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一一一章 掌控
上场前教练组大发慈悲留给飞鸟他们队伍三分钟的战术交流时间。
矢巾秀替换及川彻上场, 小狂犬则代替了花卷贵大。在学弟和乾汁之间,花卷贵大犹豫三秒,毅然决然地把国见英推向赛场。
花卷贵大正义凛然:“之后就是你们的时代了,好好努力吧!”
松川一静「哧」了一声, 对于小伙伴两人的跑路表示不满, 视线在正选里最近新晋的两名学弟身上来回打量, 得到后两人疯狂地摇头。
坂井哲讪笑, 举起自己还打着绷带的左手;武井智也倒退一步,默默抬手,扶住了自己十分钟前抻到的腰。
松川嘴角抽了抽, 不去看这两个乐子人一样的学弟。
飞鸟冲他招手, 笑道:“别看了学长, 你和岩泉学长躲不过的。”
松川一静没辙,喟叹道:“要是正人他们在就好了。”至少能给他一个下场休息的机会。
新选上来的这两个二年级的学弟,一个在前天初雪的早晨滑倒, 像当时的飞鸟一样暂时痛失左手的使用权;另一个则是在刚才的训练中过于激动,扣球时腰腹用力过猛,给自己送下球场,送上教练旁边宝贵的旁听席。
至于为什么激动?缘由不提也罢。
至少他虽然失去了当天宝贵的训练清单, 但收获了来自教练充满关切的一杯干汁。
沟口贞幸在训练单上画勾:“身体素质太差了,果然还是得多补补。”
武井智也:……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七个人围在一起, 简单探讨战术。
好歹是一个队伍里的队友, 大家又不是第一次合作,对彼此的实力心知肚明,在明知实力不如对手的情况下,他们既要争,也要稳。
热身比赛和练习赛一样, 最重要的不是输赢成绩,而是他们能在对抗中收获什么,又能成长多少。
作为队伍进攻的核心,矢巾秀虽然不是队伍里最优秀的二传,但是他也绝不是什么都不会「吉祥物」。
能挤过队伍里其他二传,被入畑教练当成及川彻的接任者来培养的人,绝对证明了矢巾秀在二传位置上拥有远超他人的潜力。
即使面对及川彻这样强势优秀的前辈,矢巾秀最发愁的事情也只是「如何完美接任」而不是「如何坦然放弃」,足以表明他的毅力和能力。
他冷静分析:“发球和二次进攻并不是我的强项,对应压力会分摊到各位身上,战术安排会临场调整,但主要以防守为主。”
在排球比赛前,不管是教练还是队员都可以对队伍的进攻战术进行系统有序的分析调整。然而当比赛正式开始,一切的战术运用则会变得混沌且模糊。
前后排的站位轮转,临场的判断与调整,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我们这边不能出现明显的漏洞。”他继续说道,“确保赛中衔接流畅才能创造优势。”
及川彻在旁边把一切尽收眼底。
矢巾秀虽然还在不断努力追赶中,但显然已经越来越向更成熟老练的二传前进了。
仲矢大道几人觉得最近几次回母校来打练习赛就像在渡劫。因为完全无法想象亲爱的学弟们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全新体验。
“你们是缩头乌龟吗?”他咬牙扣球,肉眼可见的很是抓狂。
对面飞鸟站位犀利,步伐稳健,将扣球接住,平稳垫起,传到矢巾秀的手里。
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除了他们在男排比赛中不怎么常见的感人球速。
仲矢大道那边不是不想把比赛的节奏带起来。然而球在飞鸟胳膊上走一遭,总会变成让人讨厌的慢吞吞的「老年球」。
矢巾秀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对面气场开始浮躁的对手,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浮躁才好,人一乱才会有破绽,有破绽他们才能抓住机会。
倒也不是仲矢大道他们这边多么沉不住气,主要是这个场面属实是有些有趣。
一边是热血朝天的激昂进攻,另一边像刚上机油的老旧机械,慢腾腾的按部就班。
虽然及川彻下场带走了发球和二次进攻这两种得分利器。但是飞鸟这个「兜底大王」上线了。
在对手不是牛岛若利这种大力出奇迹的类型下,只要拦网队员一触,飞鸟就能保证百分之八十五的一传到位率,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则包括其他各种各样的意外可能。
“你有没有觉得飞鸟的动作变慢了?”花卷贵大盯着飞鸟的动作,良久后出声询问。
及川彻目光灼灼:“是也不是。”
飞鸟的动作看似变慢了,实际上走位却变得更精准了。
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前摇动作,行动间更加干脆利落,预判的时机也拿捏的恰到好处。
“ONE TOUCH!”前排拦网的队员大喊。
飞鸟站在场中靠后一点的位置,只是动作灵巧地向右跨了两步,游刃有余地将球垫起,没有丝毫多余的不必要的动作。
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和赛场的强大掌控力。
入畑教练和及川彻同时出声:“他更强了他变得更强了。”
第112章 第一一二章 坑哥本能
一场热身赛结束的很快。
虽然最后是仲矢大道他们获得最后的胜利, 但过程格外艰难憋屈。
是的,仲矢大道用憋屈来形容第二场比赛的具体境况。
那种对手黏黏糊糊像口香糖一样甩也甩不掉的感觉,让他觉得牙痒痒。
“你们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小鬼——”仲矢大道指了指京谷贤太郎,怀疑人生, “我记得他之前不是这个风格吧?”
「小狂犬」的外号被喊出来以后, 他们队伍也是知道的, 当时还有人对着京谷贤太郎的球风点评:“这又是一个仗着先天条件天赋莽到极致的家伙。”
“居然能够耐下性子配合你们刚才的战术。”仲矢大道表情纠结变换半天, 叹了口气,“好吧,确实可以很厉害。”
仲矢大道转身去休息后, 飞鸟隔着半米远的距离还听对方喃喃道:“入畑教练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这话让教练听到, 肯定是要挨打的。
不过飞鸟肯定是不会去打小报告的, 他也转身三两步凑到京谷贤太郎旁边,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夸赞:“京谷前辈你真的太厉害了, 原来你也可以配合这种战术呢!”
矢巾秀站在京谷贤太郎的另一边,也跟着一起配合道:“没想到啊贤太郎,我觉得你已经可以是我们的王牌了。”
两人一唱一和不停地夸赞,直把京谷贤太郎说得额头青筋直跳, 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他俩的废话。
渡亲治有些好奇,凑到金田一旁边问话:“京谷这……真的是夸出来的吗?”
他说的是刚才赛场上对方的表现。
青叶城西虽然一直是各方面均衡发展, 但在节奏上还是比较偏向于主动进攻的, 尤其是在后方有了支持以后,主攻手的节奏有向着愈发肆无忌惮的趋势发展。
带头的小狂犬被入畑教练重点批评过,他冲得太猛抢得太疯,极大地干扰了其他队员的正常发挥,特意点名批评。
但大家都明白, 在知道自己背后有人兜得住的情况下,谁还不想小小的放肆一下呢?
作为防守的最坚实堡垒,自由人大部分时候深藏功与名。
自从有飞鸟这种「一张大网兜全场」的防护罩坐镇后,攻手也从需要保全部分实力操心防守,转而向火力全开只管进攻的方向发展。
当然这肯定是不可取的,大家也都知道。所以这种放飞自我的风格目前只有京谷贤太郎一个人以身试法。
结果就是被批得很惨,顺带得到了自由人的亲切「问候」。
然而刚才和仲矢大道的热身赛上,虽然京谷贤太郎大部分时间还处在快节奏进攻的频率下。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在极力调整自己的节奏,使得自己能够更加融洽的融入到所在的队伍当中。
这样的京谷对比之前目中无人、觉得所有人都不值一提差劲极了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所以渡亲治才好奇地问金田一,对方刚才是什么情况。
不过他显然问错了人,金田一顶着一张比他还要迷茫三分的脸,茫然地回望过去,两人的对视看得国见英直扶额。
“能让京谷安分下来的,怎么可能是夸奖。”国见英声线平稳,话语直切中要害,“尤其是来自矢巾和飞鸟的夸奖。”
有道理。
他们三个放在一起,不互相呛声打起来就不错了。
还会演变成1V2的精彩对决,甚至光京谷贤太郎一个人就敌不过飞鸟,更别说飞鸟加矢巾秀两个了。
明明是队内看起来最嚣张跋扈的家伙,实则处境好像有点过分惨淡了。
国见英的思绪跑偏了一瞬,回过神来后直截了当揭露飞鸟和矢巾秀的「恶行」:“他俩威胁京谷,配合不好输掉的话,全队的乾汁都给他。”
渡亲治眼睛瞪大:“这京谷也能答应吗?”京谷贤太郎完全可以选择不喝吧?
国见英懒懒散散地瞥了一眼那边,回答:“飞鸟说,京谷打不过他。”
金田一和渡亲治神情僵硬一瞬,默默低头。
确实忘了,飞鸟这家伙除了排球天赋技术高超外,本人还是队内武力值天花板。
而这个结论是有事实依据作为有力支撑的。
前不久队内旁观了一场结果略「惨烈」的见义勇为全程,当然,惨烈的肯定不会是他们。
在此必须再一次感慨霓虹让民众无语的社会治安。(本结论仅限二次元昂)
在闯入全国大赛之后,他们训练结束时间变得更晚了。因此那天回家路上听见有人被抢劫时还吓了一跳。
大冬天的晚上,本来路上就罕有人路过,周围一时又找不到可以帮忙的成年人,贸然大喊大叫又怕把罪犯惊动,不小心再伤到被劫匪拿刀控制威胁的女士。
也就是十来秒纠结的时间,飞鸟已经说了声「报警」后,佝偻着背脊独身上前了。
他们在转角的位置,刚好在劫匪的视线盲区,飞鸟的突然行动不止吓到了同行的其他人,也吓到了犯罪中的两名劫匪。
两个抢劫犯看着很年轻,年纪不大的样子,比起劫匪,用小混混来形容可能更为恰当一些,手中银色的匕首在路灯下反射着白光。
见闯过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颓丧的学生,持刀的两人由惊转喜又转怒,觉得被这么一个学生吓到有失威严。
两人对视一眼,拿刀指着飞鸟,让他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飞鸟佝偻着背,装作懦弱害怕的样子,从兜里掏出钱,打着哆嗦慢慢靠近。
就在两个小混混和被抢的女士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抓住那只拿刀的手的手腕,一拽一折,将匕首甩飞出去,手上用力,给了对方一个肘击。
在另一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他的同伴做格挡,抬腿踹向对方。
整个过程也就十来秒的样子,两个混混就被他拿下,摔在地上痛呼求饶,再无还手之力。
队友着急上前,两人控制住地上的家伙,一人捡起凶器,避免让他们找到反击的机会,及川彻冲上来巴拉着飞鸟焦急询问他受伤没有。
飞鸟神色严肃,匆匆打断他的问话,率先把自己围巾摘下来围在被抢的女士脖子上,语速飞快:“叫救护车,她需要急救。”
他动作飞快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衣服套在对方的身上裹紧,声音紧绷:“你感觉怎么样?还能思考吗?”
