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沈黎不爽了, 她挎着篮子站在楚清漪面前，开始像个怨妇一样碎碎念：“你变了……”
“以前在奥德拉姆星的时候，我脏得乱七八糟的, 你都愿意和我在野外……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 楚清漪大步走过来，抬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闭嘴！”
她低声呵斥着，红着耳朵将沈黎推回花园里，召来一只花洒机器人，对准沈黎那只捏过虫子的手，猛然一冲——
“嗷！”
高压水枪对准沈黎的手, 都快给她指腹洞穿了，沈黎疼得呜哇乱叫。
“疼疼疼……”她甩开自己手, 将通红的指尖举到自己面前吹了吹, 难以置信地看向楚清漪，“你怎么下得了手的, 敢情我手指断了，你不吃亏是吧！”
楚清漪翻了个白眼, 没好气道：“谁要你要用你那破手碰那死虫子的？”
她冷哼一声，略带嫌弃：“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喜欢玩虫子，和个孩子似的, 也不害臊。”
沈黎下意识想反驳：“不是，我玩虫子怎么了……”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想到楚清漪怕虫子, 恍然道：“哦, 我想起来了，你怕虫子。”
“好吧。”沈黎认命, 挎着篮子走到花洒旁，乖顺地洗起了手，“我洗手，我洗手，不拿我的脏手碰你了，行吧。”
她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搓洗了一番，等洗得差不多了，将双手举到楚清漪面前，语气无奈：“我洗干净了，这回你总不能再嫌弃我吧。”
楚清漪轻哼一声：“一般般吧。”
她走到沈黎身旁，握住她那只手往花洒下伸，两手抓住沈黎纤长的手上下撸动，仔细清洗。
冰凉的水浇灌下，omega手指的温度显得如此灼热。沈黎垂眸，看着自己那只被楚清漪握住的手，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指尖传来，传遍了全身。
沈黎的后腰都麻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勾了勾楚清漪的掌心，眼底暗流涌动。
楚清漪抬眸扫了她一眼，眼神微妙：“这你都有感觉？”
沈黎不满地撇嘴：“谁让你洗个手都那么色/情，我很难没有感觉。”
楚清漪无奈，松开她的手将手里的雨水弹在她脸上，无语道：“青天白日的，你冷静冷静。”
沈黎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低头望着她的唇：“我很难冷静。”
“我想你……想了好久好久。”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刻意蹭了蹭楚清漪，眼神特别委屈。
楚清漪懒得搭理她，挣开她的手，顺势拍了她的腿一下，擦着她的腿环打过去，语气冷淡：“忍着。”
“我能忍，你也得给我忍着。”
沈黎被她拍得立马夹紧双腿，疼得嗷嗷直叫：“忍就忍嘛！干嘛还要打我！”
“很痛啊！”
楚清漪轻蔑一笑：“我看你根本就没事，精神得很。”
她说了一句，将手递到沈黎面前，对她说道：“难得回来一趟，陪我走走吧。”
沈黎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过于兴奋的某一处，恭顺地点头：“是，我的女王陛下。”
她强忍着身体不适，一手挎着装满花的篮子，另一手牵着楚清漪往前走。
阳光从茂盛的枝叶漏下来，洒下一地斑驳的光。两人穿梭在树影下，犹如游入横行的水草间。
楚清漪挽着沈黎的手臂，望着四周盛开的花，优雅地往前走：“刚怀孕的那一阵，我曾在小姨家中住了半年。”
“因为时清说星星可能会比较特殊，产期很长，小姨和母亲怕我营养不够，给我进补了不少东西。”
楚清漪语气淡淡，沈黎偏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依稀可见她脸上带着一丝浅笑：“我怕自己会长胖，平日里闲来无事，仲夏总会牵着我的手在后花园一圈一圈的走。”
说到这里，楚清漪抬眸看向沈黎与她说道：“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你。”
她的眼神很温柔，沈黎的心就好似被她柔软的目光亲吻过一样，又痒又麻。
沈黎也不自觉缓下语气，柔声问她：“想我什么？”
楚清漪沉吟一会答道：“想……你去了外面，都在做什么。”
“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是不是一直都在旅行的路上。”
“有没有……抽空想我。”
她抬眸，凝视着沈黎的眼，眼中满是眷恋：“就像我想你一样想我。”
或许是孕期的女人多愁善感，她那时候挽着仲夏的手，走过一条又一条的□□，总是会想起那一年在青松王府后花园里，沈黎捏着一朵芍药和她说：“宇宙真奇妙啊。”
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无论多少次想起来，都会让人觉得怦然心动。
只是越想，就会越伤心。
因为这样的少年，她再也见不到了。
常常有些时候，她走着走着，就会开始走神，凝望着一朵芍药，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仲夏站在一旁，也不敢催她，只是望着她脸上的泪，心里止不住的泛起疼惜，然后第一百万次咒骂沈黎真该死。
沈黎不知道，如今她们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曾洒过楚清漪思念的泪。
但是她仍旧能从楚清漪的话语里听出，对方对自己深厚的想念。
她挽住楚清漪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深深地凝望着她：“我当然想你。”
“在每一个空闲的时候，每一次旅行的间隙，我都不曾停止过对你的思念。”
楚清漪看着她眼中的情意，真挚动人，仿佛横跨了数年的时光抚平了她心中的伤痛。
楚清漪压下了心头的翻涌的情绪，长眉轻挑：“是嘛，既然是这样，我们扯平了。”
她轻描淡写地将那近乎把她吞噬掉的思念一笔带过，挽着沈黎继续往前走。
一边走，她开始一边说自己的事：“你走后的第三个月，我开始变得很嗜睡。每天有太阳的时候，仲夏就把我推到花园的蔷薇花架下晒太阳。”
正说着，两人恰好经过花园中心的蔷薇花架，楚清漪伸手一指，“喏，就是那里。”
沈黎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蔷薇花架上，新搭了一个鸟窝型秋千。
秋千面前，孤零零地立着一个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个云母贝壳花瓶，花瓶里插着今日刚剪下来的鲜花。
楚清漪主动发起了邀约：“你要陪我过去坐坐吗？”
沈黎欣然应之：“当然可以。”
她挽着楚清漪的手，与她一同走向了蔷薇花架。
粉白的蔷薇沿着苍翠的脉络与枝叶，簇簇开放。还未靠近，就闻到了浓郁的花香。
沈黎低着头，牵着楚清漪进入蔷薇花架，将她带到了秋千旁。
楚清漪松开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坐了下来。
她坐在鸟窝状的秋千上，放松身体靠了过去：“仲夏为了让我多晒晒太阳，总是哄我在秋千上玩。”
“是这样吗？”沈黎站在她身后，单手抵在秋千的背后，轻轻推了起来。
秋千晃荡，扬起了楚清漪的裙摆，她仰头看向沈黎，给予了肯定：“就是这样。”
这都是沈黎本应该参与，却未曾参与的楚清漪的人生。
难得楚清漪愿意和她分享，她很积极地问了下去：“她还会陪你做什么？”
楚清漪想了想，与她说道：“有时候是一起插花，有时候是一起阅读诗歌，更多的时候是我在和她说你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些故事，她在一旁进行书写整理。”
沈黎惊讶地睁大眼睛：“你都记得啊。”
楚清漪哼了一声，很是自得：“我记性很好的。”
有关于沈黎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
历久弥新，永恒不忘。
沈黎哑然失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厉害厉害，记性真好。”
楚清漪今日盘了发髻，被她这么一揉都要乱了。她立即抬手拍向沈黎的手背，不满的呵斥：“你不要乱动我的头发，会乱的。”
沈黎敷衍地应道：“乱了我给你梳一个。”
楚清漪讶异地扫了她一眼，眼神奇怪：“你还会梳头发？你别不是在吹牛吧。”
沈黎“嚯”了一声，松开楚清漪的秋千，往前走了几步，蹲在她面前望着她说道：“我和你说，你可别小瞧我。”
“当初在彩织星一年一度的新人编发大赛，我可是拿了最佳新人奖的。不要看低一个工程师的动手能力！”
楚清漪好笑地看着她，好奇地问：“你还学了编发？为什么学？”
沈黎笑得坦然：“当然是为了有朝一日为我的心上人编啊。”
楚清漪一怔，接着悄悄红了耳朵，不好意思嘟囔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挺有少女心的。”
“谁让我本来就是少女呢。”
沈黎说了一句，牛逼哄哄，神情和她那个经不得夸赞的女儿一模一样。
“是是是。”楚清漪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宠溺道，“你是少女，你是个人高马大，裙子穿超大码的无敌美少女！”
“哼。”沈黎抬手抓住了她的手，固定了她的秋千。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探过头，贴在了楚清漪的肚子上。
楚清漪下意识就想推开她，沈黎将手压在了她的膝盖上，轻声道：”别动。“
楚清漪的动作一下止住了。
沈黎贴着她腹部倾听了好一会，才缓缓抬头，一双眼湿漉漉地看向她：“仲夏做过这样的事吗？”
她曾听过她孩子的心跳吗？
楚清漪微微一愣，片刻之后抿唇道：“没有。”
“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因为这是孩子母亲的特权。
仲夏足够了解楚清漪，明白在楚清漪心里，除了沈黎之外谁也不能这么做。
沈黎仰头望着她，双眼湿漉漉的：“是嘛。”
“那让我靠一会，好不好？”
第152章
楚清漪抬手落在沈黎的发顶, 十指插入她纤如金丝的头发中，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没有说话，行为都是默认。
沈黎将头枕在她的膝盖上, 贴着她的腹部轻轻蹭了好一会, 仰头看向楚清漪：“和我说说你的事吧。”
楚清漪垂眸望着她，唇角微勾：“说什么？”
“所有。”沈黎倾身，吻了吻她的腹部，对她说道，“这十年里，我不曾参与过的事情, 都和我说说。”
楚清漪没有拒绝她，想了想挑了一些自己的事情, 和她说了说。
她说星星是个很乖的孩子, 怀她的前期，偶尔孕吐了一阵, 就没有多大的反应。
只是很嗜睡，每天都有些醒不过来。
她还说了自己是如何在天之虹的信息素上动手脚, 最后发现天之虹与天之紫的秘密。
沈黎听完瞪大了眼睛：“姐妹之间……也会出现命定之番吗？”
楚清漪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你从前不是总和我说宙斯的故事嘛。既然神话传说里，都有类似的故事出现，那么现实里出现这样的情况, 又有什么稀奇。”
“也是……”沈黎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费解，“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想的。”
一方面, 沈黎为了天之紫的付出感到不值得, 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天之紫和天之虹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稍微一深想, 沈黎心中就升起一股冒犯感，连忙打住自己的想法：“算了，不想了。”
