黑子刚回来。”
小口嘬着香草奶昔的黑子眨眨眼：“怎么了吗，黄濑君。”
现在还没到训练时间，他应该没耽误训练。
黄濑举着手里的奶昔，有些惊讶：“我记得小黑子很喜欢这个，所以想把奶昔给你。”
于是拥有两杯奶昔，幸福的冒泡泡的黑子答应黄濑无礼的接球训练。
偌大的三馆再度陷入冷清。
木兔戳了戳黑尾：“现在怎么办。”
把月岛气走了，没人陪他们两个“孤寡老人”打3v3了。
十分能沉住气的黑尾一副福尔摩斯状：“等。”
“等什么？”话音刚落，没关紧的门就透来一声呼喊。
“阿月！！！”
真的很大声，黑尾摸着下巴对这个节奏也很满意。
他的徒弟马上能迎来属于他的进化。
他等到了。
第75章
合宿最后一日, 天气晴朗但心情爆炸兴奋。
头一轮训练赛打完的间隙，黄濑靠在地上扭头问向身边的队友：“教练们呢？”
从早上集合之后一个教练都没看见影子，往场来的最勤的暗路教练竟然都没出现,
及川彻也有些意外，照理来说最后一天，教练都会在球场边坐着, 为最后的集训发言打腹稿。
路过的黑尾插兜问道：“嗯，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老黑你不要卖关子！”黄濑单脚跳上他的后背, 起势闹了起来。
他们两的关系, 抛开指路者引路人的关系, 更多像是慈悲为怀的宽容父亲与没有脑子的顽皮孩子。
“好好好, IH的排表早些时候出了, 教练他们现在都凑在一起研究呢。”
枭谷联盟合宿之所以定在这几日，就是因为往年的排表都在这个时间段，大名单提完毕后的半个月左右。
IH排表与预选赛没什么区别, 与往年一样都是分八个大组, 每组约莫有六七个队伍, 各放置一队种子队，其他高校按运气抽签, 运气超高的话第一轮轮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像去年音驹第一轮就是轮空。
“那要是原定的种子队没晋级呢？”凑在一起听的日向表情认真，听到这里时想起了白鸟泽的状况, 每个县都有存在黑马的可能。
赛程百事通黑尾继续解释：“那就还是要抽签咯。”
运气也是胜利必不可少的一环。
日向似懂非懂, 看向身边的影山问道：“我们抽签结果还好吗？”
影山……
影山表情不是很好的蹬向他：“我们根本没晋级啊。”
把他们淘汰的队伍就在你身边站着呢, 怎么这都能忘！
“啊, 对哦。”蹲在地上的日向抬头，菅原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没关系, 春高的时候一定是我们晋级，现在过一遍流程熟练熟练总没坏处。”
差不多在上午训练结束前，极具压迫性的教练天团推门而进，场内全部选手动作停顿，目光盯向猫又教练手中卷的超大张纸。
知道这帮崽子们在想什么的猫又教练哈哈一笑，一点关子不卖，直接招呼众人：“都来看看吧。”
排表被平铺在地，集训参赛的几所队伍都被圈了出来。
A区种子队东京第一代表井闼山，H区兵库县代表稻荷崎，其他队伍下属分别是——
H区1号，宫城县代表仙台市立青叶城西高校。
B区4号，东京第三代表音驹高校。
B区7号轮空位，京都市代表洛山高校。
很熟悉的队伍，离得更是格外近。
打破沉默的是集训唯一幸免者枭谷，木兔坐在地板发出感慨：“嘶——还好我们在D组，你们简直是死亡赛区啊。”
‘你们’包含的三个队伍此刻正盯着对方，黑尾看着及川，及川看着赤司，赤司看着黑子。
黑子……
他还在看赛程。
如果一切顺利，青城第二场比赛将会对上音驹，洛山第二场将会对上稻荷崎，而后二轮游的可能性。
面带微笑的黑尾抬手搭在及川彻肩上，亲切道：“小及川~准备好回去的车票吧，提前订会省不少钱。”
“不不不，老黑你们回去更方便。”及川彻竖起食指摆了摆，头也跟着微微晃动：“我们可是要在第三轮击溃稻荷崎的黑马队。”
洛山主攻吉景树捂着嘴打着哈切道：“已经默认我们会输了吗？”
同步点头的两位队长：没办法，稻荷崎的实力他们都有了解，以往年实力判断，音驹打稻荷崎胜率不超六成，及川彻交叉对比两者实力，如果能碰面会是硬战。
年轻倒头就能睡的吉景树从不内耗，说了句好后，抱着队服倒在一旁开始补眠。
独留两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biu~ 砰！
还在跟黑子和日向研究排表的木兔疑惑抬头：“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像是发球砸到后脑勺的声音。
于是他从人群缝隙中抬头一看，举着球的黑尾正被黄濑死死抱住，而对面是做鬼脸的及川彻。
就很混乱。
“喂喂！你们不要打架啊！”木兔拨开挡在身后的枭谷众人，一头扎进混乱的“团殴”现场：“总归最后都会输给枭谷的，有什么要打的必要——”
已经提前把眼睛捂住的赤苇轻声叹气，木兔学长加油。
被围殴的话我们救不了的。
IH排表带来的刺激无人能敌，下午最后的训练赛打的无敌激烈。
特别是又轮到青城和音驹，三小局都被拉到30分以上，状态比起预选决赛都不逞多让。
乌养教练在场外摇摇头，心中默想，爷爷您再不回来，垃圾桶决战就要成为猫与猫爬架之争。
“小树苗也不行啊。”气还没喘顺，黑尾站在网后，勾起嘴角就是挑衅，比赛不可以输，气势也不能落下：“最后还是让我们赢了啊。”
34：32依旧让音驹拿下训练赛最后一关。
及川彻咬着后槽牙，抓着球网一字一顿：“小猫咪，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等到时候，看谁藏招更深，他可是已经想好四五个新鲜玩意，就准备集训回去后抓着人挨个尝试。
站在及川彻身边充当气氛组的黄濑和金田一齐齐点头：“对！”
黑尾一回头，想把自家气氛组找来，就对上缓慢下滑的研磨和黑子：“别倒在地上！”
地上又脏又冷的，你们两个洁癖还体虚的人受不了啊！
千钧一发之际，扶住两人后的黑尾扬起下巴，朝还在慢慢悠悠的青城喊道：“快滚蛋吧，再不回去大巴车该走了。”
音驹极尽地主之谊，给每个高校都叫了能够把他们遣送回去的大巴，避免像去年4天的合宿被不想走的枭谷拖到8日。
今年合宿本就晚，要是再拖几天不妨就直接住下，及川彻摸了摸下巴，开拓新思路：“这样也不是不行啊。”
在把两个珍稀品种二传安排妥当后，黑尾站在停车场，一脚把黄濑揣上了大巴车。
在车门闭上的前一瞬，又抛进去一个大包裹，里面是零零碎碎的零食和护具，甚至就连他随口提到想吃的酸梅糕，也有足足四大盒。
“回去的路上怕你们饿着，准备的多了些。”车窗外的黑尾挥手招了两下：“好了，收起很丑的感动表情，不要太挂念你的黑尾前辈。”
“老黑，赛场见。”黄濑抱着沉甸甸的包抽了抽鼻涕：“我会想你的。”
下次赛场就是不能回头的正式赛场，希望到时候哭鼻子的是老黑。
“行，快走吧。”
黑尾背过身去，声音哽咽，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
忍不住笑出声。
大巴驶离熟悉的东京，而黄濑把包放在邻座的及川彻腿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及川彻本想关心一句，谁料开口就是：“凉太，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沉的有些超乎寻常吧。”
他健美有力的大腿肌肉被压的紧绷起来，要是一路压回青城，会直接瘫痪的吧。
拉链都被塞的形变，黄濑好不容易拽开后，挤在表面的小零食向外咕涌，把本就狭窄的位置塞的乱七八糟。
及川彻甚至感觉有零食包装袋在袭击他裸露在外的大腿，刺挠。
早知道就不穿短裤了。
黄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向下挖掘，第二层是冰袋保存的糕点，被整整齐齐拿出来后，摆在前排已经睡着的国见头顶：“冒昧借用一下昂贵的头颅。”
一旁的金田一颤颤巍巍扶着那盒糕点，生怕司家一个急刹，直接扑飞出去。
围观全程的京谷觉得这到底是什么傻子：“你直接拿下来不久得了。”