女士身上穿了一件毛呢外套,在白天可能足以御寒。但在这个冬夜显然不足以支撑她在骤降的温度下身体的保暖所需。
她的嘴唇已经有些泛青了,浑身在打颤,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刚才那两个混混只单纯以为这是惊吓过度所以才有的表现,飞鸟却感觉这更像是长期处在低温下的失温前兆。
羽绒服带来的温暖触感似乎让女人好受了一些。但她还是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整个人不停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表达不出来。
急救车比警车先一步到,留下足以控制住两个小混混的人,由岩泉一坐镇,飞鸟和及川彻则跟着赶去了医院。
事后他们才知道那天对于那位女士来说,真的是非常灰暗的一天。
本来因为连轴转的加班工作身体状态就不太好,再加上突然接到家里电话父亲急病,她着急赶回来却赶上出租车抛锚,原本以为距离不远可以徒步回家,却因为很久没有回到家乡迷路了。
身上穿的单薄,恰巧碰上手机没电和气温骤降,本来就身体不舒服的她低血糖犯了,等勉强缓过眩晕后又正好撞上大冬天出来碰运气的两个混混。
可谓是一路艰辛。
不过好在她遇到了放学的飞鸟等人,救治醒来时也收到了父亲情况平稳的消息,勉强算是圆满结局。
好在留在犯罪现场的两个小混混也没多好过。
等警察来了以后岩泉一等人才知道,两个混混躺在地上的每一声哀嚎痛呼都是货真价实的,一个手腕脱臼,一个肋骨轻微骨裂加脚腕扭伤。
不过敢持刀抢劫,让他们疼两天也算长长记性。
警察非常理解,毕竟当时现场情况危急,罪犯持械抢劫,情急之下出手造成的结果可以理解。
倒是队友不太能理解。
不是觉得飞鸟下手太重,而是震惊于飞鸟居然有这样的身手。
一个个绕着飞鸟跟看外星生物一样啧啧称奇,第一次鲜明认识到飞鸟的武力值。
不过对于飞鸟这种贸贸然上前的做法,大家一致表示欠缺考量,得到队友的口头批评。
至此,虽然知道飞鸟不会把武力应用到他们身上,但总归是带上几分敬畏之情。
所以在知道飞鸟十分坦然地用乾汁和武力威胁京谷时,居然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渡亲治喃喃道:“全队的乾汁,狠人。”
金田一还以为他在感慨飞鸟此举的凶殘,结果没想到渡亲治下一句是:“怎么办?有点想看。”
又疯一个。
在训练赛开始之前,入畑教练像笑面虎一样先对于热身赛的结果进行「惩罚」。
当然他笑眯眯地劝导仲矢大道他们不要和飞鸟他们「享受」同等的惩罚饮料。
入畑伸照:“你们就看着他们就好了。”
一开始就答应了学弟们的前辈能轻易反悔吗?
显然不太能。
仲矢大道等人明显没有意识到,今年的教练进化了,居然会跟着队员们一起笑眯眯地给他们下套。
但是入畑伸照显然不会对他们太过狠心。于是在讨价还价的拉扯中,大学生们得到了惩罚饮料减半的成果。
“那么。”看着飞鸟分好干汁的教练笑得一脸慈和,温声开口:“喝吧。”
一喝一个不吱声。
大家喝大家都变得不吱声。
青叶城西的普通队员早有预料,已经展现出成熟的扶人技巧天赋,在剩余大学生瑟瑟发抖的注视下,上前扶人放倒,把一水儿的雕像平展的排列放好。
如果换个背景场地,简直可以直接去拍恐怖片了。
入畑伸照就站在这一排安详闭眼的学生前,看向其他人,笑容可掬:“你们一会儿肯定会尽全力给这些小子一点教训的,对吧?”
对!很对!
大学生现在恨不得立刻成为拥有国家队实力的球员。然后把高中生们打得落花流水,好躲过那杯黑绿色的惩罚饮料。
一向被队友称作「不管什么东西都吃得下去从不挑剔拥有奇怪味觉」的仲矢大道,居然都面色扭曲地倒下了。
还有五十川研介。
他们面无表情了六年的副队长,刚才居然表情扭曲了!
那可是能在场上云淡风轻一度骗过飞鸟的五十川研介。
那可是被大家喻为「即使天塌了可能都不会挑一下眉毛」的副队长,在他们面前表情痛苦且迷茫的倒下了。
这杯饮料,他们一点都不想尝!
这天的训练赛,仲矢大道等人是飘着离开青叶城西体育馆大门的。
嘴里是即使漱口也感觉奇奇怪怪味道残留的乾汁余韵,躯壳里装得是饱经沧桑蹂躏后的残破灵魂。
大家的眼神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入畑教练本来只想吓唬一下,谁让热身赛这帮人特别自信,居然选择不换人上场,对局时还有点晃晃悠悠的感觉。
作为过来磨练学弟们的磨刀石,当然需要充分起到磨刀石的功能才对。
教练没想着下狠手,但是高中生们可没想着放过自己亲爱的前辈。
一番围追堵截后,亲爱的学弟们保证每一位学长都亲切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务必带着青叶城西新的「传说」离场。
“之后的比赛自己约。”对于这帮不省心的学生,入畑伸照和沟口贞幸的决定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内部矛盾。
对此飞鸟笑得格外神秘,保证道:“教练,放心吧,我已经提前布置好了。”
毕竟当时应该没什么人注意到,五十川研介学长走得时候,他可是给对方打包了一瓶的乾汁。
乾汁这种好东西,如果不「分享」给其他人可就太无聊了。
当然配方是没有的,只不过附赠点样品而已,飞鸟还是办得到的。
更别说,五十川研介带走一部分,就表示他们一会儿可以少喝两口了。
咳咳。
飞鸟坚决不说自己做了怎样的部署,绝对不能让教练知道他的小动作!
“还真是期待乌野他们的表情。”
训练后路过超市顺带采买了一大堆蔬菜水果的飞鸟语调轻快,和及川彻一人一袋拎着回家:“已经有点迫不及待见到飞雄了。”
坑哥哥,是每一个当弟弟的本能。
飞鸟:嘻嘻。
第113章 第一一三章 扣球得分!
“飞鸟——”
“翔阳!”
日向翔阳三两步跳过来, 和飞鸟在空中击掌:“好久不见啊!”
“你是不是长高了?”飞鸟半低着脑袋看对方,脸上洋溢着纯粹阳光的笑容。
日向翔阳显然对于飞鸟的这个结论感到开心,像个小蜜蜂跳圆舞曲一样转了两圈,惊喜道:“真的有吗?我没感觉出来, 不过上次量身高长了0.3厘米!我很快就能追上你了!”
“哇, 真好真好。”飞鸟笑眯眯, “那你可是要加油哦, 我肯定还会再长的。”
两人相见的场面真情流露,把其他队友衬得像冷漠无情的背景板。
冰冷的寒风拍在脸上啪啪作响,金田一嘴角抽搐, 低声问国见:“你难道不觉得飞鸟现在看起来有点奇怪吗?”
国见英保持沉默。
大概是因为——在了解飞鸟「小恶魔」的本质后, 无法将对方和阳光天真联想在一起的别扭感发作了。
这种天真、阳光、灿烂的笑容背后, 真的不是一个巨大的坑吗?!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京谷贤太郎,他在飞鸟灿烂的笑容下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后退一步, 脑子里的报警器呜啦呜啦响起来。
而显然对外社交和队内社交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在青叶城西队伍里会卖小孩的坏蛋(及川)、看起来很凶但是好像是个不错的学长(岩泉)、还有不良问题儿童(金田一、京谷)和奇奇怪怪背景板(其余众人)的衬托下,温柔且气场亲和力十足的飞鸟显得格外好交流。
队长有队长外交,队员有队员的交际。
有飞鸟和翔阳的关系作为润滑在,再加上之前比赛的小交情, 乌野的众人很快和飞鸟熟络攀谈起来。
菅原孝支微笑:“白鸟泽的强化训练多谢你们队友的照顾——”
飞鸟也微笑:“前辈真的太客气了,翔阳和飞雄也给了我们队友很大的帮助呢。”
当事人金田一&国见:不该跟我俩道谢吗?
影山飞雄:他又不喊哥哥!
日向翔阳:“我们已经不是春高代表战的我们了!今天就放马过来吧!乌野绝对不会输的!”
乌养系心:……画风完全不一样啊。
青叶城西的体育馆内一如既往地热火朝天, 嘿哈声此起彼伏, 充满积极向上的热血气息。
“哇,大家看起来都好努力。”日向翔阳跟在队伍最后面,小小地惊呼出声,“那个扣球看起来好厉害!”
“啊,感觉一下子燃起来了!斗志满满!”田中龙之介握拳。
入畑伸照和沟口贞幸看见乌野队伍过来, 从教练椅上起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来。
两队教练互相问好,简单交谈几句,各自安排队员开始热身训练。
训练赛马上要开始,场内的普通队员开始清场。一听训练提前结束,场内队员动作麻利开始收拾场内各样东西,重新整理场地。
队员们两手舞得虎虎生风,脚下步伐不停,看起来比训练时还要激动两分。
日向翔阳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问道:“他们这是?”
飞鸟笑得有些神秘,像讲悄悄话一样凑近日向,周围乌野几人同时把耳朵竖起来听:“我们最近有一个秘密武器哦,大家训练不达标就会有惩罚项目。”
“惩罚项目可是超级可怕的——”
日向翔阳打了个哆嗦,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倒退一步:“惩、惩罚项目?!”
飞鸟两只眼睛笑眯起来,像两道弯弯的月牙,说出的话却像来自地狱的呢喃:“是哦,所以大家为了不接受惩罚项目超级努力哦。”
是什么惩罚项目?
乌野队员的脑子里同时冒出这个疑问来。
渡亲治不忍地扭头,拒绝继续看这个大型「欺诈」现场,站在飞鸟对面日向翔阳看起来像个小可怜一样,名为陷阱的大坑边,是乌野全队即将踏空的脚。
“不过真的很管用呢,我们的训练进步飞快全靠它,而且关键是,这可是独家秘方哦。”飞鸟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乌野的众人听得心里痒痒。
「大灰狼」逐渐露出亮闪闪的小尖牙,看着「小乌鸦」逐渐走入自己的圈套:“想不想也尝试一下?”
日向翔阳有些犹豫。
“真的会提升训练的积极性哦,而且对身体有好处。”飞鸟继续「诱哄」道,“真的不来尝试一下吗?”
日向翔阳犹豫探脚:“尝、尝试一下?”
西谷&田中:可恶!好奇!
“好的,那就说好了哦!”飞鸟不给日向翔阳反悔的机会,大声冲着那边忙碌的队友喊道,“坂井前辈,辛苦一会儿多准备两个杯子。”
“两个?”坂井哲疑惑偏头。
飞鸟:“给我哥也留一杯,麻烦啦——”
坂井哲恍然大悟,右手冲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左手因为情绪激动差点撞到旁边的人身上,给自己的手腕来个二次伤害。
影山飞雄猛地转头,面无表情:“我没答应。”
飞鸟回望:“你要拒绝?”