楚清漪轻笑了一声，抚摸着她的面颊柔声道：“其实想想也知道，对于命定之番来说，生理性的吸引是非常强的。”
“但是天之虹此人，与妈妈的个性相差太大。”
“表面上来看，天之虹渴望权势，崇拜权威。妈妈个性洒脱，向往自由。”
“从更深层次的原因来看，当时的王储是一个会为了情妇放弃储位，玩世不恭之人。”
楚清漪对王室的秘闻如数家珍，和沈黎讨论起这件事来，十分自然。
沈黎仰头看向楚清漪，一双眼乖巧如驯鹿。
楚清漪抬手抚过她的眼睛，沈黎闭上了眼，纤长的睫毛抵在她的掌心轻颤。
omega温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天之虹认为自己有能力，也愿意为民众负责，所以选择了储位。”
“她既然选择了储位，就不会让自己有犯错的可能。所以……哪怕是命定之番这样的诱惑，也抵挡住了。”
“而妈妈呢……因为她很向往自由，所以也不会让自己自由的翅膀沾上一点沉重的泥泞，导致自己飞不起来。”
“她们都是很理智的人。我推想，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止于那90管信息素了。”
楚清漪久居上位，对人性的洞察可谓是见微知著。
沈黎抬手拉开她的手握在手中，仰头亮晶晶地看着她：“那你呢，你对命定之番是怎么看的？”
“你觉得这种从基因决定的天定姻缘，是真正的爱情吗？”
楚清漪睨了沈黎一眼，看着她讨巧的神情，微微勾唇。
她们就是命定之番，还能怎么看。
楚清漪开口道：“你觉得她是天定的就是天定，觉得她只是基因自带的吸引，并非是由心而发的爱，那就不是。”
沈黎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软乎乎道：“我问的是你，你是怎么想的。”
楚清漪垂眸看着她，眼里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怎么想的？”
沈黎摇着她的手，语带撒娇：“哎呀，你就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她一边说，一边去拱楚清漪的腿，活像一头不安分的黑豹蹭人，有种猛兽撒娇的荒诞美感。
楚清漪含笑望着她，就是不语。
沈黎见撒娇不成，拉着楚清漪的手开始威胁：“你再不告诉我的话，我挠你痒痒了哦。”
楚清漪不为所动，沈黎嗷呜一声扑上去，对准楚清漪肚子上的软肉，胳肢窝等怕痒的地方就是一阵狂挠：“啊……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幼稚死了。
楚清漪忍着身上的痒意，一边躲闪着她的进攻，一边收拢着双腿踩在秋千上，整个人缩进那个鸟窝型的秋千里。
两人在花架上闹成了一团。
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穹窿漏下，照进柔和的蔷薇花架上，打下斑驳的光影，将两人几乎黏在一起的身影，烙印在地上。
沈黎闹了一阵，两手握住秋千两侧的绳索，将楚清漪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俯身吻了下去。
她含住了楚清漪的唇瓣，撬开她的牙关，凶猛地攻城掠地，抢夺她口腔里的每一分空气。
两人彼此交换着口中的津液，甜蜜又酸涩的感觉在胸腔蔓延，酝酿出阵阵酥麻。
酥麻感过电般涌向四肢百骸，吻着吻着，楚清漪软了身体，倾倒入沈黎怀中。
她抬手揽住沈黎的腰背，仰头承受着她的吻，在近乎窒息的拥吻里，落在沈黎背上的手紧紧攀附在她背上，落下一道又一道难耐的抓痕。
后背的刺痛令沈黎异常的清醒，她松开了抓住秋千的手，一把拥住了楚清漪，将她抱了起来。
她抬起楚清漪的双腿，让她夹住自己腰，仰头啃咬着她的唇。
两人之间的高低位顿时逆转，在alpha稳稳地托举下，她抬起双手捧住alpha的脸，居高临下地吻了下去。
两人绕着蔷薇花架走了一圈又一圈，每当楚清漪想放开对方，就又一次被缠上。
一次又一次，直到楚清漪感觉对方的唇瓣都被自己吸肿了，她都不肯放手。
楚清漪稍稍挪开了点距离，捧住沈黎的脸，抬手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眼神无奈：“都肿成这样，还不愿放开啊。”
沈黎仰头望着她，双眼亮晶晶的：“你没有说喜欢我，怎么可能放开。”
楚清漪抿唇，凝视着她的面庞沉默不语。
沈黎拥着她坐在了秋千上，掐着她的腰与自己对望：“楚清漪，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只是要说出口的时候，楚清漪又有些难以启齿。
她不是那种吝啬于说爱的人，但是在沈黎面前，总有几分羞涩。
omega烫红了耳尖，她坐在alpha的腿上，柔柔地看着：“我不说，难道你就不知道吗？”
“可我想听。”alpha凑到她面前，一脸纯真，“我想听你说，你喜欢我。”
她足尖一点，踩着地面晃起了身下的秋千。
秋千晃动间，两人的身体随着飘荡的秋千开始上扬。
她抬眸凝望着眼前的omega，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手分开她的裙摆，诱哄道：“说喜欢我，楚清漪。”
于此同时，alpha让莉莉丝关闭了进入后花园的每一个通道。花洒机器人打开，哗啦啦的水声里，一只庞大的金雕自她体内飞出，张开翅膀翱翔整个后花园。
火焰喷过每一个花洒，利用高温将水汽蒸腾，四周一片雾蒙蒙，涌向了紫藤花架。
alpha仰头吻住了omega的唇，贴着她道：“说出来……说喜欢我……”
omega发出一声闷哼，两手不自觉地抓住她的肩膀，羞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我……”
omega话音未落，alpha倾身压了上来，死死抱住了她。
她扣住omega的腰身，凑在她耳边说：“来……跟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喜……欢……你！”
楚清漪红唇轻启：“我……”
她尝试着开口，话到唇边又止住了。
楚清漪尝试了几次，最终忍无可忍，恼羞成怒地吻住沈黎的唇，抬起身朝她重重地压了下去。
“哼……”
浓雾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拢住了蔷薇花架。粉白的花朵羞答答地缩起了花瓣，不敢与架下人比艳色。
午后的太阳也遮住了脸，躲在雾后涨红了一张脸……
太阳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直至沉入西方的天边，羞得再也不见。
天星升起来的时候，沈黎横抱着楚清漪回到了自己从小生活的房间。
哪怕离家十年，屋子里的东西被搬空，再次推开这个房门，内里的装饰与布置仍旧与沈黎离开时一模一样。
沈黎熟门熟路地抱着楚清漪走到浴池，褪下她的衣衫将她放入浴池里，与她一起泡了进去。
楚清漪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腰示意沈黎给自己的按摩。
沈黎纤长的手压上，殷切地给自己揉捏起来。
一边揉捏，她一边亲吻楚清漪的面颊，狗腿地问：“怎么样，陛下还满意吗？”
楚清漪趴在浴池旁，半阖着眼：“一般般吧。”
沈黎见她不是那么的满意，更加小心的侍奉起来。
楚清漪缓了好一会，腰间的酸软才渐渐散开。她趴在浴池旁转过头，双目迷离地看向沈黎：“你今天和小姨母亲相认，究竟是什么打算？”
“是要在家中待一段时间，还是……”
一直待下去？
第153章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沈黎仔细思考了一下，对楚清漪道：“我还没想好。”
她据实相告，望着楚清漪的眼眸, 神情认真：“我想……我应该再陪你一起再一起冒险一次。”
楚清漪挑眉, 假装提议道：“比如……一起造个反？”
“好啊。”沈黎爽快地答应了对方，唇角微扬，“我留下来，帮你造反，帮你解决脑虫灾害。”
“等到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的那一天, 你可不可以陪着我一起去域外探险？”
楚清漪惊讶地望着她，呆愣了好一会才开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等到天下太平, 国泰民安, 那要多久？
以天之帝国如此复杂的情势，只怕楚清漪在位五十年都不一定全都厘清。
五十年, 足够沈黎在外面浪了又浪了。
人的生命那么短暂……
楚清漪深吸一口气，接着道：“等到那时候, 你可能都垂垂老矣了，还怎么……”
出去探险？
沈黎扣着她的手背，覆盖在她身上，吻了吻她的侧脸温声道：“我知道啊。”
“所以我来帮助你, 我们快一点建立一个你理想中的国家。清理虫族，打开与域外连通的通道，解决天之帝国进化未完全的问题……”
“到那时候, 我们再一起出去旅行。”
换做十年之前, 沈黎只想把楚清漪打晕带走，让她抛下天之帝国的一切, 和自己去旅行。
但是经过十年的岁月，沈黎的想法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她趴在楚清漪身旁，与她耳鬓厮磨：“虽然这些年和拣宝一起旅行也很快乐，但是只要一想到曾经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多快乐的旅程都会变得暗淡。”
没良心的alpha不知从何时开始，拥有了一颗人类的心脏。
她拥抱着怀里的omega，靠在她耳边轻声蜜语：“然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最想拥有的旅行，是和你在一起。”
楚清漪抬眸注视着她，透过那双璀璨金瞳，她在对方眼眸的最深处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的身影。
从未有那么一刻，楚清漪真切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alpha，其实真的很爱很爱自己。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黎对自由的向往有多么热切。
因为在十年前，她们最爱彼此的时候，沈黎还是选择了远方，头也不回地离开她身边。
但是十年后，这个人回到她身边，却说她改变主意了。
说她不要飞翔了，她要留在她身边。
开什么玩笑？
楚清漪不否认自己对她的这个决定感到欣喜，但是与此同时又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两手捧住沈黎的脸，不断地揉搓着，想要确认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假的。
沈黎被她揉了一脸，捏了又捏，有些不明所以：“楚清漪……楚清漪……”
她唤了几声，楚清漪没有搭理她，仍旧在她脸上捏捏掐掐。
沈黎忍不住抚开她的手，将她的手牢牢握在她手里，认真地看着她：“你乱摸我干吗？”
“难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不觉得感动吗？”
楚清漪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感动。”
“我刚才还以为你是发烧了。”
“哈？”沈黎惊讶出声，难以置信地看向楚清漪：“不是吧楚清漪，我和你说了那么一大堆，敢情你是一点都没听见啊。”
“我才没发烧，我和你说真的。”她拉住楚清漪的手，将她提到自己面前，神情严肃，“我认认真真考虑过了，我想留下来帮你。”
“否则我也不会和小姨相认了。”
楚清漪并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敷衍地应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挣开沈黎的手，掩唇浅浅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我们擦擦回床上睡觉吧。”
楚清漪这般说着，哗啦一下从浴池里走出来，召来机器人披上浴巾，一边吹干头发一边往外走。