“也是。”打比赛打懵的金田一刚伸手，就被挂上一串彩灯。
黄濑嘟嘟囔囔的掏没限度的彩灯：“这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长。”
得有三四米了，赶上去年帝光的那颗大圣诞树上的彩灯。
彻底被彩灯限制住行动能力的金田一默默倒腾，在国见自己睡醒前，终于把那一长绳码的整整齐齐。
值得一提的是，这串彩灯最终被金田一扔到休息室，而在同年十二月底春高预选赛结束后，被排球部全员除黄濑凉太外一致决定，挂在他身上充当一棵帅气的圣诞树。
回归正题，终于扒到最后一层，黄濑看着摆满整排的5kg哑铃，陷入沉默。
及川彻举着沉甸甸的哑铃，抬起胳膊锻炼两下，得出：“怪不得这包沉的要命。”
粗略一算放了七八个，黑尾能扔进车里，都是他练过扔铅球的技术。
黄濑把哑铃全部掏了出来，疑问道：“黑尾这是觉得我力量不足吗？”
很懂的及川彻晃晃手指：“你觉得这些像什么。”
小袋的多口味零食、长串的彩灯以及有磕碰痕迹的哑铃。
什么念头在黄濑脑中一闪而过，他迟疑的答道：“……垃圾桶？”
“bingo！”及川彻把腿上的东西扒拉开来，从地上又拎出个同样的提包，笑的格外开朗：“我这还有一袋子，凉太你好奇的话，要不要再翻翻看。”
“我也有！”“这里还有一个！”“我的不沉！”
几乎人手一个的巨大包裹，承载着黑尾铁朗的衷心关切，人人不一样，人人有特色。
是垃圾桶，又是充满个人风格的回收站。
就像月岛萤的包里，是摞起来的三盒草莓蛋糕，虽然回去的路上颠簸的不成样子，但受到礼物的月岛明光依旧蛋花眼哭哭：“弟弟竟然给我带他最爱的蛋糕回来，他心底有我。”
是很和谐美满的集训呢。
第76章
七月三十日一早
青叶城西全员带着行李在校门口集合, 兴奋劲完全压抑不住。
叽叽喳喳喳喳叽叽中伴随着几声犬吠，发完晕车药的岩泉一被冠军倚靠。
经过一个多月的爱的滋养，原先那只小幼犬已经长成一长条细瘦的少年犬, 性格也有跑偏的趋势，此刻一屁股压在岩泉一的脚面，湿漉漉的鼻头戳在及川彻掌心。
“有没有觉得冠军长得越来越像黄濑。”
及川彻斜眼看过去：“你才发现吗, 带冠军回来的那天，我就觉得他们是同根生的兄弟。”
‘冠军’的兄弟双手抱在胸前：“冠军，咬！”
只不过……
无狗听从。
把证件收齐的沟口监督拍了拍手：“准备上车, 到东京入住酒店后把行李放在房间内, 抓紧时间直接在室内排球馆集合。”
今年青叶城西只有排球部成功入围全国, 因而经费简直充足到爆炸。
不光能预定到自带排球馆的酒店, 还是宠物友好的一家, 于是冠军被顺理成章带了过去。
……
而后就在办理入住时，碰上一只黑白小狗。
“呦？看看这是谁。”拉着行李箱的黑尾抬头，眼神里满是意外：“你们怎么订这里了。”
及川彻耸耸肩：“没办法, 订的太晚。”
国立竞技场附近自带运动场所的酒店, 在他们确认入围前都被订的差不多, 除了这家几乎翻倍的还空余不少房间，不过音驹, 这么有钱吗？
仿佛知道及川彻心中所想，黑屋指了指休息区的研磨：“这家酒店与研磨父母是旧相识。”
愿意以最低价给他们预留, 加之环境确实不错, 音驹这两年比赛时期都住在这里。
有些东西, 贵是真的有贵的道理。
率先整理好东西, 换好训练服，金田一拿着水杯, 拽着同房间的国见最先上到顶层。
电梯门从对侧敞开，放眼是望不到头的健身区，金田一满脸震撼：“哇——这么高级吗？”
国见都愣了一下：“感觉这里，比起音驹的体育馆都分毫不差。”
甚至还有游泳的地方。
把冠军送到户外的黄濑来的晚些，刚给小及川发完消息，就见电梯停在3层，而后上来一群黄绿拼接色的“香蕉少年”，
黄濑距离电梯触屏最近，眼看电梯里还有空位，他疑惑的看向门外戴口罩的人：“你不上来吗？”
应该都是一起的吧。
完全不想和人挤电梯，若不是顶楼有30层，就会爬上去的佐久早后退一步：“不了，谢谢。”
“没事，我们先上去。”古森元也挥挥手，解释道：“他有洁癖，不想跟太多人处在密闭空间。”
黄濑点点头似懂非懂，只是在出电梯前突然想到：“要是不能克服一下，他可能真的会爬上来。”
“嗯？”古森愣了一下，圣臣的洁癖没到那种程度，电梯里有一两个人他完全能缩在墙角。
不确定推论是否正确，黄濑摆摆手：“我可能想多了。”
他刚才问小黑子在哪的时候，才知道黑白小狗是音驹带来的，因为乘坐电梯时被其他客人吓到尿了出来，不过已经被清理过，他甚至都闻不出一丝气味，应该没事吧？
事实证明，黄濑想的完全没有问题。
直至半小时后，佐久早都没出现在电梯口，好奇的黄濑哼着歌推开逃生通道门口，呛人的消毒水气味在里面弥散。
佐久早的白色口罩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刚把第三瓶便携消毒液收进运动包，抬头就看见有个金毛正撑着膝盖朝他打招呼：“hi，佐久早同学～”
“30层真的有人会爬啊……”
佐久早的后背瞬间绷紧，手指无意识摸向装消毒凝胶的侧袋，这个距离太近了，对方运动服上沾染的犬类气息像无形的刺。
在看清他身上的青城队服后，佐久早想起刚才在前台说的话，脸色变得不是很好，低沉的嗓音在口罩后显得格外沉闷：“你的狗……最好去做绝育。”
黄濑愣了两秒，突然笑得整个人靠在防火门上：“我确实带狗狗过来了，但是冠军今天根本没进电梯哦。”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研磨刚发来的消息——小黑去找空气喷雾清理了，气味的事情他们没注意到很抱歉带来困扰。
消毒液泵头被按响的声响在楼梯间格外清晰，佐久早盯着对方手机的消息，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
“抱歉，是我误会了。”
黄濑摇摇头，掏出一包湿巾问道：“要消毒吗？”
佐久早好像只带了消毒酒精。
看见他疑惑的表情后黄濑解释道：“算是曾经作为模特的职业病，各种清洁用品随身带。”
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将湿巾抛过去，包装上的柠檬图案在昏暗楼道划出金色弧线。
佐久早用两根手指夹住湿巾，当他扯下口罩时，黄濑已经自觉退到上一层台阶。
“我是黄濑凉太，现在是青城的接应。”
“我看过你去年全国大赛的直线扣杀，那种在最高点突然卸力的假动作……”黄濑手腕在空中划出凌厉的折线：“超——级厉害！”
他后来想模仿都没能成功。
佐久早擦拭脖颈的动作顿住了，如此直白的夸奖，他抬手挡在嘴边轻咳两声，在他想说什么的瞬间，防火门突然被撞开。
古森元也的惊呼在楼道炸响：“圣臣！你还活着吗！”
他的声音在看到黄濑时戛然而止，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表弟手里捏变形的柠檬湿巾包装上。
直到三人从楼梯间出来后，古森终于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吗？”
比如电梯关停了，又或电梯被不明污渍弄脏，不然他想不到有原因会这样。
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很容易读懂的阴沉蘑菇低声道：“有狗。”
看着往自己身上狂喷消毒酒精的佐久早，古森CPU烧了一下：“什么？”
狗怎么了，他记得圣臣完全不怕狗啊。
被迫回想，佐久早脸色瘫的彻底，像被浸在冰水中的薄荷叶。
然后叶片发声了：“狗尿在了电梯里。”
虽然气味微不可闻，但他就是闻到了。
古森的眉毛不受控制的挑了一下，他理解了，气味的话实在是没办法的一点，但他突然想到：“那圣臣你下楼的时候，也要爬楼梯吗？”
佐久早难得开了个玩笑：“不，我直接跳下去。”
就是古森完全没听出来罢了。
好在健身区足够大，没有要跟人共用一个训练设施的烦恼。
井闼山来得晚，放眼望去青城和音驹的人都分散开来，做些基础训练。
入畑教练正跟猫又教练商量着明天安排，顺便时不时的吼一嗓子：“别乱来，热身就成！”