影山飞雄坚持:“我没同意。”
飞鸟不理会:“好的,你要喝。”
呵,究竟是谁一回去就不搭理人,发消息也不回,天天泡在排球堆里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平常笑眯眯的人突然冷脸带来的体会相当鲜明。因此飞鸟嘴角拉平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十分唬人。
影山飞雄显然知道飞鸟生气的原因在哪里,抿了抿嘴角有些别扭道:“我当时没看见,但是后来回消息了。”
飞鸟冷哼:“在一天半之后。”
兄弟俩的小别扭显然不会吵出大问题来,青叶城西和乌野的人在过了一开始担忧后,很快放下心来。
大家显然现在更关心另外两件事情。
青叶城西的惩罚项目是什么?以及——
练习赛一定要赢!
热身结束,按照常规县内赛事安排,一共三局,固定七名队员上场,不论输赢打满三局为止。
赛前两队击掌问好,西谷夕握着飞鸟的手,目光坚定:“我一定不会输的。”
飞鸟知道他在说什么,眉眼间也是同样的自信和笃定:“胜利一定会是属于青叶城西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乌野的接球技巧明显有了长进,在前排拦网上也有了月岛莹的强力撑场,看起来越来越有强队的实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飞鸟的错觉,他总觉得乌野的进步惊人,每一次对局,对会让他心底生出紧迫感。
——不愧是让飞雄选择的队伍啊。
然而,青叶城西也不是骄傲自满原地踏步的选手。
有平时一以贯之的强大训练基础作保障,再加上训练模型的不断使用,还有飞鸟这个防护罩外挂兜底,青叶城西全队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
“一!”飞鸟脚下一转,向侧边小跳两步,轻巧将排球垫起,送到及川彻手中。
前排加后排梯次助跑起跳,乌野拦网队员严阵以待。然而二传虚晃一枪,直接二次进攻。
是个刁钻的超级小斜线扣球,威力不大。但是留给对手反应的时间几乎没有,擦着网掉在地上。
青叶城西这边小声庆祝两秒,花卷贵大冲着及川彻比了个大拇指:“可以啊,什么时候练的?”
及川彻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侧头叹气:“我原本想要打个吊球来着,没想到啊……”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来气。
影山飞雄脸上露出不爽的神色,月岛莹默默调整自己的眼镜。
虽然一直说训练赛打打而已,没必要那么努力。但月岛莹还是带上了正式比赛专用的运动眼镜。
虽然嘴上不说,他也是想要一雪前耻的。
活动两下自己的手指,月岛莹目光紧盯着对面的成员,在心底计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拦网。
国见没有上场,代替他首发上场的是小狂犬。
在经历了一系列艰苦卓绝的努力之后,京谷贤太郎和队友的脱节感显然改进了不少。虽然整体上还是相当莽的天赋选手,但在配合和默契上明显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从莽撞到配合,这是一个漫长又艰难的过程。
虽然及川彻可以轻易调动起所有队员的实力。但相比于一个不受控的杀伤性武器,一个受控且实力超绝的队友显然才是最棒的结果。
况且在及川彻和岩泉一退队之后,矢巾秀暂时无法达到实力压制的水平,提前的磨合显然更有助于他们下一年的比赛。
“小卷!”及川彻喊着花卷贵大的名字,手里的排球却擦着对方的手传出,撞进在他身后起跳的京谷贤太郎手里。
花卷贵大吸引了一部分火力,反应过来试图阻拦京谷贤太郎的只有月岛莹。
月岛莹咬牙,手指用力指尖绷直下压,想要阻止对方的快攻。然而他一个人的「高墙」终究是有些单薄了。
「长了脑子」的小狂犬滞空判断,朝着月岛莹和身边队友起跳落差造成的缝隙扣下。
泽村大地侧身飞扑,手勉强够到排球,却让球顺着反弹的力道向着另一边的场外飞去。
西谷夕疾跑跟上,奋力一扑将球救回场内,高高的彩虹球划过空中落向场内靠近底线的位置,这显然无法进行扣球进攻。
无奈,东峰旭双臂绷直,下手垫球,将排球垫入对手的区域。
“机会球!”
飞鸟直接上手传球,球过及川彻指尖,飞速转到岩泉一手下。
蓝黄相间的排球在青叶城西的场地内画出一个完美的三角形。
扣球得分!
第114章 第一一四章 恐怖如斯
时间线同步进行。
飞鸟这边青叶城西和乌野练习赛打得火热, 吉田宏之那里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和云雀田吹交流。
“那孩子应该没让你失望吧?”吉田宏之声音中气十足,听筒里一起传来的还有俱乐部众人训练的背景音。
跟他比起来,云雀田吹这边就安静许多。短暂的强化集训结束,他的工作也回归正轨。
“有潜力, 有实力。”云雀田吹说话时带着淡淡的夸奖, 下一秒却话头一转, “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吉田宏之:“你看出来了啊, 也是,他们这帮小鬼头的想法怎么能躲过你的眼睛。”
他「啧」了一声,换了个地方继续说话:“我这不是指望让你给引导引导吗?多好的天赋。”
云雀田吹将面前的资料页规整好, 语气淡淡:“天赋能力都不错, 不过吉田你应该知道——”
“不是所有有天赋的人都会走上这条道路。”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未来是需要让本人选择的。”
电话那边沉默几秒, 传来了吉田宏之怅然迷茫的声音:“我知道,可是总想让他们再争取一下。”
挣扎和彷徨顺着声音传来:“我很多时候都在想,假如那个时候我能够更加努力, 或者我的天赋可以再高一些,你们……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艰难。”
那段黑暗压抑的时代,是不是能够更早一点结束。
云雀田吹原本有些冰冷的神色缓和几分,声音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冷硬了:“你知道的, 问题不出在你我身上。”
“我们没有办法选择,只能向前走。”
吉田宏之深呼吸, 调整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回道:“我明白,你知道的,我只是每次想起来都有些难过。”
他的梦想,他的青春,被伤病残忍终止。
即使他现在作为俱乐部教练依旧待在自己最喜欢的领域里, 但他永远失去了站在比赛领奖台上的机会。
“你的学生很聪明,我想他应该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云雀田吹不想在痛苦晦涩的记忆里停留太久,转移话题道,“你确定不需要解释一下?”
吉田宏之沉溺在痛苦的思绪一滞,音调拔高甚至听起来有些尖利,“我的天……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他有些痛苦地揉揉眉心,呻吟道:“现在的高中生都是怎么长得,一个个人高马大就不说了,连心智都过于成熟了。”
这事儿如果放在一个思维迟钝一点的学生身上,估计是猜不到他的想法的。
然而问题的关键就是,依照飞鸟的聪明程度,谁猜不出来都不可能是他猜不出来。
“我暂时把他逐出师门的概率有多大?”吉田宏之思绪乱七八糟。
云雀田吹被好友这种不争气的想法逗乐了,调侃道:“你要是不留他了,记得和我说一声。毕竟他还有时间选择,在我这里多训练几次,说不准会改变主意呢。”
吉田宏之被他的「不要脸」气笑了,怒骂道:“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啊?想都别想,学生只会是我的!”
——
三局比赛结束,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两个人对着大比分2-1的计分板默默咬牙,从背影都能看出两个人的心情不爽。
矢巾秀绕着乌野的经理献殷勤,旁边是觉得前辈丢人的金田一和严防死守绝对不会让某人得逞的清水洁子头号粉丝田中龙之介。
飞鸟站在坂井哲身侧,一左一右端着两杯已经准备好的「饮料」,凝眉思考如何哄骗两位计分板前低气压的「单细胞」喝下去。
青叶城西松弛到有些懒散的氛围终结于来自后备选手坂井哲的一声报告:“指导,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声音音调不算太高,却准确无误地传入青叶城西每名队员的耳朵里。尤其是对于自己刚才表现有所印象的某些人,心脏都随着这句话跳空了一拍。
一时间,不止一人面上流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
入畑伸照和乌养系心不知道赛中聊了些什么,已经快进到勾肩搭背下一秒放学后就能一起去喝酒的关系。对于算是中场休息的队员们都没多说什么,两个人坐在教练椅上聊天。
沟口贞幸拎着刚才做记录的板夹,示意及川彻接住,露出一个看好戏的表情:“那么根据大家在练习赛中的失误情况,接下来由你们的队长来宣布。”
及川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试图婉拒:“指导,我觉得还是你来……”
“没关系。”沟口贞幸的声音温柔极了,和平时的暴躁完全不同,“队长就应该和队友多交流沟通,我相信你可以的。”
及川彻:每次都由我来宣布惩罚,我怀疑我没法安稳活到全国大赛:)
日向翔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飞鸟的旁边,有些好奇道:“怎么感觉「大王」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就连影山飞雄面上都有些不解:“这是要干什么?”
在他俩包括乌野其他人困惑的同时,及川彻深呼吸,打开了那份「死亡名单」,开头第一个就是他自己:“及川彻,发球……乾汁半杯。”
还好还好。
及川彻在心里松了口气,不是很严重的问题,算是逃过一劫。
一旦开头,接下来的顺理成章念出,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
“岩泉一……半杯;京谷贤太郎……两杯;金田一……半杯;飞鸟……嗯?陪半杯?”
及川彻一脸茫然地从板夹里抬头,扭头看向沟口指导,喃喃重复道:“飞鸟陪半杯?”
以为自己可以躲过一劫的飞鸟猛然抬头,看向教练组的视线里充满了「不是吧教练,这也可以」的质问。
他试图用眼神唤醒教练「微薄」的良心。
沟口贞幸心虚地看了一眼入畑伸照,扭回头轻了轻嗓子,开口:“强身健体嘛,半杯也不多。”
他总不能解释,这是刚才入畑教练和乌养系心聊得太开心了,所以顺嘴说出来的吧?
本来飞鸟是和花卷还有国见一样不用喝的,但是谁让教练说话嘴瓢了呢?
在飞鸟控诉的眼神下,沟口指导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日向翔阳觉得好朋友的反应有点过于大了,不过既然先前答应了飞鸟,男子汉大丈夫,他必须要说话算话,只能跟着飞鸟一起从青叶城西的队员那里领到属于他的那一份饮料。
他的自信和快乐凝固在看到手里一次性杯子里的不明液体上。
眨眨眼,不确定,再看一眼。
日向翔阳一向积极开朗的小脸上混合着恐惧、迷茫和想要逃跑。
难得的,这个向来单细胞运转的小脑瓜,在「危险源」靠近时头一次反应飞速,冒出一个念头来:他和青叶城西的关系应该还没有糟糕到,让对方想要下毒把他干掉的地步吧?
影山飞雄就直接多了,他低头又抬头,开口:“及川学长终于忍不住想要使用武力攻击手段了吗?”
及川彻眼睛瞪大:“我才不会!”
“小飞雄你个混蛋不要乱说!”
“来吧,干杯。”飞鸟目光幽幽注视着自己的杯子,和好朋友还有自家哥哥举杯,向威逼敌人就范一样声音冷酷,“我们的秘密武器,喝不了吃亏喝不了上当,绝对物超所值。”
青叶城西拿着杯子的几人空前的团结,一致把目光投向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保持他俩不喝他们绝不先开口的统一战线。
这种情况下,就连菅原孝支都升起几分好奇和兴趣来:“你俩尝尝?”