她这一副不愿交谈的模样，极大地刺激到了沈黎。
沈黎从浴池出来，胡乱用浴巾擦干身体跟了上去，追在她后面说：“我和你谈正事呢，你干嘛不理我。”
她伸手去拉楚清漪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低头看她：“回答我，楚清漪。”
楚清漪没有冷暴力人的习惯，抬眸无奈地看向沈黎：“我能理解你刚回来，又隔了那么久与我相见，现在脑子很热。”
“也能理解你对我独自一人带了孩子那么久产生的愧疚与体谅，所以你现在说出来的话，我也认为是真心的。”
“但是呢……”楚清漪叹了口气，柔柔地看了沈黎一眼，“人的天性不是那么容易变的。”
“沈黎，你太爱自由了。天之帝国这些乱七八糟的政事，并不适合你，你在这里呆不长久的。”
“所以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见。”
楚清漪太清楚自己与沈黎之间的差异了。
沈黎可以把一个帝国的革命，一个国家的建立，当成是一场冒险。
但是楚清漪不行，她必须得对自己的人民负责。
她接下来走的每一路，都险之又险。
如果革命完成，帝国居民完全进化，她或许能侥幸名留青史。
但如果失败，她就会被送上断头台。
就算没有上断头台，余生也会因为赎罪，留在天之帝国。
所以刚才她虽然主动邀请沈黎与她造反，但是实际上她并不想沈黎参与进来。
更何况，她今天已经与青松王和金雕侯爵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她们就把沈黎送到星星身边待一阵子，让仲夏保护她们的安全。
沈黎听到楚清漪这么说，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你不信我？”
“楚清漪，你不信我。”
沈黎说得笃定，楚清漪看着她，神情略有些疲倦：“沈黎，我不是不信你。”
“我只是不想束缚你。”
“不想你将来为了这个决定后悔而对我产生怨怼。”
“我们的个性，目标，还有理想都太不一样了。”
“我怕你……”楚清漪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梗塞，“我怕你会后悔。”
沈黎拉着她的手，很奇怪地看着她：“我自己做的决定，我为什么会后悔？”
“楚清漪……”沈黎唤了一声，低头注视着面前这个女人，语气严肃，“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做下的决定，从来都不会后悔。”
“我知道。”
楚清漪轻声应道，柔柔地看着沈黎：“但是人会变的。”
“你现在不后悔，不代表你以后……”
沈黎打断了她的话，直接挑破了她心中真正的想法：“楚清漪，你只是不想对我产生期待。”
她说得直白，完全不给楚清漪粉饰的余地。
楚清漪呼吸一窒，沉默片刻后开口：“那你说，我应该对你有什么期待吗？”
“你的天性和我完全不同，要走的道路也不一样，我怎么敢奢求你和我同道。”
“沈黎……我们能够相伴彼此一段路，就已经……”
沈黎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俯身吻住她的唇。
她以吻封住楚清漪那张说不出好听话的嘴，片刻之后才将她松开。
沈黎低头，唇角沾着水渍，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就要同道，我就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没见到楚清漪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执念已经那么深。
见到她之后，沈黎才发现自己之前究竟有多装。
什么把飞船越开越远，其实她根本就很想回到楚清漪身边。
不然怎么生死之际，输入的都是当年离开时的坐标。
她两手握着楚清漪的肩头：“你对我没有期待也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向你证明什么。”
“楚清漪，我能帮助你，并且会一直陪在你身旁，直到你完成所有的理想与我一起离去。”
楚清漪听得出来，沈黎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只是越动听，楚清漪越觉得不似真话。
她沉吟片刻，望着沈黎道：“要是我们到死都没有完成理想呢？”
“那我们就一起倒在追寻理想的路上。”沈黎紧紧盯着她，目光如炬，“楚清漪，我已经想好了。”
“你上断头台，我就和你共用同一口铡刀共赴黄泉。”
“你被万民唾弃，我就做你的披风，为你挡下天下的唾沫。”
“你要摘星，我帮你准备梯子。你要落月，我就帮你准备歼星炮。”
“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离你半步之远——不，死在你身上！”
alpha的誓言句句动听，没有一句不在敲打omega的心房。
楚清漪再理智果断，铁石心肠，一颗心都要被她说成绕指柔了。
她深吸一口气，几次三番组织语言，又将话语咽入喉中。
如此几次过后，楚清漪抬眸无奈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强求。”
沈黎定定地看着她，神情是凛然不可拒绝：“我偏要强求。”
她握住楚清漪的手，单膝跪在楚清漪面前，仰头望着她：“以宇宙，以星神的名义，我沈黎在此宣誓。”
“此后一生，我将为楚清漪的剑，楚清漪的盾……直至星海黯淡，宇宙寂灭……也永远不变。”
她凝视着楚清漪的眼，问道：“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试试吧，楚清漪。“
第154章
这样的宣誓, 无异于求婚。换作是旁人，只怕现在都要感动得将沈黎拥入怀中了。
只可惜楚清漪虽然动容，却不会为此承诺什么。
她垂下眼睫, 深深凝望着面前的沈黎。过了好一会, 她伸手一把拉起对方，略显粗暴地吻了上去。
废话那么多，不如直接做。
她没有回答沈黎的话，以唇舌堵住她所有的话语。
两人在家中胡闹了一晚上，次日是贵族院对绫飞絮的一审。沈黎起了个大早，为楚清漪洗漱一番后, 替她穿戴整齐后，抬手轻抚她的制服领口, 神色满意。
“你果然很适合穿上这种位高权重的制服, 看起来就很高雅贵气。”
沈黎夸赞了一句，楚清漪挑眉, 抬手拍了拍她的腿：“怎么，又给你看爽了？”
沈黎倾身, 吻了吻她的面颊，语气暗哑：“你什么样子我都很爽。”
alpha的取悦，令楚清漪微微勾起唇角。她抬手在沈黎脸上捏了一把，对她说道：“你今天一个人在家, 抽空陪星星玩一玩。她生日没几天了，好好想想你欠的这七年的礼物怎么还。”
“知道啦。”沈黎乖巧点头，对她说道, “不用你特意叮嘱,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她今天就没打算陪楚清漪一起去。
一个是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出现贵族院，太扎眼了。
第二就是, 沈黎不想在公众面前暴露自己还活着的事情。不然的话，到时候天之风倒台，民众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肯定会把她推到王位。
虽然她登基之后，可以直接让楚清漪接手政务。
但是如此一来，楚清漪头上始终顶着王后的头衔，这样会让沈黎觉得自己在窃取楚清漪的荣光。
她知道为了民众着想，楚清漪越早掌握大权越好，但是沈黎已经不想给天之王室再增添任何荣耀了。
这破家族还是早点倒台，早点完蛋。
恰好，楚清漪也是这么想的。
以帝国如今形势，已经不适合让沈黎成为过渡期的王了。
她不想让沈黎沾染任何与政治有关的东西，只想把她藏起来，和沈星一样放在安全的地方。
只有家人安全了，她才能全身心地投入战斗中。
她捏捏沈黎的脸，对她说道：“那你乖乖的，下来的事情，等我们回去再商量。”
沈黎一听这话，知道她消化礼物一夜，心里是同意自己留下来了，顿时喜上眉梢：“好。”
她俯身吻住楚清漪的唇角，与她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后，对她道：“走吧，我送你。”
她陪着楚清漪走到门口，目送着乘上天之橙与沈不羁的悬浮车，飞向贵族院的方向。
等她们离去之后，她才转身回到房间，开始研究送给女儿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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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车一路飞过喧闹的繁华都市，进入了独立的王城，飞入了绿树成荫的贵族院。
车子在贵族院院的审判庭停下，车门打开，青松王挽着楚清漪走了下来。
进入审判庭时，内里已经来了许多贵族。见到青松王与楚清漪，她们都迎了上来，恭维道：“一别十年，紫藤大公风采依旧啊。”
“是啊是啊，这次帝都星的脑虫灾害，全依仗青松王，紫藤大公，以及金雕侯爵解决。”
“我等真是感激不尽。”
楚清漪挽着青松王的手，对围过来的贵族们淡淡道道：“为帝国人民鞠躬尽瘁，是我等应尽的责任。”
时隔十年再次在这群人面前露面，楚清漪已非昔日的晚辈。
面对她的话语，面前这群比她年长二三十岁，甚至四五十岁的人，无不奉为金玉良言。
夏侯琴生领着夏侯上人进入审判庭时，看到的就是楚清漪三人被众人簇拥着恭维的画面。
她冷哼了一声：“哗众取宠。”
接着换上了一副慈爱的笑容，走向了楚清漪：“清漪啊……”
楚清漪转眸，看向夏侯琴生的方向，只见她在众人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来。
人群分开，在对方到来前，楚清漪也换上了一副温柔笑脸：“夏侯世伯……上人……许久未见，近来可还安好。”
夏侯上人颔首，目光穿过无数人，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都好都好。”夏侯琴生穿过人群来到楚清漪面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慈祥道，“见你好，更好。”
她笑眯眯的，好似一个长辈询问道：“你这次回来，准备在帝都星待几天？”
“你与上人也许久未见了，若是有空，不如到我家中一叙，我给你置办一个接风宴。”
楚清漪含笑拒绝了：“多谢世伯的好意，不过公务繁忙，我过两日就要离开帝都星了。”
“这么快？”夏侯琴生面露惊讶，“不再多留两天吗？”
“不留了。我离开封域已久，积压了一堆公务呢。”
“也是。如今你的封域是帝国的第一道防线，辛苦了。”
“都是为了帝国人民。”
她们二人交谈了几句，又与青松王聊了聊，这才各自散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铛铛铛……”
贵族院的钟声响到第九下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唱礼官的高声呼喊：“陛下到……”
众贵族纷纷起身，扭头朝门口看去。
但见年轻的帝王天之风一袭王袍，在长姐的陪同下，领着几位侧王妃步入会场。
众人抬手，齐齐行了一个抚胸礼：“拜见陛下。”
天之风抬手，示意道：“众爱卿平身。”
她一边往里走，目光一边在内场搜寻，很快就看到楚清漪的身影。
omega高挑的身姿撞入她眼中，天之风顿时双眼一亮，大步朝她走了过去：“清漪……”
她一边走，一边张开了手臂，显得很是激动：“十年未见，你还是这般美丽动人……我……”
她这般大张旗鼓，完全不顾楚清漪的颜面，行迹猥琐，着实令人鄙夷。
楚清漪身旁的青松王，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跟在她身旁的天之雨感受到周遭气氛的变化，抬手轻轻将她的手抚下，提醒道：“陛下，今日是鸢尾大公的审判日，请您严肃对待。”
这不是你倾诉衷肠的场合，不要太丢人了！
这些年天之风一直被长姐管制，对她是又爱又恨，又敬又怕。
被天之雨这么一训斥，天之风立即收敛了不少。
她讪讪一笑，走了很长的红毯来到楚清漪面前，克制着自己与她打招呼：“十年未见，我很想你。”
她这话一出，再老谋深算的大公，都险些破功露出鄙夷的神情。