这两个队伍一碰上，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进行攀比，要不是他们在一旁看着，训练赛都能打个来回不重样。
尽管现在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
“小及川，我能举铁吗！”
及川彻头也不回一票否决：“不能。”
“岩泉前辈，可以游泳吗？”
看着感冒刚好的金田一，岩泉一指着另一间屋子的汗蒸：“你可以去泡澡。”
音驹的犬纲来了兴致：“黑子同学，可以给我托球吗！”
对侧的黑尾喊了一嗓子：“黑子，看好他和列夫，不要让他们两离开你的视线！”
刚想溜去隔壁健身房的列夫被抓包：“哲也——”
被高个子包围的黑子：“研磨要一起吗？”
“不了，我已经热身好了。”瑜伽区的研磨举着pad拒绝。
但是黄濑把自己推销了出去：“我我我！小黑子给我托球！”
健身房在酒店顶楼，落地的玻璃窗直直透过阳光，空气里浮动着橡胶地特有的味道。
黑子的托球技术他们已经领教过，只是黄濑和列夫的抢球，黑子没见识过。
……
黄濑蹬地的瞬间高声喊着："这球归我了！"
丝毫不顾及排球新人的迷茫。
半年特训打磨出的肌肉记忆精准爆发，起跳时机卡在列夫指尖上方，教科书式的直线扣杀擦着边线炸响，球体在落地前还在高速旋转。
被拉来接球的夜久动作顿了一下，感觉黄濑助跑距离短了些，是他的错觉吗？
扣球得分黄濑转着手腕，汗水沿着喉结滚进领口："怎么了吗夜久前辈！"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没人注意的角落，列夫瞳孔地震："你这家伙，真的是半年前才开始打排球？"
虽然集训时已经体会过，但碾压他的扣球是怎么回事啊喂！
“准确来说是198天。”黄濑用脚尖勾起滚回的排球，突然换到左手扣出小斜线：“每天晨练前加练200次发球，晚饭后和岩泉前辈练接重扣到场馆锁门——疼！”
岩泉一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训练用球精准击中黄濑后脑勺：“昨天是谁练到求着食堂阿姨多给一勺饭，说自己要饿昏过去。”
这种练自己身体状况都搞不清的混蛋，不要用这种骄傲的语气说出来啊。
当及川彻带着发球路线图过来时，简单的托球训练已经演变成小型3v3。
黑子正用二传假动作迷惑两人，球诡异地飞向空无一人的三米线后，却见对网的黄濑反身鱼跃，手背在触地前将球垫回网前。
“漂亮的一触。”研磨的声音从瑜伽垫区飘来，游戏屏幕定格在《死或生：沙滩排球》的必杀技画面：“不过小黄刚才救球时的重心偏移，和夜久前辈上周的特训录像里…”
“停停停！”黑尾举着气味清洁剂冲过来：“禁止赛前泄露特训内容！”
研磨抬手比了个拉链的动作，把自己往里缩了缩，空调温度开的太低，早知道他不换短裤上来了。
第77章
“快起床啊混蛋们！”
“嗯~几点了小赤司。”
“赤司什么赤司, 黄濑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被拽着肩膀摇醒的黄濑，睁眼就是双眸冒火的自家队长，这等噩梦他想都不敢想。
于是在倒数三二一之后, 他又把眼皮缓缓合上，心中暗想，一定会被打的吧。
“砰！”
疼痛比闹钟来得更猛烈, 黄濑拎着前夜收拾好的挎包，头上顶着两个大包，被推上大巴。
酒店的位置里竞技场还有一段距离, 他们到的时候, 大厅已经聚集不少队伍。
红的黄的蓝的绿的, 各色队服精彩纷呈。
“果然还是井闼山的最具特色。”
“是丑的别致吧, 哈哈。”
才刚进行完队伍的打卡签字, 一扭头就听见这两句评价，及川彻熟练的喊道：“黄濑你给我过来！”
就像被大人叫全名，‘黄濑’两个字在及川彻口中, 已经有隐隐成为发怒的前兆, 站在小绿间身旁叙旧的黄濑瞬间撒手：“怎么了小及川！”
前辈有何吩咐。
及川彻看着从对侧跑过来的黄濑一愣, 这几日听多了，一有吐槽井闼山队服的就以为是黄濑, 结果扭头一看是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银灰毛金毛。
“我们H区的分组真的好死亡哦。”
“还好，除了音驹其他都很一般般~”
还让偷听的及川大人满肚子火气。
“小及川, 怎么了吗？”
异口同声的喊声响起, 两双相似瞳孔紧盯风暴正中心：“小及川！——”
及川彻面色不善的瞪回去：“有事？”
叫什么不好学黄濑那小子叫小及川, 他可是他们的前辈——
“宫城县的二传手及川彻哩？”
“月刊排球单独有一页采访的家伙哩？”
及川彻的怒火差点被两个活宝的搞笑冲淡, 这突然正式的关西腔算怎么回事。
金发的家伙变魔术般从运动裤里掏出签字版，银发的那个已经用牙齿咬开马克笔盖, 两人一左一右夹住及川彻，两双星星眼亮的惊人：“能给我们签字吗！就写‘致全日最帅的双子星！’”
“哈？”及川彻后撤一步，勾起一个挑衅意味很足的微笑：“我为什么要给你们签字。”
黄濑不知何时绕到他的身后，下巴抵着他的肩头笑得站不稳身形：“小及川你好火爆，在哪都能遇见你的迷弟。”
刚才在外面他们可是已经被拦着要了好几次合照。
“nonono。”宫侑猛然瞪大眼睛，解释道：“这是挑衅书。”
宫治把签字版翻过来，背面用荧光涂鸦画着夸张的狐狸头：“因为猪头侑想跟你打一场，但今年应该是没有机会咯。”
他们完全不认为青城能突破音驹的封锁，即使漂亮的赢过白鸟泽。
及川彻一时分不清这两兄弟究竟谁更气人，还没待他回话，场馆顶灯突然大亮，紧接着广播开始播报选手入场通知。
“接下来即将举行的是，夏季IH大赛开幕式，请各高校队伍依次入场——”
只是没办法的一点，IH项目多的数不清，入场、宣誓都是按项目依次进行，这边场馆也是……排篮足三大项目不说，隔壁还有游泳馆、羽毛球馆、弓道场，最里面是棒球和网球场。，多的不得了。
且由于第一日的全员集合，就让这片馆区内的运动少年，多到走两步随便一抓，拍张照发在ins都能引起很大轰动。
全是熟人呐，热身的黄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跟人打招呼，帝光时期的，模特认识的，他广泛的交友圈把其他人看的一愣一愣的，特别是还有近期爆火，才刚从巴西回来的月川选手。
松川戳戳他：“你怎么认识的？”据说那位选手早在国中时期就出国训练，几乎很少在日本见到。
“啊，小月川之前是我的邻居，很有名吗？”
黄濑定着一双狗狗眼，投下一颗惊雷。
青叶城西的比赛安排在第二场，地点是副馆的D场地，音驹的比赛就在他们之后，一并被叫来场地内热身。
“状态不错啊。”看着连续发球出界的青叶城西，黑尾扯开嘴笑笑。
第一次进全国就有如此精力，比他想的更能干些。
被注视的矢巾秀手都在抖抖抖~
为了更好适应新场地的高度、宽度，在出战表上的每个人都会正式上场一番，作为及川前辈的替补，他的压力大到能把整间场馆的空气吸光。
“天花板高到看不清啊。”及川彻眯着眼睛继续做着目测：“场地距离没什么差别，就是能够救球的范围更大。”
场边的围栏向后罩了一圈，摄像机和观众席都离得更远，抛开选手们的反应速度，这样的安排至少能够保证拼命救球的时候，不会再想像预选赛一样容易受伤。
“小及川——来托球！”黄濑站在网前喊道：“国见一直说我托得有点高。”
这边的高度和以前相差的太大了，他托球的角度调整的不太顺手。
矢巾秀抱着球，眨眨眼：“及川前辈，我也……”有点不行。
“来了！放心的交给及川大人吧！”
——
“他们第一轮对手是谁来着？怎么还没到。”
距离开赛没有多少时间，青叶城西的应援队已经挂好横幅，【制霸全场】闪亮登场——
青城应援区坐下的赤司答道：“神奈川的立海高校。”
对青叶城西来说是老熟人。
说什么来什么，立海大的队长酒井原从通道内走出，挥挥手：“呦，小彻来的这么早。”
他们刚才备检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及川彻抬手向前击了个掌，语气轻浮：“因为……很想快点把你们送回家。”