青叶城西那边一人一杯,一看就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因此乌野的大家也没有过多在意,顶多猜测这饮料味道难喝而已。
大意失荆州,疏忽「送」队友。
日向翔阳和影山兄弟俩碰杯,在大家的注视下一起喝下杯中的液体。
在乌野队长泽村大地惊恐的目光中,他们乌野最具潜力的「怪物快攻」搭档,他看好的未来接班人,相继倒在了青叶城西体育馆的木地板上。
眼见着影山飞雄直愣愣倒下,及川彻控制不住眼睛发亮,揣着手机就要上前拍照留念,被岩泉一忍无可忍一脚踹飞,勉强护住了青叶城西排球队岌岌可危的形象。
一脉相承的共通性这一刻复现在金田一身上,及川彻那边有岩泉一管着,金田一反而偷悄悄摸出手机来,对着影山飞雄那张扭曲难看的表情咔嚓咔嚓就是两张。
这点小动作显然躲不开队友的视线。国见英无语,岩泉一叹气。
——还是毁灭吧,这帮家伙太难管了。
乌野众人还是一副呆滞没反应过来的样子,青叶城西剩下的人同时眼睛一闭手一抬,将乾汁灌了下去。
于是除了原本的三「具」人,地板上又整整齐齐多了四五「具」新人。
青叶城西诸位见怪不怪,还有心情顺手给调整调整平躺的姿势,确保他们在一会儿清醒过来后不会扭到脖子或者腰。
及川彻冲泽村大地微笑,温声解释:“不要担心,只是一点味道难喝的「果蔬汁」,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
这家伙凭借自己是队长,必须要在对手面前保持形象的离谱借口,成功争取到训练结束后统一「结账」的机会。
所以此时就由他当仁不让进行队伍外交。
不过他这会儿笑得再好看都不会有人有心思欣赏。
笑颜如花的脸却配上「横尸遍地」的背景板……
乌野全员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冷颤。
——不愧是强队青叶城西,恐怖如斯!
第115章 第一一五章 别人家的孩子
日向翔阳缓过神儿来时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味蕾刚经历了一场「大逃杀」, 勉强还存活着一些有知觉的,只为了和身体的主人抗议。
青叶城西的众人先一步醒过来,大家一脸菜色地疯狂喝水漱口。
不管是第几次喝到乾汁,这种东西都不会让他们有丁点的习以为常的感觉。
排除掉一开始的惊吓状态, 乌野的队员不怀好意地围着两个还躺在地上神游的队友, 拿着手机记录这难得的一刻。
毕竟翔阳的乐子常有, 飞雄的乐子却不常有。
于是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一睁眼见到的就是对着他俩热火朝天讨论的队友, 还有两米开外自家弟弟挺拔俊逸的身影。
影山飞雄:毁灭吧。
日向翔阳被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一左一右拉起来,飞雄拒绝了搀扶,腰腹用力自己坐起来, 然后站起身。
飞鸟那边正和及川彻讨论刚才比赛的细节问题, 听见背后乌野队员有些吵闹的动静, 扭头就见最后两人清醒过来。
他完全没有自己是「罪魁祸首」的感觉,相当愉快地冲两人挥挥手,跟及川彻简单说了一句后就朝着乌野那边的位置走去。
飞鸟笑得一脸促狭, 和呆滞中的日向翔阳单方面击掌:“是不是很「惊喜」的味道?”
日向翔阳神情恍惚、神飞天外:“味觉离家出走了,好可怕……”
小太阳蔫哒哒的,像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向日葵,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我想静静」的抑郁气息。
影山飞雄比他好很多,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状态好上许多,看见日向翔阳这个样子, 表情不屑地说道:“你太弱了。”
俗话说的好, 最了解你的不仅仅可能是你的敌人,还有可能是你的队友。
一句挑衅的话,让小太阳眼底都开始冒火星子了,勉强撑着自己打起精神跳脚:“你这个混蛋——”
“好啦好啦。”飞鸟左右手同时抬起,往两个幼稚鬼嘴里同时塞入一根能量棒, 顺毛安抚,“独家配方,谢绝二次品尝。你俩都没有再体验的机会了,不用这么争抢。”
菅原孝支听见这话,嘴角的笑容抽了抽,看了眼自家的两个「傻孩子」,默默无言:他俩看起来也并不是很想再品尝第二回的样子。
成功安抚,也许是成功「恐吓」更为恰当,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咬着能量棒暂时休战。
“请不要客气,还要谢谢你们能答应这个时候来陪我们训练。”飞鸟拎着袋子示意乌野的队员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口味,然后看向乌野几名三年级的前辈,诚挚感谢,“特别是泽村队长,感谢你们愿意专门抽出时间来和我们一起打训练赛。”
按照正常的情况,这个时间点三年级的学生大多会为了升学或者就业而努力,基本不会再继续参加正式的社团活动了。
像乌野和青叶城西三年级的队员留到现在还没有退部显然是罕见的,正常来讲,伊达工业三年级退部的情况才符合常规。
他之前跟日向翔阳聊天的时候有听对方提起过,三年级的前辈在宫城县春高代表战之后就很少来参加排球队活动了,前段时间还有交接的准备。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在乌野答应了青叶城西训练赛的邀请后,乌野上场的居然不是新顶上来的成员,而是他们算得上最强力的阵容。
并且三年级的学生显然没有因为退部就减少训练强度,至少在飞鸟看来,就泽村大地和东峰旭的表现来讲,他们绝对是有按时保证充足的练习量的。
至于菅原孝支,他出场的情况不多。但能看得出来老练的二传手还是比飞雄多了几分游刃有余的。
飞鸟嘴角的笑更加真诚了两分,思绪顺着眼角余光一秒飘到了国见英身上。
——什么时候小英也可以这么努力就好了。
同一时刻,和金田一认真复盘地国见背后猛地一阵寒意,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惹来小伙伴的关心三连:“你没事吧?没感冒啊?乾汁的问题?”
这边,一番推辞后没能推拒掉飞鸟好意的乌野队员边道谢边撕开能量棒的外包装。
泽村大地被飞鸟的道谢说得愣了一瞬,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摆手道:“没什么,我们也希望你们可以走得更远一点。”
菅原孝支笑眯眯道:“希望全国大赛上可以看到你们的精彩表现呢。”
飞鸟郑重点头:“一定会的。”
他和队友,一定会竭尽所能,努力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站得更久,走得更远。
——
返程时天已经黑了。
影山飞雄拎着超大号的袋子上车,还记得飞鸟的嘱咐等车开动以后才打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老厨师重操旧业,亲自下厨给自家哥哥和哥哥的队友带了一大包各式各样的糕点点心,并且附赠一封简短的手书。
【果蔬汁味道怎么样?我可是从第一天喝到的时候就在期待你的反应了,一定非常有意思。】
这么恶趣味的想法,让影山飞雄略无语,他面无表情继续向下浏览。
【一点小心意,拜托替我转交给你的队友们。不是我说,好歹偶尔也要搞一下人际关系吧?就你这个臭脾气,明年新生来了小心都被吓跑。(叉腰)】
影山飞雄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暂停阅读,将袋子里属于队友的那几份礼物递出,恳请菅原学长给大家派分一下。
在队友惊喜的背景音和教练惊讶的「我也有份吗」的疑惑中,影山飞雄倚靠在大巴车的玻璃上,呼吸在玻璃上吹出一片白雾,他借着灯光继续往下读。
【给你打包的袋子里有姐姐的一份,她回家的原因八成是失恋了,劳驾我们对排球一片痴心的「国王大人」,今天回去以后把甜点交给她,然后把肩膀借给她哭一哭。要不是因为她非要瞒着我,这个献殷勤的机会可轮不到你。】
【行了,今天肯定又是被我打败的一天,训练加油,给我努力一点,下次赛场上见!】
……
冬季的天总是黑的很早。
在回到乌野后,乌养系心也没有再留大家训练,解散后催促一帮热血青年早点回家。
乌养系心:“天气不好,指不定一会儿要下雪,小心都在路上冻成冰棍。”
冷风阵阵打在少年们裸露在空气中的脸颊上,从大巴车上下来后室内外极致的温差感人,冻得人直打哆嗦。
天气确实不太好,原本下午还能见到一丝阳光,在太阳落山后温度骤降,呼啸的冷风带来风雪的气息。
大家没有在学校多做停留,纷纷告别朝家赶去。
日向翔阳家离得很远,他和影山飞雄顺路一截。然而两人还没走到分别的岔路口,天上就洋洋洒洒飘起大片的雪花来。
雪开始下的时候,青叶城西的队员正准备解散。
体育馆内重新被整理成规整干净的样子,地板被擦得一尘不染。因为天气变差的原因,半个小时前沟口指导就把入畑教练先带走了。
中老年人,尤其是作息和饮食不太科学中老年人。即使他是运动项目的教练也不能例外,身上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
为了教练的胳膊腿着想,也站在两位教练能够不生病的可持续性发展出发考量,队员们在寒风刚开始咆哮的时候,就撵着让两位教练先走了。
半个小时后飘落的雪花证明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让这雪一吹,风一打,一个不注意,他们的教练就得被迫请假了。
“我这边整理好了,先走了啊。”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是倒数第二批走得,他们整理好最后的东西,跟飞鸟、及川和岩泉三人告别,两人先回家了。
体育馆内一时间就剩下飞鸟他们三个人,不是在清理场地,而是在上载当天的录像视频。
原本应该早早结束的环节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卡顿好久,等飞鸟发现后才看到短短的进度条,只得无奈上手排查修理。
这一捣鼓,时间就不早了。
上载资料的是飞鸟,及川彻和岩泉一无聊,两人找了一颗排球对垫练习。
至于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跟着一起留在体育馆——及川彻是显然不可能留飞鸟一个人在学校处理问题的,岩泉一又格外讲义气,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场面。
馆外的雪花飘飘扬扬地飞舞,馆内及川彻闲得无聊,索性和另外两人聊起今天的训练赛来。
及川彻:“你俩有没有觉得,乌野那个小不点今天打得还挺厉害。”
他恶趣味归恶趣味,总是像逗小孩儿一样对日向翔阳,不过对于实力值得肯定的对手,他永远不会低估对方的实力。
岩泉一接话:“今天有一球,他们后排那个二年级的主攻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日向翔阳反应过来了,还接住了。”
很奇妙的动作走位。
“勇太郎说小不点也去了白鸟泽的强化集训。”及川彻上手托球。
岩泉一扣回去:“我怎么记得名单里乌野只有那个叫月岛莹的一年级?”