楚清漪应对自如：“我也很想陛下。”
天之风大喜，紧接着就听着楚清漪淡淡道：“时刻想着陛下能励精图治，好好治理帝国，早日使得百姓不再饱受流离失所之苦。”
天之风脸上的笑意一下就僵住了。
站在她身旁的天之雨轻咳一声，提醒道：“陛下，审判就要开始了，烦请您坐在王位上。”
天之风收敛了笑容，悻悻走向了王座。
在她落座之后，贵族院首席大法官走向审判台，拿起手边的小锤轻轻一敲。
场内瞬间肃静，齐齐将目光看向了她。
她凝望着台下众人，开始道：“以陛下的名义，以帝国最高无上的律法之名，我宣布，今日的审判正式开始。”
“请鸢尾大公，以及其辩护人入场。”
话音落下，一列卫兵押解着绫飞絮入场。
绫飞絮今日换了身橘色囚服，在如此鲜亮的颜色映衬下，使得本就楚楚可怜的她，增添了一丝破碎的风情。
卫兵押着她穿过人群，走到了被告台站着。其公爵府御用辩护人坐在一旁，陪着她等候审判。
人员到齐，大法官再次一敲小锤，宣布：“开始审判！”
天之雨为了这场审判，可谓是煞费苦心。
她事先就搜罗了诸多证据，再加上绫飞絮临阵脱逃，还意图启动歼灭计划，数罪并罚，绫飞絮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纵然知道天之雨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但是在法庭上，如此深切地体会到枕边人对自己的痛下杀手，绫飞絮还是止不住的寒心。
旁人的联姻伴侣，大多都能为了利益同舟共济。
自己家这位倒好，不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还准备吃绝户。
好，好，好！
好得很！
绫飞絮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但她牢记楚清漪的叮嘱，在法庭上一语不发，拒不认罪，一切交给她的辩护人。
长达五个小时的审判走到尾声，大法官看向绫飞絮威严开口：“鸢尾大公……”
“你犯下战时临阵脱逃罪，渎职罪，谋杀罪，危害帝国国民安全罪……”
“赎罪并罚，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绫飞絮没有开口，坐在她身旁的辩护人站了起来，朗声开口：“法官阁下，关于帝都星系脑虫灾害一事，我方认为与鸢尾大公无关。”
“我方有充足的证明，帝都星星系的虫灾，源于帝国上层某位贵族的贪污受贿。”
大法官皱眉：“哦？证据呢？”
辩护人交出了一个硬盘，大法官让智脑读取了硬盘的东西，在身后的3D投影大屏播放，并同步传给了在场所有贵族。
辩护人站起身，肃声开口：“根据证据表明，颁布脑虫灾害应对政策的第三个月开始，帝国的公主——天之雾驱使其名下的幕僚，情人等等……”
“大肆收取不符合入境规定之人的贿赂，将她们放入帝都星。”
“而这一次帝都星虫灾的爆发，根源就是来自于这些不符合规定，未经过审查，却用金钱，财富进入帝都星的逃民！”
话音落下，众人一片哗然。
天之雨转眸，猛然看向了楚清漪方向，瞳孔微微震颤。
楚清漪面色不改，只是微微勾唇，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
第155章
天之雨既然打定主意想要让凌飞絮背锅, 就要做好对方垂死挣扎，反咬一口的准备。
收受贿赂，贪污渎职一事牵连甚广, 几乎波及了帝都星系整个检测体系。
王室上下, 以及帝都星内的贵族简直是烂透了。
鸢尾大公一审牵扯出这样大的案子，一审结束后的当天，国王天之风就收到了以青松王为首的宗室贵族弹劾。
在楚清漪她们的运作下，她们成功攀咬上了天之雾，并且开始弹劾天之雨。
与此同时，嗅到机会的夏侯琴生, 也加入了楚清漪的阵营。
不过短短数日，在诸多人的施压下, 贵族院带走了以天之雾为首的一系列贪污渎职人员, 成立了一个以青松王为主的特别行政组，开始调查此案。
夺权大戏开幕的当天, 楚清漪急流勇退，乘坐战舰离开帝都星, 前往自己的封域。
离开之际，青松王送别沈不羁与楚清漪，对她们说道：“天之雨一事，就交由我来处理。”
“这回天之雨下台, 原空军最高指挥官夏侯琴生将会官复原职。”
“此人虽然野心勃勃，但对封域的百姓还不错，应该能暂时稳住局面。”
楚清漪点点头, 对天之橙道：“夏侯琴生上台, 至少能比天之雨看得更远。”
“总之小姨你在帝都多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青松王点点头, 转过头看向沈黎，叮嘱道：“这次回去，好好陪陪你的女儿。”
“小孩子正是需要双亲陪伴的时候，清漪公务繁忙，你就在家里多带带孩子。”
沈黎颔首，显得极为乖巧：“知道的，小姨。”
一家人又在一起说了会体己话，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楚清漪对青松王道：“先送到这里吧，小姨，我们走了。”
“嗯，一路顺风。”
告别青松王，楚清漪带着沈不羁与沈黎前往自己的封域。
一想到就要见到自己的女儿，沈黎就有些小激动。她暂时放下了对未来的忧虑，一头扎进实验室，继续给沈星制作生日礼物。
沈黎忙碌的时候，楚清漪也没闲着。
如今凌飞絮被带到帝都星接受审判，天之雨自身难保。根据协战守则，目前鸢尾大公的封地交由楚清漪打理。
同时管理两个封域，楚清漪的工作也变得越发忙碌。在加上是战时，她的工作内容变得更多了。
封地增加，要选拔人才，安插自己的人手……纵然有莉琳的协助，楚清漪仍旧有些头疼。
忙着忙着，她开始忍不住和沈黎抱怨：“这群贵族一个能用都没有。”
都是一群大废物！
沈黎并不意外，毕竟天之帝国打着被虫族封锁边境线的旗帜，故步自封许久，一群贵族坐享其成，大多已经忘记自己的职能了。
实验室里，沈黎组装着零件，看了眼靠在自己肩头的楚清漪，想了想：“埃尔特是德尔塔人，同时是驻守在联邦的德尔塔大使，并且兼职探索队队长。”
“祂应该有不错的见解，你可以考虑和她聊聊。”
楚清漪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宇宙联邦探索队成员，可以插手他国事务吗？”
沈黎笑笑，对楚清漪道：“原则上是不可以，但我们不是朋友嘛。”
“朋友之间，互相讨论一下政权体制之类的，还挺正常的。”
说到这里，沈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对政治一窍不通，也只能听你抱怨了。”
楚清漪倒也不勉强她陪自己讨论政治，听到沈黎这么说，想了想道：“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
“如今我只清楚帝国的体制，想要革新的确得多学习学习。”
楚清漪并不是一个排斥外来政治体系的人，相反她现在急需新的知识，为自己的人民寻找一个新的道路。
“算了，好不容易和你待一会，不谈工作了。”
她抛下繁重的工作，两手挂在沈黎脖子上，挨着她和她一起坐在地上，蹭了蹭她的面颊，问道：“你在给星星做什么？忙了那么久，都没空陪我玩。”
沈黎操纵着纳米机器人，焊接着手上的精密仪器，对楚清漪道：“我给她做了个蝴蝶机器人。”
她打开了智脑，点开图纸对楚清漪，指着上面人脸大小的流光溢彩银色蝴蝶对楚清漪道：“大概这么大，合在一起是个大蝴蝶……分开之后是一个一个小蝴蝶……”
她滑动着界面，3D演示图里，银色蝴蝶陡然炸开，好似星星一般，飞舞着翅膀散落在四周，非常好看。
楚清漪的双眼闪过一抹亮色，扭头看向沈黎：“一共多少只蝴蝶？”
沈黎回答道：“52500个。”
五万两千五百个，恰好是帝都星七年的时间，是沈星从出生到现在度过的时间。
楚清漪轻啧了一声：“这可是个大工程。”
“是啊。”沈黎扭头，看向楚清漪目露哀求，“所以你要不要来帮帮我？”
楚清漪果断拒绝了她：“不要。”
“你给你女儿准备的礼物，可不能让我来帮手。”
她依偎在沈黎怀中，望着她那些正在马不停蹄赶制小蝴蝶的机器人，对沈黎道：“更何况，你有那么多小机器人帮助你，也用不着我。”
“哪里的话。”沈黎偏头亲了她一口，飞快说道，“我一个人可坚持不了那么久，需要你给我亲亲充电才行。”
楚清漪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冷笑道：“我看你要充电的是别的地方吧。”
沈黎嘻嘻一笑，转过头一把吻向她的唇。楚清漪仰头接住了她的吻，收拢着双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吻着吻着，她抚开沈黎手上的零件，翻身坐在她的身上。
她吮吸着沈黎的唇瓣，将她吻的七荤八素的，完全听从她的调令。
一吻结束，沈黎两手掐住楚清漪的腰，仰头望着她双眼湿漉漉的。
楚清漪垂眸望着她，抬手点了点她的唇，双眼含笑：“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我要开会。”
沈黎呼吸一紧，心想真是个妖精。
她倾身，吻住楚清漪的双唇，压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楚清漪穿戴整齐，带着未尽的欲望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她浅浅开了一个会后，就准备继续处理公务。
只是忙着忙着，她忽然想到沈黎独自一人在实验室忙碌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地有些心痒痒。
尤其是她专注地组装零件的时候，那张侧脸真是该死的迷人。
她又想到沈黎提出来的建议，既然考虑要长久在一起，是不是要增加互相陪伴的时间？
不然她那么忙，总是在偶尔的空闲里去找沈黎，她是不是有点孤单。
虽然楚清漪觉得，沈黎不一定会这么想。
她思虑片刻，敲了敲桌面，最后给卫兵下达了指令：将办公桌暂时搬到实验室去。
楚清漪的动静很小，并没有吵到专注的沈黎。办公桌落地后，她坐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开始处理自己的公务。
比起书房，实验室的灯光实在是太亮了，但对于需要冷光需求的楚清漪来说，一切都刚刚好。
室内的小机器人不断地制作着小蝴蝶，满屋子都是嗒嗒嗒的机械音。
这种机械音暗含一种韵律，听起来非常悦耳。楚清漪原以为自己会讨厌这样的环境，可是在这样的白噪音陪伴下，她的注意力却越发专注了。
一忙就是四个小时，沈黎拼完手头零件，下意识地抻了个懒腰，松松筋骨。
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看向了东北角。
只见楚清漪端坐在庞大的办公桌前，乘坐着悬浮人工椅正在忙碌地左右滑动，处理工作。
沈黎的目光一下就怔住了。
她望着楚清漪严肃时冷凝的神情，一颗心砰砰直跳。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走到楚清漪面前，俯身单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楚清漪下意识抬眸，迎上了沈黎的笑颜：“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楚清漪抬手一挥，停住了所有文件界面，抬眸对沈黎轻轻笑道：“在你忙的时候。”
“哦……”沈黎拉长了声音，笑吟吟地望着她：“为什么搬过来了？就这么想和我一起工作啊？”
“是啊。”楚清漪没有掩饰这点，望着沈黎淡淡道，“不是你说的，要我试试嘛。”
“所以我就试试和你待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做，会不会感到无聊。”
要知道两个人想长久待下去，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就算什么也不做都不会感到尴尬这件事，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沈黎笑得龇牙咧嘴，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她轻咳一声，稍微收敛一点：“那你现在觉得呢，无聊吗？”
楚清漪看着她这个没出息的样，长眉轻挑，语气淡淡：“马马虎虎吧。”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互不干扰也挺好。”