“哈哈，小彻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酒井原反手握住他，把人拉近：“为了这场比赛，我们可是准备了不少惊喜呢。”
两个队长凑在一块，火药味一点即燃，在立海高校彻底热身后，那道毫无起伏的机械音应时打响。
【青叶城西高校，立海大附属高校。】
【请双方就位，比赛即将开始。】
双方看台上的应援在得到准许后，开启气势上的pk，不光只有他们，隔壁场乃至更远处的主馆，似乎同步进入比赛状态，裁判在场中央挥手就位，示意选手可以上场。
“全国的第一次亮相——”及川彻率先迈步，头也不回道：“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你们呦。”
定海神针的一句话，无须回应，只是并肩。
像他们曾做过无数次那样。
“呼——差点没赶上。”
抱着一桶海苔脆的紫原抬头：“五月亲，怎么连你也来了。”
坐下后迅速掏出应援横幅的五月声音雀跃：“因为是小黄初次亮相呀！”
她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呢，更不用说明天的二轮比赛，是哲也和小黄的世纪对决，虽然总有一队会输，但——真是超级无敌期待呢。
紫原敦接过装满零食的背包，把pocky脆咬断：“青峰亲那边不用管吗？”
他记得他们两人报了同所高校。
提起那个皮肤黑的晚上看不见人影的幼驯染，桃井鼓着嘴：“那个家伙，完全不用管。”
特立独行的过头，她完全管不住。
注意到场下的摄影机，赤司调整了下坐姿，洛山高校一轮轮空，他没穿队服但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等比赛彻底结束后，我会找青峰聊聊的。”
已经跟着观众高声应援的桃井没注意赤司的后半句，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紧盯被投到空中的那枚硬币。
“yes！青城先发。”
“发个好球彻——”
及川彻的指尖抚过排球表面，在哨声吹响后，不急不慌的抬起手。
当真正站在这个位置，情绪完全比自己想象的平静，没有必胜的执拗，更没有失误的担忧，在精气神全部做好准备的那刻，抛球助跑……
而后，平静地跳起击球。
“唔——嘿！”
看台反射的日灯忽然暗了一瞬，当跳发球呼啸着砸向五号位时，一切已经来不及。
【青叶城西开局很顺啊，选择让及川彻选手毫无阻碍的拿下开场第一分，青叶城西气势正盛，接下来立海高校的压力会很大。】
意想中的应援和欢呼声传来，岩泉一依旧回头确认一下幼驯染的状态，高声喊道：“及川，再来一球——”
强势的开场发球，把开场带回了他们熟悉的节奏中。
酒井原抬手揉搓着愣神的自由人：“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那个混蛋太厉害了——”
星星眼的西村拓海猛猛点头：“比上次训练赛的气势强上不少。”
根本来不及判断球的落点。
单手捏住他的嘴，酒井原比出‘散开’的手势：“不要涨混蛋的士气，下一球他会朝你发，注意球路。”
西村揉着脸走回后排，可惜道：“好啊，那小彻的发球局就要结束了。”
太熟悉的对手就是队友。
及川彻盯着西村的位置看了两眼，微微勾起嘴角，就算事前预料到又怎样。
排球需要【我行我素】。
他的状态超级无敌好，第二球在众人预料中朝向西村侵略。
“唔——嘿！”
【嗯？问及川彻为什么每次发球都要自己配音。】
【大概是因为他很享受、能够全部掌控那颗球的感觉。】
【混蛋及川啊，他天生就是掌控怪。】
青叶城西队内关系很和谐，蛐蛐的话都是当面明说，于是乎及川彻摸摸下巴：“说的很对啊小岩，掌控一切的感觉很爽呢。”
特别是——
眼睁睁看着排球在眼底不断放大，却发觉四肢僵硬的时候。
第78章
“西村！——”
“放心, 球在眼底无限逼近的最后一秒……”
都无须反应，手就已经抬举到位。
就像第一次被车直面撞上的前一刻，会大脑宕机, 像是被定在原地般看着呆傻，但倘若撞十次、一百次、无数次呢？
彻底习惯后，我的肌肉记忆会比我先反应过来, 而后——完美的把球救起！
“抱歉！补救！”私密马赛，想象的画面总是需要经过一些美化。
西村感觉手臂都被砸的凹陷一瞬，但没办法, 那个怪物的发球就是这么给力, 他能够在第二球迅速反应过来, 并把球托向前排, 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是是~”已经背手起跳的高木涉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你就是被那球震住了, 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他才是bking的王，随着起跳转身落地，高木双臂展开缓缓鞠躬：“第一分我就收下了。”
网对面的岩泉一抿了抿嘴, 感觉有些尴尬, 不过高木的背快更熟练了, 还以为开场第一球会是同为队长的酒井原拿下。
注意到看向他的视线，酒井原微微耸肩, 没办法，自家二传就是很有个性, 这叫把自己人同样骗过去的战术。
眼看及川彻的发球局被打断, 观众席上的赤司嘴角上扬0.01°。
在黄濑不知道的角落, 两位队长的矛盾比表面要大得多。
已经彻底吃完饼干的紫原敦拍拍手, 接过赤司递来的湿巾：“赤司亲很开心吗？”
挥舞应援棒的桃井越过紫原扭头看去，面无表情的脸是怎么能够分辨情感的, 算了她不在意。
场下高木指着发球位的墨蓝发色少年，扯着嗓子吼道：“黑川发个好球！”
站到发球位的副攻黑川枫太侧扭了下脖子，缓缓吐出一口气，队友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过分中二。
他的发球只是一般。
一般的球擦着花卷错身而过，黑川闭着眼随着应援声摇晃脑袋，感觉也是很一般。
没能调整到完美的状态。
虽然赛前知道立海这边背着他们搞了不少好手段，但黄濑表示他还是可以微微张嘴表示震惊的。
不过，劳驾第二球就不能让你们轻易得到。
黑川的发球依旧朝后排砸来，及时反应的花卷扑飞接球，憋着被打断发球的怒火，及川彻迅速调整位置到进攻路线，毫不犹豫的抬手托球。
中路的岩泉一后撤步跃起，只是排球很不凑巧的从他背后飞跃，径直奔向左翼的金田一。
【金田一，你的击球点还能更高。】
【既然如此，就去拼尽全力的起跳扣球。】
被岩泉一虚晃过去的高木来不及换位，酒井距离有些远，勉强用手指碰到了这一球，排球的路线被改变些许：“一触！”
自由人西村将球稳稳救起：“早间！”
他们最擅长的一直都是进攻。
“收到收到。”很有想法的二传早间看清前排拦网后，手腕一翻，排球被他以最短距离给到身侧落地的高木。
及川彻被迫跟进拦网，但快攻之所以能被如此称呼，是因为在他们屈膝起跳的同时，排球已经越过球网。
后排的黄濑冲出救球，不就是比猛冲速度吗？他自认经历过黑尾的晨跑折磨，救球速度不会输给任何人，排球直接被他抬手给到网前。
就是…稍稍有些得意忘形，排球的距离太接近球网，来不及组织进攻，只能堪堪推下。
头一次担此重任的金田一迟疑不决，跟他对位的酒井原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错手一推，还没等酒井惯常的嘲讽笑容露出，那道青色的影子瞬间反向扑来。
只是在黄濑抵达前，及川伸腿阻挡，已经将球甩到合适的位置：“凉太——”
“后排进攻，喂喂骗人的吧。”才刚托完球早间迅速跑动：“这么吓人的吗？”
完全不给任何反应时间，就搞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扣球，由于实在出乎意料，排球一路驶入无人之地，顺利得分。
黄濑朝着摄像机伸手比耶：“得分啦~”
沟口监督看着他的动作，偏头问道：“需要暂停调整一下状态吗？”
有些太过激动，不该犯的失误有些多。
入畑教练摇摇头，看着场上捂着屁股跳起来的黄濑：“现在还不需要，确保比分不会被拉开就好。”