飞鸟抬头,突然插话道:“翔阳是自己过去的,虽然行为看起来过于大胆了,但是能看出来他在那边学到了很多东西。”
“跳跃变轻盈了,接球的技巧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对于时机的把握也精准了不少。”
及川彻「嘁」了一声:“果然天才什么的最讨厌了。”
日向翔阳的跳跃是强到他们都羡慕的地步。
“先天条件羡慕不来。”飞鸟看着进度条最后一点慢慢补足,鼠标轻点,开口,“我倒是很好奇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
及川彻接住排球,岩泉一和他一起投来询问的目光。
飞鸟的声音飘飘然传来:“同样是经历过白鸟泽训练的,我怎么觉得小英同学和小勇同学的训练成效好像不太「达标」呢。”
第116章 第一一六章 下雪天-休息日
早早回家的金田一和国见还不知道他俩即将遭遇「惨无人道」的压榨训练, 此时都在卧室里欣赏着窗外的雪景。
才短短一个多小时,屋顶和道路上已经落了少年拳头之高的积雪,反射着淡淡的莹白色的光辉。
也在欣赏雪景的还有顶着风雪匆匆回家的飞鸟三人。
昏黄的路灯只能照亮一小片空间,大朵大朵的雪花就在灯光的映照下洋洋洒洒地落下, 停留在行人的匆忙前进的身影上。
飞鸟三人都捂得严实。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万一感冒影响到训练, 进而影响到比赛状态成绩, 那他们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雪下得可真大。”及川彻感慨一声,伸出带着手套的手,用掌心接住一朵飘落的雪花, 抬手放在眼前观察。
岩泉一微微抬头望天, 黑漆漆的天空看不见星子和月亮:“看样子估计会下很久。”
“幸好刚才把数据都传完了。”飞鸟紧了紧自己的围巾, 说道,“我感觉明天的训练可能会取消。”
他偶尔会觉得自己的第六感,在这种天气的预测上还挺准的:“这雪一时半会儿估计停不了, 大概率会下一整天。”
数据上载完毕,那么即使在家里他也可以在线分析整理,也不耽误事情;如果没有传输完成,那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因为天气原因停训不是没出现过, 离学校近的学生可能走两步就能到。但是家住的远些的, 实在是路途难走。
在一个运动社团不信邪执意坚持训练, 结果一名正选在路上自行车车轮打滑给自己送上电线杆以后,所有人都老实了。
“我果然应该在早晨出门前再占卜一次。”飞上电线杆把自己送进医院的正选是个忠实的星座占卜爱好者,躺在病床上一本正经地给朋友讲,“选择决定吉凶,一定是我实力还不够, 所以在前一晚没有占卜出来第二天会出事。”
而坚定的唯物主义朋友则很想把手里的课堂笔记拍在对方的脸上:哪怕真的有神,估计你这家伙信奉的那位,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能在大雪天把自行车踩出摩托车的速度。
关键还是下坡!
没缺胳膊断腿已经是神仙保佑了好吗?
经此一事,虽然大家依旧还会在天寒地冻下点小雪的天气考验一下个人毅力。但都十足默契地避开了过于「艰难险阻」的天气。
队伍里要是再出现这么一个家伙,能让教练和队长想要当场辞职。
果不其然,完全如飞鸟所预料的那样,第二天一早,大家都接到了暂时停课一天的通知。
前一晚就来做客的雪花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随着气温越降越低,颇有种全家出动来人间做客的架势。
家里有点冷,飞鸟把空调温度调高,静静等待一会儿后觉得还是有点不够用,默默钻进了打开的被炉里面。
被炉的温度上升很快,暖洋洋的温度让飞鸟有些昏昏欲睡。
他起得很早,青叶城西周末是早晨七点半开始训练,一般他六点一刻左右就会起床了。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被炉底下暖融融一片,温度差让飞鸟想要重新回到被子里睡个回笼觉。
飞鸟趴在被炉的桌子上,静静坐了十几分钟,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窗外还在飞扬的大雪。
视野里白茫茫一片,天地似乎依靠这场大雪短暂的链接在一起。雪下得很密,视线穿过隐隐绰绰的雪花,飞鸟隐约能看见对面邻居屋顶上厚厚的一层积雪。
大概是下了一整夜。
飞鸟难得犯懒,抱着一杯热水缩在被炉里一点都不想动,快到七点的时候,手机叮叮当当开始接收消息。
刚开始还是一两条,越靠近大家起床的平均时间,手机的震动越发频繁,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嗡鸣声。
飞鸟懒洋洋地按亮屏幕,不出意外是队友还有其他朋友发来的消息。
日向翔阳兴致高昂地和他问好,慷慨激昂地分享昨天比赛的感悟,发了两条后话题被他转到了要带着妹妹出门堆雪人上。
飞鸟:“等你有空聊,注意给妹妹保暖,雪人别忘了拍照。”
他见过日向翔阳妹妹的照片,小小的一只叉着腰站在哥哥的前面伸手比「耶」,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阳光笑容。
也和妹妹酱有过短暂的聊天,在他接到过一次来自对方的作业求助时,和妹妹问过好,甚至前一天给日向翔阳的礼物里面就有日向妹妹的一份,还得到了来自妹妹超甜的电话道谢。
之前飞鸟还抱怨式的和日向翔阳吐槽,为什么对方会有甜甜可爱的妹妹,而他只有一个臭石头一样每天板着脸的哥哥。
短信里还有来自远方的伊藤雅也的问候,飞鸟非常开心朋友没有忘记他,然后坚定地拒绝了对方想要看这个点神社雪景的请求。
飞鸟回复:“缩在被子里起不来,暂时离线中。”附送一张冒着热气的水杯放在被炉桌子上的照片。
排球队的群里就热闹许多了。
一大早金田一就在群里发了自己外出给母上大人跑腿的照片,来自少男耿直纯粹没有任何技术可言的一张照片。除了能看出来对方被冻得小脸通红外,只能看到背景里模模糊糊的雪花。
国见英在照片下回复:“小心感冒,你是不是流鼻涕了?”
不过金田一在二十分钟后才回复他这句话:“我没有!我身体健康!”
在这二十分钟里,早早起床又因为训练取消所以显得有些无所事事的大家在群里疯狂发消息。
矢巾秀:“今天居然放假了,感觉我的时光正在虚度流逝。”
渡亲治:“矢巾你的作业已经写完了吗?好厉害。”
矢巾秀一秒沉默,默默离场。
花卷贵大发了一连串「哈哈哈」,十分自得:“我们三年级可没有作业。”
松川一静:“小卷你的选择意向表已经决定好了吗?”
花卷贵大:“……”
沉默只是短暂的,难得闲聊放松的机会大家胡天胡地地交流起来。
从前一天的精彩表现和翻车现场,聊到三年级的毕业选择,再到期盼一下翻年之后的全国大赛决赛。
凑热闹大王及川彻在半路中加入话题,将话题推向群聊的热度巅峰,似乎大家已经拿到了全国大赛的总冠军。
飞鸟跟着在群里捧场来了两句,选择默默窥屏,起床到现在只摄入了一点水资源让他的大脑现在处于罢工状态,完全不想思考需要耗费脑细胞的事情。
然而没静静地待多久,及川彻的私聊噔噔蹬敲响了大门。
及川彻:“早上好-在干什么呢?送花.jpg”
下面跟了一条及川彻穿着睡衣一张俊脸埋在被子里的照片。
看得出来手机的主人是很随意的一拍。不仅图像有些模糊,画面也有些偏离,及川彻那颗早起毛茸茸的脑袋在画面的右下角。
“你怎么还没起床啊?”
飞鸟失笑,在手机上打字问他:“队长怎么可以赖床呢?”
对面没有回复,三秒过后,一通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及川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带着未散的睡意,像是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还有沙沙的衣料摩擦声顺着听筒传来,带来酥麻的痒意:“不想起床啊。”
及川彻声音慵懒:“你早晨吃饭了吗?”
“还没呢。”飞鸟扒拉着手机上的挂坠,一点一点向下滑,几乎要把自己全都埋在被炉里。
新到的被炉就是暖和。
听见飞鸟还没有吃早饭,及川彻「嗯」了一声,打起精神来,笑道:“中午我带你去吃一家特别好吃的店怎么样?”
“特别好吃的店?”
……
飞鸟在风雪中跟着及川彻推门而入,走近一家热气腾腾的小店。
门上的玻璃氤氲着白雾,在冰冷的玻璃上停留片刻后,就凝结成水滴滑落下去。
入户门框上拴着一串铃铛,有客人进来,就叮当作响率先迎客。
因为天气的原因,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但比其他店要多一些的人数上不难看出这家店的受欢迎程度。
及川彻带着飞鸟熟门熟路地找地方坐下,然后给飞鸟介绍这里的特色菜,等点好餐后,两人开始聊天。
虽然难得不训练的今天一个两个都想赖床。但良好的作息习惯还是没能让两个人重返被子的温暖怀抱。
及川彻起床学习,他现在身上还肩负着出国留学准备的重任,时刻不敢放松。
飞鸟则开始对前一天的数据进行模拟分析,顺带花点心思读点专业文献和改进一下数据。
学习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或许低于有些人来说乐在其中。但对于大部分人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
飞鸟上午的分析重点不光在前一天的练习赛上,他将数据库内导入了队内每个人近半个月的联系情况,分别总结进行归纳统计。
这一对比,明显就看出些问题来。
就像他们讨论日向翔阳突飞猛进的成长一样。虽然包含调侃,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成长这种事情,有时候也需要灵光一现。
日向翔阳在当后勤时有所领悟突破,实力和技巧翻倍的提升,可是换到青叶城西这里,他们最近的实力增长好像到了瓶颈期。
基础和技巧依旧在一点点打磨,团队的配合依旧丝滑顺畅。但是连续经历前辈、乌野的练习赛后,大家都感受到了实力停滞不前的状态。
有些时候,你越在意一件事情,有可能越会搞砸。
对于瓶颈期来说,你越在意,越能感受到,越感受,越能体会突破的艰难。
像是被囚困的囚徒,找不到可以逃出去的方向,盲目在原地打转。但是你显然不能真的停留在原地,去祈祷不知是谁可以给你一点零星的希望。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在意,不要太过担忧,但是大家心里想着全国大赛的日期,整体的状态确实比以前焦虑了很多。
今天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恰好可以让全员放松一下,把过于紧绷的神经松一松,让心灵获得一天的沉淀。
这点从早晨过于活跃的群聊就可以看得出来,某些人简直兴奋过头了。
不过飞鸟暂时不需要这种彻底的清净,他的自我调节能力还算强。更何况对于他来说,这种数据整理的工作也算换换大脑的小活动了。
趁着今天把东西都整理出来,他们才能尽早做出调整。
第117章 第一一七章 请教我防守!
第117章第一一七章请教我防守!
数据有些枯燥无味, 但是在枯燥无味的数据里「挑毛病」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飞鸟带着十足的兴味讲某些数据重点标注圈起来。
这边每天跳跃高度几乎完全重合的数据,一定是国见英在偷懒,可以上强度了;与之相反数据起伏不定的那些,是京谷贤太郎没跑了。
跳跃的高度虽然参差不齐, 但是结合到场景里来看, 配合度也是有点一塌糊涂呢。
除了及川彻上场的时候稍微能控制住这家伙, 在矢巾秀的手下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灾难现场。
一个觉得对方轻佻不规矩, 另一个则觉得对方莽撞没脑子。
所以什么都不用说了,加练吧亲爱的队友们。
稳定的数据表明个人水平发挥稳定。但也说明他已经适应了目前训练的强度, 可以再进行提升;过于跳脱的数据则证明队员一定是哪一部分依旧有所欠缺, 所以才导致了不太平衡的训练结果。
飞鸟勾勾画画, 将一些格外突出的数据重点标注出来,打算最后总结出来拿给教练参考。
飞鸟的动作很快,他对于这些一向比较得心应手, 等他初步整理结束时才刚刚上午十点半。
户外寒风呼啸,卷着雪花在空气中打转,先前雪小了一会儿。不过这会儿随着阵阵北风又卷土重来。
室内的温度维持在一个舒适偏凉的状态, 不过配上窗外的雪景,还是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多穿几件衣服。
及川彻就是在这样越来越大的风雪中穿行, 按响飞鸟家门铃的。
听到门铃响起的第一秒飞鸟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风雪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大, 衬得门铃声几乎微不可察。
然而紧接的第二声、第三声证明不是他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从可视门铃的屏幕中看到把自己裹得像熊一样厚实的人型生物时,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及川彻像是刚从雪堆里走出来,实际上从这样大的暴雪中徒步过来也差不多了。
从头到脚裹满了雪花,全副武装也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正对着门口的门铃小幅度招手。
匆忙将对方迎进家门,飞鸟接过外套,把对方撵去被炉旁取暖,端着热水好笑地看着搓手取暖升温的人,乐了:“不是说等雪小一点再过来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及川彻还没从室外冻人的温度中缓过来,摆摆手,好一会儿才说道:“一个人太无聊了,过来找你搭个伴,没想到这么冷。”
——这搭伴的代价似乎有点大?