第156章
楚清漪嘴上说得轻描淡写, 可是沈黎却在她傲娇的神情里，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满意。
alpha倾身，压倒在她的办公桌上：“仅仅只是这样？”
楚清漪抬眸扫了她一眼, 似笑非笑：“不然你还想觉得有什么样？”
沈黎两手撑在她的办公桌, 俯身朝她压下来，精准地吻住omega的唇。
两人彼此交换着口腔内的空气，吞入甘甜的津液，任由欢愉从互相舔舐的部分蔓延到全身。
一吻过后，沈黎抬手轻抚楚清漪的面颊，神情温柔：“等我忙完这一阵, 你可以不可以把莉琳突破造物主防火墙的事情，交到我手上。”
“以及脑虫的相关防御、应对解决的实验, 我也想参与。”
她柔柔地看着楚清漪, 眼里的情意都要溢出来将对方淹没：“我没办法在政治上帮助你太多，但至少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协助你。”
从前的alpha, 至多至多留下一个实用工具，是绝对不会参与这样的事情。
楚清漪十分了解她的个性, 正是如此在听到她的请求时，才深刻意识到alpha这十年，的确改变了些。
她想了想对沈黎道：“在这方面，我的确很缺专家与人手。”
“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 我会觉得很开心。”
楚清漪身上的优点实在是太多了，坦诚真挚不过是其中之一。
沈黎实在是太喜欢楚清漪的性格了，她倾身吻了吻楚清漪的面颊, 喜笑颜开道：“好。”
两人腻歪了一会, 沈黎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
大多数时候，沈黎都是一个人沉默地干着活, 然后尽情地享受自己的独立空间。
可是这一次，难得有omega的陪伴，她的心就像被对方牵着的风筝一样，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上上下下，不得安宁。
在蓝星的时候，沈黎也曾被人夸赞过工作时候，就像个魅魔。她那时候不太理解这个比喻究竟是怎么来的。
如今看到楚清漪，她就完全理解了这一点。人在专注于自身的时候，就像一颗恒星一样，只为自己发光发热，着实是魅力无限。
谁会不喜欢太阳呢。
沈黎这般想着，忍不住再一次扭头，将目光落在楚清漪身上。
楚清漪明显能够感觉到从沈黎那边传来的视线，alpha的目光好似一道射线，落在身上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一种灼痛感。
她这么深切的凝望着，导致楚清漪处理公务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她忍不住想回应沈黎，但是一怕自己看过去，两人又是天雷勾动地火，胡闹个没完没了。
楚清漪忍了又忍，一个没忍住，抬手拿起桌面上的一个小摆件，冲沈黎砸了过去：“好好工作！”
时间不多了，要是还没有完成给女儿的礼物，看她怎么和你哭！
沈黎眼明手快，一把接过楚清漪扔过来的摆件，放在手中发现是一枚紫藤小树私章，长眉轻挑。
“楚清漪……”她唤了一声，目光定定看向对方。
楚清漪头也不抬地说道：“有事快说。”
沈黎捏着她的私章，将章底对准楚清漪，语气撒娇：“你要是有空，也给我做一个私章呗。”
楚清漪这才抬眸看向她，却见沈黎盘腿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她笑吟吟道：“给我做一个，我烙在礼物上。“
“以后我做的每一件东西，都有你的笔迹。”
她想和楚清漪绑定，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物理上，她们就是要成双成对，生死与共。
楚清漪睨了她一眼，微微勾起唇角：“再说吧。”
“看我什么时候有空。”
她嘴上说的是这样，但是两天之后，沈黎收到了一枚来自楚清漪的私章。
那是一枚两指大小的私章，底部以古老的字体，刻着沈黎的名字。在名字的下方，细细地烙着一串智脑符码。
沈黎用智脑扫过符码，很快莉莉丝就识别出了一张照片。
沈黎定睛一看，赫然发现照片里，自己正盘腿坐在地上组装着零件。神情严肃，目光专注，看起来非常像个沉迷技术的科学家。
沈黎诧异地看了楚清漪一眼：“你什么时候拍的？”
楚清漪经过她身边，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不甚在意道：“从监控上随便截的。”
截的？
就这个构图这么讲究，清晰度那么高的照片，说是截图监控，谁信啊。
沈黎立即从地上站起来，冲到楚清漪身后一把拥住了她。
庞大黑豹将楚清漪整个人笼罩在怀中，楚清漪正想训斥一声，alpha就凑到她面前，啪嗒一声亲到她的面颊上。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监控齐齐对准了她们，一阵闪烁。
一张照片拍好，数据全都传到莉莉丝上。沈黎打开智脑，将那一瞬间拍下的上百张照片怼到楚清漪面前，对她说道：“挑一张。”
画面里，omega被alpha抱在怀中，轻轻吻住了面颊。亲吻的瞬间，原本面无表情的omega微微睁大了瞳孔，宛若冰雪初融，美得不可方物。
楚清漪转过头，凝视着沈黎的面庞，很认真地看着她：“你不会是想挑一张照片，替换掉我刚才给你挑选的那张吧？”
沈黎点点头，应得理所当然：“嗯。”
她微微嘟起嘴巴，语气轻慢地反问：“难道不行吗？”
太幼稚了。
楚清漪心里想，谈起恋爱来的alpha，智商就和三岁小孩似的。
这可是私章啊私章，放她们的合照，人家扫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到底谁才是沈黎啊。
许多碎碎念从楚清漪心中升起，但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随你。”
反正也就是个私章，随沈黎去吧。
至于旁人能不能认出沈黎，那就是沈黎的事，谁让她并不反感和沈黎待在一起呢。
沈黎立即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拥着楚清漪开始挑选起来。她挑了一张楚清漪正面的角度，问道：“这张好不好？”
楚清漪扫了一眼，敷衍道：“挺好的。”
沈黎揽着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语带撒娇：“这可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哎，你可要好好挑。”
楚清漪抬眸，惊讶地看着她：“这是第一张合照吗？”
沈黎点点头：“对啊。”
“你忘了，我们以前没有拍过照片。”
楚清漪想了想，对沈黎道：“不是吧。以前我们还是有挺多合照的。”
这回轮到沈黎惊讶了：“哈？”
楚清漪很认真地看着她，对她说道：“你到星际网上搜一下你自己的名字，看看就知道了。”
她说完这句话，推开沈黎，继续往前走了。
沈黎让莉莉丝打开星际网，让她搜寻自己的名字：“莉莉丝，输入沈黎。”
沈黎二字一出现，星际网上最先弹出一张照片。
那是十年前，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驾驶着机甲与楚清漪飞向太空，同凌飞絮决斗结束后，在驾驶舱内与楚清漪接吻的画面。
沈黎突然回想起来，这张照片还是她亲自操控莉莉丝调转卫星角度拍摄的。
严格说起来……
好像……的确……今天拍的不是第一张合照。
沈黎抬手，挠了挠自己面颊，神情有些尴尬。
啊，她的记性真的好差，竟然连这些事都不记得了。
沈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点开星际网，浏览起自己和楚清漪的照片。
那时候楚清漪为了宣扬她俩身为命定之番的“绝美爱情”，私下里让不少侦探机器人，以及日常照摄影师跟随她们拍摄了不少照片。
有她们在校园漫步，有她们在食堂共进午餐，更多的时候是楚清漪陪着沈黎一起上课，在课堂里并肩而坐的照片。
每一个画面里，楚清漪总是微微转眸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专注而深情地望着。
不得不说，网友们的评论异常中肯，楚清漪有一双很会爱人的眼睛。
在她的眼神里，沈黎感觉到自己在被对方深爱着。
在沈黎毫不在意，并且习以为常的过去时光里，她的名字早已和楚清漪绑定，并且成为她身上永远无法抹去的爱情诗篇，流传在天之帝国的短暂又绚烂的日子里。
她们早就是一体的。
沈黎这般想，忍不住抬眸，将目光落在楚清漪身上，忍不住感慨道：“楚清漪，你看起来好爱我。”
楚清漪落坐在办公桌前，打开文件浏览起来，淡淡道：“都是演的。”
她那时候对沈黎哪有那么多爱，只是把她当成是一个好用的工具，用以完成自己的目标罢了。
沈黎也不恼，还由衷地夸了一句：“那你演技挺好的。”
楚清漪“唰”地一下抬起头，死死盯着沈黎，似乎要将她脸上盯出一个窟窿。
周遭的气氛明显改变，沈黎抬眸，对上楚清漪咬牙切齿的目光，有些懵逼。
她反应了好一会，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惹来楚清漪这般怒目相对，小心翼翼地开口：“楚清漪，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楚清漪气她就是那个木头，她那时候虽然不把沈黎当回事，但也是实打实地喜欢她，欣赏她。
就算是演，也有几分真情流露在的好嘛。
不然哪来的那么多深情。
可是她看到沈黎这个鬼样子，话卡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算了，谁让她搭上了那么一个迟钝的alpha。
楚清漪收回目光，淡淡开口：“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个脑袋真是构造奇特，硬如钢铁。”
沈黎被她莫名其妙攻击了一句，茫然道：“好端端，你干嘛突然骂我？”
楚清漪骂了一句，就不打算搭理她了。
她重新将目光落在面前的文件上，继续工作起来。
沈黎见她不作回答，抬手摸摸鼻子，继续看了进去。
翻着翻着，就翻到了离她们最近的一张照片。
那是在她的葬礼上，楚清漪为她扶棺，穿越人群前往大教堂。
路上，微风拂过楚清漪的齐肩长发，露出她哭得通红的双眼，以及泛红的鼻尖。沈黎看着她在巨大的悲伤中，哭得支离破碎大门讧，整颗心就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窒息。
沈黎抬眸，凝望着面前的楚清漪，看着她冷静的面庞，略有些震惊：“楚清漪，你为我哭过啊？”
正在签名的楚清漪手一顿，耳朵一烫，迅速红了起来。
omega并不想承认这件事，一旦承认，就好像她真的很爱alpha。
虽然爱是不能比较的事情，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怕自己让alpha知道的太多，会落了下风。
omega捏了捏手指，好一会才回答：“你想多了，我没哭过。”
“不过是为了营造氛围，化了妆，滴了眼药水……”
她话音未落，alpha打断了她：“那我哭过。”
楚清漪猛然抬眸，看向沈黎。却见alpha站在她身前不远处，凝望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哭过，楚清漪。”
“每当很想你，很想你的时候。思念就会化作泪水，夺眶而出，泪洒星河，化作无数的繁星涌出我的身体。”
“每当这时候我都会意识到，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每一颗泪珠……都填满你的身影。”
“我是真的很想很想你，也很爱很爱你。”
alpha少年时的沉闷与寡言，都是伪装出来的。
她其实不是那种寡言少语，不会表达的人。恰恰相反的是，她非常擅长组织语言，表达自己的情绪。
爱也好，喜欢也罢，总是能这么坦诚地说出来。
坦诚到楚清漪有些嫉妒。
omega忍不住去想，她的alpha一定听过很多很多人说爱她，才会把情意表达得如此真挚热切与坦然。
楚清漪捏住了手指，没有接话。