第一场比赛难免激动，能够一直像及川彻保持极度冷静的状态，才是不可思议，明明他才是最激动的那个人。
入畑教练继续摇摇头，试图把昨夜看到的景象驱逐脑海，身为光明磊落的教练，在比赛前夕，不小心看见自家队长和狗聊天，这种事情他还是当作从未知晓把。
就是可怜在零点被黄濑絮絮叨叨吵醒的冠军，又在半睡半醒间被及川彻念叨叫醒，而后好不容易被两人放过，接近日出时又被同寝的‘二号’主人摸醒，盯着俩大黑眼圈，还在兢兢业业安抚人类情绪的中号金毛。
都在紧张，都在竭力为了胜利克服本能。
“他们的选择很对，抛弃原本专精防守的风格，在新任队长加入后演变成进攻为主，防守为辅的打法，用来对待青叶城西反而是好效果。”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桃井挥着应援棒扭头，惊喜道：“小绿！秀德比完了吗？”
她记得秀德是开场秀，就算没有加赛，现在应该也才进行到第四小局。
绿间拉下挡在身前的应援棒：“嗯，算是吧。”
教练组那边为了让他保存体力，看分差被拉到30分以上，就决定让他回去休息，他没什么事，索性直接来这边看比赛。
不过，反倒是接下来应该有比赛的赤司和紫原，还一副观众的模样坐在这里算这么回事。
把零食袋向下甩了甩，确定真的被他吃干净后，紫原表情不爽的回答：“冰室亲说会叫我回去的。”
如果冰室亲忘记，他不用回去比赛也很好。
赤司身体稍向前倾：“篮球部也轮空了。”
不知道是什么手气，决赛第一日篮排都是轮空。
绿间了解的点点头，不是忘记比赛就好。
“不用管这个啦，我会按时提醒他们的，反倒是小绿刚才说的风格，具体是什么意思。”
调整好坐姿的绿间抬手示意：“就是这个。”
场上，早间单手把球托给了右侧，早已准备好的酒井原助跑起跳，右肩微微下沉，而后角度刁钻的斜线球骗过双人拦网。
再次轮转到前排，终于等到发挥机会的酒井原面带笑容，伸手拍了拍早间的后背，威胁道：“再不给我球，捏爆你哦。”
比起一味的防守，现如今这种倾向主动进攻的方式，更能打破青叶城西的钳制。
差一步赶上的黄濑揪着头发：“啊啊啊，不管是谁的小斜线都好烦人。”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偏爱斜线球的攻手。
替换国见上场的渡亲治微微感慨：“黄濑同学很厉害了。”
这才是第一次没能接住对面的斜线球，换他上场的话，完全不能确保三球内能够传递出稳定的一传。
黄濑的接球状态已经跟他整个人的球风融为一体，信手拈来的技巧与相当笃定的预判，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渡亲治弯腰系好鞋带，起身直视走到发球位的黑川，单论【守护】这点，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一位的。
“发个好球黑川——”
立海高中的发球走的质朴路线，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技巧，这球砸向了渡亲治和京谷中间，第一次在后排配合，两人同时迈步上前，结果又在手臂触球的前一刻同步缩回……“抱歉！”
排球落地，渡亲治顿了一下后伸手拍拍京谷：“不要犹豫，你反应得很快，干得不错。”
京谷挠挠头：“是我着急了。”
语气勉强但心地善良，这种及川彻一般称之为傲娇。
黑川继续发球，这球的运气就没有刚才好，直接打到花卷面前，花卷稳稳用前臂将球垫至三米线内。
早间抬头观察时，及川彻已经移动到球网左侧，选择稳妥的高球传给黄濑，而后——标准的斜线扣杀被返还给对面。
你的斜线球，我学会了！
“界内！”裁判果断挥旗。
酒井原表情不爽，既然直接把他刚才的斜线球用来挑衅，选择这种做法，不知道小黄你，有没有做好更大的觉悟。
“阿丘——”黄濑捂着嘴打了个喷嚏，怎么回事，有种被人盯上的错觉。
青城的发球局，入畑教练选择替换发球员上场。
只是……原定的跳飘球，出了很多意外，又直又稳的排球砸在西村面前，他抬手一接：“早间——”
这球稳稳的在他头顶落下，原地起跳的早间瞬时观察对面的拦网，酒井原与高木同时抬手要球，来迟一步的黑川直接后排起跳，高声喊道：“球给我——”
麻烦的诱饵战术，黄濑与岩泉对视一眼，同时起跳企图拦住进攻。
但很可惜，早间春训的特点就是爱瞎琢磨，他手中的排球直接给到最远距离的森田手中，沉默的副攻把球狠狠扣下。
早已谨慎对待这球的渡亲治，在球给到他的瞬间向后撤步，在球落地前将将接起。
只是调正的角度偏差太大，排球向前飞去，但目标显然不是网后的及川，而是——侧向的记分牌。
才刚参与拦网的黄濑，在落地后瞬间冲出接球，原本准备自己救球的及川彻生怕撞上这位莽夫，急忙后撤刹住脚步，下一刻一阵青色身影从背后冲出：“啊啊啊！”
滋哇乱叫的声音伴随着已经飞到对场的球一并传来，西村注意着球的位置跑动：“机会球——”
“一传漂亮！”早间的托球比预期快了些到达攻手手中：“酒井！”
才刚救回场外球的黄濑瞳孔收缩，完全都不用想啊，让他拿球就是斜线球的致命前兆，现在青叶城西后排站位杂乱无序，如果前排不能稍加阻拦——“岩泉前辈！”
“知道了啊，只有这时候才会叫前辈的混蛋！”排球与掌心触碰的瞬间，岩泉一的怒吼与脚底摩擦声同步传来：“左翼——”
【把京谷放在后排会是很玄乎的安排。】
【我不能保证是否有成效，并且小狂犬的接球水平不如花卷，但——我还是相信他。】
完全是出于直觉，京谷贤太郎的球鞋再地板划出刺耳鸣叫：“给我…过来！”
他的扑救动作大多是跟渡学的，只是如此暴力的鱼跃确实队里独一份的存在，指尖触球的瞬间手臂青筋蹦起，碰到了。
但排球依旧带着不规则旋转弹向球场后方：“补救！”
“小及川——”排球飞回场内的瞬间，岩泉一已经跃至最高点，他用吊球骗过副攻森田涌的重心，却在球过网时被早间的指尖擦过。
锐利的进攻不给青叶城西任何喘息的机会，全员都有组织进攻的实力，这点其实足够可怕。
岩泉落地的瞬间，对面的快攻已经擦网而过，所到之处没有任何防守。
“还没完！”从底线外踉跄跑回来的京谷俯身冲刺，单手救球，这次排球精准落在及川彻指尖。
黄濑的猛冲没能救到球，索性改变转势背飞扣杀。
比分14：12，青叶城西的发球局。
酒井原甩了甩手腕：“那个16号之前没见过啊。”
疯起来简直不讲理，刚才的两次救球单看他的动作幅度简直要被吓死。
自由人简直烦到头痛，对面一个两个都这么能接：“他们这一学期除了打磨防守别的都不干吗。”
早间深呼吸平复状态：“他们的进攻节奏也进行了调整……”
他后来看了青叶城西的录像带，那不成形但足够难缠的双二传，可还没展现给他们。
再继续下去，他们就会处于被消耗致死的状态。
立海高中的全部，已经在28球的拉扯中，被抽丝剥茧的显现出来，而青叶城西虽然从表面看，后排接球配合生疏，时不时会出些意外，但已经到他们彻底适应的时间段。
排球再度在他们的场中落向，包括早间在内，众人扑救失败。
比分被再度拉大。
没没想到能够在场上连发三球，一年级发球员绀野长呼出一口气，这一球一定要打出完美跳飘。
“砰——”
是很完美的跳发呢。
哭丧着脸的绀野继续第四次尝试跳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昨天练的还很好呢。
及川彻站在网后，摸了摸下巴满脸沉思：“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弱了？”
他的发球都内在三球内被阻断，怎么换到绀野不成熟的跳飘身上，就能让他们连续得分。
没有说得分不好的意思，只是在为自己没打上几球的发球局微微惋惜。
酒井原叹了口气，很懂的答道：“因为小彻的发球…就是没有那个小家伙厉害。”
“闭嘴哦。”及川彻活动了下关节，准备再拿一分。
【十分完美的跳飘球！青叶城西14号绀野悠的四次发球，为我们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发球手段，救场发球员的称呼当之无愧！】
排球在离手瞬间产生轻微震颤，绀野视线紧盯那颗越过网前的排球，不停念想：快落下快落下快落下——