飞鸟似笑非笑看了对方一眼,后者露出一个略显乖巧的笑容。只不过冻得红通通的鼻尖怎么看怎么影响形象。
“我可记得某人的外语考试就在下个月,决赛和考试可差了没几天,准备好了?”
及川彻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把自己埋进被炉底下,做出一副「请不要理睬我」的撒娇表情。
“快点起来看书。”飞鸟指尖敲了敲桌面,催促对方,“把你的课本打开,你该学习了阿彻学长。”
看起来大雪还要下很久,在雪停可以出门前,他俩可以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下学习很长时间。
……
在午餐时候暴雪很给面子地短暂停了。
及川彻迫不及待地拉着飞鸟出了门,逃避让他做到头痛的练习题。
及川彻催促:“快走快走,早去早回,感觉下午还会继续下大雪。”
飞鸟无奈,穿上衣柜里最厚实的一件羽绒服,戴好帽子围巾手套,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对方出门了。
这个点路上的人居然还不少,不过大家都捂得严实、行色匆匆,一是因为室外的温度太低过于寒冷,另外则是害怕在风雪重临前无法赶回家去。
两人毫无风度的埋头赶路,终于在坐进店面的桌椅之中时长舒一口气,感慨:“感觉好幸福的温度。”
等待的间隙,飞鸟大致给及川彻讲了讲早晨的分析结果。闲聊间,话题一路转到了半个月后的新年。
及川彻托着下巴看向坐在对面的人,脸上笑意盈盈:“所以,要一起去神社参拜吗?”
——
“传球、扣球、进攻时的击球位置还有击球路线,都会影响到击球的结果,这些应该不用我再跟你们讲……”
“硬性指标并不是决定比赛结果最重要的因素,我和沟口一向是仅作参考使用,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乱来!”
入畑伸照闭着眼睛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道:“京谷,刚才那里是可以进攻的位置吗?怎么观察的对手位置!你反应慢一点就把金田一撞出去了!”
京谷贤太郎一双凶戾的眼睛瞥了眼,后者正一脸「傻气」的抿着嘴角,像是在神游天外。
金田一偶尔会有这么格外傻乎乎的时候,和他本该精明的青叶城西排球队正选的身份一点都不相符。
“还有你金田一和松川,后方防守呢?后撤呢?防吊呢?仗着影山能兜得住全忘了是吧!”
“动作比隔壁土田手底下那几个打篮球的傻大个看起来还要僵硬,你俩要是不想打我还能介绍你们去旁边篮球部!”
入畑伸照脾气暴躁地把所有人都劈头盖脸地喷了一遍,连一向没什么失误问题的飞鸟都没能幸免于难。
入畑伸照:“还有你,给我把防守区域收一收,一个球场有半个是你的领地,是不是想干脆把他们养成废物?”
飞鸟:……倒也没有教练你说的那么严重。
他缩了缩脖子,理智地没有反驳,即使这一点在之前被教练们夸过很多次,说他的防守密不透风。
最后一句给的是队长及川彻:“发球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入畑伸照板着脸回办公室去了,留下沟口贞幸和学生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呢?”沟口贞幸眉毛一挑,脸唰得一下板起来,阴沉沉的,“都给我好好训练去!”
众人作鸟兽散去,一溜烟都跑离沟口指导的视线范围。
离开指导虎视眈眈的目光,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给自己紧了紧发条。
长期高压状态下多少会感到疲惫,即使大脑告诉自己要打起精神来。但身体也会下意识选择一些「捷径」。
“所以入畑教练这是怎么了?”
休息时间,大家重新聚在一起。
矢巾秀转了转手里的排球,一副丧气无比的样子,这副表情一般是在国见英脸上出现更多一些,沉痛地询问各位教练过于激烈情绪的原因。
然而问了一圈,却没一个知道内情的。
大家并不认为教练是在胡乱发脾气,这么久的相处下来。对于入畑教练的脾气性格他们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想要探究的原因大抵躲不开心虚。
毕竟,虽然都觉得入畑伸照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但是细细思考一下,就能想明白教练的话没有一句是白说的。
简言之,直戳要害。
「小狂犬」打球毛毛躁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有配合但效果不大,针对性训练也收效甚微。
说两位副攻不记得防守,骂得倒也没错,其实没被点名的包括上场的其他所有人,大家一个都跑不掉。
把飞鸟往队伍的后场一放,都不用有什么动作,场下所有人都能感觉出白线框里的众人下意识变得神经一松。这种自信不是对自己的,纯粹是被飞鸟兜底兜出来的习惯。
至于入畑伸照训飞鸟那么一句,纯粹是被气得,也不是真对他有什么意见。
在飞鸟持之以恒的努力下,队友可以花更多的精力专注进攻,但却不能真的放弃防守。
不然,若是有一天完美运转的机器零件中的某一部分出了问题,那么原本运行严丝合缝的机械就会立即全线崩盘。
而教练要做的,就是不断强化能够保证机械丝滑运转的每个零件,再通过打磨使得他们配合更加流畅。
“我最近确实有点松懈了。”松川一静第一个带头承认错误,他表情有一点郑重认真,看了眼飞鸟,说道,“防守部分不应该全部丢给自由人,是我懈怠了。”
没有靠谱自由人之前他们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啊?
当然没有说渡亲治技术不够优秀的意思。
但是——
「大腿」和「大爹」,他们还是能分清楚的。
花卷贵大紧接着检讨:“我就我个人在赛场上疏于防范的行为做出深刻反思!”
飞鸟嘴角抽了抽,默默后退一步,试图不着痕迹脱离这个聊着聊着画风突变的小队。然而被队友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退路。
金田一举手附议,勇敢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已经很少去想防守的事情了。”
他这话一出,惹来了队友的怒目而视:是不是你这个家伙划水太明显了,所以才连累他们被骂!
就连飞鸟都气得肝疼,在金田一背上来了一拳,咬牙:“我就说为什么一场下来那么累呢?感情是你小子在偷懒。”
矢巾秀调侃:“不愧是幼驯染啊,小勇你已经在向国见靠拢了啊。”
金田一嚷嚷:“我也没有那么偷懒好吧!”
国见英微笑划清界限:“不要带我,与我无关。”
这样的检讨一般是和小狂犬没什么关系的。毕竟他总是负责冲冲冲的那一个,不过今天却突然一反常态。
他扭头看向飞鸟,带着一股要找茬的不善表情气势汹汹地走到对方面前站定,凶戾的眼神和他对视。
就在队友都做好准备拦架的姿势后,下一秒——
“请教我如何防守,谢谢!”
第118章 第一一八章 影山”老师“
第118章第一一八章影山”老师““我一定是眼花了。”矢巾秀平静地挪开视线, 平淡的表情中带上了一丝扭曲,他喃喃道,“我居然会看见京谷那个家伙跟飞鸟低头学接球。”
渡亲治打了个哆嗦,像是受到了无形攻击一样倒退两步。
就连花卷贵大都下意识望向体育馆墙壁上方的玻璃小窗, 语气疑惑:“太阳没落吗?从西边升起来了?”
飞鸟嘴角抽搐:“戏不要太多。”
这些家伙们, 最近是压力太大了吗?总感觉一个两个精神状态都格外不太正常的样子。
他转头看向「小狂犬」, 挑眉:“认真的?”
京谷贤太郎眉头紧蹙, 表情纠结且坚定:“认真的!”
两只手攥紧拳头,别扭少年把自己脸憋得通红,硬生生把请教压出一点理直气壮地口气:“就、就你平时怎么预判队友行动的, 再教一下吧……”
一名优秀的自由人, 总能够在救球之后及时撤离, 并且选择最佳的、可以避让开队友进攻的那条路径。
虽然大部分时候,比赛中激烈的进攻防守通常会让大家忽略掉这个问题。但反过来讲, 能够让大家无视掉这件事,恰恰证明了飞鸟在接球救球时候同样能够兼顾到其他队友的情况。
这一点恰巧是京谷贤太郎现在非常欠缺的。
金田一神经大条,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用周围人恰巧都能听见的声音和国见说悄悄话:“我怎么感觉, 这个场面应该反过来?”
众人:……这个时候就应该闭嘴了,小勇同学。
飞鸟倒是不太在意, 确认京谷贤太郎的话真心实意, 也不为难对方,相当爽朗直接答应下来。
“你居然不为难他一下!”矢巾秀发出肺腑之言,“这个家伙平常那么气人,你居然都不想要收点利息吗!”
小狂犬的眼刀不要钱但费眼,嗖嗖地发射, 矢巾秀今天格外话多,吵闹到他现在想把对方丢出体育馆物理冷静冷静。
矢巾秀一边走位躲避来自同队队友不善的目光,一边继续「挑拨离间」:“花卷学长,我说的没错吧?松川学长你觉得呢?飞鸟你就是脾气太好了!”
在场面即将变得彻底无法挽回之前,飞鸟十分果断地介入,用半杯干汁打发走喋喋不休的矢巾秀,接着用无比温和富有耐心以至于让京谷受宠若惊后撤一大步的声音,安排对方先进行某项基础训练,自己稍晚几分钟过去。
等小狂犬惊疑不定地离开,并且顺带拉走看热闹的一、二、三、四……若干围观群众后,飞鸟一屁股坐在矢巾秀旁边,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开口:“需要心理辅导吗?”
一片沉默。
飞鸟纳闷:“还晕着?你这么不行?”
矢巾秀睁眼,语气幽幽:“你是说那种辅导过后让我更加郁闷想要彻底摆烂的心理辅导吗?”
飞鸟点头:“有就不错了,少挑三拣四。”
矢巾秀重新闭眼:“那还是不用了,我怕你把我除之而后快,继承我光辉伟大的未来队长位子。”
飞鸟用手拍他肩膀:“学长你是个聪明人,再说下去我可就不能保证,知道这个秘密的你还能不能站着走出体育馆了啊。”
矢巾秀做起来,眼睛瞪大:“你还真想过啊。”
飞鸟微笑:“不想当队长的自由人不是好的半个副教练。”至于为什么是副教练,因为说正教练被教练知道后绝对会「死」的很惨。
矢巾秀:“你居然有如此「叛逆」的想法,我要跟教练举报!”