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个宇宙那么远，alpha迈步用真心横跨了所有的界限，越过十年光阴，重新走到她面前。
她俯身抬手，挑起omega的下巴，深深凝望着她：“所以楚清漪，你也为我哭过吗？”
在那些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抓不住对方身影的午夜梦回，有没有和她一样拥住被子，被思念折磨到发疯，痛哭流涕过。
第157章
楚清漪是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抬眸扫了沈黎一眼，似笑非笑：“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听到我为你哭过，你心里觉得很爽是吧？”
沈黎捏着她的下巴, 强迫她抬起头来：“当然会。”
“谁不会在感受到爱人为了自己拥有情绪波动的时候, 万分愉悦啊。”
楚清漪伸手抚掉alpha的手，冷淡开口：“是嘛，那你一个人去角落愉悦吧。”
沈黎一怔，反应过来楚清漪话语里的意思，继而大喜。她松开楚清漪，两手撑在桌子上, 足下发力轻松一跳，猛地越过办公桌来到楚清漪身旁。
她稳稳地落在楚清漪身边, 抬手按在她的肩膀, 故意逗她：“真的哭啦？”
楚清漪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这不是废话嘛。
她是个人, 拥有一颗人心，也会多愁善感, 也有软弱的部分，她怎么可能不会为了爱人的离别而哭泣。
沈黎望着她娇俏的面庞，一颗心激动得砰砰直跳。
她忍不住俯身，含住了楚清漪的唇角。
带了点情绪的alpha, 就如同在冰雪地里，独自翱翔数日好不容易看到猎物的金雕，又凶狠又猛。
她缠绕着楚清漪的舌尖, 吮得又凶又急, 阵阵酥麻从舌根传遍了楚清漪的全身。
细微的雨雾从楚清漪的领口逸散出来，化作一场春雨, 逐渐充盈了整个实验室。
清冷的雨水气息令人着迷，alpha显得更兴奋了。
她更深地吻了下去，两手揽住楚清漪的腰身，用力地将她抱起来，让她像只小树懒挂在自己身上。
她拥着楚清漪绕着她的椅子走了一圈，结结实实给了她一吻过后，将她放在了办公桌上。
楚清漪两手撑在办公桌上，抬起高跟鞋在沈黎的腿上踹了一下：“废话那么多，有本事让我在别的地方哭啊。”
omega一身雪白制服，看起来禁欲又迷人。
沈黎轻笑一声，两手撑在她的身侧，倾身吻了上去。
金属质感的纽扣被含入口中，alpha灵活的小舌轻挑，将她的制服扣子轻而易举挑开。
燥热的呼吸顺着领口涌入楚清漪的脖颈，楚清漪轻嘶一声，仰头看向了天花板。
实验室的灯光很亮，能够照亮每一个晦暗不明的地方。她仰头凝望着顶上的天花板，在过于炙热的亮光里，感觉到目眩神迷。
很快，楚清漪的制服衣领大开，alpha高挑的身躯压了下来，温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楚清漪撑在办公桌上的手指，一下就蜷缩起来。
湿热的吻落下，alpha的身体也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直到楚清漪的所有上衣大敞，她召来一旁的磁悬浮椅子，坐在了楚清漪面前，然后俯身，吻了下去。
omega的呼吸一下就紧了，她轻嘶一声，下意识抬手落在alpha的头上想将她推开：“别……”
谁料alpha挪动着椅子，整个身体卡在了办公桌的凹陷处，更深地吻了上去。
她那嘴巴向来厉害，这十年抽空的时候，还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如今更是折磨人。
楚清漪从未觉得这么难受过。
她两手抱住了沈黎的头颅，两手插入她的发丝里，收拢又张开。
整个人扬起头颅，任由夺目的光亮洒在她身上。
严格意义上来说，女性alpha和女性omega的身体构造，其实有类似的地方。
先前沈黎很少有照顾到楚清漪的这一部分，如今被她这么炙热的吻着，omega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
她好像能理解alpha为什么总是显得那么的粗鲁，那么的急切了。
因为她现在就是这样，除开被吻着的时候，其余时间都是又酸又疼，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她下意识地将自己往沈黎怀里送，紧紧地抬手抱住她的头颅。
视线很快一片朦胧，泪水从眼角渗出，楚清漪仰着头，望着晃动的天花板，逐渐看不真切。
很烫……
全身像是被火舌舔舐了一番，不受控制地发热。细汗从额角沁出，身体的水分大量丢失，令楚清漪口干舌燥。
她觉得自己在进入一场高烧，渴望在剧烈的灼热里，忘却一切痛苦，忘却一切思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有十分钟，又或许是半个小时……
那疼痛的折磨终于抵达了终点，再一次粗暴的亲吻后，她两手紧紧抱住沈黎的头，颤抖着跌入她的怀中。
“哈……”
omega仰着头，长长吐了一口气。
沈黎起身，将她拥入怀中，给了她一个酸涩的吻。
一吻结束，她抬手擦掉楚清漪的水渍，望着她哭红的眼角，勾唇轻笑：“你这算不算哭得一塌糊涂？”
alpha的语气听起来太揶揄了，omega抬腿勾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带：“把人弄哭了，就不知道安慰安慰吗？”
“少废话，快点。”
alpha发出一声闷哼，轻笑一声，顺从地抱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哄道：“好好好，这就来安慰你。”
“好好擦擦你的泪。”
暧昧的语气里，alpha挑开自己的腰带，俯身再次吻了上去。
——————
战舰足足飞行了一周，终于在沈星生日那天，抵达玫瑰星云附近。
楚清漪带着沈黎，以及沈不羁换乘了太空梭，飞入了玫瑰星云中。
远远地，沈黎站在太空梭的主控室，隔着环形玻璃窗眺望着窗外那一朵漂浮在星海中的紫红色星云，眼里全是震撼。
“哇……”她夸赞地赞叹了一句，整个人扑到了主控台上，眺望着那朵不断释放闪电的星云，忍不住说道，“好漂亮啊！”
沈黎转过头，看向楚清漪，“没想到边境线外，竟然有这么一团星云，为什么我走的时候没有发现。”
楚清漪失笑，对她说道：“你走的时候，是往另一个方向走的，怎么可能会发现这朵星云嘛。”
她凑到沈黎，与她挨在一起，凝望着面前这朵星云，淡淡开口：“那时候天之虹追得紧，我怕生产有意外，不得不从封域出来，开始往四周探索。”
“最后仲夏找到了这朵星云。”
她顿了顿，转眸看了沈黎一眼，对她说道：“星云里有很多矿物质，可以合成许多生活用品。再加上闪电可以充能，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也在的话，肯定很喜欢这片地方。”
“所以看到这片星云的第一眼，我就决定把我们的家安置在这里。”
她知道自己和沈黎不会有未来，但还是忍不住畅想，如果她们有一个家会怎么样。
以月光砗磲号为据点，让星星看家。
她忙公务，沈黎去探险，然后每隔数月，或者一年见见面，或许也是不错的生活。
只是沈黎不是那种会回头的鸟，所以她也只是偶尔想想。
但是现在，沈黎回来了。
沈黎回眸，凝望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倾身凑在她唇角吻了一下。
四周都是粉红泡泡，几乎要把主控室内的士官以及沈不羁给埋了。
众人要被这恩爱的氛围给埋了，纷纷避开眼，全当没看见。
太空梭很快驶入玫瑰星云，拨开一层又一层的浓雾，沈黎终于看到停泊在星云深处的月光砗磲号。
它静默地悬停在紫红色的星雾里，在闪电的照耀下，通体泛着淡淡的银光，雪一般的漂亮。
停泊舱门打开，太空梭接受指引，顺利地接入战舰，稳稳地泊入战舰内。
舱门关闭，太空梭打开，楚清漪牵着沈黎颤抖的手，走了下来。
知道双亲要回来，沈星早早地就令人在此等候。
她扑棱着翅膀，飞在众人面前，举着小旗子左看右看。
没一会，她看到楚清漪牵着沈黎朝她走来，双眼顿时一亮，头上噼里啪啦作响，开始不停地挥舞着旗帜：“妈咪妈妈，欢迎回家！”
小孩子兴奋死了，还不等楚清漪和沈黎走近，就展开双翼，化作一道流光，扑向了两人。
别看小宝贝小小一只，可是密度一点也不低。她直直地撞上来，就好似一颗炮弹砸向沈黎的身体，几乎要将她撞翻。
她女儿的劲可真大啊。
这点真像楚清漪。
一个念头在沈黎的脑袋里闪过，沈黎眼明手快地一把将孩子从自己怀里捞起来，两手掐住她的肋下，将她高高举了起来：“星星！”
沈黎仰头，望着眼前这个与楚清漪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凝望着她那双金瞳，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与视频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被她举在身前的孩子，香香软软的，身上有一种婴儿特有的奶香味，浓郁朝她扑来。
她抬眸，望着孩子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
小小的孩子感受到从沈黎身上传过来的怜爱之情，注视着沈黎几秒，眨巴眨巴眼，然后张开手臂一把抱住沈黎的脑袋，乖巧地贴着她的额头蹭：“妈妈妈妈妈妈……”
星星唤了一连串妈妈，然后将小手搭在沈黎脸上，啪地一下捧住她的脸，乖巧地蹭着：“我好想好想你啊~”
沈黎听到这么热切的呼唤，心全软了。她一把将孩子抱入怀中，忍不住在她柔软的面颊上亲了几口，把她抱在怀中揉了又揉，一颗心又酸又涨。
过了好一会，她蹭着孩子的面颊，颤抖着开口，热泪盈眶：“妈妈也好想你。”
“对不起啊宝宝，你出生那么久，我才第一次抱你。”
“妈妈真的觉得，很抱歉很抱歉……”
泪水从沈黎眼角滑落，她紧贴着自己的孩子，又爱怜，又愧疚的呜呜大哭起来。
第158章
一直以来, 楚清漪都很好奇，为什么星星是个高需求宝宝。
因为她和沈黎都是人格独立，有目标有理想, 就算不依靠他人, 独自一人待着也很开心的人。
独处才是她们最舒服的时候。
直到现在，她看着沈黎抱着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恍然大悟：这孩子遗传了沈黎。
也是，天之紫还在的时候，沈黎就是个妈宝啊。
楚清漪感慨了一句, 眼神复杂地看着抱着孩子痛哭的沈黎，心想alpha哭起来真是不好看。
她转念一想, 想到分别的时候自己的哭泣……
当然, 她肯定很好看。毕竟她的容貌摆在那里，无论做什么表情, 都是漂亮的。
但是要在沈黎面前这么嚎啕大哭的话，那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个念头在楚清漪脑海一升起, 立马被她打消。
她看着沈黎这么挨着孩子哭着，泪水都快把宝宝给淹了。楚清漪叹了口气，转身抬手将她们拥入怀中。
“好啦好啦。”隔着孩子，楚清漪把沈黎拥入怀中, 抬手擦拭她的泪水，轻声哄道：“别哭了，再哭就成悲伤蛙了。”
沈黎打了个哭嗝, 双眼含泪望着楚清漪, 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有这么夸张吗？”
岂料她怀中的女儿点了点头，两手蹭着她含泪的面颊, 很认真地道：“真的有，不能再哭了，会变成青蛙的。”
沈黎的脸一下僵住了。
楚清漪噗嗤一笑，松开怀抱挽着她的手往前走：“好了，先回家吧。”
沈星从沈黎的怀里飞出来，扑棱着翅膀亲亲楚清漪面颊：“欢迎妈咪回家。”
楚清漪也亲亲她的面颊，夸赞道：“宝贝真乖。”
沈星抱抱楚清漪，又从她怀里飞出来，扇着小翅膀来到沈不羁面前，张开手将她拥入怀中：“奶奶！”
沈不羁大笑，将她抱在怀里，吧唧一口亲在她面颊上:“宝贝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奶奶？”
“想。”小孩子乖巧地回答，声音又软又糯，“那奶奶呢，那么久想我？”
“想想想，当然想。”沈不羁好不容易抢到孩子拥抱权，当即长腿一迈，越过孩子的双亲往里走，“我每天都在想宝宝，想和宝宝一起玩。”
“宝宝最近又看了什么书，玩了什么游戏，可以和奶奶说吗？”
沈不羁嘴上说得慢，但是步子一点也不慢。她长腿一迈，迅疾地走过人群，大步流星走到转角处，人一转弯就消失不见。