西村拓海提前移动的脚步僵住，这球抖呀抖，就是迟迟不肯落下，好不容易接近他所在的位置，他踮脚准备接球时，排球却在他面前诡异转弯落地。
西村维持着方才的动作缓慢扭头，露出一个比哭还苦的笑容：“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要不然还是让他被小彻那家伙当猴耍吧。
连续四球失分，立海高中示意暂停。
前期还能保持持平的分数，经此一役，直接被拉到16：12。
“一群笨蛋！”“你们在跟他们较什么劲！”
立海高中很遵循传统，有两位社团经理，一位是年前因伤退场的三年级生，另一位是被酒井原拉来的弟弟，两位性格都很突出的……暴躁。
酒井生负责骂酒井原，八重隼子负责骂其他人。
“笨蛋哥哥，你知不知道你们的优势在哪！”
“混蛋小子们，为什么不敢伸手要球！”
“能不能打/不能打直接替你们认输！”
“你们到底在怕什么x2！”
早就想好腹稿的两位经理话头不停，直到酒井原笑着打出来打原场，才把场子交还给教练。
关口教练咳嗽两下：“我觉得…他们说的很对。”
“一味的与对方在我们不擅长的地方竞争，是脑袋上头的热血小子才会干的事情。”
“你们的优势究竟在哪，还用我提醒吗？”
高木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问道：“欸？什么。”我的优势除长得高，没有其他优点了吧。
关口教练笑着摇摇头，有时候说的太委婉，笨蛋们是不会懂的：“酒井、八重上！”
已经摩拳擦掌做好准备的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时，一人一巴掌拍在队长脸上，笑容阴恻恻：“嘿嘿，让我们看看下一位是谁。”
黄濑靠在椅背上短暂休息，但是视线一直落在对面身上：“他们……是在进行什么仪式吗？”
比如经理追着队员打，然后就能突然开窍领悟新的技法。
及川彻弯腰检查完鞋带，率先起身道：“不知道，凉太想试试的话，我可以免费打你一顿。”
在裁判示意暂停结束的同时，及川彻背影坚定：“该走咯。”
让比赛迅速结束吧。
让比赛继续下去吧……顶着两个大巴掌印的酒井原大踏步向前：“不能让小彻一个人爽啊。”
被彻底打醒的立海高中，在返场第一球直接阻断青叶城西的发球，把发球权握在自己手中。
恍恍惚惚下场的绀野被矢巾秀扶助：“上场连发五球的感觉怎么样！”
“很……很过瘾！”用冰袋敷在头顶的绀野：“下次，我要拿十分！”
我也要拿十分呢。
带着球走到发球位的早间歪头笑着，排球在他指尖旋转后被迅速捏在手中，看看真正的跳发吧。
彻底稳定住心神的立海高中，再次展现开局的强势，难以琢磨的跳飘连得两分，而后在发球失误后中断。早间跑到场内：“抱歉，力度没控制好。”
森田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请多给我球。
多位置同步进攻已经算是所有队伍的拿手好戏，层出不穷的进攻手段，把青叶城西后排扰的细碎。
特别是嗓门最大的黄濑、京谷同位接球，此起彼伏的“我来！”“我来！”，让前排组织进攻，不停思考的及川彻脑袋都大了一圈。
在两人终于撞在一起后，及川彻朝教练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提示音响起，下场的黄濑还有些莫名：“怎么了小及川，我彻底进入状态了！”
起了竞争欲望的京谷点点头：“接球的手感很好。”
“我的拳头手感也很好。”根本等不及走回场下，及川彻直接一圈锤在两人头顶：“给我冷静下来。”
在彻底找到状态后，对面持续的快攻本就让他们没有多少思考时间，特别是在酒井原加上打手出界的技巧后，前排拦网的压力更是十足的大…
所以这种时候，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你们两个后排英雄！
“英…英雄？”
看着面色涨红，像是打鸡血的两人，松川抬手勾在花卷身上，低声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才刚说要两人冷静，又把人捧到的天上。
花卷抬头翻了个白眼：“因为热血上头的混蛋还有一位。”
不过不用担心，马上可靠的渡亲治就要轮换上场，有他在能压制住两条‘恶犬’。
比赛继续，金田一抱球走到发球位。
“有没有觉得金田一今天格外可靠？”
整局的拦网没出现任何失误，偶有几次被诱导能够迅速调整，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上全国。
刚下场的国见英抿着嘴唇，弱弱道：“那个…不要抱太多的希望好。”
他的手还在抖，打出的球在跃过球网后已经没有什么动力，在三米线附近被高木单手救起，成型的快攻在早间掌中酝酿：“黑川！”
嘴里喊的是黑川枫太，球却被他由背后托给就位的森田，突然封锁扣球得分。
“干得漂亮黑川！”
就比分看来，立海大隐隐有反超的趋势，分差被不断缩小，直到振奋人心的那球传来——
“啧！后排！”
完全没想到会是后排进攻，已经起跳来不及拦网的黄濑扭头喊道：“救球！”
谁知，酒井原一改先前的暴力斜线球，出乎众人意料下，他的远距离扣球在过线瞬间突然下坠——
如此熟悉的失分模式，像是牛岛曾经的那球，渡亲治飞身扑救未果，好在最后一刻花卷抬腿将球顶向球网。
“机会球！”黄濑正要上前补位，却见及川彻已经屈膝下蹲。
立海大三人拦网瞬间成型，酒井原的指尖几乎要盖过球网，及川彻却在中途收住跳跃姿势，左手徐徐握成传球手势，右手指尖在下轻拨——排球像被施了魔法般贴着球网上沿滚动，在全场注视下无声坠落。
……砰。
裁判吹哨得分时，球网仍在微微颤动，酒井原保持着拦网姿势，眼睁睁看着排球滚向场外。
记分牌再过一页，24：20。
他们落后，且是青叶城西的局点。
及川彻在发球区缓缓拍球，又轮到他的了啊，自由人西村弯腰调整着护膝位置，后排三名队员呈三角形站位。
“发个好球彻——再来一球彻——”
自然会是好球，而且是能终结比赛的一球。
第79章
跳发球划出标准路径砸向六号位。
那里等待的黑川只在最后做出反应, 右臂没来得及卸力就朝球砸去，硬生生将这颗时速破百的跳发砸向空中。
“机会球！”早间仰望着球的路线，向前冲去, 只是——
“触网！”裁判的哨响与青叶城西应援团的呐喊声同时炸开，记分牌再翻一页。
——有始有终，才是发球美学。
享受着最后的一球, 及川彻微微抬手向观众席点头。
拉长的提示音响起，黄濑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岩泉身上，语气无奈：“我们要去提醒小及川, 这刚第一局结束吗？”
怎么已经把事前商量好的谢幕姿势预先透露。
但这个姿势果然还是很帅气的嘛。
场地清理结束后, 裁判示意双方相互交换, 首发轮次与名单重新提交。
兴奋劲过去, 恢复队长可靠状态的及川彻看向对面：“凉太, 下场更改一下上场顺序？”
捏着水瓶的黄濑点点头：“好啊，小及川想怎么改。”
他都可以
……
“嘀嘀嗒嗒嘀——”
上场提示音响起，黄濑拽了拽护膝大跨步上场, 背影透着一股子自信。
坐在教练身边的及川彻也很自信。
酒井原到位后第一时间看到对面阵容, 情不自禁地张嘴问道：“早间, 你看见对面首发阵容了吗？”
“我…应该是看到了。”早间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难缠的金毛小子站在发球位转着球，另一位像不良少年的疯小子站在4号位, 此刻正蹬向他。
“小黄仔他们的首发是怎么回事。”紫原托着下巴, 满打满算这是他看的第一场排球赛,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队伍调整幅度很大。
“自作聪明的家伙一点小算计。”赤司把目光投向隔壁场哲也的比赛, 看也没看场下的青叶城西。
拙劣的算计，想要在开局以‘稀奇古怪’的攻势, 打乱立海高校的步调拿到开局优势，这种事情，训练赛的时候及川彻没少尝试。