“行了,省省吧。”飞鸟轻哼一声,“省点力气还能让你在待会儿的训练之后保留住仅有的一点形象。”
矢巾秀没吭声,半晌后叹气,哀叹道:“果然及川学长说得没错,天才什么的最讨厌了。”
飞鸟不屑撇嘴。
你还以为自己演技多好吗?估计队里也就金田一和小狂犬两个单细胞没看出来了。
“在你面前,无所遁形。”矢巾秀指了指盘腿坐在他面前的飞鸟,格外咬牙切齿,“你装一会儿傻子会死吗?”
“我装一会儿没事。”飞鸟侧头,眼神透露出一丝怜悯,“只怕多装一会儿你就要被京谷按在网前拿球扣了。”
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最多就是发球的时候对着脸多来几下而已。
年轻人,抗造,都是小问题。
“这么威胁你未来的二传,有没有心,我就问你有没有心!”矢巾秀不满抗议。
“可队内未来的顶梁柱二传居然在独自打退堂鼓……”飞鸟惆怅,“我不会新学期还得在新生里面发掘二传接班人吧?”
“也不知道下一届里面有没有和飞雄一样二传nice的学弟了。要不提前去初中挖掘一下人才?”
矢巾秀:“……”
都不掩饰了吗?
如此赤裸裸的语言!
他要被取而代之了?!
飞鸟被矢巾秀灼灼的目光烫到,终于肯纡尊降贵施舍给对方一个询问的眼神:你有事?
矢巾秀磨牙:“现在、马上、进行你今天尚未完成的训练,算我求你。”
飞鸟再不走,今天他不是郁闷死的,而是会被对方直接气死。
“得嘞。”飞鸟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没了刚才和对方闲聊拉扯的坚持,十分果断地山神离开,挥挥衣袖不留下一丁点云彩。
徒留矢巾秀一个人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
飞鸟的一对N教学过程的波澜曲折。
本来是一对一高级VIP课程,学费由小狂犬像是被逼「下海」一样格外憋屈的称呼「影山老师」倾情出演。
这种被逼无奈,但却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得不屈服的感觉,当事老师影山飞鸟感觉反应平平。反倒是之前被京谷气得差点理智全都离家出走的队友乐见其成。
然而旁听蹭课的众人,一不小心直接蹭成了学生。
于是京谷贤太郎猝不及防多了几位同门「师弟」,飞鸟多了几个天天喊着「影山老师」的「催命学生」。
饱受摧残的飞鸟:……我真傻,真的。
儿童难带,大龄儿童更难带。
更别提是一群格外有自主思维想法的大龄儿童。
情绪暴躁的「教练」多了一位后,入畑伸照心情愉快了,头不疼了腰不酸了,连晚上成年人的小酌都能多喝两杯了。
就连沟口贞幸都只在一开始略差异了一会儿,然后相当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大家跟着飞鸟学走位的事情。
“飞鸟的预判确实很好啊。”沟口贞幸给他鼓励,“即使在前场三米线内救球,也完全不会影响到二传和后排队友进攻的节奏呢。”
“甚至有时候我都感觉,飞鸟接球时好像在有意识地引导二传和攻手进攻呢哈哈哈。不过怎么可能啊对不对,这就太变态了一点吧?”
影山·变态·飞鸟:“……”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默默离开,飞鸟连离去的背影都带着一丝决绝。
毁灭吧,爱咋咋地。
引导二传传球和进攻也是飞鸟在国青队训练时候,被教练云雀田吹提醒后发现的。
这种感觉模模糊糊的让他一直抓不住头脑。直到一次和云雀田吹谈话时他才懵懂有了那么点想法。
利用一传来辅助二传组织进攻,听上去有些不可理喻。但是细想又有那么一点诡异的合理之处。
不过他可以这么做并不代表他能够一直这么做。
比赛场上的时机瞬息变化,在球从对手发出到一传,再从一传到二传,这个过程中充满了不可控的多变性,也许上一秒的最优解,下一秒就会变成对手的送分题。
再者还有一点。
这种行为比较适合二传实力不足需要从旁辅助的情况。不然很可能会导致队伍整体进攻节奏反而会受到影响。
除非——
自由人和二传的配合足够默契。
第119章 第一一九章 放假——新年
“终于放假了!”
矢巾秀熟练地把装过乾汁的一次性纸杯丢尽垃圾袋里, 满血复活一般精神振奋看向体育馆大门方向,充分展现出他对于休假的渴望。
其实学校课程早就结束了,甚至连期末考试都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只不过排球对为了准备春高一直在正常进行训练。
值得庆幸的是青叶城西的排球队里没有课程差到需要补习, 甚至有可能因为挂科无法正常比赛的家伙, 为守护两位教练宝贵的头发贡献出队员们自己的一份力量。
然而不幸的是, 这样的学习困难户, 影山家里有一个,飞鸟还认识另外一个。
虽然考虑到他要准备春高,所以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并不会过多问询打扰自家弟弟好友, 不过飞鸟还是从各种渠道了解到了这两位的光辉事迹。
一言难尽的那种。
飞鸟:为乌野排球队新的队长掬一把辛酸泪呢。
“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矢巾秀愤愤喝了一大口水, 怒道, “你们简直不把二传当人看,有这么轮流折磨二传的吗!”
专项训练是这样的,为了提高队伍内成员的默契程度, 有时候会反复进行同一项训练去,即使练到想吐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矢巾秀的话让飞鸟在旁边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谁说不是呢?
即使马上就要春高开赛了,他也要对球队里这种只逮着一只羊硬薅的行为表示谴责!
“坚、坚持一下啦。”渡亲治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却又在两人无神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有一说一, 作为自由人的他也真的很累。
这段时间没有谁是轻松的。
作为正选队员, 还是历尽千辛万苦打败白鸟泽闯入春高排球大赛的正选队员,大家身上背着的压力可见一斑。
但是好在都是青少年,思维相对比较简单,再加上队内首脑人物队长和副队长气场格外镇魂安神,倒也使得没有焦虑出大问题来。
另一头教练组那边压力也很大。
别看两位教练貌似游刃有余的样子, 实际上大家都在暗地里讨论,沟口指导的头发好像有逐渐稀疏的趋势。
两位教练为了分析对手布置战术安排,不知道熬了多久,耗费了多少脑细胞,就连头发都迫于压力选择了离家出走。
松川一静安慰道:“没事,后天就是新年了。过了新年我们四号就出发。”
矢巾秀的肩膀一下子垮下来,他这下也不感觉累了,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控诉:“松川学长,你不提这个我还能好好休息几天。”
一提这个,他觉得连即将要迎来的新年都不是那么快乐了。
“抱歉抱歉。”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松川一静脸上却没有歉意,反而笑道,“没想到矢巾你的承受能力这么差吗?”
矢巾秀:“我现在是一个脆弱又敏感的二传!”
脆弱又敏感的二传收获了好几个白眼,愤懑之下,怒而答应了后天「初次参拜」的邀请。
矢巾秀胳膊搭在渡亲治的肩膀上,随意道:“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那就一起去吧。”
渡亲治点头:“我也有时间。”
“我有点事情去不了。”花卷贵大遗憾举手,“要和家人一起去另外的神社参拜。”
松川一静也遗憾地表示他那天有约了。
“嗯?!”
众人目光灼灼,想要从他的脸上打探出什么消息来。
松川一静脸僵了一瞬,耳朵尖泛起红晕,像是害羞又像是气急,匆匆辩驳:“把你们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清一清!是和家里人一起去!”
众人收回视线:“嘁——”
松川一静额角跳了挑:“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简直八卦到让人无语。
八卦之火短暂的燃烧一秒又熄灭,大家对于松川一静谎报「军情」表示不满,收获后者一个大大的白眼。
而后,大家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打扫体育馆,在亮着路灯的校门口挥手分别。
如果这是一部青春伤痛文学,那么在他们今日散场到后天的初次参拜之前,一定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好在这是一部热血青春运动番,大家在新年的早晨顺顺利利重聚。
“新年快乐!”飞鸟挥舞手臂朝人群另一侧的对手招手。
“新年快乐——”矢巾秀穿了粉色,是在男生身上非常少见的颜色,配上他有些激动澎湃的表情……
飞鸟用目光询问渡亲治:你怎么敢和他站在一起?
渡亲治一副已经接受了现实的样子。毕竟从今天早晨开始他就被迫随身绑定了这个粉色的大号挂件,羞耻心已经一点点被磨掉了。
其实这件衣服并不难看,甚至穿在男生身上也只会显得文雅秀气。但前提是,矢巾秀的表情不要那么夸张荡漾。
等飞鸟他们三人走近,是的,今天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行动。
一大早及川彻就先敲响了飞鸟的家门,在亦步亦趋跟着飞鸟打理完毕后,拉着他冲向了岩泉一的家。
走近以后,飞鸟才看见距离矢巾秀和渡亲治两人一米远背对着大家的国见和金田一。
听见熟悉的声音,国见扭过头来,身体还在顽强地保持背对着的姿势,见是等候已久的队友,他难得动作迅速地转过身,三两步融入三人组的小队,平静冷淡的眼底露出一丝「得救了」的庆幸。
金田一紧跟着国见的动作行动,只不过他比国见多了一个举动,那就是略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两位二年级的学长,然后凑到飞鸟耳朵边和他嘀嘀咕咕。
初次参拜小队还差一个京谷贤太郎,岩泉一凭借着在小狂犬那里的,拨通了给对方的电话。
几句简单的问答之后,岩泉一应了两声,挂断通话,对着其他人说道:“他今天应该是来不了了,让我们先上去。”
及川彻皱眉:“出什么事情了?”如果需要帮助,他们也可以立刻赶过去。
岩泉一想了一下,说道:“倒也不算大事,他出门遇到滑倒摔跤的邻居奶奶了,现在正在陪着对方去医院。”
他回忆刚才京谷贤太郎的话,对方用「劳资最牛」的语气说着最贴心的话:“福山叔叔出差赶不回来,我需要照顾福山奶奶,抱歉学长……”
岩泉一简单转述:“听情况老人应该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就放心了。”
大家送了一口气,转而兴致勃勃地预备出发。
一行人顺着台阶向上爬,神社在半山腰靠近山顶的位置,一路上热热闹闹全是前来参拜的行人。
矢巾秀走在队伍最前面,旁边是被「胁迫」共进退的渡亲治,两个人脚步轻快成为队伍的领头人。
不得不说,正经起来的矢巾秀还是很迷人的,至少在攀爬台阶的这段路上,飞鸟就注意到有好几个女孩子的眼神向对方飘去。
不过非常有可能是另外一个原因:矢巾秀的嫩粉色外套有些过分惹眼了。
及川彻和岩泉一走在中间,两人声音不大交流着什么事情,大抵离不开三年级的升学就业问题。
飞鸟和金田一走在后面,身后还坠了一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国见。
金田一从刚才见面时表情就一直很犹豫纠结,此刻像是终于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
“刚才真的太可怕了!”金田一瞄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矢巾秀,压低了声音后怕道,“矢巾学长居然随随便便搭讪女生!”
他强调:“还是一个有对象的女生!”
嗯?
飞鸟大大的眼睛里露出更大的疑惑。
女生?
有对象的女生?