沈黎看着她这做贼般偷跑的背影，转过头看向楚清漪一脸茫然。
不是，她母亲到底什么意思啊？
绑小孩呢？
楚清漪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女儿可受欢迎了，还不快追上去，你今天一整天都和她玩不了一会。”
沈黎一听这怎么行，立即拉着楚清漪跟了上去：“快快快。”
把孩子抢回来！
———————
因为今天是沈星的生日，战舰内早就布满了装饰。通过转角的通道，进入战舰内部大厅，一路走过可以看到许多星星的照片，以及各种3D投影。
仿佛回顾一样，0-7岁的影像在四周的墙壁上，来回滚动。
进入战舰大厅内部，沈黎发现正厅内的3D投影里，正在播放着月光砗磲号，以及来自全帝国各地，独属于楚清漪的亲卫对沈星的祝福。
祝福声响彻整个大厅，在生日快乐的各种版本纯音乐里，显得非常喜庆。
整个战舰喜气洋洋的，为了庆祝她们小主人的生日，使出了浑身解数。
仅仅是通过这一角，就可以窥探出沈星是一个多么受人宠爱的孩子。
她想的没错，楚清漪把她照顾的孩子。她的孩子和她一样，都是在千宠万爱下长大的。
沈黎这般想着，垂眸看着身旁的楚清漪，轻轻唤了一声：“楚清漪。”
楚清漪拉着她往餐桌旁走，头也不回地应道：“怎么了？”
沈黎凝视着她的面庞，诚挚地说了一声：“谢谢。”
楚清漪欣然应道：“别客气，我应该做的。”
谁让她也是沈星的妈妈呢，她有责任与义务照顾好她。
两人很快走到餐桌旁，拣宝与埃尔特，还有莲南希已经在餐桌旁等着了。
见到沈黎，拣宝很高兴地打了声招呼：“小黎！”
沈黎龇牙，对祂笑了一下。
两人很快来到餐桌旁，楚清漪拉着沈黎在左下首坐下。
她落座后，招呼众人道：“都坐下吧，快开饭了。”
众人闻言，齐齐坐下。
沈不羁抱着沈星坐在上首，站在她身后的餐厅管家抬手打了个响指，送餐机器人托着一碟碟美味菜肴，放在了餐桌上。
长长的餐桌很快铺满了菜肴，上餐完毕，楚清漪看向沈不羁：“母亲，今日就由您来开餐吧。”
沈不羁轻咳一声，单手抱起沈星，另一手举起香槟杯，对众人道：“今日我们齐聚一堂，是为了我的孙女，紫藤大公之女的生辰。”
“首先，我们要感谢大公不辞辛劳，忍受生育之难，使得如此一个可爱的孩子，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让我们敬大公一杯。”
在场众人起身，举杯对向楚清漪：“敬大公。”
楚清漪举杯回应：“敬诸位。”
大家隔空碰了个杯，抿唇喝了一口酒。
沈不羁接着道：“其次，感谢星星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丰盈我们的人生。”
“从此以后，我们多了一个亲人，一个伙伴，一个战友……”
“为星星举杯，生日快乐。”
沈不羁转身，将酒杯递到了沈星面前。
孩子的小脸，一下就因激动变得通红。她手忙脚乱接过机器人递给她的果汁，与沈不羁碰了一杯，朗声道：“干杯！”
“干杯！”
众人举杯，又庆祝了一杯。
沈不羁又感谢了埃尔特等远道而来的客人，一番致辞后，生日宴会正式开始。
美味的佳肴如同流水般从厨房上来，大厅的3D投影变了，开始换成砗磲号各部门献给沈星的才艺表演。
沈星坐在沈不羁的腿上，嘴里塞满了来自长辈的投喂，双眼都落在投影上，看着各部门的相声小品，激动得啪啪鼓掌。
沈黎看了眼那些表演，觉得也不咋样啊。
她实在是不理解，于是凑到楚清漪身旁，小声问：“她怎么那么开心？”
楚清漪扫了眼沈黎，无声开口：“她喜欢有人陪她玩。”
沈星是个高需求宝宝，平时虽然不爱说话，但是闲着没事就会在战舰到处飞来飞去。
她时常观察厨师做饭，卫兵站岗，机器人出勤……
只要是能动的，哪怕是个摄像头，她都能看个半天。
她觉得观察东西很有意思，和人待在一起也很有意思。
因此就算她什么也不说，只要被她注视着，大家都和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
全战舰都是她的狂热爱好者，被她陪伴一段时间，能吹三年的牛。
沈黎能够感受到战舰众人对她的喜爱，心想不愧是她的女儿，真是太受欢迎啦。
午餐结束后，众人一起围在客厅陪沈星玩游戏。
人数太多了，就分成了两个阵营。
沈黎与楚清漪一起，带着拣宝与埃尔特，还有莲南希与沈不羁还有沈星，仲夏等人联机对战。
打着打着，沈星觉得不够过瘾，仰头对楚清漪道：“妈咪，我今天可不可以开一次机甲？”
沈星一出生，就自带精神体，所以她三岁的时候就开始驾驶机甲了。
不过楚清漪怕她发育未完全，平常对她多有限制。
但是今天是她的生日，楚清漪想了想，应允道：“可以。”
“好耶！”沈星从地上跳起来，转过头看向沈不羁，“奶奶，我们去太空打吧。”
沈不羁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见楚清漪都同意了，也就点点头：“可以啊，那我们去太空打。”
于是去太空。
众人驾驶着机甲，从月光砗磲号驶出来，飞向了玫瑰星云。
双方按照游戏阵营，一左一右悬飞着，操纵着机甲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莉琳作为主持人，连同了所有机甲，在同一时间将声音传遍众人的驾驶舱：“以绝对公平，绝对公正宣布，决斗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仲夏与楚一等人驾驶的机甲，化作一道流星冲向沈黎，展开所有的武器朝沈黎轰去。
无边的粒子炮，以及金属尘网淹没了沈黎，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将她困住了。
她们来势汹汹，惊得拣宝打了个寒颤，带着埃尔特与莲南希迅速逃跑。
与此同时，楚清漪也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飞向了沈星。
沈黎在无边的炮火里望着众人逃开的身影，震惊道：“不是，你们也太没义气了！”
“那么多人围殴我一个……噗……”
她话还没说完，仲夏操纵着机甲就是一个重拳，轰向沈黎的驾驶舱，将她打的晕头转向。
这位女仆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沈黎有些反应不过来。又重又快，竟然让沈黎失衡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间，对方对着沈黎操纵机甲长腿一扫，拳打脚踢，疯狂输出。
第159章
仲夏身为楚清漪的贴身侍女, 并不是一般的女仆。
她虽然只是一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beta，但是其机甲驾驶技术之精湛，不是一般士兵所能望其项背的。
再加上她还是楚清漪的体术老师, 一身顶级的体术令她几乎能在军营里横着走, 拿捏沈黎这样的新兵蛋子，还不是十拿九稳。
趁着沈黎被她揍得失衡，她连忙补了几脚，踹得沈黎反应不过来。
直到一阵金芒闪起，沈黎的精神体附身机甲，仲夏握住机甲操纵杆, 猛然后撤——
“轰！”
十台粒子炮轰向沈黎的机甲，径直轰向她的屏障, 掀起了一阵强力的能量潮汐。
如此凶猛的能量, 几乎要把沈黎的屏障给洞穿了。
那可是3S的精神力屏障，曾经能抵挡过一瞬大型战舰连环爆炸冲击波的精神力屏障, 就这么被这十台粒子炮瓦解了？
啊，不对, 这个能量……
根本不是粒子炮，而是微型歼星炮！
“谁这么有病竟然在机甲上改装歼星炮啊！”
沈黎咆哮了一声，能量雾散尽的时候，楚一手持一柄巨剑从沈黎的后腰袭来, 猛地捅向她的腰子。
察觉到危险的沈黎侧身一闪，单手制住了楚一的巨剑。还未等她喘口气，仲夏已经手握巨锤朝她脑袋砸来。
“砰！”
一下, 就把沈黎的机甲脑袋打得凹陷了一寸。
附体的精神体也受到了影响, 沈黎晕了一刹那，就是这一刹那, 四周的机甲抛出锁链，将她结结实实捆绑在中央，如同被蜘蛛捕食的猎物，动弹不得。
做完这一切，众人开始发力，毫不留情地进行攻击。
也就是这时候，沈黎开始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决斗。
群殴，赤／／裸／／裸的群殴。
楚清漪的亲卫，都是经验老到的军人。尽管等阶并非是最顶级的，但是在帝国之中，她们的战力绝对属于T0级别。
别看沈黎有3S的精神力加持，平时蹂躏国王的亲卫队和锤狗差不多。
真的遇上这种从血腥战场活下来的顶级战力，她也是够呛。
这群人完全没有顾忌，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沈黎被她们锤得抱头鼠窜，好不容易挣脱机甲，想要逃向楚清漪的方向，结果又被仲夏一脚踹回来，被众人围殴。
沈黎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人就是有意在针对她，百分百在拿她撒气。
沈黎隐约能猜到她们生气的理由，但是她觉得自己也很无辜。
她和楚清漪好好谈个恋爱，娘家人不同意就不同意吧，但是私下里结成党羽炮轰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妥妥是报复，是报复对吧！
不过没办法，谁让沈黎真的把她们的“乖女儿”给拐跑呢，这个“报复”她就得受着。
沈黎深吸一口气，最后忍无可忍，开始反击。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打到后面，等楚清漪把沈星与沈不羁两人围困后，仲夏等人才脱战，前往沈星的身旁支援她。
对沈黎的单方面裁决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正式的决斗。
但是沈星太贪玩了，很快把两个阵营的决斗，弄成了大乱斗。
她自己则驾驶着机甲，像条快乐的调皮小鱼，时而轰向楚清漪，时而轰向仲夏，无差别地挑衅所有人。
大家伙也是真的纵容她，按照她的“计划”，如愿“阵亡”，最后取得胜利。
为了哄孩子开心，仲夏老早就让人打造了一个蓝钻王冠。
等战斗结束后，仲夏抱着沈星回战舰内，让她坐在主位上，给她加冕：“恭喜沈星驾驶员，获取第一届星星杯机甲大赛冠军！”
“哇！”
小孩子可兴奋啦，坐在王座上拍着手掌，晃着脚丫子，手舞足蹈的：“好看好看！”
她赞美自己的王冠，认可别人对自己的付出，仰头看着仲夏满眼都是星星：“夏奶奶对宝宝真好，宝宝好喜欢好喜欢。”
大多数时候，沈星属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
今天她实在是太开心啦，妈妈妈咪回来了，奶奶也来了，还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给自己庆祝。
沈星笑弯了眼，张开手臂对大家说道：“星星今天，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哦……”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尤其是沈黎，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对她说道：“好啦，玩也玩够了，快来拆大家送你的礼物吧。”
“嗯，好！”
沈星重重点头，召来机器人，将大家的礼物一个一个送到她面前，挨个拆下去。
首先要拆的，是沈不羁给她的礼物。沈星已经七岁了，按照贵族来说，已经是可以去上小学的年纪。
不过她启蒙得早，上的都是家中的私教课，因此沈不羁给她送了一台顶级的对战傀儡，让她练习体术。
虽然沈星已经有了仲夏等人作为体术老师，可是多个玩具，她也很开心。
收到礼物后，沈星扇动着翅膀来到沈不羁身旁，吧唧一口亲在她的面颊上：“谢谢奶奶！”
声音甜死了，沈不羁立即觉得自己礼物送轻了，当场又给沈星送了一台飞船。
沈黎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转过头看向楚清漪：“我妈送的那台飞船，是不是最新的流光F92？”
“造价两百亿的奢侈品，她说送就送啊？”
“我小时候怎么就没这个待遇？”
楚清漪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沈黎却不依不饶，拉着她的手道，“喂，楚清漪你评评理，我妈是不是有点太偏心了？”
那可是两百亿啊，两百亿！
她从前以为自己家境一般的，如今看来能稳居侯爵一位的家族，怎么可能是个破落户。