这种‘算计’对初遇的对手会很有效，特别是在凉太能够正常发挥的基础上。
紫原一言不发，只是一味的嚼嚼嚼，桃井又塞给他一包新口味薯片，海盐黑胡椒口味还不错。
反倒是绿间推推眼镜，把手里的吉祥物放在旁边座位，难得听到征十郎对其他人有如此直白的负面评价，之后或许事情会发展的很有趣。
不过赤司分析的大差不差，除了一点——这样安排能够让黄濑彻底掌控全局，对于明天和音驹的双二传对决，算是提前适应的大好机会。
同样想到这点的酒井原表情扭曲了一下，这个混蛋究竟把他们当成什么，刷级闯关的boss吗！
酒井原默默在身后比了个手势，而后握拳向前：“好——这样让我们给小彻一个惊喜吧！”
“是——”x N
青叶城西这边，主要的进攻手段还是依靠黄濑组织的一年级生，特别是被‘牵连’上场的国见英。
满脸颓废的国见像个弹簧，才开局十分钟就在前排不停起跳，同样还在心底默默腹诽：就算是及川学长也不会如此高强度的让他扣球。
只有黄濑这个混蛋，混蛋啊！
尽管如此，正式比赛场上，在被当诱饵的第7次，他依然喊道：“球给我——”
滞空的瞬间，酒井原从左侧迅速起跳侧向拦网，这个无力小子，先前训练赛他们可是遇到过，现在完全不会小觑。
“小狂犬，上啊！”咬死他们。
第无数次被二传玩弄感情，落地后的国见终于忍不住撕开虚伪的面具，带着扭曲的笑容站在扶着膝盖的黄濑面前：“我的起跳次数是有限度的。”
请不要真情实感的玩弄他的感情。
黄濑摆着手后退一步，额头滑过一滴汗珠：“小国见，不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我。”
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啊喂！
国见英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垂着脑袋走到发球位，竟然轮到他发球，入畑教练这种时候能不能把绀野再换上来。
还是那句话，天不遂人愿，教练不听选手话。
直到发球的哨声吹响，入畑教练和及川彻依旧死死坐在位置上，同步扭头：盯==￣▽￣*
死心的国见认命发球，仿佛怨灵附体，这球的力道比起及川彻的跳发，差不了太多。
西村侧身躲过，直接收手判断：“出界！”
力度很大，精度不详。
国见捂着脸跑回场上，如果有可能，这么丢脸的发球能否让他重来一次。
很上道的金田一什么都没说，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朋友一辈子。
第二局率先叫暂停的是青叶城西，没有及川彻掌控全场，咬紧比分对他们来说同样有一定难度。
“下一轮轮到酒井原转到四号位。”好不容易获得短暂喘息，国见仰头把瓶中剩下的水一口灌下，分析道：“他肯定会强攻突破拦网。”
前排现在是他、花卷和岩泉，单论拦网强度稍弱，而立海高校的主要得分点就是酒井原被换到前排。
“所以诱饵要更有吸引力才行呢。”及川彻用战术板拍拍他的后背：“下次双人拦网，国见要假装尝试斜线球。”
哨声再度响起时，早间果然选择将球喂给酒井原。
在他后撤步起跳挥臂的瞬间，忽然注意到刚才看好的拦网空隙，被提前向左移动半步的国见英伸手填满。
“啧，休想。”酒井原在空中临时改扣为吊，排球却直直砸在不知何时，等待在后的渡亲治。
前扑的惯性难以避免，渡亲治强制跪地用前臂将球垫向前排。
黄濑早已等候在此。
“背快！”高木的提醒晚了一步，国见从三号位助跑起跳的身形，与黄濑的托球形成完美时间差。
当对面拦网终于成型时，排球已经炸响在底线。
“扣得漂亮！这次没出界！”
被拍着肩膀要倒在地上的国见英默默吐槽：后面那句可以不加上的。
原本已经举牌准备替换的及川彻，看完这球后再次坐下，摸摸下巴，好像完全不需要他呢。
听到这话的低年级生看着场上的情势默默仰头看天花板：“及川前辈，是乌鸦嘴吧。”
在暂停结束后，立海高校组织起来的反扑比预想的更加凶猛，甚至直接把黄濑打得措手不及。
酒井原连续三次的贴网暴扣，不光直追分差，其中一球甚至将岩泉一的拦网打穿。
当比分被彻底追平时，酒井原再次腾空，在拦网眼底下挥臂扣球。
“直线——”黄濑的声音被击球声淹没，超绝直线球直扑后场，却在即将触地时被京谷用脸接到…
那个球被弹向前排时被黄濑托过超长距离：“反击！”
岩泉一从后排冲出的身影与酒井原同时到达网前，两个王牌相遇的刹那，排球擦着酒井原的指尖飞出界外。
在看清裁判挥起的旗帜后，黄濑一把扑到岩泉一身上：“打手出界！！”
太帅了前辈！——
“啊，京谷你没事吧—”
黄濑扭头看去，鲜血四溅啊…
“啊！黄濑同学你不要晕倒啊—”
酒井原盯着自己发红的指尖，原本露出的笑容逐渐收敛：“怎么回事，慌慌张张地叫了暂停。”
高木直起身活动了下关节：“好像是刚才接球出了意外，流鼻血了。”
至于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黄濑，他就不知道了，反正是被抬下去的。
此刻比分18：17，立海高校小幅度领先。
在安顿完两个倒霉蛋后，及川彻揉着手腕准备上场，他还想稍稍为双二传试试水呢，现在小黄濑因为晕血被迫下场，现在看来，这场比赛只能靠他一个人结束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被抬平的黄濑突然伸手拽住松川的衣角，气息微弱：“小及川，我要上场~”
松川愣了一下：“黄濑他这么这种事情，语气还能保持一贯的轻浮。”
试了试鼻息的花卷摇摇头：“波浪号不是因为他心神荡漾，是实在太虚弱，一睁眼看见京谷脸上的血又歪头昏了过去。”
捏着鼻梁的及川彻无奈：“希望凉太能在比赛结束前清醒。”要不然他可不放心。
青叶城西运气不顺，唯一可以说道的一点就是——“怎么小彻一上场就能发球啊！”
西村揉着脸叹气，他不怕，他就是不喜欢面对及川彻的发球。
“哦呀呀，这次准备拿几分？”
“4分吧，再少的话我会怀疑自己的。”
及川彻转着球在发球区自问自答，高中后头一次在冷板凳坐半场，感觉还有点压抑过头呢。
“发个好球队长——！”
及川彻轻轻吐出一口气，自他所站的位置向前，能够把全场尽收眼底，对手的表情以及队友的背影。
就仿佛他是青叶城西最后的底牌。
“别松气，争取一球换发！”
吐槽归吐槽，面对已经说不清是第几次的发球，西村冷静的调整后排位置。
又不是没接到过，没什么需要担忧。
“唔——嘿！”
熟悉的发球音效从发球区传来，不，应该说是不停传来……
“唔——嘿！嘿！嘿！”
直到第四球，西村才将求完美救起，迅速组织进攻后森田的直线球越过封锁扣球得分。
比分19：20，青叶城西反超。
在黄濑京谷不得已同步下场后，双方的纸面实力其实没有多大差别，但及川彻的存在，是把上限拉高的怪物。
双方在局势最后，几乎选择抛弃在防守多放心思。
矛与矛的直面对决，把对局的观赏性拉到极致。
第80章
酒井原的强攻和小斜线让青叶城西的前排不停换位, 压力给的很是足够。
而后在国见选择吊球进攻被彻底拦下后，比分23追平。
还差四分。
熟悉的换人声响传来。
及川彻愣了一下，扭头就看见那个黄毛笑容快咧到眼底, 站在场边一蹦一跳的朝他挥手：“各位，我回来啦——”
兴奋得简直不像因为晕血下场，反倒像他70岁的姥姥, 早起抢到了两筐打折的生鱼片。
值得一提的是，那两筐生鱼片被用来涮了寿喜锅，味道好吃。
而重返赛场的黄濑被安排去接球。
“加油啊黄濑, 我们的后背可都交给你了！”
“放心！一个球都不会落在地上。”
立海高校的进攻回合, 说到做到的黄濑把发球稳稳接起, 在已等候的及川彻选择三号位进行快攻。
只不过对面轮换后的拦网封堵来的及时, 森田与黑川双人组成的拦网坚不可摧。
砰的一声排球被森田直接挡了回来, 立海高校的啦啦队见势开始有节奏的敲打大鼓。
但是那道亮黄色的发梢晃动间，又快又准的飞踹将球垫向对场，黄濑的这一招完全出乎对面意料, 才刚拦网下落的队员根本来不及阻拦, 只有从发球位奔来的酒井原…
【有些时刻, 我能像老式动画一样，一张一张的看清排球落下的轨迹。】