他不可置信地侧头去看旁边的人,然而金田一的表情过于肯定,以至于这一刻飞鸟都有些恍惚:什么时候矢巾的道德底线居然这么低了?
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嘴巴张张合合反复好几次,一瞬间的震惊让他愣是好一会儿没能组织好语言讲出话来。
好在终究还是对于队友人品的信任比对于队友智商的信任多了那么一点。
理智略占上风,飞鸟压低声音开口询问:“你确定没看错?”
“我不可能看错。”好学生金田一一路上都在为了自家学长这点事情纠结不已,之前矢巾秀被评价轻浮时他还觉得是对方印象错误,现在却已经开始思考如何让学长「回到正轨」了。
“矢巾学长搭讪的时候被对方的男朋友看到了,两人差点打起来。”金田一吭哧吭哧说话,“要不是那个女生劝架,绝对会打起来。”
金田一振振有词,完全不像在说假话,当然凭借飞鸟对于他的了解,金田一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出如此逻辑缜密听上去没有漏洞的故事。
哪怕带个国见也不行。
飞鸟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金田一暂停描述,侧头向两人身后的国见英求证。
角度原因,他没能看见国见脸上一瞬的迟疑和犹豫。
国见英:“勇太郎倒是没说错。”
“好吧。”飞鸟抬手示意金田一,“继续你的演讲。”他希望知道事情究竟能够离谱到什么地步,以至于尊敬学长的金田一都没办法「包容」了。
金田一得到许可,开始叽里咕噜地描述,他越讲,飞鸟看向矢巾秀背影的眼神越奇怪。
可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让我们倒带来看。
第120章 第一二零章 新年快乐!
第120章第一二零章新年快乐!
半个小时前。
和两位学弟于半路恰巧撞见的矢巾秀动作悠闲地挥了挥手, 各自的双人结伴同行顺理成章变成四人小组。
三个半人次的聊天可比两个人热闹多了。
国见英话少,最多只能算半人份。
还没到神社山脚下集合的位置,矢巾秀就先看到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影。
烫了精致的卷发,发卡和衣服上的配饰色彩艳丽和谐, 穿了一件长款大衣, 内搭是毛衣叠穿衬衣, 一条小短裙, 脚上踩了一双精致的小皮靴。
不用对方回头,矢巾秀一眼就能认出这个熟悉的背影属于谁,他那亲爱的堂妹, 有一个极致妹控哥哥存在的小学生, 今年才准备升初中。
左右扫了眼, 没看到那个每次把妹妹恨不得当女儿来宠的堂哥,犹豫两秒,矢巾秀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关心一下可能是独自出行出现在这里的堂妹, 避免之后被堂哥算账。
于是他拍了下渡亲治的肩膀,对另外三个队友道:“稍等,那边,我去说两句话。”
这句话没头没尾, 矢巾秀一时间也没想到哪里不对,着急关心堂妹的情况让他大脑短暂的短路, 没有过多解释直接上前询问, 于是另外三人就听到了如下对话:
矢巾秀:“你是一个人吗?是要去初次参拜吗?”
少女乖巧点头,声音温柔:“是要去神社。”她说了一个名字,恰巧是排球队众人一会儿要去的那一个。
矢巾秀接着说道:“要不跟我们一起走吧?”
少女:“这不太合适吧?”
矢巾秀:“没关系,他们人很好的,一起来玩嘛。”
“臭小子——”怒气冲冲地声音从旁边传来, 一个和矢巾秀差不多身高但肌肉线条明显的男生走来,声音阴恻恻的,“你在干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咆哮声把旁观的三人吓了一跳。
青年来势不善的样子让金田一心咯噔快了半拍,刚想上前说些什么抑或阻拦一下这个看起来非常生气的男生,就见矢巾秀转过身来,挑衅一笑:“居然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某人也不过如此啊。”
金田一:“!”
矢巾学长你想干什么?!
先入为主的印象让另外三人没有多怀疑,直接认为现在的修罗场是矢巾秀搭讪撞上正主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位青年过来以后略变得和缓的语气。
妹控本控意识到不是什么坏小子搭讪而是自家有些碍眼的堂弟以后,语气没有之前咄咄逼人:“有事儿就赶紧点快走,别在这里待着。”
这句话一出,金田一和渡亲治就知道事情不好,队友肯定不会乖乖听话。
果不其然,矢巾秀眉头一挑,张嘴就回:“我好歹没有一个人把她留……唔唔唔。”
渡亲治眼疾手快,在事态向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变化前胳膊一伸,堵住了自家队友那张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嘴。
紧接着金田一一个箭步上前,格外默契地站在另一边控制住矢巾秀想要挥动挣扎的胳膊。
两人把矢巾秀夹在中间,完全控制住他的行动。
渡亲治脸上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尴尬笑容,跟对面两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矢巾秀从被两人按住的那一秒开始脑子就有点懵,他不明白怎么上一秒还相安无事,怎么下一秒就给他「绑」了。
渡亲治话音未落,金田一紧跟着一起鞠躬道歉,然后没等矢巾兄妹俩反应过来,架起矢巾秀就开溜。
等人跑远了,矢巾堂哥才看着妹妹说道:“你说……秀的队友不会都和他一样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
一段简单的剧情被金田一说得惊心动魄,最后总结时还带上了几分少年的惆怅:“矢巾学长也太没分寸了。”居然这么随意搭讪女孩子!
“是吗?”矢巾秀带着恼怒的声音轻轻飘来,没什么情绪。但是让正认真听「八卦」的几人吓得够呛。
金田一打了个激灵抬头,撞上矢巾秀似笑非笑的目光,默默缩了缩脖子。
矢巾秀咬牙:“真没想到啊,怪不得一路上你们眼神都那么奇怪,原来是这、样、想、我、的!”
他这话一说,国见英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当机立断后退一步,再一个撤步,闪身躲在了飞鸟的身后。
矢巾秀脸色有些黑,他简直被气得想笑。
他表情扭曲了一瞬,脸上挂上假笑,一字一顿道:“那是我堂妹。”
“渡,你见过的那个堂妹。”
“三年前你还给她买了洋娃娃。”
“……”场面过于惨烈,着实是无法描述。
金田一因为冤枉前辈,已经答应了无数忍辱负重的无礼要求,他的反抗终止于矢巾秀的一句——“没想到啊勇太郎,我在你心底居然会是随便搭讪别人的印象吗?”
没办法,理亏。
尤其是在他憋不住还把事情讲给飞鸟之后,这种冤枉显然罪加一等。
大受打击的显然是渡亲治,他实在是没把今天那个温柔可爱的少女,和三年前暑假见到的上房揭瓦的假小子联系在一起。
此刻陷入对自我眼力的怀疑之中:“我能接住一传。”
“嗯。”飞鸟点头。
“我能接住队长的传球。”
“嗯。”及川彻也跟着点头。
“但是我没认出来矢巾的堂妹。”
嗯……
飞鸟犹豫开口:“女大十八变?”
显然渡亲治现在听不进去,他只不可置信:“我居然没认出来……是我的眼力下降了吧?一定是的。”
这话不太好接,家里多少都有点姐妹的众少年保持沉默,论基因和化妆的重要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知道太多会被「敲打」的。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在正式进入神社之前,矢巾秀可算是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冤屈」,没有让队友带着对他人品道德的怀疑去参拜神明。
进入神社范围,周围的人显然多了起来,几人也不再嘻嘻哈哈,神情严肃许多。
他们身上都带了去年的御守,于是先去僧侣处进行归还,等参拜结束后再购买新的御守。
参拜排队的队伍行进很快,为了求得一个好兆头,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开心快乐的笑容。
飞鸟和其他人小声交流着一会儿要许什么愿望,转头看见了在他们之后好像是乌野的队员。
显然他停留的视线引起了队友的注意,及川彻扭头一看,一眼认出了后面是乌野三年级的成员,还有那个矢巾秀搭讪失败的漂亮女经理。
及川彻眯了眯眼睛,用胳膊肘一怼矢巾秀,示意对方看过去:“喏,让可爱的学弟误解我们「接班人」的源头在那里呢。”
矢巾秀看过去,嘴角抽动两下,没说出反驳的话来。这个还真没办法狡辩,确实是他自己做下的事情。
金田一「胆大包天」地跟着点头,就差大喊「我冤枉,明明是学长你自己行为不当」了。
矢巾秀翻了个白眼,明目张胆地「队内霸凌」:“勇太郎,三年级的学长可是马上就要退部了,你未来一年的二传可是我。”
金田一:敢怒不敢言。
虽说是看见了乌野的人,但一没对上视线,二隔得距离太远,青叶城西众人也就纷纷扭头当作没有看见,选择暂时不过去打招呼。
等一会儿正面撞上再说吧。
间歇性社恐的众人想。
队伍很快就轮到了飞鸟他们几人,大家按顺序点燃线香,然后认真地将线香插入香炉中。
上香结束后,恭恭敬敬向神明鞠躬,紧接着将五日元硬币掌心向上投入钱箱,闭眼许愿。
飞鸟随着其他人将一系列动作做完,双手合十在胸前,闭眼认真许愿。
——希望四天后的比赛,我们可以走得远一点。
——希望家人身体健康,希望朋友万事顺意。
——希望爱我的和我爱的人,在新的一年平安喜乐。
“你们许了什么愿啊?”矢巾秀两只手插在兜里,扭头看向队友问道。
“当然是比赛一定会赢!”金田一握拳,他重新满血复活,道,“大家应该都会许愿比赛吧?”
矢巾秀微笑:“不好意思,新年愿望是拥有漂亮的女朋友呢,好躲开某些学弟的不靠谱猜测之类的。”
这事暂时没办法翻篇了,矢巾秀时不时就会拿出来逗逗金田一,只为了满足自己想看学弟窘迫表情的恶趣味。
这种情况下,国见英冷淡的反应无疑是给自己帮了大忙,在发现国见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很大的反应后,矢巾秀嘀咕着把重心放到了金田一身上,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保佑抽签一定要抽到好签。”渡亲治伸出一双手左右看了看,纠结道,“你们觉得我一会儿用哪只手抽签比较好?”
“应该没什么区别吧?”飞鸟抬起自己两只手来回翻转看了半天,回道,“运气总不可能还分左右手。”
“不。”渡亲治表情认真且严肃,“我觉得我的左手可能运气更好一些。因为单手救球成功的次数里,左手要比右手高。”
渡亲治认真回忆上一年他左右手细小的运气差别,飞鸟嘴角抽了抽,手掌无奈地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没把心里想的那句话说出来。
难道不是因为你左手单手救球的训练更多一些导致的吗?
算了,还是给他留点心理安慰好了。
……
抽签的过程简洁且迅速。
大家都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签文凶吉,而是都用手遮挡住,等到所有人都抽签完毕后,他们找到一处人比较少的位置,围成一圈,将御神签放在中间。
“那么——”及川彻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要翻开了。”
大家都有些紧张。
本来不是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事情。但是一旦加上「集体」和「仪式」这两个关键词,都会平白让人生出几分紧张的情绪来。
飞鸟摩挲两下手心里的纸张,心脏砰砰快了两拍。
七个人同时手心向上翻转,露出藏在手掌里的签纸来,凝神探头看去。
究竟是吉是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