敢情就是她不配拥有好东西吧。
“喂……楚清漪……”
楚清漪转过头，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这叫隔代亲。”
更何况，这飞船就算送你，按照你那时候被家里管得那么严，你也用不了几回啊！
沈黎耷拉着嘴角，不满地嘟囔：“真是好事没我，坏事全落我头上了。”
她不满地抱怨着，直到接下来她看到天之橙给沈星送了一个系列的仿制“王级称号”机甲，眼睛都瞪圆了！
在天之帝国，机甲也有高低之分的。
高等alpha与omega所驾驶的机甲，全部都是私人订制机甲。如果她们在战场上有出色的表现，就会冠上特殊的称号。
称号之中，又以“王级称号”最为优秀。
例如楚云驾驶的“黎明号机甲”，就是帝国最有名“王级称号”机。
虽然说天之橙送的机甲都是仿制的，但其实从性能上来说，与本机几乎一模一样。
沈黎酸得牙齿都要掉了。
她又忍不住重复了一遍：“真是好事没我，坏事全落我头上！”
她来受罪，女儿享福，好一个因果报应。
楚清漪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幸好接下来大家的礼物都很正常，不然沈黎很有可能立地化身一个柠檬精。
尤其是看到楚清漪给孩子送的礼物之后，沈黎总算神清气爽了。
原因无他，楚清漪搜罗了市面上所有的食谱硬盘，全部打包给了沈星。
沈星还有些不解，就看到楚清漪笑吟吟道：“妈妈想吃宝贝做的菜，所以宝贝要好好学哦。”
沈星一下就眉开眼笑，点了点头道：“好。”
只有沈黎看出了楚清漪用心险恶，她转过头靠在楚清漪耳边轻声嘀咕：“她做饭很难吃吗？”
楚清漪扫了眼正在拆礼物的女儿，凑到沈黎面前，压低了声音：“很难吃，能杀人，就像你做的一样。”
沈黎：“……”
行，她知道自己做饭难吃了。
礼物很快拆到沈黎送的那一份，几乎是箱子打开的瞬间，成千上万枚银蝶化作流光，飞涌而出，涌向了沈星。
小小的纳米蝴蝶极力展开翅膀，化作流萤拥住了身形，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
沈星的皮肤蒙上了一层银光，看起来熠熠生辉。
她垂眸，看向指尖流动的银光，惊叹得哇哇乱叫：“妈妈妈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沈黎轻笑一声，对她说道：“用德尔塔技术做成的流银武器。”
“平时可以做铠甲，覆盖在你身上。必要的时候，可以释放出来……”
沈黎打了个响指，沈星指尖的银蝶迅速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微型的能量炮筒，迅速集聚能量，轰然释放。
“砰！”
能量激光打在一名守卫机器人上，瞬间洞穿了它的心脏。
几乎是刹那间，对方的性能停住了。
沈星顿时瞪大了眼睛，仰头看向沈黎，惊讶道：“它好厉害！”
“当然厉害，这可是我这几年潜心研究德尔塔技术的得意之作。”
沈黎两手抱在胸前，语气十分骄傲，“释放你的DNA，让它认主。”
“到时候你就知道，它究竟有多好玩了！”
第160章
沈星二话不说, 让银蝶划破自己的指尖，辨识自己DNA后，令它认主。
这件流银武器一认主, 上千种战斗形态涌入沈星的智脑。智脑获得了数据, 沈星操纵着武器变幻为一杆长//枪，捅向近处的一个机器人。
一枪洞穿，干脆利落。
沈星收枪，手里的长//枪迅速化作液体，裹住她的身躯。沈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哇……”
沈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有些小得意。她轻笑一声, 问道：“喜欢吗？”
“喜欢喜欢。”沈星猛猛点头，看着手里的武器爱不释手。
沈黎走到她身旁, 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柔声对她说道：“喜欢就好。好好研究研究，它可以很好的帮助你。”
“嗯嗯。”
礼物拆到了大晚上, 也到了沈星睡觉的时间。
楚清漪抱着她去洗漱后，抱着她躺在床上, 让沈黎躺在一旁，给她们说一些冒险时的故事。
沈星明明很困，但是听到沈黎的故事，还是觉得很兴奋。故事听完后, 她浅浅打个哈欠，一左一右拉着自己的双亲，软软糯糯地开口：“要是以后宝宝也能和妈妈妈咪一起出去旅行探险就好了。”
“一定……一定……”
小孩子困得要命, 越说声音越低, “一定会……很快乐的。”
浅浅的呼吸声响起，再次看过去的时候, 小孩子已经闭上眼睛，陷入了昏睡。
沈黎轻轻一笑，捏了捏她的手指，在她耳边承诺：“一定会的。”
——————
在沈黎与楚清漪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庆生时，帝都星闹出了轩然大波。
上百名科研实验者联合上书，状告天之雾。
说她收受贿赂，让那些尸位素餐的域外贵族顶替了她们的入职调令，使得她们滞留封星，导致脑虫灭杀企划生生受阻，令亿万生灵失去性命。
民意沸腾，王室的意见簿上写满了对天之雾的控诉，要求国王天之风下旨彻查此案。
原本只是王室密查的案件，迫于公众压力，只能展露于人前。
与此同时，天之雨的能力也被人民质疑，让她下台的声音喧嚣尘上。
三个月后，帝都星进入夏季。在一年中最燥热的季节里，天之雨登台，面对全星际网的直播，致辞卸任。
主席台上，她没有翻看任何纸质文稿，对准镜头，双眼通红：“作为帝国的空军最高指挥官，我这几年虽兢兢业业，但是仍有疏漏，并未照顾好我的臣民。”
“作为帝国的公主，我并未教育好自己的姐妹。”
“在此，我向全帝国人民认真的道个歉。”
“对不起，让你们因我失职而受苦了。”
她鞠了个躬，看向民众的双眼，流下了一行清泪。
紫藤公爵府办公室内，楚清漪关掉了直播光讯，转过头看向自己视讯里的青松王与沈不羁：“天之雨的职务算是彻底撸下来。”
“接下来，就是罢免凌飞絮的职务，让天之雨替代她成为鸢尾公爵府代理人，打理鸢尾大公的封域。”
“她的能力还不错，用来管理一地封域的话，应该能使百姓过上好日子。”
青松王评价了一句：“反正比凌飞絮强就行。”
如今脑虫灾害频发，她们实在是不想再多一个人拖后腿了。
能让天之雨去管理一地封域，也挺好的。
再加上以她如今的情况，王室也不可能名正言顺霸占鸢尾一族的封地，作为过渡手段，天之雨的确是个好人选。
沈不羁赞同的点头，对楚清漪道：“天之雨下台，夏侯琴生就会上位。”
“到时候，就是她来掌握兵权。”
“如今的脑虫感染者里，99%以上都是帝国的beta居民。这些人里，有大多数只是一般的平民。”
“她是典型的贵族拥护者，她一上台只怕会对平民驱逐得更加厉害。”
“如此一来，帝国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矛盾，恐怕会更加的白热化。”
沈不羁面露担忧：“这很有可能会导致大面积的兵变。”
这样的结果，也在楚清漪的预料之内。
这些年来，若不是她的努力让边境线外患上脑虫的居民，得到很好的医疗救助，以及生活支援，恐怕域外早就在反抗军的率领之下叛变了。
楚清漪沉思片刻，做下了决断：“前阵子沈黎结合德尔塔科技，与我的的研究员改良了一批机甲，可以不用依靠精神力，全靠手动就能开启。”
“不如这样，即日起我们开始量产这批机甲。并且同时向封域征兵，无论什么性别，只要符合体检要求，就能加入我们的部队。”
她想了想，想到此前和埃尔特讨论过的共和民主，敲定了部队的名字：“这支队伍，就叫人民守护军。”
“守护军？”沈不羁双眼一亮，接着连连点头：“好好好……这个名字好。”
她们敲定了名字，开始命人着手征兵。
不到一天，紫藤封域，以及青松王等相关阵营的领土，都亮起了征兵广告。
“为家园而战”成为了新一代年轻人的口号。
很快，天之雨离开帝都星，夏侯琴生上台。
她一上台，大力推广“永恒医疗”的生化人改造计划。她利用楚清漪的广告，在全帝国星域内大量征兵，将一般的beta改造为生化人。
帝国很快进入全民皆兵的时代，为了守护家园，她们正如楚清漪所料，开始驱逐患上了脑虫病的居民。
十月，第一批征兵结束时，凌飞絮的终审结束。
因为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她献出了鸢尾大公所有的财产，用以治疗帝国的患病居民，贵族院留下她的性命，只是将她流放域外。
凌飞絮的审判结束，也就意味着那个在帝国中闹得沸沸扬扬的贪污受贿案也迎来了尾声。
天之雾作为此案的主谋，与她那上百个党羽一起被判抄没家产，流放域外，永不还朝。
沈墨作为天之雾的伴侣，则被剥夺了所有官职，遣返原籍——也就是金雕一族的封地。
沈墨的离去，也就意味着沈不羁和王室彻底撕破脸，再也用不上她的这颗暗子。
形势比人强，楚清漪判断王室身边已经不需要再布下任何棋子后，让青松王从帝都星撤回来。
十一月，沈墨乘坐青松王的飞船，与她一起离开了帝都星。
离开之前，她站在舰桥上凝视着这个围困了自己二十五年的地方，垂下眉眼。
青松王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称赞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十年，若不是有你通风报信，我们也不会拿到那么多第一手资料。”
沈墨垂下眉眼，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我要是做得足够好，也不会被揭露身份，当成弃子扔出来了。”
“要不是我，您不至于让出去十个星域。”
是的，天之雨在得知沈墨的所作所为后，以她的人身安全作为要挟，让青松王割了十座能源星。
青松王闻言哈哈大笑：“你这些年做的事，别说是十座能源星，就算是一百座也抵不上。”
“天之雨还是太低估你的能力，要是我，说什么都不会放你走的。”
她重重拍了沈墨后背两下，对她说道：“好啦，别想了。”
“先去你大嫂家里休息两天，陪你侄女好好玩玩。”
“她都长那么大了，你还没见过她，多可惜啊。”
说到这里，天之橙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等你回了家，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
听到回家，原本情绪低落的沈墨也振作了几分。
她点点头，应道：“好！”
话音刚落，楚清漪的光讯恰好传了进来。
青松王接通光讯，主控台前展露了楚清漪的3D投影。她一袭白色空军制服端坐在办公桌前的悬浮椅上，灰紫色的长发盘起，气质凛然不可攀登。
她抬眸看了沈墨一眼，对青松王道：“小姨带着小墨已经启程了吗？大概还有多久能到达我的封域？”
青松王道：“大概还有三天……”
“三天啊……”楚清漪笑笑，对她们说道，“那三天后，我们先回家，见见星星……”
楚清漪话说到一半，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聒噪的声音叽叽喳喳的闯了进来：“楚清漪楚清漪……”
“大消息大消息，我攻破造物主的防火墙，找到它的坐标了！”
原本毫无波动的沈墨听到这个声音，心脏猛然一跳。
她抬眸，死死盯着光讯屏幕，却见光讯里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对方挤到楚清漪身旁，兴奋地和她分享：“你看你看就在这里！”
沈墨震惊地望着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侧脸，转过头看向天之橙，瞪大了眼睛：“这是……”
光讯里的沈黎听到声音，骤然抬眸，对上一双惊愕的眼。
她很快反应过来楚清漪在开会，于是抬手打了个招呼：“呦，小墨，好久不见。”
高挑的alpha关掉自己的智脑，单手抚着自己omega的悬浮椅，懒散一笑：“我听清漪说你今天回家，你和小姨什么时候能到家啊？”
她说得实在是太自然了，沈墨看看她，又看看天之橙，却见天之橙一脸慈爱地望着她，突然震惊地意识到：“你还活着？”
她转过头，看向光讯里的沈黎惊讶开口。
沈黎点点头：“对啊，小姨没有告诉你吗？”
沈墨倒吸了一口气，望着她那张深入骨髓的眉眼，压下自己情绪道：“我现在知道了。”
她本以为沈黎已经死在了十年前，还未她流了好几年的泪水，但是现在却告诉她，沈黎没死，她还活着。
巨大的冲击之下，沈墨捂住自己的心脏，说道：“这太突然了，我要缓缓。”
不然她心脏会兴奋得受不了。