【到那时如果把焦距缩小, 甚至我能够看清全场的反应……队友们都在奋力前扑救球，那我呢？】
【我应该比所有人冲得更前。】
【因为我是队长, 更是王牌啊。】
最后一秒, 几乎是冲撞在地的酒井堪堪将手掌垫在球下, 就着这个姿势仰头吼道：“推过去！”
排球高高向网飞去, 离得太近也太偏。
‘可惜不是王牌间的对决。’
再次落在场中的球没能被名为酒井原的奇迹眷顾，记分牌再过一页。
又是青叶城西的赛点。
不甘的表情只在酒井原脸上闪过一瞬, 而后他瞬间调整状态，笑着拍手道：“继续继续，既然还没输就拼命去赢。”
竞技残酷又美好，心脏明明紧绷的要死，早间春训依旧轻嘁一声，无谓的应道：“刚才小彻的那球也不怎么样，我马上托个更好的给你们看。”
“说大话可是小狗。”缓缓呼出一口气的西村打趣道：“接下来的球我不会错过。”
“我们——一起走向更大的赛场吧。”
“一定……”
青叶城西最后的换人用在京谷身上。
其实他除了鼻血流的止不住外没有其他问题，但以防万一入畑教练还是想要让他好好休息，就是架不住跟黄濑‘学坏’的话痨狂犬，已经在教练耳旁整整嘟囔五分钟。
京谷的性格大家也了解，就算是求人也不会像黄濑一样擅于撒娇攻势，于是入畑教练听了不下一百句、冷冰冰毫无生气的“教练请让我上场”后，终于满脸苦瓜样的‘妥协’了。
国见的发球被西村救起，即将触球的早间迅速思考，前排右翼有空位，适合酒井的斜线，但那个黄毛一闪而过…
存在感不突出的森田站在边缘抬手要球：“早间——！”
还是第一次听这位‘同僚’有这么大嗓门，早间顺应他的回应高远球到位。
“注意一传！”入畑教练在场边站起身比划手势，森田的扣球带着侧旋飘向后场，完全是与黄濑的位置呈反方向对焦。
好在还在后排的花卷勉强将球救起，只是又高又飘，及川彻不得已后撤步调整传球。
见没有自己接球的必要，黄濑更改步调做好后排进攻的准备，酒井原的目光落在他和屈膝起跳的岩泉中间，时间紧任务急，随着直觉跟着球被托去的方向起跳。
“唔——欸？”高过球网跟酒井面面相觑的黄濑：我球呢？
但下一秒，被及川彻托高的球从他头顶砸去，扣球声从身后破空，已经下坠的京谷收回视线，不好意思是他的直线球。
排球几近毫无阻拦的压在边线，其实只差分毫就属出界球，但竭尽全力扑到在地的西村最终还是差了一步。
恍惚间，拉长的提示音好像比往场响起的更早。
比赛结束了。
连续两场的25：23，青叶城西大比分获胜。
网对面的及川彻伸出拇指夸赞道：“扣得好！小狂犬！”
“混蛋及川/小及川——！”充当诱饵的黄濑＆岩泉在网前相互对视后，怒气冲冲的像汤姆猫一样握拳走了过去，瞬间闹成一团的三人，似乎还没注意到比赛已经结束。
胜者有底气忽视结局，败者或多或少会囹圄其内。
没办法的事情，看着比分牌的酒井原轻轻呼出一口气，而后抬手拍上队友的后背：“喂！大家都打的很好！”
非常、非常棒。
我以你们为骄傲。
【IH大赛首日圆满完赛，排球项目淘汰队伍共36支。】
……
事前商量好的谢幕姿势直到离场，都被黄濑彻底抛之脑后。
还是赛后回到酒店，在公共浴室哼歌洗澡的时候，黄濑搓着沐浴露灵光一现：“小及川，我们是不是忘了那个！”
其他人都选择先去餐厅吃饭，只有及川彻陪他来了浴室：“哪个？”
“就是我们预先设计好的超棒ending pose啊——”
反射弧超长的黄濑现在才开始兴奋，光溜溜的掀开浴帘，双臂一张，对着空旷的浴室优雅的颔首谢幕。
“咣当。”塑料盆摔落在地。
“小臣，怎么了吗？”更衣室里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只穿了一只拖鞋古森元也一把掀开门帘，毫无防备的看到眼前的场景：“……哇哦。”
迎面暴击啊。
佐久早圣臣面色沉的能淌墨，他的计划被完全打乱了。
原本想趁比赛结束时间早，在浴室还没有其他菌群之前，把比赛出的汗赶紧洗掉，但现在这种场景，佐久早只想扭头就走。
黄濑的谢幕姿势定格在泡沫纷飞的瞬间，柠檬味的沐浴露在潮湿空气中炸开。
佐久早后退半步，不知道从哪逃出来的消毒喷雾已经被握在手中，隐隐有警告之意。
“等等小臣！”
水珠混着黄濑的金发滴落，在地面汇成一小摊水渍，佐久早的视线死死盯住那片逐渐扩散的‘污染区’，口罩下的声音闷的发颤：“让开。”
不要光着污染他的眼睛。
“怎么了？”及川彻满头泡沫的从隔间探出头，在看清状况后，湿漉漉的刘海下，眼睛弯成月牙状：“哎呀，你们在搞什么赤/裸派对吗？”
一个两个都不好好穿衣服。
佐久早的消毒喷雾转向及川彻，却在即将按下前被黄濑一个箭步挡住：“等等等等，小及川你别添乱了！”
“及川大人很伤心哦。”撅着嘴的及川彻缩回隔间，他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不想如此暴露。
只不过，黄濑转身时甩出的水珠正好溅到佐久早脸上，后者瞬间僵在原地。
“完了完了。”古森捂住眼睛：“小臣要暴走了。”
佐久早的手指在喷雾瓶上收紧，指节泛白，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泡沐和水渍，最后定格在黄濑□□的身上：“你……”凌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知道公共浴室的细菌含量究竟有多少吗？”
黄濑歪头，一滴水顺着他的脊背滑落，傻白甜道：“但是我刚洗完澡应该很干净吧。”
他的沐浴露还是抗菌配方呢。
佐久早的消毒液终于忍不住喷出，白色雾气在空气中弥漫：“我承认你干净，但是拖鞋上的真菌会在潮湿环境下……”
“好了好了。”古森赶紧打圆场，一边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一边朝黄濑使眼色：“我们去隔壁浴室，你们慢慢洗！”
及川彻看着两人仓皇逃离的背影，突然笑出声：“喂凉太，你的谢幕pose好像把井闼山的王牌吓走了。”
“啊！”看着及川彻促狭的眼神，黄濑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赶紧缩回隔间：“小及川怎么没提醒我。””呜呜，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以为凉太喜欢这种感觉呢。”及川彻拧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走泡沐：“不过……”
他忽然压低声音：“我突然想到一个绝佳的战术。”
被诱惑出来的黄濑探出半个脑袋：“什么战术？”
“有机会对阵井闼山的话…”及川彻的笑容在蒸汽中若隐若现：“就用你的‘裸体谢幕’打乱佐久早的节奏怎么样？”
“啊啊——小及川！！！”
浴室里回荡着黄濑的怒吼，混合着水声笑声，一同飘向更衣室的方向，佐久早摘下口罩彻底洗干净额头后，表情幻灭：“他竟然是那样的人。”
前两次遇见，他还以为那个黄毛是很注重隐私洁癖的人。
是他想多了。
古森无奈的摇摇头，如果青叶城西还能往前一步，今年的青训营大抵还会碰上吧。
希望小臣到时候能适应，毕竟他觉得内个黄毛还挺喜欢小臣的。
“混蛋及川带着黄濑究竟跑哪里去了？”
餐厅正门口，岩泉一拿着手机看时间，距离他们俩说要洗澡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现在怎么还没收拾好来吃饭。
花卷在旁边打了个大哈切，有些犯饭晕，身后歪七扭八站着的队员表情也差不多。
岩泉一叹了口气，他原本想趁人齐商量复盘一下比赛，谁知道最该负责这事情的队长不见踪影。
电话好不容易被接通，还没待岩泉开口说话，鸡飞狗跳的喊声就从听筒传来——
“冠军！冠军回来不要打架——二号，哲也二号！我叫你全名你怎么不怕啊！”
电话的另一边似乎完全注意接通的电话，全队围着手机免提，听了十分钟的‘及川彻大战二狗’。
隐约感觉好像是及川彻输了。
嘻嘻，队长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